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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越此人表面溫馴乖巧，卻時常沉著臉，沒半分同齡孩童天真任性。自拜下沈知晗為師后更是對自己嚴(yán)加管教，日日晨起替師尊洗漱端茶，沈知晗提過幾次不必如此，第二天床前依舊見到半跪在塌下的祁越，假意生氣斥責(zé)一番，才總算不讓祁越天天伺候自己。

    沈知晗知他想學(xué)自己這半身術(shù)法，祁越身子好后便傳授他修習(xí)之道——修習(xí)者皆看天賦，有人天縱奇才日進(jìn)千里，也有人百十年如一日，終其一生不得關(guān)竅止步最底層。沈知晗不是仙門大師，卻也從祁越身上見到過人資質(zhì)，是難得璞玉渾金。同意收下祁越，很大一部分也因惜才之心。

    八歲開始練習(xí)已是較同齡人更晚些，過了垂髫之年再去修煉，便天生差了別人基礎(chǔ)，日后無論再刻苦修煉都難以彌補差距。沈知晗教他如何入靜斂氣，同時不落下身體修煉，屋前的小院便是練體之地——祁越除去修習(xí)，早晚要在此扎馬步各一時辰。

    沈知晗知自己有些苛刻，祁越卻從未有過半句怨言。一年間，無論寒冬亦或酷暑，都堅持在院內(nèi)做這基礎(chǔ)。沈知晗時常見他額間滴落汗水，入泥積出一灘深色，人卻儼然不動，目光直視前方一片竹林，欣賞之余到灶房替他煮食羹湯藥膳，以滋補強體。

    一年過去，祁越在修習(xí)上穩(wěn)步精進(jìn)，甚至算得上天縱奇才，常人花費數(shù)年時間才能將將練氣至七、八層，祁越只花費一年，已然觸上筑基門檻，隱隱有突破之勢。如此天資世上罕見，怕是只有名門高派珍貴丹藥灌養(yǎng)的天才弟子才能與之匹敵。

    沈知晗驚訝于祁越修煉天賦，不遺余力將自己所學(xué)傳授。他所學(xué)為劍道，使得一手好左手劍法，只是順安鎮(zhèn)民風(fēng)淳樸，清凈安適，多年從未有過用武之地。沈知晗取出自己木劍，又替祁越再制一把，一招一式悉心指點。

    祁越于劍道上也有極高天分，劍招劍意皆領(lǐng)悟極快，只是沈知晗用左手，祁越用右手，兩人過招時常有不便。一日練畢，他問沈知晗：“師尊為何左手使劍？”

    沈知晗：“我左手使得更方便些。”

    祁越：“師尊并非左利手?！?/br>
    沈知晗：“左手……更利于劍招施展?！?/br>
    祁越：“師尊所教劍招多為右手劍法，招式用右手才能完整展現(xiàn)，可您卻將原本出劍方式倒轉(zhuǎn)為左手，內(nèi)力經(jīng)脈游走一輪后再行使出。不僅削弱了本身招式特點，更不能發(fā)揮其原本威力，如此使劍豈不是多此一舉，徒勞無功？”

    沈知晗收劍不語，回屋取了遞予祁越。此為劍道入門書籍，雖非藏世珍品，對尋常人卻也十分難得，多為名門宗派藏書閣抄撰供弟子學(xué)習(xí)而用。

    “你于劍道天分之高，原本我以為所學(xué)足以教你五年，可不過兩年，你便能自行領(lǐng)會劍招本意與內(nèi)力流轉(zhuǎn)。本想一步一步教你行進(jìn)，可如今看來，或許由你自己領(lǐng)悟會更好。”

    祁越雙膝跪地，木劍啪嗒落在地面，“我并無質(zhì)疑師尊之意?！?/br>
    沈知晗將他扶起，笑道：“我知道，我并無他意……只是在替你開心?！?/br>
    “師尊不怪我嗎？”

    “我既是你師尊，定是希望你好的，又怎會怪你?！?/br>
    沈知晗替他翻開一頁劍訣，其中經(jīng)脈走勢運行多與沈知晗教的相符，到了劍招處才明白為何會覺著沈知晗的左手劍別扭。用劍并非死板一招一式，縱有了劍譜也要加入個人理解與自身劍意。他是初學(xué)者，沈知晗使左手劍有他自身一套流程，只是為了教會祁越而刻意讓自己用左手方式模仿右手劍招。這般教學(xué)雖無大錯，出招時卻顯得死板僵硬，正因如此，祁越才覺察不對。

    祁越謝過沈知晗，從此每日定會空出時間研讀劍譜。

    祁越確實天賦異稟，只花了兩年時間便將寫作者花費一甲子撰錄而成的　融會貫通，甚至能將自己依照劍氣走勢獨創(chuàng)劍招。他與沈知晗每日比試從艱難抵御到如今可以交手不下十招。

    其間鎮(zhèn)上有人家生病請其救治，一味珍貴草藥卻只生在十多里外山城，瓣葉與尋常野草難以分別，便只能自己前去采摘。

    這四年間他日日照顧祁越，一走少不了半月，祁越歲懂事，但忙于修煉，生活方面基本等同一竅不通，沈知晗問道：“我若是離開十幾天，你能自己解決吃食嗎？”

    祁越點頭，“平日師尊做飯，我偶爾會在一旁學(xué)習(xí)，師尊放心，我定能照顧好自己?！?/br>
    沈知晗也知自己平日對徒弟溺愛過頭，正好趁此時日令他自己學(xué)習(xí)生活技巧，囑咐了一些雜事后便提上行囊出發(fā)，離去前不忘安撫祁越，告知他自己很快便會回來，安心修煉即可。

    沈知晗不過離去半月，屋舍便亂作一團(tuán)。

    他見不到祁越，正欲向竹林去尋，祁越倒先從屋后跑來，身上沾滿爐灶余灰，黑黝黝的臟臉撲向沈知晗白衣，不言不語，只將自己埋進(jìn)沈知晗懷里。

    沈知晗一手放在祁越后腦勺安撫，任他抱了許久，等身上松了力，取出手絹為祁越擦凈臉龐，耐心問道：“發(fā)生了何事？”

    祁越十足委屈寫在臉上，話里摻雜念想，他抬頭看沈知晗，“師尊，我不會做飯，你不在的幾日，我只能靠野果野菜為食?！?/br>
    沈知晗見祁越果真瘦了一圈，不由得心疼起來。

    小時尚能輕易摟抱入懷，如今卻抱不起祁越了，只能牽著他的手帶他入灶房，看到一地狼藉與大塊散落柴火，簡單收拾整理，替他做了飯菜。

    祁越半月未能吃到熱菜，狼吞虎咽吃下兩大碗飯，嘴里嚼著菜也不住贊嘆，“師尊，你做的飯?zhí)煜碌谝缓贸浴！?/br>
    沈知晗在一旁笑道：“不能如此依賴師尊，以后若是我不在身邊了，你總該學(xué)會自己生活的?！?/br>
    祁越不解，“為何以后師尊會不在身邊？”

    “因為每個人將來都會有自己的路，師尊只會作為過客，伴你渡過某一程人生?！?/br>
    “可我不想，我想與師尊一直在一起……我不會做飯，不會洗衣，就連練功都需要師尊指導(dǎo)，我不要和師尊分開?！?/br>
    “你還小，也許以后自己便會理解了?！?/br>
    “可我不想理解……我只想師尊陪著我，不可以嗎？”

    沈知晗替他擦嘴，竟是仔細(xì)想了想，隨后回答道：“倘若以后你也這般想法，你需要師尊，那師尊便一直陪著你?！?/br>
    祁越轉(zhuǎn)憂為喜，連忙追問：“師尊說的可是真的？”

    “是?！鄙蛑险J(rèn)真看著他眼睛，“我本就是孤身一人，在哪處又有何區(qū)別？”

    祁越興起，嘴角油漬未擦干便緊緊抱住了沈知晗，“我不會不要師尊的?！?/br>
    沈知晗回抱祁越，孩童心性純真，講出的話大多只為一時欣喜。祁越于劍道一脈是百年難遇天才，生來是翱鳴的龍，又怎甘心屈居一方池里。

    祁越得了新劍譜，除卻修煉，余下時間沉浸于此，書中領(lǐng)悟樁樁件件皆要與沈知晗分享，沈知晗樂得與他探討，師徒兩人常常一坐便是一下午。村民來尋沈知晗診病開藥，祁越便在一旁端坐，聽人夸贊他乖巧懂事，說沈公子收了個好徒弟。

    祁越沾沾自喜，好似被夸是沈知晗的徒弟，比夸贊他自己還要開心。

    他是個藏不住的性子，有了新見解便迫不及待要告知沈知晗，一時著急，竟忘了是沈知晗沐浴時間，等開門進(jìn)了屋，正正撞見被聲音嚇得起身的師尊。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師尊不著寸縷模樣，煙霧繚繞下勻稱身軀白皙透亮，祁越?jīng)]見過其他男人女人，卻無端端就覺得，沈知晗的身子也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一具。

    他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師尊衣物下的胸脯要比自己的更為鼓脹一些，軟綿綿白rou被手臂遮擋，隱約露出兩顆汁水豐沛的嫣紅果子。

    沈知晗反應(yīng)很快，疾疾風(fēng)聲過耳，下一瞬祁越便被一股外力推出屋外，房門重重閉合，只留下縫隙間與祁越一起被趕出的裊裊白煙消散。

    “你做什么！”

    祁越懊惱，急忙辯解，“師尊，我今日有了新的領(lǐng)悟，急于想同你說，才忘記了……”

    他怕沈知晗生氣，跪在門前低下頭，腦海里不自覺浮現(xiàn)出剛才所見。

    等沈知晗穿好衣物重新開門，祁越耳朵脖頸已然紅成一片，是再也不敢抬頭看一眼師尊了。

    “師尊……”

    沈知晗嘆了口氣，“說過幾次了，不用跪我?！?/br>
    祁越一動不動，沈知晗怕是自己剛剛語氣重嚇到了他，面前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童，又能懂得些什么，反倒開始自責(zé)起來，“剛剛是我太著急了，不是故意兇你的，為師知道錯了?！?/br>
    “你方才有什么要講的，是新領(lǐng)會了劍招嗎?！?/br>
    “陪你練習(xí)好不好？”

    沈知晗蹲下身子，看他這位恨不得將頭埋成鴕鳥的小徒弟，沐浴后的梨花胰子清香竄進(jìn)鼻間。祁越閉上眼，身體竟生出一股燥熱來，不似修煉時的舒緩平穩(wěn)，反倒亂了氣息，如何念清心咒都不管用。

    他一頭撲進(jìn)師尊懷里，將那股香聞了個透徹，沈知晗帶著濕意的身體漸漸緩解了體內(nèi)燥氣，抬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靠在師尊胸前稍顯柔軟的部位上，不自覺更貼近了些。

    沈知晗只當(dāng)他在撒嬌，如以往一般拍著他的肩背安撫，“今日悟了些什么，和為師講一講好嗎？”

    祁越調(diào)整內(nèi)息，才稍稍起身遠(yuǎn)離沈知晗，卻不敢再看師尊那張臉了。

    他一直知道沈知晗長得好看，卻獨獨在今天，生出了些別的心思。

    連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感覺，推開沈知晗回到床榻上時，看到從窗隙灑落在地的薄涼月光，又想起師尊那具瑩潤身體，水珠沿著玉似的肌膚滾落而下，不知月色落在師尊身體上，是否也這般清透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