print 71 水泥棺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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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悲痛到瘋狂的憂憂使用了特化藥劑,用青年舒的基因做過許多復(fù)制體。 人體培養(yǎng)在技術(shù)上成功了,卻未能真正復(fù)制他記憶中的那人。即使基因一樣,那些復(fù)制體并不似他真正的兄弟。 一定是有什么基因之上的事物。憂憂漸漸明了。除了弟弟超常發(fā)育的大腦,還有什么無法復(fù)制的,永遠(yuǎn)失去了的事物。 但憂憂不是輕易放棄的人。而他最不缺乏時間。 于是他調(diào)整了原本的計劃,著重研究舒以及那個實驗基地留下的數(shù)據(jù)。要將復(fù)制體與體外記憶對接,他需要更先進(jìn)的腦電技術(shù)。 結(jié)果就是催生了普通民用的腦機(jī)接入系統(tǒng)。人們并不知道,后世如電腦一樣普及眾生的腦機(jī)系統(tǒng),其實根源于一個悲哀的狂想。 再之后,復(fù)制體已經(jīng)可以植入特定的記憶。當(dāng)然實驗的過程和保密計劃累積了許多人命,多到無法完全掩蓋,一度也受到道德譴責(zé)。 可是腦機(jī)的前景和巨大收益令人對那些血淚視而不見。有權(quán)有勢者稍微評估一下,就知道這是劃時代的變革,只急不可耐地想要分一杯羹。 憂憂從來無需為自己洗脫罪責(zé)。只要他犯下的是全人類的罪責(zé)。 世人無法理解這個殘酷的長生者。各方勢力開出優(yōu)厚的價碼,都無法從他手中換取核心研究。人們不解,以為那是神秘的,富可敵國的長生者,看不上這些短視小利。 為了平衡各方,憂憂成立了獨立的公國。公國坐擁腦機(jī)系統(tǒng)帶來的雄厚資本和豁免特權(quán),特別是,外界難以獲取的、天才舒遺留的數(shù)據(jù)架構(gòu),吸引了無數(shù)瘋狂激進(jìn)的實驗家。 或許瘋狂總是吸引瘋狂。 在漫長的時間里,想必憂憂培養(yǎng)了一代又一代符合他喜好的“小舒”。他們會呼吸,會微笑,記得他喜歡的每一句話,會順從躺在他的身下,喊他“憂哥哥”。 他在絕望里越來越深陷,也越無法自拔。他總在用一種失去,填補(bǔ)另一種失去;用一種空虛,填補(bǔ)另一種空虛。 可真正的舒,在幼年遭受他第一次冷暴力后,就不曾這樣喊他。 “小舒,我知道你在對面。”鮮血淋漓的男子伏在門上,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白屛铱纯茨惆伞覀円呀?jīng)……很多年沒有真正見面了……” 他的享樂如此鋪張,他的痛苦如此真實。不論獲得了多少生命和財富,他都永遠(yuǎn)無法從這個絕望的房間逃脫。 無數(shù)被塑造的復(fù)制人rou體,如同一個獻(xiàn)給舒的囚牢。而舒給他見證的死亡,又何嘗不是他的囚牢? 少年抱著膝蓋坐下。 投影中的舒卻如此平靜。離別時刻的平靜,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殘忍。 或許少年所感受的,也不會全部的舒。 不論如何,他們果真是一對魔鬼的兄弟,在互相折磨的程度上旗鼓相當(dāng)。 他怎么忍心呢?少年無論如何都想不透。即使憂憂是個魔鬼,真正的舒,怎么能抗拒魔鬼的真心呢。 “小舒……”鐵門對面的哀求還在繼續(xù)?!熬退隳恪囊庖褯Q,難道不能讓我看你最后一眼嗎?難道你想要我永遠(yuǎn)恨你嗎?” 少年從未聽過憂憂如此放低姿態(tài)的懇求。那個高貴的黑暗尊主,竟然肯低下他傲慢的頭顱。 只為一個決心離開他的人。 或許這就是他們的區(qū)別吧。少年回想影像中那不論何時、何種磨難,都沒有什么明顯的情緒,鎮(zhèn)定到了令人害怕的、非人的地步。換作自己,如果有人在眼前這樣哭喊,根本一分鐘都忍受不了。 少年在祭壇上放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心,為一個拿他當(dāng)?shù)谰叩娜恕?/br> “你知道,我不是這樣想的……”對面的聲音走低,語無倫次起來,畢竟全部的生命都透支在絕望的呼喊中?!澳忝髅鳌裁炊贾馈瓰槭裁磪s不能理解我。這世上的人,我統(tǒng)統(tǒng)不在乎。我只在乎你??赡憧偩祛櫮切o關(guān)的人,那群螻蟻……”憂憂咳嗽著笑起來,血沫從他嘶啞的喉嚨涌出?!拔揖椭滥闶球_我的……連你都想離開,就沒有人……沒有人會真正愛我……” 對面漸漸沒了生息。 少年再也無法忍受。他閉上了眼。 去他的記憶,去他的百年糾葛?,F(xiàn)在他只想做一件事。雖然前一刻還恨不得刺傷他,此時又丟盔卸甲。 自欺欺人是痛苦,清醒現(xiàn)實也是痛苦??墒沁@片土地上的他們,又何必醒來呢? 他顫抖著撲在門上,轉(zhuǎn)動門鎖。 “憂憂,你別沖動。”他想撫摸那人綢緞般的秀發(fā),抱住那人完美而空虛的身體,安慰他發(fā)狂而可悲的靈魂。“我馬上就來了,你等等我……” “……呵呵,你別想騙我?!?/br> 那殘艷的魔鬼癡癡地笑?!澳悴粫貋淼?。不論我說什么,你都相信。而我對你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我恨你。你是聽著這句話……離開我的。” “不,那是氣話……”少年不知何時開始流淚?!澳阈睦锊皇沁@樣想的。” “是啊,我不是這樣想的。我從小就愛說氣話,這樣你才會丟下手頭的事情來安慰我。是你縱容出了我的壞脾氣……我這樣說,不過是希望你像以前一樣,放下那些瑣事回來??蛇@次你沒有來。你不僅離開我,還帶著我最殘忍的話離開……” 在地底黑暗窒息的日日夜夜,那個孤閉的人只得一句,唯一血親的“我恨你”。 少年知道,這都是舒至死沒能聽到的解釋。憂憂那飲鴆止渴的辦法,終于累積成了兩人間無法扭轉(zhuǎn)的鴻溝。 可是那個天才,或許根本不需要這么細(xì)膩的理解。在那永遠(yuǎn)晶瑩剔透的玻璃罩里,存不住人類幽暗的感情。 終于,記憶的鐵門洞開。透過門縫,少年用瘦小的身軀,緊緊接住迎面倒下的半昏迷的青年。 他看起來如此慘烈,不僅流血,連骨節(jié)都在捶打中錯位了,在盛放的血花間無知無覺,同時也美麗絕倫。 一個殘虐魔王的脆弱有多稀奇,就能有多誘人。 “我來了?!鄙倌昱跗鹉Ч淼哪橆a,虔誠地親吻?!拔以從悖阏f的那些氣話并不是恨我,只是恨我離開你。” 美青年如夢初醒,無淚地顫動起來?!昂呛恰瓰槭裁茨愣寄苊靼椎氖拢麉s永遠(yuǎn)不會明白呢……” “……因為,我愛你?!奔词菇?jīng)歷了那么多次身體的狂歡,這句話仍然是青澀動聽的。少年在血泊中,虔誠地對魔鬼表白?!拔矣蒙硇陌l(fā)誓,絕不會離開你,讓你孤單一人……” “啊……”憂憂眼神微轉(zhuǎn)?!笆恰瓎帷?/br> “當(dāng)然,當(dāng)然。”單薄的少年也被鮮血染紅。此刻他仿佛一個圣徒?!拔野岩磺卸冀o你。我們永不……” 少年的口型凝固在誓言的瞬間。 忽然有極細(xì)的針尖刺入了他的皮膚。 房間忽然大亮,待機(jī)的ai從后方有條不紊地出現(xiàn)。 他困惑地想要提問,全身卻在烈性麻醉中失去了控制。 “主人,在剛才的瞬間,人格塑性得分超過88,情緒非常飽滿?!?/br> “很好?!睉n憂掰開少年的手臂,淡定地抽身,如演員卸去戲服一樣,脫下臟污的外衣。“準(zhǔn)備回收。” “是。” 少年震驚得無以復(fù)加,只能圓睜著眼。 “感謝你的真情配合。”憂憂轉(zhuǎn)身走進(jìn)內(nèi)間擦拭身上的血霧,“我很期待你的味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