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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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四點,濃重的夜色下,寂靜似一張無形的網(wǎng)在慢慢收緊,往往人的五覺會在此時變得異常靈敏。 空氣中彌漫的味道更接近從腐爛的尸體中扭曲爬出的骯臟蛆蟲臭,其間還混雜著鐵銹般尚未凝固的血腥味。 輕飄飄又稚嫩的痛苦吸氣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在夜色中響起,奄奄一息得像是命不久矣。 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男孩兒下身赤裸地躺在路邊隱蔽的花壇中,私處原本小小的菊xue里面鮮紅的腸rou已經(jīng)恐怖地向外翻出,xue口腫脹得難以合上,不停地往外淌出紅白混雜的液體。 人為扯爛的上衣上是斑斑點點凝結(jié)成塊的白色污漬,裸露在外的肌膚沒有一處是原本的膚色。 男孩兒的臉上也被射有jingye,一張臉青青紫紫看不出人樣,一雙眼睛不知哭了多久,紅腫得不成樣子,堆積地眼屎糊滿了整個眼縫,使得他無法睜開眼睛。 隨著男孩兒嘴唇無聲地開開合合,嘴角有白濁不斷流出,肚子由于費力地吸氣而癟進凸出,上面的肋骨清晰可見。 流浪漢三狗一棍子杵到男孩兒的腳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他放下手上探垃圾的棍棒,把裝了一半空瓶的麻布口袋從肩上取下,湊近身體仔細打量起了面前的男孩兒。 片刻后,他把麻袋里的空瓶全部倒出,折起來裝進衣兜兒里,再把男孩兒打橫抱起,腋下夾上他那根長木棒,回到他居住的廢棄公廁里。 余耀醒來時天才剛剛亮,他是被身上的傷給疼醒的,很快他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周圍都是嚴(yán)絲合縫的水泥墻,只有墻面很高的位置有個長方形的小口能透進來一丁點陽光,身下睡著的是一張破舊開口的床墊,旁邊還有一個背對他躺著的頭發(fā)亂蓬蓬的男人。 他陡然察覺到自己渾身是光裸裸的,昨夜的恐怖記憶如流水般猛地灌回腦里,他驚恐地縮到床墊的角落位置,大氣不敢出一口。 私處后知后覺傳來撕裂般地疼痛,他小心翼翼地伸手一摸后xue,摸了一手濕潤的淡粉色血水。 在被賭鬼父親趕出家門后,他就被幾個醉鬼給毆打侵犯了,如今身體未著寸縷,他想當(dāng)然地以為旁邊躺著的男人,也是那些人之一。 他忍著后xue的劇痛起身想逃跑,沒走兩步就摔在了yingying的水泥地上,動靜大得直接驚動了床上睡覺的三狗。 三狗從不能算做是床的床上爬起,呆滯又疑惑地揉了揉亂糟糟且臟兮兮的頭發(fā),當(dāng)他看到跌下床的余耀時,連忙下床想將他抱起來。 兩人面對面時,余耀才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他原以為是大叔的男人看起來非常的年輕,不知道有沒有二十歲,身體也十分的壯碩,所以余耀用盡了全力也掙扎不開。 “不要——不要碰我!” 余耀眼淚奪眶而出,劇烈地掙扎使得下體一直流出的血水打濕了地板。 三狗也被余耀嚇住了,他急得臉通紅,慌忙解釋:“我,我不是壞人,我給你,擦,擦身體,把你衣服,脫,脫了?!?/br> 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一句話,余耀聽懂了,他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身上好像確實不是之前那般黏糊糊的,于是他不再掙扎,開始在地板上一動不動地呆坐著。 三狗也不敢隨便動他,好半天,余耀才說出一句:“水,我想喝水?!?/br> 三狗一聽,立馬殷勤地從破桌上取了個破碗赤著腳跑了出去,到外面的井里打了一碗清水回來,哼哧哼哧獻寶般遞到了余耀面前。 余耀立馬接過碗將水咕咚咕咚地灌進嘴里,清甜的水流入喉嚨,他瞬間覺得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謝謝?!庇嘁卣f,絲毫沒為剛剛冤枉男人而感到抱歉,這樣的流浪漢,誰知道他有沒有什么其他意圖呢。 結(jié)果男人只是憨憨地笑,一句話也沒多說。 余耀問三狗:“你叫什么名字?” “三狗?!?/br> 余耀奇怪怎么還有人大名叫這種的,于是他接著問:“姓呢?” 三狗疑惑地看著余耀,好像聽不懂他嘴里的姓指的是什么。余耀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這個流浪漢腦子應(yīng)該是有些問題的。 難怪好手好腳的當(dāng)流浪漢,余耀這么想著,卻是漸漸對三狗放下了警惕。 “我叫余耀?!?/br> 三狗聽了,呆兮兮地笑起來,又重復(fù)了一遍余耀的名字。 “余——耀。” “對,余耀?!?/br> “余耀,回,回家嗎?”三狗問他。 “不回了?!庇嘁挪幌牖氐侥莻€賭鬼父親在的家。 三狗又傻呵呵地笑。 余耀推了推三狗,說:“三狗,有衣服嗎?” 三狗急忙從旁邊只有一格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套自己的衣服遞給余耀。說是自己的,其實也是撿的別人不要的。 余耀光是穿上上衣就直接遮到了膝蓋,反正他下面也痛得很,索性就不穿褲子了,當(dāng)務(wù)之急他得想個辦法治自己屁股的傷才行。 抬頭一看,三狗還傻乎乎地看著自己,余耀眼神機靈地在三狗身上打轉(zhuǎn),他對著三狗笑,三狗也對著他笑。 他說:“三狗,我屁股痛,我想上醫(yī)院,你有錢嗎?錢,能換東西的錢?!?/br> 三狗聽懂了余耀說痛,立馬起身從床墊底下掏出來一大把,一塊兩塊五塊的零錢,看起來應(yīng)該存了很久。 他一把把錢全塞進余耀手里,然后在余耀面前蹲下,把背朝向余耀。 “上,上醫(yī)院?!?/br> 余耀把錢理了理,卷起來捏手里,剛想叉開腿上背,就被下體撕裂的痛楚給打敗,幾番嘗試無果后,他有些難為情地拽了拽三狗后背衣服,說:“還是抱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