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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沈知晗被周清弦從身后緊緊抱在懷里,倒春寒的風(fēng)吹灌進屋內(nèi),雨點灑落窗檐地面,周清弦的手掌太過溫暖,向后縮了縮身子,更緊實地貼著他的胸膛。 這是一個不容脫逃的姿勢,沈知晗把玩著他手指指節(jié),耳邊一道嗓音響起:“怎么覺得你今天心不在焉?” 沈知晗睫毛粘連著墜下,他在周清弦手上寫道:你明日就要恢復(fù)了。 周清弦答:“是,我明日便可以看到你模樣了?!痹捳Z一頓,又溫聲道:“鏡瀾糊的花還開著,我趕上花期了嗎?” 沈知晗:那我便不能再為你講花了。 周清弦:“我對那些珍奇花卉一概不知,更是極少下山,你可以與我講花講草,講曲溪風(fēng)景,講市集所見,你愿意講,我便愿意一直聽。” 沈知晗往他懷里蹭了蹭:照天氣看來,明日還會下雨。 周清弦親他發(fā)旋,收緊懷抱,“怎么像只小貓兒,和你家院里那只一樣黏人?!庇值溃骸澳蔷秃笕眨笕詹怀杀阍俚纫蝗?,雨不會一直下,天氣總會放晴,就算下個十天半月,與你在這屋里榻上,你為我講雨中景色,也是一樣的?!?/br> 沈知晗將他手掌放在心口上,軟軟搭著他的乳,往手背寫道:那便現(xiàn)在與你講吧: 今日天氣陰沉,長河倒傾,暮色蒼茫,行人總是往來匆忙,多將這里當(dāng)做修整地,許是因為此地不似江南溫柔水鄉(xiāng),又無郢都磅礴大氣,心氣急躁,也便留不住人。 集市是最繁榮,江湖俠客,修煉中人皆能在其中尋到寶物,也有著第一大拍賣場,吸引來人源源不斷,只是總歸功利,我不喜歡那里。至于城外——鏡瀾糊異卉奇花爭相競放,是個放松的好去處,我們前日便是去了那。 周清弦“嗯”了一聲,伴著屋外雨聲,手上有指尖一筆一劃,不自覺心氣平和,好像沉溺在這溫香軟玉之中,說不盡的閑適安逸,竟生出一股愿意長久這么待下去的錯覺,“原來曲溪是這樣一座城?!?/br> 他問道:“你喜歡這里嗎?” 沈知晗搖搖頭,答:曲溪是個呆不久的地,來這里的大多都是過客,在這里總會覺得,好像沒有歸屬感,看路上行人忙碌,也會生出焦急來。 繁榮與急躁總是伴隨匆匆,喜歡城外的花,卻不愛城內(nèi)的人。 周清弦輕輕應(yīng)了聲“好”,下巴懶懶蹭在他頸旁,“若無要事,我們便不再來了?!?/br> 呼吸逐漸平和,啞巴講了這么多,他對曲溪的印象卻還是只剩懷中的軟腴觸感,“說要與你看景致,不知為何,抱著你便不想動彈?!?/br> 沈知晗回道:那你便多抱會我吧。 他想:“若是啞巴不喜歡雨,到了南華宗,雨天我出外練功時他便在我的榻上休憩,等我課業(yè)結(jié)束回來時,被褥該是同現(xiàn)在一般溫暖的?!?/br> 雨點輕飄飄地隨著風(fēng)吹散,淅淅瀝瀝的,屋內(nèi)也晦暗,總讓人昏昏欲睡,打了個哈欠,于是摟著沈知晗,閉上了眼睛。 周清弦醒來時,竟不知是晨時還是夜晚。 窗外的雨還在下,雨聲更大了,他懷中空蕩,下意識喚了兩聲啞巴,得不到回應(yīng),思慮再三,抬手摘下眼上白紗。 他的眼前先是一片影綽,浮層濃霧似的不清明,但總算不再是一片黑暗。 像是銅鏡上被抹去的灰塵,他的視線一點一點回復(fù),看到透過窗一點微弱天光,應(yīng)該已是第二日正午了。 他身上被子蓋得緊實,衣物擺在床前凳上,畫影擺在桌沿,旁邊放著一些銀錢,和白日的早食。 屋子逼仄得一眼便能望到頭,他燃起燭燈,柔和的暖黃色照亮四周。 周清弦又喊了一聲“啞巴”。 依舊毫無回應(yīng)。 這間屋子空蕩蕩的,只剩下他一個人。 周清弦到樓下詢問店家,是否記得與自己一道前來的人,應(yīng)當(dāng)身形瘦削,衣衫樸素,與人交流只能手語示意。 這自然是得不到答復(fù)的,客棧每日人來人往,怎會去特意記客人模樣。 他不擅與人交流,語氣重了些便被掌柜氣憤打發(fā)。冒雨尋了兩條街,到城外鏡瀾糊,見瓣葉被雨打彎折,細細碎碎落了一地,可還是花簇錦攢模樣,煙雨中更加綺麗。 傍晚回了客棧,以為啞巴在同自己開玩笑,于是坐在榻上窗邊,坐在沈知晗停留的位置,看涼風(fēng)裹挾細雨,檐邊落下銀線,看行人撐起油傘過小巷,青石板馬蹄踢踏。 他抱著劍,長長的劍穗落在臂肘。 沈知晗又回到了他的小院里。 雜草又長了不少,密密匝匝繞在繞在樹下淺坑處,貓兒見他回了家,嗓子眼里細細一聲喵嗚,迫不及待三兩步躍上胸前,被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接了個緊實。 沈知晗眉眼彎彎,托起貓兒兩只前腿,柔聲與它打招呼,“幾天不見,這么想我嗎。” 特意從集市里帶了斬好的雞rou,從灶房尋了兩只小碗,一只裝上幾塊rou,一只裝起半碗水,托著碗沿放到院前。貓兒繞著他腳邊打轉(zhuǎn),聞著了rou香,迫不及待湊到碗前,圓盤大臉埋進了小碗中,狼吞虎咽叼起rou撕咬。 沈知晗尋來簸箕打掃院落,貓兒吃了飽腹,一路跟著沈知晗,懶懶舔著爪上粉紅rou墊,泥土間翻了個身子,灰撲撲地來用下巴拱他白衫,不禁覺得好笑,便抱到膝上安撫。 這小動物不怕生又黏人,指間毛茸茸的觸感極好,連與周清弦分離的難捱都少了許多,理了理后背亂蓬蓬的橘色毛發(fā),問道:“你既這么喜愛黏著我,那給你起個名字,以后一起陪著我罷。這么貪吃,可以叫rourou嗎?” 貓兒喵嗚一聲,也不知聽懂沒有。 渾身軟綿綿毛茸茸的動物是治愈人心的高手,衣服沾上臟兮兮的泥灰,也舍不得將小貓趕走,有一搭沒一搭地擼著毛毛,貓咪打了個滾,露出了白花花的肚皮。 “你可真是自來熟,別的小貓都護著肚子警惕得很,你卻四仰八叉地躺著,是因為信任我嗎?” 貓兒沒回答,伸了個攔腰,小rou墊向空中扒拉。 小動物是不會像人一樣,說分離就分離的——他會陪伴一個人很久很久,在落寞孤單的時候留在你身邊,即使不能說一句話,討要吃食的時候,請求玩耍的時候,冬日鉆進溫暖的屋房里時,也讓你覺得是被需要的。 沈知晗覺得自己一直是個想要被證明需要的人,他太孤單了,又有些從小被人嘲笑的惶恐,好像只有能幫到別人時,被在意時,才會覺得自己不至于一點用處沒有。 從前是周清弦,再來是祁越,他對每一個人都用盡心力的好——他不需要回報,或者說需要的回報只是對方的一句贊賞或是一道目光,都會欣喜很久,再心滿意足不過。 不是不知道自己性格上的缺陷,可這么多年過去了,再也改不回來了。 沈知晗握著柔軟的rou墊,握手似的晃了晃,心里的不暢被玩鬧的貓兒治愈,緊繃的肩膀松懈,長密眼簾落了下來,輕聲喚了兩句名字,鼻尖貼上腹前白軟的絨毛。 貓兒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用肚子里的呼嚕呼?;貞?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