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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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天闕將手掌按在蕭雨歇胸膛上,渡真氣進(jìn)去,神情嚴(yán)肅。隨著時日的增長,樹妖與蕭雨歇的心臟將逐漸融合,不會如當(dāng)初那般雖然長在一起,卻是涇渭分明的兩半。界限越不明晰,樹妖受創(chuàng)時帶給蕭雨歇的影響就會越大。但樹妖能承受的重傷,此刻的蕭雨歇卻又完全無法承受。于是,蕭雨歇也會反過來影響樹妖的愈合能力,使其變?nèi)酢?/br> 當(dāng)初簡單的療愈術(shù)便能救回的命,變得極度難愈,妖與人雙方對于彼此都是拖累。 真氣的作用對于樹妖而言有些寡弱,只能說聊勝于無。樹妖在胸膛中低語,聲音太輕,陸天闕只得低下頭,將耳廓貼上蕭雨歇的胸口,他在說:“我需要血,人血?!?/br> 不讓他喝到人血,其實傷也會好,短則數(shù)日多則數(shù)月,但失了清心戒的陸天闕,一日都等不了。 嘗到第一口血的滋味后,樹妖迫不及待地又想從喉管中伸出,陸天闕將蕭雨歇的喉嚨扼住,意圖逼退樹妖。喉嚨內(nèi)部脹滿,外部受力,蕭雨歇意識混沌地開始掙扎。陸天闕只得松手,將人抱入懷中,他對樹妖說:“我可以幫你尋找解毒的辦法,并幫你脫離他的體內(nèi),但你必須把他的半顆心,完完整整地還給我?!?/br> 樹妖被剛才血的味道引得有些躁狂,他說好,但現(xiàn)在,他只要血。他得到血后又得意忘形,罵修道者卑鄙無恥、虛偽至極,不是整天嚷著殺妖除魔匡扶正義么?怎么又愿意殺人取血給他喝了? 陸天闕沒有再開口,只是嘴唇輕動,默念口訣,阻止自己手腕上的傷口愈合,讓其大敞,源源不斷地流出新鮮的血液喂到蕭雨歇嘴中,讓樹妖無比饕足,加速痊愈。 蕭雨歇被這股血腥味激得渾身戰(zhàn)栗,隨后,他的身體徹底癱軟,意識從這個世界墜入系統(tǒng)內(nèi)部空間,又墜入第一次被系統(tǒng)召喚而來的那天。那天,他在趕來途中,快速通讀世界錄,只粗略關(guān)注了一些關(guān)鍵事件。 與如今的境況十分相似的是,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在這個時間段也因樹妖而遭遇了一場人生變故。老秀才死后,蕭雨歇的神志又被控制了很久,等他渾渾噩噩地醒來時,餓得連走路都很勉強(qiáng),他口中牙齒都被染得烏紅,下頜更是布滿干透的血,對此,他并不知曉。 他路經(jīng)一個寺廟,想討些齋飯。 那個狹小的寺廟,只有一個僧人身著袈裟,在香火前跪拜,聽到他的聲音后,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便揮舞棍杖,朝他的大腿打了過去,直讓他的腿一軟,跪趴在地。 “千年道行的妖,還想污染佛門。” 蕭雨歇抬頭,嘴角溢出新鮮的血,在茫然無措中又生出脆弱與絕望。他用手肘撐地,想站起來,往后退。 僧人大驚,這并非妖物幻化的人形,或者邪魔入侵人體,將其取而代之。他面前的,確實是一個人族幼童。他體內(nèi)的千年樹妖,并未吞噬掉小孩的神志。這便是樹妖聰明絕頂之處,眼下他不得已藏身于這個身體,千年道行被毒折損一半,如遇強(qiáng)敵,很難全身而退。如若只是伸入腦部縫隙,掌控神志,而非穿透大腦鳩占鵲巢,那這具身體,終究屬于一個小孩,人類很難對一個孩子下死手。 譬如面前這個高僧,便收起了棍杖。 小孩子濕漉漉的眼睛實在太好用了,這是他最后的功用,一旦他變聲,成為少年,樹妖就會真正地穿透他的大腦,獨占這個rou身。 佛前,不能殺生,但佛前,也應(yīng)除去妖邪。高僧將樹妖短暫封印之后,為蕭雨歇端來齋飯,又枯坐許久。一次封印,三月內(nèi)有效。他已年逾九十,恐怕不久后便會坐化。難道,要因心軟而將一只禍害蒼生的妖放走嗎? 蕭雨歇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跪行至僧人面前,懇求道:“殺了我吧。” 他在清醒時試過刺穿自己的心口,但他殺不死樹妖,他甚至殺不掉自己——在樹妖想讓他死之前。 僧人念道:“我佛慈悲?!?/br> 他不愿決斷蕭雨歇的生死。 蕭雨歇不斷叩首,額頭鮮血橫流。他說,能讓這只妖灰飛煙滅,他死又何妨。 僧人說:“你要想親手誅殺此妖,我想,修道對于能力的提升是最快的?!?/br> 修佛并不適合這個小孩,修道倒能算得上是一個辦法。他將蕭雨歇的生死交給他自己,手刃仇人自我救贖之時,便是他自己身死之時。 “如今修仙界四大門派,丘生門在東,空青派在西,玄天劍宗在北,羽涅谷在南。” “我要去東邊……”旭日東升之處,聽起來最為溫暖。 “那三月,足夠了?!?/br> 僧人在三月內(nèi)便坐化了,他當(dāng)然不會知道,蕭雨歇在去往丘生門的路上,走了將近四年。在這四年內(nèi),發(fā)生了太多無法回頭的事,蕭雨歇的手上,沾滿了血。 可丘生門依然是他心中,溫暖的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