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被撤
書迷正在閱讀:當(dāng)面癱穿進(jìn)海棠之后、慾求不滿的雙性人妻、說喜歡呀,哥哥[SP/BDSM]、yin蕩直播間、被情郎誘哄開苞后又被野男人強(qiáng)jian的小臟逼要成親了、【合集】大佬床上的賣批漢子、雨露均沾后,老攻們?yōu)槲掖蚱饋砹?/a>、[快穿]惡毒炮灰不想被澆灌、被自己寫的小說主角上了、我爸的小白臉把我攻了
星光被撤,夜色襲來,后半夜的棲梧峰如死水平湖,無波瀾聲息。 “蕭蕭?!标懱礻I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平湖水破。他咬字清晰、緩慢、不厭其煩地重復(fù),將蕭雨歇的名字一遍一遍念給一條魚聽。魚不為所動,蕩開空氣,在他面前游走,靈巧而迅捷。 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可靈物也需沉睡,等到覺得差不多了,他便停止了授課,揮手,將魚送回了蕭雨歇的身旁。蕭雨歇早已沉入夢境,魚游蕩片刻,也靜靜地懸在了空中。 陸天闕又打開一本古籍,細(xì)細(xì)地看了起來,妖上人身并不稀奇,將兩者剝離的方法自然也有,可如果兩命相連,剝開之后,人如何救回來,書里沒說。重塑rou身,至少要到元嬰期。也就是說,大約需要三百余年,蕭雨歇才有可能成為一個完整的人。 除非,他是千百年無出其右的修仙奇才,可蕭雨歇不是,他是如此平凡而普通,修仙為的不是飛升,為的僅僅是成為人。 陸天闕自語道:“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 蕭雨歇又夢到了他的維修老師,這節(jié)課講的是多個世界交匯,如何將其分開,引至正確軌道。 “錯軌,會導(dǎo)致平行的世界相撞,撞擊根據(jù)后果的不同,分為三種類型……” 老師在上面講,他在下面驚慌失措,因為他手中的書,并非維修手冊,而是。 帶錯書了,他想。 他把修仙的書藏起,讓同桌把書往中間挪一下,他們共看。他的同桌,長著徐聞志的臉,面無表情地把書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書被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按住,蕭雨歇的視線上移,看見面前站著的竟然是陸天闕。他將書拿了起來,合上,封面赫然幾個大字:世界維修手冊(第十二冊)。 這是不是就叫世界錯軌? 蕭雨歇驚得睜開了眼睛,在意識到這不過是個毫無邏輯的夢后,才安心地闔眼,貪戀了一會兒被中的溫?zé)?。再度睜眼,已是天光大亮。他連忙起身,簡單地洗臉漱口后,便盤坐,挺直脊背,疊掌于腹前,大拇指相抵,靜心入定,悟道修行。 晨起與睡前,是靈氣入體運轉(zhuǎn)的絕佳時機(jī)。體內(nèi)大循環(huán)走完一遍,他便開始走指尖至心的小循環(huán),師尊授予了他清心戒,他想修煉,盡早凈化妖心。誰知剛流轉(zhuǎn)完,一股血就從他的喉中冒了出來,他忍住沒吐,臉頰被血撐得鼓鼓囊囊。 “師弟,你還沒起嗎?”門外,徐聞志輕叩幾下。 未得到回應(yīng),又聞到了血腥氣,徐聞志在手中運氣,將門撞開,正逢蕭雨歇按住心口,想抑住胸中灼燒,抬頭看見徐聞志站在跟前,他伸手豎掌,不允他靠近。 徐聞志無視這種防備,荒唐地將右掌貼在蕭雨歇豎起的掌上,為他渡了些真氣。 “師尊讓我提醒你吃飯,”他收回手,在離開前提醒道,“修煉不能求快,小心走火入魔?!?/br> 蕭雨歇不明白他怎么會突然關(guān)心起自己,又顧及到嘴中包著血,未開口回應(yīng)。那股來自木靈根的真氣極大地緩解了他的不適,樹妖本就是木,它喜歡這種來自同源的安撫。 待他吐凈口中的血,徐聞志去而復(fù)返,把早飯端來了他的房間,是一碗微甜的湯圓。他說:“山下有邪祟作亂,長老都已趕去。師尊走時你還在睡覺,就沒有驚動你。這湯圓,我做的?!?/br> 見鬼了…… 徐聞志見他沒有動勺的意思,繼續(xù)說道:“玫瑰混砂糖,很香的?!?/br> 蕭雨歇問系統(tǒng):“徐聞志是不是壞掉了?我們修一修?” 系統(tǒng)回:“確實蹊蹺……” 徐聞志的臉冷下來:“師尊怕你餓著,特意叮囑我做的,不然我才不會做,不吃算了?!?/br> 蕭雨歇松了一口氣:“正常了,看來不需要維修?!?/br> 他用水把口中余血漱凈,才小心翼翼地吃下一顆湯圓,玫紅色的汁水溢出,甜且幽香。一碗見了底,他收拾好碗筷,出門尋了一圈,確實不見陸天闕身影,只有徐聞志蹲在靈田邊,不知在做什么。 蕭雨歇走近,見對方的靈草已經(jīng)結(jié)籽,種穗飽滿。 徐聞志看見他走了過來,便讓他把手伸出來,放上了一把靈草籽:“比瓜子好吃,以后別著了齊林的道了?!?/br> 蕭雨歇一時楞住,手都忘記合攏。 徐聞志關(guān)心完后又補(bǔ)上充滿嫌棄的一句:“不過也怪你自己笨。” 徐聞志的性情總是如此多變,乖順、高傲、虛偽、熱情,都可以用來形容他,不過是對象不同,態(tài)度不一致罷了。就連對同一個人的態(tài)度,他都會調(diào)整多次,別人不吃他那一套,他就換一套喂別人吃。 蕭雨歇既不吃他的軟,也無視他的強(qiáng)硬,他便軟硬兼施,出招變換之快,讓蕭雨歇摸不準(zhǔn)他的真正態(tài)度與意圖。 而這,當(dāng)然只是一個鋪墊,一個過渡,一場游戲的開端。 蕭雨歇心中雖疑竇叢生,卻也未說什么。在這個世界,他只信陸天闕與維修系統(tǒng)。他草草與徐聞志結(jié)束對話,便走到自己的靈田邊上坐下,他的靈草柔嫩、植株矮小,離成熟還有很遠(yuǎn)一段距離。他照看一番,便坐下來思索任務(wù)進(jìn)程,他發(fā)覺,自從世界不甘值下降至百分之七十五以下,驚雷閃電的頻率便減少了許多,他漸漸地也分辨不出來哪些是自然降雨,哪些代表著原身的情緒了,只有系統(tǒng)的監(jiān)測功能,能輔助他摸清情況。 路越往前走情況越不明,幸好陸天闕始終堅定站在他身側(cè),與他同行。 此次出去除魔鎮(zhèn)妖,不知陸天闕何時才能回來。蕭雨歇等了幾天,便生出一種難耐的心急,從在院落等,到棲梧峰山腳,再到丘生門入口,地點挪了又挪。 在丘生門入口處等待多日,他撞見了齊林。 齊林打量了他片刻,問:“徐聞志沒把我的回禮交給你嗎?” 他問:“什么回禮?” 齊林說道:“沒收到就算了,你在這兒做什么?” “等人?!?/br> “陸長老沒給你傳信?他們明日便會回來了。” “真的嗎?”蕭雨歇語氣歡欣,“方長老今日特地給你傳的消息?” “師父每晚都會跟我傳信,督促我修煉,跟我說此事的進(jìn)展啊,他還說要給我?guī)Ш脰|西回來呢。”他的語氣沾著點兒自喜和炫耀,他受師父器重,得方長老偏袒,是門派上下都知道的事,可他怕蕭雨歇還不知道。 “喔?!?/br> 他長篇大論,被一個字就打發(fā)了,心里不上不下的,于是又問:“下次小重境試煉,陸長老帶你去嗎?我要去的,你若是也去,看在你年齡還小的份兒上,我可以關(guān)照關(guān)照你?!?/br> “小重境試煉是什么時候?” “兩年后?!?/br> “我要去?!?/br> “那正好,我可不想跟徐聞志待在一起。”齊林小聲嘀咕。 說是要去,但蕭雨歇壓根兒沒聽到有誰通知他這件事,該不會人員已經(jīng)全部內(nèi)定了吧?當(dāng)然,他知道上個世界線就是徐聞志去的,因為那時蕭雨歇還沒有拜入師門,還在外面殺人吮血。 他回了棲梧峰,第二日天還未亮便坐在了入口處,陸天闕回來時,還未看清門口是何人,那人便沖上來抱住了自己。他低頭看著蕭雨歇毛茸茸的腦袋,臉上笑意浮現(xiàn),拍了拍蕭雨歇的肩:“你師叔師伯都在后面看著呢。” 蕭雨歇沒松手。 他便俯身,把蕭雨歇也環(huán)抱住。 黎長老嘖了一聲:“你師兄師弟都在后面看著呢?!?/br> “怎么,我家孩子想我了,不行?” “就你有徒弟,我們沒有?”方長老笑他一聲,說道,“先各回各峰吧,午時齊聚大殿,跟掌門匯報此行情況?!?/br> 要不是過于想念,蕭雨歇的舉止不會如此外放且不避人,但他卻說不出想這個字,他只是在陸天闕詢問這半個月他使用清心戒是否有用時,糾正道:“不是半個月,是17天?!?/br> 陸天闕的神情變得更加柔和,問:“那這17天,你修煉時感覺怎么樣?” “每日修煉時都覺得烈火燒心,會吐血?!?/br> “每日?那你還不停下?” “萬一,這樣會有效果呢?讓它難受、煎熬,不就是起了作用嗎?” 陸天闕無聲嘆息,有些懊惱,他向蕭雨歇伸出手:“把戒指取下來吧,別練了。” “我要練。”蕭雨歇捂住手指,不肯歸還。 陸天闕拗不過他:“那回去之后,我?guī)湍闾教襟w內(nèi)情況?!?/br> 他握住蕭雨歇的手指,帶著他踏上了歸途。在查探過蕭雨歇心臟的情況后,見并無好轉(zhuǎn)也未惡化,但身體其他臟器卻生損害,他仍是不許蕭雨歇再練了,卻未討要戒指。 這次,蕭雨歇點了點頭。 陸天闕放下心來,讓他出去靜心打坐,自己等會兒再來指導(dǎo)他修煉。 他換下衣袍,將手洗凈,看見對方盤坐在靈草田旁的大樹下,雖已坐好,脊背挺直,但眼睛卻還睜著,似乎在對自己的魚說些什么。 他走近,聽到他正在教魚說自己的名字。幾聲過后,魚輕輕地開口,叫了他一句:“蕭蕭?!?/br> 蕭雨歇轉(zhuǎn)過身,手撐于地,對他說:“師父,我今日才教它十幾次,他又愿意喚我蕭蕭了?!?/br> 陸天闕眼睛含笑,十幾遍?他這些時日,在夜里,起碼教了它上千次,他才學(xué)會這兩個字。 在這17天里,他叫了上千次蕭蕭。 他故作嚴(yán)肅,說:“蕭雨歇,靜心修煉?!?/br> 面對面時,他卻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