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要結(jié)婚的那種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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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云毓整個人都懵了,他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所有的生氣和難受都被拋到了腦后。偏偏賀言還在對他笑,和以往的干凈灑脫不同,笑了多了幾絲溫柔和羞澀,像是臉也紅了,飛鳥嘩的一下就飛回了巢xue里,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是什么意思呢? 是那個意思嗎? 是自己設(shè)想過好多好多次,又否定好多好多次的那個嗎! 是······是在表白嗎? 是嗎? 云毓簡直是頭暈眼花,腦袋脹脹的,耳朵也瘋掉了,叫他聽不清楚賀言在說什么,像是一段漂浮在空中的旋律,沉浮著,隔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無法傳遞過來。 他有想過賀言是不是喜歡自己,不然為什么只對自己那么好,又想著他為什么總要和別人在自己心里分出一個勝負(fù),是不是喜歡自己的表現(xiàn)。 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被串聯(lián)起來佐證現(xiàn)在的想法,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了同一個方向,可云毓不敢認(rèn),不敢認(rèn)也就罷了,此時的他他并不覺得開心,只想要逃走。 試卷鋒利的邊緣像是一個小刀,劃過云毓的手指肚,尖利的,在空骸的心中劃出一個接一個的縫隙,叫風(fēng)一吹,就麻麻的。 云毓及時躲開了眼,小聲說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也······也不、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我不知道,快,快做題,更正。” 賀言皺起了眉頭,直接握住了云毓細(xì)細(xì)的手腕,將他整個人轉(zhuǎn)過來,逼迫他和自己面對面,逼迫他看著自己。 這是他不曾設(shè)想的。 畢竟他知道的,云毓喜歡他,喜歡這個叫賀言的人。 表白了,培養(yǎng)了一點感情之后也就可以上床了,這樣他的目的也就達(dá)到。上了床后,所有出現(xiàn)在他身上的奇奇怪怪的癥狀就會消失,他不用再為這個心煩,他就還是正常的。 云毓低著頭,不看自己。賀言就看著他的發(fā)頂,輕聲說道:“既然班長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訴班長,我想要班長多陪陪我,我想要班長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喜——” 話沒說完,就被云毓打斷,“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些題目都是你故意做錯的?” 云毓終于愿意抬起頭來,只是帶了哭腔,眼睛里也閃溢著水光,明明自己沒有欺負(fù)他的,明明這是他想要的東西不是嗎? 可就在這時,賀言覺得自己心中有些微微抽痛。 云毓在拒絕他。 在用一種非常巧妙的方式拒絕他。 他不愿意。 這個想法一旦成型,便打亂了所有的計劃,包括早已經(jīng)組織好的話語,也在喜歡二字后卡了殼。 空氣中多了幾分詭異的安靜,賀言選擇回答云毓的問題。 “也不是都不會,就是······有些不會?!?/br> “那我就只教你不會的,和做錯的?!痹趧倓偰且凰查g的轟然倒塌后,此時的云毓出了奇的平靜,無視了賀言有些呆愣的表情,拿起筆和草稿紙,關(guān)切問道:“第一題你會嗎?” 賀言點點頭。 “第二題呢?” 賀言還是點點頭。 “第三題呢?” 賀言這次沒再點頭,說道:“這題不是故意做錯的,是不會。” 這句話再次提醒了云毓,云毓縮了縮身體,還是硬起頭皮給賀言在草稿紙上運算過程,末了問了句有沒有看懂。 重復(fù)著這樣的過程,沒有再因為賀言說懂了就繼續(xù)追問,懂了就下一題,不懂就再講一遍。 這樣的講解方法就沒有浪費什么時間,云毓只花了半個小時就講完了整張卷子。 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云毓找了一張新的卷子翻了出來遞給了賀言,問道:“你還想做嗎?” 這樣的云毓實在太過陌生,他不應(yīng)該高興么?怎么會突然冷淡又突然疏離。 賀言微微開口,“班”這個音節(jié)都還只發(fā)了一半,云毓就已經(jīng)將其打斷,“我,我看了眼時間,四點多了,我得回去吃飯了,我mama做了飯,我要快點回去,不然她會難過的,抱歉······你、你可以繼續(xù)做卷子,但是我得回去了,如果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手機上找我就行,我會回答你的。” 說完,他就開始收拾書包,剛剛的膠帶被賀言拿走了,他花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勉強才不顫抖的手卻因拿膠帶而撞倒了放在桌面上的杯子。 果汁如海嘯一般直接傾倒在了桌面上,忙著去拿抽紙卻沒能注意到滾動著的玻璃杯,嘩啦一聲,玻璃杯又直接炸開在了地板上,云毓這下顧不上去擦桌子了,趕緊蹲到地上,椅子被推開一截發(fā)出了尖銳的摩擦聲,沒有被擦干凈的果汁溢到桌邊,沿著桌角一點一點滴到了云毓白色的襯衫上。 是再也掩飾不住的兵荒馬亂。 云毓蹲在地上,將臉悶住,好想哭。 如果他還是嶄新的話,一切會不會不一樣,滿地的玻璃碎片就和他一樣,再也回不去。 賀言沒有害怕他,能夠呆在他身邊就已經(jīng)很好了,這段關(guān)系能發(fā)展到這里都已經(jīng)超出自己的預(yù)料,賀言值得更好的。他可以去喜歡任何一個人,就是不能喜歡自己。 就好像只要他不說出來那兩個字,自己就不會知道,不會知道就會一如往常,他們還是關(guān)系很好的同學(xué)、同桌。不會有什么別的變動。 他可以對上天許諾,他不會再因為賀言和別人走得近就難過,就吃醋,他會本分地做人。 像是自暴自棄一般,云毓在毫無防護(hù)的情況下去撿那些玻璃渣,卻在半途被人抓住了手腕。 賀言也蹲了下來。 云毓嚇得猛然抬頭,腦袋卻撞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賀言悶哼一聲,云毓發(fā)現(xiàn),自己這是撞著了賀言的手。而賀言的手包著的是鋒利的桌角,如果他沒有用手包住那兒,自己就會撞上去,會很疼,會很疼的。 屬于云毓的那一方小小的天終于倒塌了。 抑制了好久好久的委屈終于抒發(fā)出來,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往下掉,落到地面上,融進(jìn)那些鮮艷的果汁里,眼前只剩下了玻璃碎渣閃爍著的碎碎銀光。 兩個分明隔得那么近,擁抱比往常都要輕易,可是又像隔著那么遠(yuǎn),沒有人要主動跨過這段潮濕的空氣。 嗓子像被糊住了一樣,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看著云毓哭得那樣厲害,賀言知道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去給他擦一擦,可是身體也動不了,好似全部壞死。 只能說道:“班長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的,會有保姆來······收拾這里。” “好,謝謝······謝謝!”云毓胡亂擦了眼淚,抱緊了書包,笑著說道:“你有不懂的問題還可以問我的,我、我先走了!再、再見!” 這樣的笑比哭還讓人心疼,這次的痛感更加明晰了。 賀言強硬說道:“我送你回去?!?/br> “不、不用啊?!痹曝固鹉X袋,說道:“我有記得路的,最近正好有一個公交站,然后我可以轉(zhuǎn)地鐵,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不、不麻煩你的!” 賀言實在沒繃住,叫道:“云毓?!?/br> 本來心緒就不平靜,又難得被人叫了全名,云毓急忙抬起頭來,嘴里無意識發(fā)出了啊聲。 賀言的臉色有些不好,連這兩個字都帶著重壓,大塊的冷意涌上云毓的心頭,逐漸侵蝕著可憐的心臟。 這一路來,賀言的心情沒有好到哪里去,這樣的拒絕實在是出乎意料,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猜錯了,云毓喜歡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向百川,或者是別的什么人,可是仔細(xì)分析,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 他就是喜歡自己,至于拒絕也只是害羞? 對,這種事情總是要害羞的,怎么會不害羞呢?所以只要他更用心就可以了,裝得更用心一點就可以了。 賀言勉強支起一個笑容,說道:“不是很急么?我送班長回去吧,司機都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了?!?/br> 本來就在說謊,就要心虛,現(xiàn)在賀言指出了他話里的漏缺,他也沒有辦法反駁,只能沉默。 賀言見他不說話,便強硬地拉著云毓的手走下了樓梯,替云毓打開了車門。云毓下意識往里蹭蹭,好讓賀言也坐上來,賀言卻只是站在車外,用手撐著車門,輕聲說道:“班長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我不會放棄的。我很喜歡班長,是想要和班長結(jié)婚的那種喜歡。我知道我不夠優(yōu)秀,班長不喜歡我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我會加倍努力,努力和班長站在一起,努力讓班長同意和我在一起?!?/br> 賀言近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完這些話,云毓只能緊緊掐著放在腿上的書包,才能讓自己不抬起頭,他真的好怕,只要自己看他一眼就會兵潰,就會同意。 他沒有辦法想象到賀言的表情,只能在心中一遍一遍默念著“你沒有不優(yōu)秀,我也很喜歡你?!边@句話。 賀言也看到了云毓和自己留下的空位,問道:“班長希望我也上車嗎?” 那個司機自己不認(rèn)識,和陌生人同處一個密閉的空間會讓云毓害怕,可如果賀言上車的話,那自己—— 他還沒做好選擇,賀言就已經(jīng)坐了上來,話音里還帶著笑:“是我把班長請來的,也要給叔叔阿姨好好送回去,班長要替我向叔叔阿姨問好。” “好,我、我會的,你也替我向叔叔和阿姨問好?!?/br> 賀言上了車,示意司機可以離開。 去時的一路沒有來時那樣活潑,賀言說要把云毓送到家里去,云毓說送到學(xué)校門口就好。 已經(jīng)入冬,天色晚得早,云毓下車的時候外頭只剩下一點微薄的殘陽,他才打完招呼要走,賀言便已經(jīng)按下了車窗,還有些猶豫地問道:“班長以后還會教我做題么?” “嗯。”云毓點了點頭。 rou眼可見的,賀言似乎又高興了起來,賀言就要打開車門,卻被云毓在外面制止,云毓小聲說道:“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謝謝你送我回來,也謝謝司機叔叔。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br> 說完,云毓就后退了一步,等著他們離開。 賀言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到底還是咽下那些話。 司機不敢多言,只向賀言請示命令。 賀言笑著跟車窗外的云毓打了招呼,就示意司機返程,賀言扭過頭,從后車窗去看云毓,還跟云毓揮了揮手,直到云毓的身影越來越小,到了車快要轉(zhuǎn)彎的時候他才轉(zhuǎn)身離開校門口。 車已經(jīng)將要駛完這條筆直的大道,賀言聲音卻沉,淡道:“停下,倒回去。” 司機又哪里敢說些什么,只能照做。 車倒回了轉(zhuǎn)彎的路口,賀言卻也沒下車,只是扭頭看著外頭。 街邊的路燈提前被點亮,云毓就在這樣暗淡的燈光中跑動著,影子的輪廓越來越清晰,而他作為人的實體卻卻來卻模糊,一轉(zhuǎn)彎,便逃出了賀言的視線,逃出了最后一抹斜陽能照到的地方。 只靜靜倚在了白得發(fā)灰的墻上,比紙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