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rou沫沫
光線昏暗,沒人能看清虛妄在干什么,只有紀清能感覺出那截細藤慢條斯理地纏住他的腳腕,又攀上他的小腿,毛茸茸的藤身蹭得他癢,卻也不敢動作。 “虛妄不是膽小的生物,不必擔心把它嚇走。”傅歸察覺到紀清繃緊身子,遂低聲說,“只不過,在迷窟這樣的環(huán)境中生長,虛妄變得極具傷害性……小心?!?/br> 最后兩個字很輕,像在耳畔散去一縷風聲,紀清望著傅歸,影影綽綽的昏暗將其包圍,只露出后者眼底隱約的狠戾。 紀清突然覺得有些想笑,但現(xiàn)在的情形實在讓人笑不出來:“別擔心?!?/br> “它若傷了你……”傅歸輕輕一頓,似乎覺得這么說十分不妥,但接著便偏過頭去,語氣平淡,“我就讓虛妄在搖箏滅絕?!?/br> 紀清終于還是忍不住勾起嘴角。 一旁的梵洛憤憤地低吼一聲,表示自己也能保護主人,甚至還展開背后的兩翼,示威一般。 紀清察覺身旁的動靜,轉頭給了梵洛一個眼神,剛要發(fā)作的梵洛頓時乖乖趴在地上,連小翅膀都緊緊收起來,眼巴巴地看向紀清。 安撫好一人一獸的情緒,紀清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虛妄身上,這一株細藤本本分分地攀到他大腿的位置便停下了,用藤身的絨毛來回輕蹭紀清的腿,把jingye都蹭到自己身上,再慢吞吞地吸收了去。 紀清試探著摸了摸虛妄的藤身,吸收過jingye后的藤身明顯比方才暖和了些許,甚至在紀清摸上來后有些親昵地卷住他的手腕,撒嬌一般。 傅歸:“……” 梵洛:“……” 全場最不知醋味的紀清倒是十分平靜,甚至冷靜地分析了起來:“它是不是感知到我身上有殖藤的氣息了?畢竟之前在獸軍里待得久?!?/br> “有道理?!备禋w捻了捻手指,心里正默默盤算著砍兩根虛妄夠不夠炒一盤菜,那攀附在紀清腕上的細藤便得寸進尺地游移上紀清肩頭,纏繞他的脖頸、胸膛、腰腹……將所有濺上jingye的部分全部纏滿。 紀清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已經(jīng)不止一根虛妄的藤根,他被纏得有些站立不住,可往后一退,卻直接倒在虛妄有力的藤上,遠遠看去,像是一株從地里生出的繭。 傅歸的眼神已經(jīng)變得陰沉而危險,偏偏紀清還在好奇虛妄究竟能否喚醒記憶,見傅歸想要殺生,連忙把人叫?。骸澳銕е舐咫x我遠點。” 一人一獸霎時對望一眼,又同時扭轉過頭去。 傅歸:“虛妄太多,你沒法應付。” “它們沒有敵意。”紀清舉起自己的手臂,上面溫柔地纏著兩三根細細的幼藤,“放心吧。” 梵洛不依,它才不想離開主人——尤其還要跟這個臭男人走在一起。 傅歸瞥了梵洛一眼,一聲不吭地轉身朝水簾洞外走去,梵洛的腦回路神奇地糾結在了一起,它想了又想,卻想不明白傅歸此舉是在干什么,呆愣片刻,想到剛才紀清說“離我遠點”的話,隱約覺得傅歸是想體現(xiàn)自己乖巧聽話的一面,于是梵洛也按捺不住,拼命朝洞外狂奔而去。 ——乖巧這方面,不能落人下風! 水簾洞里很快沒了他人的氣息,紀清終于忍不住低低呻吟起來,將兩腿并著反復磨蹭,卻被虛妄越拉越開,貪婪地吸食著紀清皮膚上的jingye。 洞內(nèi)陰暗,沒人能看清虛妄的動作,早在他不小心摔倒的時候,便有一根毛茸茸的藤直直沒入紀清腿間,用癢絲絲的絨毛搔著濕漉漉的陰部,再不把傅歸和梵洛支走,紀清生怕自己把那一人一獸也引得發(fā)情。 可這虛妄比殖藤乖多了,老老實實吸食jingye,絲毫不管紀清因為求而不得的快感來回翻騰,甚至有那么一兩根暴躁的虛妄干脆將紀清死死禁錮住,省得這個人類妨礙自己覓食。 “唔……” 有一根細藤偵查到紀清嘴角的jingye,毫不猶豫占領了屬于自己的地盤,藤身在人類柔軟的口腔內(nèi)連連打轉,沾染著令藤興奮的jingye氣息。 習慣了被侵入被占有的紀清可就沒那么舒服了,虛妄的游戲像一場讓人發(fā)瘋的折磨,有時是兩三根粗壯的藤蔓在腿間摩挲,有時又換上四五根小小的細藤在腿間磨蹭,每一根藤蔓吃飽喝足便離開,只留下紀清空虛至極地在半空撲棱,yin液一滴一滴地打落在地,淌著淌著,能猝然涌上一陣讓人痙攣的短暫高潮,卻也只不過徒增渴望。 太致命了。 可虛妄就是虛妄,將紀清折騰出一身的汗,卻也只是吃干抹凈后就挨個離去,紀清強行抓住一根看似柔弱的虛妄,后者卻猛然將藤身繃緊,利刃一樣竄過,劃破了紀清的手掌。 都跑了。 紀清軟在地上,放空地望著昏暗的洞xue,被劃破的傷口一抽一抽地痛,連帶著某根神經(jīng)也一抽一抽地痛,像是染了風寒似的。 …… “再去浸一下涼水?!备禋w第三次提醒梵洛,“小清好像有些退燒了?!?/br> 然后是一陣sao動。不滿的獸吼,撲騰的雙翼,聲音遠去,片刻又歸來,然后額上放了一團柔軟冰涼的……毛發(fā)? 紀清下意識地低哼一聲,被人扶住了。 “小清?”傅歸略顯低沉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語氣不像平常那么平靜,帶著些擔憂與欣喜。 可紀清還是沒能清醒過來,他睜不開眼,腦袋也昏昏沉沉,想沖傅歸擺手,卻也只不過被他抓住亂動的手腕。 又昏了過去。 梵洛甩了甩用涼水浸濕的尾巴,焦躁不安地在紀清身邊來回踱步。當時他們回到水簾洞的時候,紀清已經(jīng)昏過去了,摸摸身上,guntang的溫度。 第二天了,紀清還沒醒。 梵洛很擔心,又急躁又擔心,是那種想把臭男人的頭擰下來當球踢的程度。 可臭男人偏偏又很會照顧發(fā)燒的主人。 梵洛跟隨紀清行軍打仗那么多年,從沒見主人病倒過,偶爾一兩次,紀清也自己撐著,叫人看不出什么破綻。 這好像是第一次,紀清病得怎么也醒不過來,臉蛋紅撲撲的,身上guntangguntang,呼吸又淺又緩,像隨時都會斷氣一樣。 梵洛不敢再想下去,它難過地縮成一大團,用爪子蓋著臉,丟人地想哭。 傅歸好巧不巧地瞥了它一眼,發(fā)現(xiàn)梵洛的獸瞳里淚光閃爍。 傅歸:“……” 這只獸是不是又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不知什么心理作祟,傅歸淡淡地低聲一句:“他沒事,不用擔心?!?/br> 嗯? 梵洛看了傅歸一眼。 傅歸察覺到它的眼神,轉過頭去與梵洛對視,四目相對,無形的壓迫感幾乎令獸窒息。 梵洛一下子就跳起來了,生怕這個叫傅歸的臭男人突然對自己出手。 “這樣才對。”傅歸撤下目光,仿佛也撤下了那層壓迫感,他重新轉回頭去凝視紀清,不咸不淡地輕聲說道,“護族之獸,就該有護族之獸的樣子?!?/br> 梵洛緊緊盯著傅歸。 傅歸卻沒再多言,凝視了片刻紀清,突然向梵洛道:“打個賭嗎,賭小清什么時候醒?!?/br> 梵洛呼嚕了兩聲——今晚。 傅歸輕描淡寫:“我猜明晚。誰賭對了,誰親小清。” 梵洛:“?” …… 虛妄的汁液在劃破紀清掌心時融進他的血液,這種植物毒性不強,卻會讓人高燒昏睡兩整天。 梵洛賭輸了,輸在沒有迷窟生活經(jīng)驗上。 紀清醒來的時候,它在心里把傅歸罵了個狗血淋頭。 被梵洛痛罵的臭男人倒是怡然自得,扶起剛剛醒來的紀清,邊喂水邊低聲詢問他的身體狀況,紀清恢復得不錯,除了渾身沒勁就是腦袋有些疼,但這種小病對他來說不值一提,剛喝了些水就要準備往洞外走,被傅歸拉住了。 “再等一會兒?!备禋w這樣說,“再等一會兒,我?guī)闳ギ敵跤龅叫虾牡胤?。?/br> 紀清不明白為什么要再等一會兒,梵洛也不明白為什么要再等一會兒,兩個同樣懵逼的主仆在昏暗的水簾洞里坐了許久,傅歸才提出離開。 走出水簾洞,極夜開始褪色,先是淡淡的橙芒從天際翻騰,又攪出不那么刺眼的天光,傅歸悄無聲息地牽住紀清的手,紀清稍微掙扎了一下,被傅歸握得更緊。 沒掙扎開。 極夜轉亮是迷窟中最美的一幀,彼時天際各色翻涌,獸潮奔突,一切生機都從漆黑夜幕下嶄露頭角,像極了一場新生。 每個人都知道迷窟的天會重新變成可怖的血紅色,但每個人卻又在期待極夜亮起來的剎那,美好的事物就算在險象環(huán)生的九死一生里也是美好。 天光大亮,傅歸輕輕拉了紀清一下,將一個溫柔而不帶欲望的吻留在他嘴角。 “天亮了。” 身后,梵洛睚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