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長得像警察審訊犯人時用的審訊室。一堵墻把一間屋子隔成兩邊，只有一道鐵門可以進出兩邊。墻的這一邊嵌著一塊大大的玻璃，許睿不知道這個鏡子是不是像電影里一樣是只能從這邊看過去。

    方和站在鏡子面前，雙手環(huán)繞在胸前，臉色冷得可以滴出水來。整個房間里的氣壓異常的低，許睿大氣都不敢出。

    槍擊他們的人被粗麻繩捆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他的外套、褲子已經(jīng)全都被翻找過了，沒有任何一樣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唯一被找到的只有一個針孔攝像機，已經(jīng)被送去檢查了。

    “誰派你來的？”

    “我自己?！?/br>
    “槍是怎么搞到的？”

    “我自己?！?/br>
    審訊已經(jīng)進行有半個小時了，男人從始至終只有這一句“我自己”，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承認，態(tài)度云淡風(fēng)輕的，好像置身事外一樣。

    “再給你最后十分鐘?！绷_杰也不被他的態(tài)度激怒，挑眉說到，“十分鐘之內(nèi)要是不全盤托出，那就只能給你來點顏色看看了?！?/br>
    男人抬眼看了看他，又低頭不知道看哪里了。

    沒讓他們等多久，十分鐘就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男人還是沒打算透露什么，羅杰留了兩個人在審訊室里等著，自己從那扇鐵門里出來了。

    “動手嗎？”他問，眼睛看著方和。

    方和點了點頭。

    “動手？”許睿不解的用眼神詢問旁邊靠著墻站著抽煙的查爾斯。

    查爾斯沒回答，自顧自抽著煙。

    不一會有人從外邊遞了什么東西進來，幾個人進進出出的，拿了一個黑色的袋子進去。

    方和的保鏢都從里邊退了出來，換了幾個許睿從沒見過的大漢。他們把袋子打開，拿出了幾片極薄極薄的金屬片子，和一把看上去像錘子的東西。

    那個男人看到這些東西，整個人都僵硬了。他開始顫抖，冷汗一滴一滴從鬢角留下來。

    “最后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有人問道。

    男人的喉頭滑動好幾次，不知道是想說，還是只是在吞咽口水。

    “不說是吧?！彼膫€大漢上前去，一個人把他的脖子用臂彎卡住，手臂抵在他的胸前，按住他的胸口，兩個人把他的左手死死按在桌板上，蜷起其他手指，只留食指豎直，另一人拿著鐵錘和一個金屬薄片，把薄片尖銳的那一端抵在了他的指頭，指甲和指尖相連的地方。

    男人劇烈的掙扎起來，但他的力量完全被其他人壓制住了。

    許睿知道他們要干什么了，他整個人像是被冰水從頭到尾潑了全身，血液逆流。

    “啊——”

    男人發(fā)出野獸一般的嘶吼，聲音穿透到在場所有人的身體里。

    “說不說？嗯？”有其他人給他的臉上扇耳光，把他的臉像籃球一樣拍，男人一直短短續(xù)續(xù)的撕心裂肺的汗，有淚水從他的眼眶里留下來。

    其他人又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指，按在沾了血的臺板上。

    “別這么做了！住手！方和！住手！”許睿繞到方和的前邊，雙手按著他的肩膀，他的嘴唇顫抖著，想要阻止這一切。

    方和不為所動，他看著許睿，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

    許睿的身后再次傳來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吶喊，仿佛要把五臟六腑吼出來了一樣。

    “方和?。　?/br>
    “查爾斯，帶他出去?！狈胶烷_口。

    查爾斯走過來，抓住許睿的手腕往外扯，許睿被他拽出門之前最后回頭看了一眼。

    他的眼淚唰地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