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又要見面，刨去晨跑的時間，賀言趕緊回來洗澡收拾自己，收拾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特么只能穿校服，頓時興致減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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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是腦子靈光，知道不能折騰衣服可以折騰折騰露在外面的地方，對著鏡子臭美了好半天不算，還抓了抓頭發(fā)，擦了抓抓了又擦，好不容易滿意了，結(jié)果坐車后座上對著后視鏡一看，又覺得自己這樣太作了，默默挪下車把上面那點膠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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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跟奔赴約會的小女生似的，就算坐在車上，還要時不時抬起手機對著黑色屏幕看上個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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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的早，找到了那個常常蹲守的電線桿，這次不敢再隨便靠著，凹造型又顯得特別刻意，看起來還算聰明的小伙直接變成了傻大個杵在了校門口，比正在啃早餐的保安站得都筆直，好在是云毓來得早，才沒讓賀言丟大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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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言小跑到云毓身邊，在心里念了好幾句口號才叫自己的動作算是隨意，“順手”接過云毓手里的保溫盒，又因為太快太急，兩個人的手電了一下，險些叫保溫盒飛出去，這不電不知道，一電就跟閃電沖了天靈蓋一下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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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以前自己總覺得給他錢了，他給自己做做早餐也沒什么事兒，說什么不麻煩他那也都是客套話。那現(xiàn)在知道了，云毓每天工作得那么累那么晚，那自己再讓他做早餐那還像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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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眼前攢動著人頭的早餐攤，賀言哼哼唧唧說道：“以后班長你別做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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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言這話說得莫名其妙的，云毓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低頭看著微微濕潤的地面，反問道：“那我們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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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保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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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可是你之前不是說吃不慣保姆做的嗎？”云毓看著保溫袋上貼著的小熊刺繡貼，終于還是問道：“你是不是吃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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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溫盒里還裝著他喜歡的包子，自己學(xué)了好久好久才會包的呢。不過要是賀言吃膩了那也沒有辦法的，畢竟他也就只有這一個口味，就算換著法兒做，那也只是一頓早餐，怎么能保證天天都吃新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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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冷，云毓幾乎把自己都包裹住，只剩下白皙的臉面，像一輪剔透墜入人間的小月亮，明明這樣好看，又總是這樣怯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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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言趕緊否認(rèn)，說道：“沒有沒有，我很喜歡吃，我就是覺得班長早起做這個······累，而且，而且······而且班長不是要，不是晚上又要學(xué)習(xí)又要和······和男朋友聊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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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說完，賀言就發(fā)覺自己說了什么蠢話，到底這個坎跨不過去，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那還怎么收的回來，賀言正想著該怎么彌補，就聽到云毓小聲說道：“我沒有覺得很累，而且他是他，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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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瞬間，云毓好想跟他說，從來就沒有那個人，就算有，也因為A先生的突然消失讓他有了已經(jīng)分手的借口，可是······萬一A先生有一天又回來了呢，就算不回來了，自己真的可以瞞著賀言來騙取他的感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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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毓見賀言不說話了，默默又把軟枕交給了賀言，說道：“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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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言心里一口氣憋不過去，還是乖乖接過了枕頭把枕頭從窗口塞進(jìn)了車?yán)?，可想可想抽自己兩耳光，這個行為就叫做，哪壺不開提哪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厭巴巴跟著云毓去了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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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四天就是第三次月考，本來毫無改變平靜無波，卻因為兩個人的各懷心思暗潮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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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還款期限的最后一天，云毓真的很想快點把所有錢還清然后那些借貸催債的斷得干干凈凈，這些都是他以前不敢想的事情，而現(xiàn)在，A先生真的就跟憑空蒸發(fā)了一樣，完全沒了蹤跡，甚至還懷疑過，A先生知道了他的情況，所以才會給錢然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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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個理由也并不成立，歸根到底也只有一個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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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想著，就算是A先生重新出現(xiàn)要自己還錢，那也比欠著那些人的錢好，至少A先生有時候還對他很好的，如果他需要更多的話，自己也可以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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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于，在那個人來催債的時候，云毓下定狠心咬牙將自己本金和利息都清算好了轉(zhuǎn)到了另一個賬戶里，把截圖發(fā)給了借貸的老板。對面的人也很震驚，不知道云毓哪里來的錢，可到底欠款還清了也就沒什么事了，在云毓把錢打過去不久后，就有人上門把簽著云擎大名的，已經(jīng)泛黃了的借條和合同還給了云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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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之后，云毓坐在床上，一邊哭一邊刪掉了那些借貸催債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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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先有多喜歡爸爸，之后就有多恨他。哪怕他沒有離開，他們的生活也不會變成這樣，可是當(dāng)真正拿到那幾頁紙的時候，云毓卻覺得內(nèi)心沒有那么大的波動，哪怕云擎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了，他也有底氣直接忽略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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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帶咸味的淚水從眼角慢慢傾出，很快溽濕了枕角，不是難受，全是欣喜，不用再通過身體賺錢，不用再對著別人獻(xiàn)媚討好，終于能為著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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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yuǎn)之外的賀言卻沒有云毓這樣好受，三天時間過去，吩咐下去的調(diào)查也沒什么大進(jìn)展，據(jù)他們說像是有人在遮掩著這些事情，有很多過往的資料要么遺失要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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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言總覺得里頭就是有大問題，想了想，只問了一個最簡單的問題過去，問他們知不知道云毓在哪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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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jié)果就連這個他們都回答不出來，問就是回應(yīng)“您說讓我們不打攪到他，所以我們就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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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把賀言氣得夠嗆，干脆打算自己跟著人走一趟，大不了小心一點，被發(fā)現(xiàn)了就說自己迷路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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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想著，賀言躺在了床上，正要拿起手機給云毓發(fā)消息，又想到明天月考，云毓指不定在學(xué)習(xí)，發(fā)消息那就是打擾人家，自己以前也可不喜歡搞學(xué)習(xí)的時候被人打攪了，想了想還是跑到了書桌那兒把藏在抽屜里的卷子給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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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氣呵成做完了全科，看到分?jǐn)?shù)后才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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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沒裝傻子結(jié)果變成了真傻子，有誰會喜歡成績不好的人呢，是不是因為他總是考的差，所以才不能完全叫云毓喜歡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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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數(shù)學(xué)題更難的問題出現(xiàn)了，要怎么才能毫無痕跡地、巧妙地把考試分?jǐn)?shù)給提上去呢？好像什么都不會才能更靠近云毓一點啊，光講一道題就能講個二十多分鐘來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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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言努努嘴，這他媽就是自己造的孽，實在想不到了就不去想了，洗澡上床看看書，先維持現(xiàn)狀就好，當(dāng)前的主要任務(wù)是搞清楚調(diào)查清楚云毓的身份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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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想著，頭腦里也就多了計劃，安下心來吃藥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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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月考就是學(xué)校組織的考試，沒那么正式，于是時間分配也緊湊一些，早餐后開始考試，上午考英語數(shù)學(xué)，下午考文綜，晚自習(xí)是語文，一天正好能考完。又正好卡著晚自習(xí)的點，云毓跟當(dāng)周的值日小組交待了一下打掃清潔后就和賀言一起出了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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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有那么多話題可以聊的，到了這時候，嘴就笨了，實在想不出什么別的，只能聊考試題目，心里裝著事，賀言也有些心不在焉，門口分別之后趕緊上車，確定云毓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之后又趕緊下車朝著云毓走的方向小跑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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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叫他奇怪的是，明明上一秒還緊跟著他的背影，下一秒就無緣消失，整個世界變成了一團糟，面前有好多好多人，可這些人里沒有云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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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是心跳失靈，眼皮子也開始跳動，總覺得不安寧，于是放開步子跑進(jìn)了熟悉的小巷里沿著店面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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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次一次又一次無果尋找后，耳邊傳來了幾個男人的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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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這小白臉還真不是什么好鳥，那幾個學(xué)生還真沒說錯，人讓咱們給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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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就和賀言擦肩而過，走過之處的空氣都帶著一股煙草的腐臭味。其中一個男人將嘴里的煙頭吐到了地上，笑著說道：“今天就他媽讓我看看這人有多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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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社會上的人，不怎么好惹。不過賀言也沒打算管，畢竟他還沒有那份閑心去管別人，只是他剛要邁腿走開，心中那陣不安的情緒就加劇，雖然不愿意相信，到底還是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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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只能慶幸，幸好自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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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毓似乎惹到了不該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