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傻子的天之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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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夷涼和葉舒慈住在西湖邊的一處宅子里,自從葉舒慈從寶石山摔下去撞壞了腦袋之后,他們倆幾乎是一直住在這折桂園里,細細算來已經(jīng)有三年多。 出事的那一年,柳夷涼十七歲,葉舒慈十八歲,葉菰初十九歲,他們?nèi)齻€年齡相仿,當年的武學造詣相近,若是沒有情感上的糾葛,說不定都能成為名噪一時的江湖俠客。 如今只有葉菰初揚名四海,柳夷涼和葉舒慈的名字并沒有特別多的人知曉,因為葉舒慈的天分最高,所以葉菰初才格外恨他。 是的,柳夷涼知道,葉菰初恨他。 三年前,葉菰初聽聞葉舒慈出了事摔傷了腦子,就快馬加鞭從嶺南趕了回來,葉舒慈那段時間一有清醒時分,就一直抱著腦袋縮在角落里,一有人靠近就抖得不成樣子,樣子非常地神經(jīng)兮兮,整個人瘦了一圈,原本就纖細高挑、陽光愛笑的少年直接成了個紙片人。 連葉菰初試圖接近,都會引起葉舒慈的尖叫:“你是誰——別過來?。L?。“ 医心銤L——”葉舒慈一邊叫,一邊不由自主地流淚,任誰見了這般景象都不會忍心。 這種天之驕子因為一次意外而墜落神壇的戲碼,怎么能叫人不無限惋惜。 就連葉菰初從嶺南帶回來的神醫(yī)也說,這位公子的腦子恢復正常的希望很渺茫。渺茫這個論斷頗有些無情,葉舒慈才十八歲,今后的人生可能因此毀于一旦。 葉菰初心痛不已,他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把他心愛的人弄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必然要叫那人百倍奉還。 要是葉舒慈還是個正常人,他今年就會接他去嶺南,去開辟一番新的天地,如今這情況,根本不可能。 柳夷涼和他的父母以及葉菰初、葉舒慈的父母坐在一塊商量葉舒慈之后的事情,葉菰初闖入質(zhì)問,語調(diào)高了許多,完全沒有了平日風度翩翩、不驕不躁的貴公子作風:“到底是誰把舒慈害成這樣的?你們?yōu)槭裁炊疾桓嬖V我?我今年十九,快要二十了,我不是小孩了,我有權利知道舒慈的事情?!?/br> 柳夷涼看見了葉菰初微微泛紅的眼眶,他知道自己犯的錯到底對葉菰初來說是多么不可饒恕,即使他只是為了能夠與他同行而已。 滿屋靜寂。 他很小聲地承認道:“是我。是我不小心把他推下山的?!?/br> 像是猜測得到了證實,葉菰初那一瞬間似乎快要氣瘋了,原本的風度被他拋之腦后,他握著柳夷涼的胳膊直接把他半拖半拽地拉到了外面,他笑得很冷,卻也透出幾分凌厲的美艷:“柳夷涼,你說你不小心?舒慈他很少去寶石山,倒是你經(jīng)常去那邊爬山,你約過我?guī)状挝叶紱]去,你說他在寶石山墜崖是你不小心?” 柳夷涼低下頭去:“我約他去那里比試,如果我贏了他,就能取代他陪在你身邊,為什么你喜歡他啊?就算你是斷袖,那也有個先來后到啊,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我從小就喜歡你啊。” 柳夷涼和葉菰初的父母是好友,他們曾經(jīng)約定,如果頭胎是一男一女就讓他們結為夫妻,如果是同性,就讓他們義結金蘭。葉菰初喜歡女孩倒還好說,但是葉菰初喜歡男的,所以在柳夷涼眼中,自己就是葉菰初絕對的“正宮”,葉舒慈只是他的一個表弟,還不是青梅竹馬。 天知道他看到葉菰初把葉舒慈按在桃花樹下親吻地渾然忘我有多奔潰。 他們有多么般配,柳夷涼就有多么奔潰。他發(fā)現(xiàn)這段“jian情”的前一天,他還在那顆非常高的桃樹上采過桃膠,就為了給葉菰初燉點自己做的好吃的。 桃花簌簌落下,柳夷涼站在原地僵立,親吻完畢,葉舒慈靠在葉菰初的肩膀上,似乎是在說什么悄悄話。 柳夷涼當時無法接受,原因之一是他討厭葉舒慈,因為葉舒慈經(jīng)常欺負他,調(diào)侃他;原因之二是他始終覺得葉菰初是屬于自己的,無論是哥哥還是愛侶,葉菰初只能屬于柳夷涼一個人。 葉菰初對柳夷涼這個弟弟一直很有禮貌,他以前從來沒有對柳夷涼說過半句重話,而如今,他盛怒之下?lián)P起手直接給了柳夷涼一耳光,柳夷涼的臉立刻腫了起來:“柳、夷、涼,你別癡人說夢了!要是我喜歡你,我就應該在十八歲的時候和你爹娘提親,要是早知道你那齷齪的心思,我早就該把你扔到南風館去接客!舒慈他做錯了什么,你要把他害成這副樣子?!” 柳夷涼的臉蛋白白軟軟的,有一個圓乎乎的小弧度,這一耳光下來,腫的并不美觀。 柳夷涼從未見過葉菰初如此失態(tài)的模樣,一直以來,就算不喜歡他,葉菰初也對他維持著絕對的禮儀,進退有度,這種態(tài)度甚至給了他一種可以采擷這朵高嶺之花的錯覺。 他拂袖而去,柳夷涼捂著臉站在原地,許久才緩過神來,他沒有回爹娘他們商談的屋子,踉踉蹌蹌地走著,直到走到了葉舒慈屋前,自從葉舒慈出事,他還沒見過他醒著的樣子,因為他們都不讓他靠近。 如今這里看門的人不在,他鬼使神差地推開門進去,想知道葉舒慈究竟變成了什么樣,才能叫葉菰初那么生氣。他要面對自己的錯誤。 沒想到第一次見摔壞腦子的葉舒慈,他竟然認得他,還叫他“小柳兒”這種奇怪的稱呼,還說得出他全名叫“柳夷涼”。擱在以前,葉舒慈和他獨處時,偶爾很不正經(jīng)地叫他“六姨娘”,說他這長相適合嫁給他姑父當小妾,因為葉舒慈的姑父養(yǎng)著的外室也是這種小圓臉蛋。 “小柳兒,抱抱舒慈?!比~舒慈縮在角落里,臉上有未干的淚痕,但看見他就張開手,想要求抱抱。 “你認識我?” “認識啊,你是柳夷涼。你的臉怎么了,舒慈給你呼呼?!比~舒慈從角落里站起來,腿有些麻,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不過他還是堅持向著柳夷涼爬過去。 葉菰初帶著神醫(yī)來給葉舒慈復診的時候,入目的景象便是葉舒慈很認真地捧著柳夷涼那一側沒被打的臉蛋,給被打的那一側輕輕吹氣。 他過去拖走了柳夷涼,葉舒慈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又開始發(fā)瘋了。 葉菰初帶來的神醫(yī)說,葉舒慈可能只認得失去記憶前見到的最后一個人了。在其他人面前,葉舒慈像個神經(jīng)質(zhì)的瘋子,在他面前,葉舒慈像個普通的傻子。 葉菰初以及其他長輩無奈之下,只能請他好好照顧葉舒慈,然后他孤身一人重返嶺南。 走之前葉菰初緩和了語氣,說道:“好好照顧舒慈,要是他有什么不測,我唯你是問?!?/br> 柳夷涼苦笑,葉菰初轉身立開后,他在原地揉了幾把自己圓乎乎的臉蛋,算是給自己鼓鼓勁:“沒事,我可以的?!?/br> 葉舒慈的父母把他和柳夷涼安置在了折桂園,偶爾給他們送一些錢財,他們的孩子雖然傻了,還根本不認識他們,但他們也不太舍得葉舒慈過得不舒服。 柳夷涼的父母在他之后,還生了四個孩子,所以他對他們來說,雖然是長子,卻沒有什么一定要給錢的必要。他們甚至認為長子應該多吃點苦頭。 柳夷涼的身體有一些缺陷,不男不女,但是他們還是一直把柳夷涼當男孩養(yǎng)著,男孩犯的錯要自己承擔。 和葉舒慈的第一次發(fā)生地很早,也非常意料之外,那個時候柳夷涼還沒滿十八歲。但是他不敢拒絕,他要照顧好葉舒慈,不然他害怕葉菰初又用那種冰刃一樣的眼神看他。 搬進折桂園三天,葉舒慈和他還沒洗過澡,雖然他們身上沒有什么難聞的味道,但是柳夷涼實在看不過去了,他們倆不能繼續(xù)這么邋遢下去。 柳夷涼不得不燒了點水,他先是給自己和葉舒慈洗了頭,葉舒慈躺著乖乖地讓他倒騰:“小柳兒,好舒服。”柳夷涼總覺得“小柳兒”這個叫法太輕佻,但是他也沒法讓葉舒慈改過來。 不輕佻就不是葉舒慈,這倒也能夠理解。 然后他把浴桶里裝的滿滿的,水溫還算合適。 葉舒慈的腰帶很好解,一抽就掉了。 葉舒慈的衣服很薄,但是有好幾層,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布料,他一層一層地,像剝竹筍似的把葉舒慈的衣服脫完了,脫下的衣服放在了。 葉舒慈光溜溜地站在浴桶邊,穿著一條白色的褻褲,等著他下一步指示。 柳夷涼指了指水:“進去?!?/br> 葉舒慈撲通一聲跳了進去,還是雙腳一塊兒起跳的那種,浴桶邊緣不算矮,柳夷涼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這彈跳力真是不錯,怪不得總有人說葉舒慈是個奇才,就是這水也太浪費了,濺出了很多。 葉舒慈趴在浴桶邊上,把他的腰帶也抽散了,手還解起了他的衣服:“一起嘛,小柳兒,我要跟小柳兒一起洗澡澡。” 柳夷涼遲疑之間,已經(jīng)被葉舒慈脫光了,他剛想后退一步,已經(jīng)被葉舒慈拖下了水,兩人在浴桶中面面相覷。 葉舒慈和柳夷涼面對面坐著,眼中一派天真無邪。 柳夷涼手里拿著皂角,他認命地靠近葉舒慈,把皂角在葉舒慈身上搓弄。 葉舒慈的臉蛋很光滑,剛才已經(jīng)洗過,如今他睫毛上還掛著一些水珠。 皂角到了葉舒慈的胸膛,那邊的點點有些輕微凸起,柳夷涼隨便弄了幾下,心不在焉,他對葉舒慈的身體沒有什么興趣,想到葉菰初還親過葉舒慈的嘴,他就更加覺得惡心了,他自己還沒親過葉菰初呢,居然就被這個葉舒慈搶先了一步,說不定葉舒慈早就和葉菰初做過那些更加下流的事情了。 而他連親吻這種事都沒做過。 葉舒慈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驚呼道:“我們的小褲子沒脫?!彼挛宄匕炎约旱难濕妹摿耍缓笕ッ摿臎龅?。 柳夷涼對這個傻子并沒有什么戒心,兩條褻褲被葉舒慈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