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他想嚇唬他/闇音谷和梵海旗打起來了/他竟敢殺那兩個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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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識延伸出去,像藤蔓,像煙塵,像水流…… 這是焱鷙在閣樓上修煉結(jié)束,從漏窗望出去,只看到一只小黑狗百無聊賴地趴在地上時,想起那個人被他關(guān)在棘臺的地牢里,下意識做出來的事。 當他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么時,那縷神識驟然停了下來,但隨即又倏地往它想去的地方繼續(xù)鋪延而去。 好像……已經(jīng)習慣了時不時看看他在做什么。哪怕幾個時辰前已經(jīng)被自己丟到地牢里…… 這是石崖附近,再往前一點,就是關(guān)著葉淮心和那兩個傀儡的,被他題為“棘臺”的院落。 剛剛接近地牢入口,他就聽到了聲嘶力竭的尖叫。那聲音明顯就是葉淮心的,但飽含恐懼,仿佛已經(jīng)被惡鬼攝住。 整個棘臺有焱鷙以法陣方式設下的禁制,他的神識并沒有感應到禁制有異樣,按理說不可能有什么邪物侵入。 難道這蠢貨怕黑? 他的神識迅疾透過所有阻隔,瞬間到了地牢。 通過神識焱鷙很快愕然看到地牢的地上墻壁上有不少蟲子。兩個傀儡身上也有蟲子爬來爬去,傀儡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聲。葉淮心則撕心裂肺地尖叫著一邊雙腳亂跳,一邊瘋狂甩著胳膊拍打自己身上。項圈上的鏈條也被甩得“嘩啦啦”的亂響。 焱鷙不知道這里有這么多蟲子。 把葉淮心關(guān)進來的時候,他也沒看到蟲子。大概它們有特定的活躍時間。 焱鷙很少親自到地牢里來,平常都由拙凰把傀儡關(guān)進來。要用的時候也是拙凰去開門,他只需要cao縱他們走出來,或者有力大無窮的拙凰直接把他們拎出來??苌砩弦恢眰劾劾?,新傷疊著舊傷。都有些什么傷,他一向懶得看,自然也沒留意過哪些傷是法術(shù)傷的,哪些是利器傷的,哪些是蟲子咬的。 說到底,他關(guān)葉淮心,不過是為了嚇唬他。 把他做成傀儡有什么用?既不能讓微瀾恢復原樣,也不能再用他來“解悶”?!幌矚g床上的人吱哇亂叫著扭來躲去,但也沒有興趣cao一個死人或者活死人。 何況,他并不是真正對微瀾下手的人。 但這人就因為被自己盛怒之下罰了幾回,就一心想著讓自己把他煉成傀儡。 難道做傀儡比活生生留在自己身邊更好嗎?他腦子里都是些什么?豆腐還是米糊? 有蟲子正好,把他嚇個魂飛魄散,不敢再提要做傀儡的蠢話,好好待在鶴鳴島,像從前那樣。 他又仔細觀察了一下,蟲子有兩種,一種有著黑色硬殼的,竟是妖蟲黑甲地蝗。這東西有毒,被咬傷后傷處刺痛,而后發(fā)麻。另一種是白星毒蛛,毒素會使人神智混亂。這兩種毒都讓人不好受,但都不致命。 于是,焱鷙忍住了立刻讓本體飛過去,把葉淮心從地牢里弄出來的沖動,他的神識只是默默看著葉淮心哭叫著驚慌失措的樣子。 他必須讓葉淮心害怕!除非…… 除非他知道向自己求救…… 焱鷙就這么等著。他等著葉淮心叫出“焱先生救救我?!被蛘邉e的什么類似的話。哪怕他叫一句“老東西救救我?!彼紩グ涯切┫x子都解決掉,把他放出來。 葉淮心必須要明白,他只能依靠自己。不管是活人或者做傀儡,得由自己,而不是他來決定。 他默默注視著那恐懼到似乎要崩潰了的葉淮心,等待著…… 可葉淮心身體突然猛地爆起一蓬白光,轟一下把身上和周遭兩三尺內(nèi)的蟲子都震開了。隨后,那白光轉(zhuǎn)瞬間化作白色霧氣消散開來。 焱鷙通過自己放出去的神識看到這一幕,頓時怔住了。 他忘了,他教過葉淮心修煉。他教得盡心,而葉淮心學得努力。況且葉淮心還在焱鷙逼迫下在外面和不少妖魔鬼怪正面對戰(zhàn)過。即使一開始被傀儡和蟲子嚇住,他到底也沒白學三個月,哪怕只是憑著本能,也足以對付區(qū)區(qū)小蟲。 看到被震開的蟲子大多抽搐著不能起來,葉淮心終于停止了驚慌的喊叫和發(fā)瘋般的亂打亂跳。他喘著粗氣回頭看看,警惕地慢慢退回靠墻一塊沒有蟲子的位置。 后背貼在墻上之后,他舉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屏氣凝神,很快掌心也冒出淡淡的白光和白色霧氣。 霧氣越來越濃,在他手掌上方盤旋著。 “喝!”他大喊一聲,抬手將那團霧氣轟出去。白色氣浪形成了一道寬寬的冰霧帶,寒氣逼人。所經(jīng)之處,蟲子瞬間化為齏粉。 他收回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左邊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松了口氣,又有點得意的笑,靠在墻壁上喘息片刻,再次凝聚起靈力。 焱鷙一時之間心情十分復雜。 葉淮心能夠自救,他覺得欣慰和驕傲,——畢竟這是他親自教出來的人??伤钟X得意外和失望,——畢竟這樣一來,葉淮心已經(jīng)不需要向他求助了…… 心里有種奇怪的失落感。 葉淮心開始嘗試用他學過的結(jié)界做阻隔,還從焱鷙教過的術(shù)法里選了合適的來對付其余的蟲子。 焱鷙的神識又看了一會兒,“唰”一下收了回去。他在閣樓上睜開眼,茫然起身走到漏窗旁邊,往不遠處的狗房子看去。 狗沒有進狗房子里去,銀色月光下,它趴在青磚地上睡得正香。 他往閣樓下走。 走了幾步,他忽然咬牙切齒罵了一句:“不是說都還給我嗎?哪一招不是我教的?能不能要點臉?” 又往下走了幾步,他笑了一下。 算了,不要臉就不要臉,那小子一向不要臉。 再繼續(xù)走了幾步,他又把臉沉了下來。 那小子一旦不要臉,好像就嚇不住他了。哪天把他放了出來,他一定又會違抗自己,肯定也會動不動又說什么把他做成傀儡好了這樣的話來給自己添堵。 不如到別處弄點更可怕的蟲子偷偷放到地牢里去……等他嚇得屁滾尿流,就知道該求誰了。 想是這么想,他倒也沒認真打算這么做。就算那小子能對付毒蟲,他不相信跟那兩個傀儡多關(guān)幾天,葉淮心還能不害怕。 翌日他又用神識探了幾次地牢,發(fā)現(xiàn)那些蟲子的確是有特定的活動時間。它們一般在亥時從各個陰暗的角落出現(xiàn),將近凌晨又陸續(xù)消失。 每次蟲子出現(xiàn),葉淮心就用靈力和法術(shù)對付他們。蟲子一天比一天少,三四天下來,夜里也只有少數(shù)的幾只繼續(xù)來送死。 焱鷙利用神識親眼目睹葉淮心屠殺蟲子越來越熟練。 不再因為蟲子而驚叫之后,葉淮心就不怎么出聲了。沒有蟲子的時候,他就坐在角落里打坐調(diào)息。 說起來,他還是這幾天才認真看過葉淮心像如今這樣表情淡淡的臉。從前的葉淮心在他面前時,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表情,就算不能動,也會有各種各樣的眼神。從來不是這么沉寂的樣子…… 他最顯眼的是一雙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是彎月的形狀,眼眸漆黑,被欺負狠了,就水汪汪的。 但在地牢里,這雙眼睛里只有疲憊,恐懼和警戒。 那兩只傀儡并不是一直關(guān)在地牢的,有時候焱鷙離島辦事,會把他們帶出去。 來開門的是拿著火把的拙凰。拙凰將火把插在墻上的鐵絲架上,讓地牢里不再那么黑暗,無需靠靈力也能看得清。 葉淮心縮在角落里,見拙凰沒有過來抓他,才稍稍松了口氣。 話說出去總是容易的,真的可能要被拿去煉成活死人傀儡,他也會怕得發(fā)抖。 五六個時辰后拙凰一手一個提著傀儡腰帶把兩個傀儡拎回地牢里。 他看到葉淮心露出來的手腕和脖子上有幾個紅色的腫塊,忍不住問道:“葉少主,您是被蟲子咬了嗎?” 葉淮心看了看手腕上沒消的紅腫,點頭道:“前兩天咬的,已經(jīng)不疼了,就是有點麻?!?/br> “您可要小心,別再被咬了。雖然只會疼兩天,但是會越來越麻,咬得太多的話,之后會有好幾天整個人都動不了,腦子也會糊涂的。這兩個傀儡反正也不能自己動,全身麻痹也無所謂,所以他們被咬就被咬了。我昨天才知道您被主人關(guān)在這里了,來不及提醒您小心?!?/br> 葉淮心有些慌,“我用過治療術(shù)了?!?/br> “我以前被咬過,主人說這些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哪個吃飽了撐的修士煉制的妖蟲,千百年來自己繁衍起來了。它們咬傷人,用治療術(shù)效果很輕微。也沒什么藥特別有效。真要毒發(fā)了,得自己撐過去?!?/br> “我……我會小心的?!?/br> 他下意識摸了摸腰側(cè),那里也有幾個腫塊。后背和胸口也有……都是最開始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被咬的,現(xiàn)在都不疼,只是皮膚麻。仔細想想,發(fā)麻的區(qū)域的確是一天比一天擴散得更大。 拙凰關(guān)上地牢門,又忍不住說了句:“我聽說你們梵海旗跟闇音谷前陣子為了搶兩個門派交界的一座靈氣特別好的山脈打起來了?!?/br> “什么?結(jié)果怎么樣?” “打得挺厲害的,兩邊都死人了。闇音谷那個花里胡哨的護法還給梵海旗下了戰(zhàn)書,要梵海旗下月二十九出個人跟他決戰(zhàn),輸?shù)哪沁叿艞壞莻€山脈?!?/br> 葉淮心聽得心頭一跳,“那個護法哪來那么大的信心敢這樣約戰(zhàn)?他是又拿到什么邪器了嗎?” 葉淮心是親眼見過裴猙的劍母產(chǎn)出邪器的。那一幕至今想起來仍覺得毛骨悚然。而當時葉淮軒還與裴猙在一起,看起來關(guān)系親密。闇音谷與梵海旗打起來,他們倆是會鬧翻,還是說葉淮軒叛了梵海旗? 拙凰搖頭嘆道:“我聽到彌歡少爺和主人說,闇音谷并不單單約戰(zhàn),像是有什么陰謀,想一口氣吞了梵海旗。但是梵海旗的人好像還不知道,還以為闇音谷不敢輕舉妄動。” 葉淮心大驚,把臉都壓到了鐵欄桿上,:“彌歡說的?那,那焱先生怎么說?” 拙凰撓撓頭:“主人說闇音谷說不定真能滅了梵海旗?!?/br> “他,他說沒說他會去幫梵海旗?” 拙凰想了想,搖頭道:“他說真是熱鬧,沒說他要做什么。” 葉淮心像是被一盆冰水澆了下來,從頭涼到腳。 他明白了,焱鷙所承諾的:他活多久,梵海旗能存留多久,指的只是他焱鷙不出手,但別的人,別的門派針對梵海旗時,他也不會阻止。 他是無蹤島的人,無蹤島是不會插手玄宇大陸門派之間爭端的。 從人數(shù)上說,梵海旗三千余人,闇音谷一千多。從頂尖成員的修為來說,沒人知道闇音谷那邊的實力,葉飛桓和其他幾個有名的分旗主的實力在玄宇大陸卻不是什么秘密。這種情況下,裴猙敢公然約戰(zhàn),必定有恃無恐。 此外,闇音谷深諳藥毒之術(shù),梵海旗卻不一定想得到對方真的敢直接挑起兩派全面爭斗。以不備對有備,人數(shù)的優(yōu)勢未必有用。 葉淮心越想越覺得梵海旗兇多吉少,心里涼得透透的。 視線無意間轉(zhuǎn)到兩個傀儡身上,他們出去這一趟,身上又添了新的傷。衣服沒有換,傷口結(jié)著半干的黑色血痂,和衣服破開的口子黏連在一起。 以后自己也會一百年兩百年地這樣“活”下去嗎?而到了那個時候,梵海旗是繁榮還是衰敗,他還會知道嗎?就算知道,又有什么意義? 葉淮心不寒而栗。 —————— 焱鷙還是會時不時放出神識窺伺葉淮心。他發(fā)現(xiàn)葉淮心偶爾會花很長時間盯著傀儡看。他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卻有些復雜。 他怕了。焱鷙心想,他終于怕了。 那天,他同樣讓神識到地牢里看了看。葉淮心正輕而易舉殺掉幾只不知死活朝他爬過來的蟲子。 焱鷙正考慮是不是應該把他放出來了。他的神識突然一震,愕然看到葉淮心手里靈氣凝成冰霧。 地上墻壁上早就沒有蟲子了,他仍不斷擴大著手掌上的冰霧團。 焱鷙用神識不解地看向葉淮心,再順著他都視線看過去。 傀儡? 傀儡! 焱鷙驚愕地用神識再看向葉淮心手里越來越強的冰霧。整個地牢的空氣都漸漸變得寒冷。 他要做什么?! 焱鷙急忙收回神識前的一瞬間,葉淮心手里的冰霧縹縹緲緲籠罩住了一個傀儡。 傀儡身上有焱鷙靈力凝成的cao控核,也有他留在傀儡各個xue位和奇經(jīng)八脈里的靈力絲。 當這些被暴力破壞時,他是能感應到的。 比如此時,此刻。 他收回了神識,本體驚跳起來,連續(xù)幾個移行術(shù),身形便出現(xiàn)在了地牢外。還沒走下臺階,他又感應到另外一個靈力cao控核被破壞了。 “葉淮心!”他怒不可遏地大喊一聲。沖下黑暗中靜默的臺階。 他體內(nèi)靈力鼓脹起來,長袍寬袖在地牢里竟無風自動,獵獵翻飛。 鐵欄桿里,兩個傀儡已經(jīng)都身首分離地倒在地上,粘稠發(fā)黑的血流了滿地,帶著點臭味的血腥氣彌漫了整個地牢。 就算服過長生魂,斷了頭的傀儡即使把頭縫回去,也沒有意識,感覺不到痛苦了。 葉淮心就站在他常待的角落,像是沒想到焱鷙會這么快趕來似的愕然看過來。 “葉淮心!”焱鷙目眥欲裂。 他告訴過葉淮心,這兩個是微瀾的仇人,是靈隱教的仇人,是他焱鷙只要活著就絕對不會放過的仇人! 他好不容易查到他們,好不容易抓但他們,喂他們吃下能鎖住魂魄不散,強留住命力的長生魂,再將他們煉制成活死人傀儡。只要自己活著,就讓他們也活著。能看見,能聽見,能思考,也能感覺到疼痛。一百年,兩百年……永遠不會讓他們解脫。 葉淮心曾經(jīng)說,他們罪有應得。 可現(xiàn)在,他竟然私自殺了這兩個傀儡! 自從上次沐微瀾身上多了道口子之后,焱鷙胸中怒火再次熊熊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