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備】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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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以為是眾生度化了佛祖。 他整個人散架在汽車后座,幾束陽光貫透林間枝葉的薄軀,斜刺入車窗,炙著他的臉。皮膚滾熱,眼睛被照得瞇成縫,眼皮下刺痛的眼珠紅著,滲出淚水。他也不避到陰影的那半邊座位上,只章魚般在座椅上軟軟攀附著,烈日曝著身軀,反覺得被救贖。 魏延悶頭開車,沒有歌在放。車上一股蘆薈爽膚水的氣味,劉封想起阿斗上幼兒園那幾年劉備身上的氣味。那孩子身體很好,就夏天愛捂痱子,劉備每天給他涂兩次爽身粉。劉封踹一腳前面魏延的椅子背,魏延沒好氣地問他:“你有什么事情?” 劉封延展一下身軀,頭顱仰倒枕著后座,腳擱在魏延的椅子頂上,問道:“叔你起痱子了?” 魏延沒理他。 這味道真惡心。劉封想。他瞇著眼睛往車窗外望,壓壓的綠疾速躥過,一叢叢的鳥鳴聲嘹起來又熄下去。 禁閉很多天后,劉備來看他。成熟男人遲疑地,還是伸出手撫摸了他的頭,最后做一回父親。他的頭兩星期沒洗,油成一綹綹的垂條,被劉備的手掌壓塌下來,妥帖在頭皮上。他不用死了。他瘋狂地往嘴里挖了一大盆土豆燒牛rou拌飯,連同各種蔥姜香料一起咽下去。劉備把他趕進(jìn)洗澡間,沖完澡,他才敢看鏡子里自己的形象,倒還不至于像鬼。漱口時他吐出牙齦出血和一粒花椒。 我要去哪里?他問道。 安心的地方,劉備說。那個他最討厭的人已經(jīng)安排好了,海島,消息閉塞的鄉(xiāng)村,或者另一個半球的隨便哪里??傊皠⒎狻彼懒耍€活著的人只要感激活本身,去哪里并不重要。 海島。劉封對此沒概念,只有游戲本送去修的時候翻過幾頁關(guān)平的書。銀浪鑲邊,狼毒花和愛神木,野山羊,巖洞里的寶藏,拿破侖的墳?zāi)?。雖然諸葛亮給他找的地方或許最后只會有他自己的墳?zāi)埂?/br> 關(guān)平死了。 爽膚水的氣味再度鉆進(jìn)他的鼻腔,好像要攥住他的靈魂不放。劉封吐出一口氣,屏息直到窒息。魏延亦開始煩躁,劉封看見他一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在衣袋里摸索。 “煙在避光墊上?!眲⒎獾呐K運動鞋腳尖晃啊晃,突然說,“魏叔,我們兩個反了吧。” 魏延終于充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魏延從車門的筐里摸出一個阿斗舊時玩過的拍手玩具,紅黃綠三色的三只手,搖一搖就啪啪啪地盛大地鼓起掌。魏延把這東西扔給他,“誰告訴你我在找煙了?抽風(fēng)了就用這個扇自己幾巴掌?!?/br> ﹉﹉ 寇封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問題少年。 他立在鉛灰色天空下的廣場中央,書包帶嵌進(jìn)一邊肩膀。廣場上影影綽綽的行人經(jīng)過他時慢下一兩秒腳步,留下一個眼睛圓睜的驚詫特寫,然后匆匆走過,融入灰蒙蒙的天色里。 鼻血淌過人中,積在上唇,洇進(jìn)唇紋里。他不得不嘗。一絲一縷地從唇縫舔著血,咸津津的。 他不算輸。 曹彰臉上也掛了彩,疼痛讓他像只激怒的熊,他又給了寇封一拳。鮮紅的血從鼻腔炸出來,曹彰眼里飛過一點慌亂,仍強作鎮(zhèn)定地高傲地說:“你知道我爸是誰嗎?要是給他這機(jī)會的話,你爸會忙不迭地認(rèn)我爸做爹?!?/br> “我爸死了?!笨芊馓е掳停f。我媽也死了。 曹彰的臉色晦暗了,淤青顯著厭惡的顏色。 勸架的人拉著曹彰的手臂:“跟他計較什么呢?他沒爹沒媽,做不良也是活該,你又何必呢?” 寇封放開曹彰,發(fā)了瘋地去打那人,摔他在地上,踹他架起來護(hù)著臉的瘦雞胳膊。 勸架的縮成一團(tuán)刺猬呻吟時,他再看,曹彰早化成一個晦暗的背影,走遠(yuǎn)了。 天越來越暗,接他回家的人遲遲不來,走過的人看不清他的臉,也就不再注意他??芊獍寻鼡Q到另一邊肩膀,掏出手機(jī)給他舅舅和司機(jī)各打了一個電話,嘟嘟嘟地,斷了,冰冷的女聲告訴他無人接聽。 他把手機(jī)揣進(jìn)兜里。他走過廣場,走過街巷,血晃晃悠悠地,滴幾滴在路磚上。他迎著光走,他背著光走,路燈給他幻化出好幾個影子,走幾步就變得暗淡且畸形,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撞上了人,鼻血蹭在人家衣領(lǐng)子上。寇封站住,什么也不想說,不想道歉。 有什么呼吸淺淺地吹在他鼻梁上,寇封知道又是人家在低頭看。他臉上實在沒什么可看的,不帥得出奇也不丑得滑稽,除了下半張臉上新鮮的和干凝的血。 “怎么弄成這樣,打架了嗎?” 他抬眼覷著?;椟S的路燈灑在中年男人的眼睫上,很溫柔。 他繞開就想走,男人趕上他,擋在他身前,說你這傷得拿冰袋敷一敷,不然明天眼睛和嘴都會腫起來,腫成豬頭,上不了學(xué)了。 我才不上學(xué)!他不耐煩地幼稚地大喊。 好啊,那你得先跟我走。男人笑道,聲音清淺低沉,并沒有逼迫的意味,只是征求他的同意。 彼時寇封只是一個未長成的、被青春成長期的野火燒灼得只剩下骨架和勁瘦肌rou的少年。寇封掂量掂量男人寬闊的肩膀,高他半頭的身量,自知打不過,逃不掉,也懶得說,寇封就這么跟他走了。男人把他沉甸甸的書包拿走,自己背著??芊飧嗖揭嘹?,想著,反正回家還是被抓去賣掉器官還是賣進(jìn)牛郎店做鴨,都沒多大的差別。 男人給他買一袋糖炒栗子,抓在手里熱烘烘的,寇封才覺得自己肚子開始餓。他抓起來大吃大嚼,鼻子痛得要死,男人無奈地看著他,說里面的傷口又崩了。他跟著男人走上天橋去路對面的藥店,走幾步路覺得胃痛,就著橋的欄桿趴伏下來。橋下車水馬龍,紅紅黃黃的車燈連綴著炫目地流動,匯成一片光海。他的鼻血滴落下去,不知道和哪些黑白的鴿子屎一起砸在車蓋上。他想往下跳了。 男人過來和他并排趴著,問他是不是頭暈,指著天給他看。云和霧氣都飄走了散了,原來是個晴明的夜晚,夜空中什么都有,是城市里少有的顯露出銀河的夜空。很久看見這樣的夜晚了,男人說,今晚真漂亮。 寇封把下巴埋進(jìn)衣領(lǐng)里,仰起臉看著,眼睛里映著天光。豬不能抬頭四十五度望天,頸椎病的人也最好不要,他沒厘頭地想著。深秋的夜風(fēng)冷如墨,迎面游過他們的頭發(fā),洪洪浩浩的,攜星卷月而來。他覺得胃痛稍微好了些。 半小時后,他坐在診室里呆愣愣地等著,鼻子塞著棉球。男人給他買了一大包冰袋,在柜臺前結(jié)賬。 時鐘滴答滴答地走,手機(jī)在兜里振動了幾陣,他不想接。 男人拎著冰袋和藥品走過來,在他面前蹲下,問他你家在哪里?我打車送你回去。 寇封敷衍地哼哼幾下,不受控地,一股酸意從鼻子里漾開。他突然很難過。“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走也走到家了?!彼f著,眼淚流下來。他討厭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尤其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可誰能阻止一個孩子的眼淚呢? 男人彎彎唇角,善意地笑。 一只溫暖而粗糙的手幫他把臉龐上的液體輕輕揩去。 劉封成了神秘的黑白兩道通吃的劉備的兒子。 劉備讓他好好讀書,盡管劉封聽說他從小就不喜歡讀書,以至于傳言德高望重的老師盧植很多年后仍對那個差生念念不忘,把劉備養(yǎng)的綠植擺在講臺前——盡管劉備肄業(yè)走人后它就死了,最后爛成一抔土——提醒自己虛懷若谷,不忘舊恥。 劉封覺得那是假的,原因在于劉備手植的東西,花花草草也好魚魚鳥鳥也好,人也好,也不能說生機(jī)蓬勃吧,至少都很美滋滋地活著,枝葉錯斜到窗外,快被曬死了,也還覺得是天意,宛若清風(fēng)地生長著。不過也說不準(zhǔn),說不定講臺上那盆東西正好對盧老師的唾沫過敏,枉送了性命。 劉封問他,你自己讀書也沒讀出名堂,干嘛要我讀? 如果是他舅,肯定就說不能讓你以后后悔啊,云云。但是劉備說了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因為想看他和關(guān)平考一所大學(xué)。 劉封一瞬間以為劉備已經(jīng)暗自和關(guān)羽商量著給他倆訂過婚了。“?。课覟槭裁匆退荚谝凰鶎W(xué)校?” 劉備很吃驚地問:“你們不是兄弟嗎?” 劉封說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熟。 劉備笑笑說,不會吧,我兒子怎么這么涼?。?/br> 然后,劉封發(fā)現(xiàn)關(guān)平出現(xiàn)在他的班里,坐到他旁邊。劉封想著他爹對自己的那個態(tài)度,本來沒想理睬他,但是關(guān)平的數(shù)學(xué)很差,差到他看不下去,不得不開始給他講題。劉封實在是覺得一個人的數(shù)學(xué)不能這么差。該好好讀書的是這個家伙,劉封想,和他考一個學(xué)校還不容易? 關(guān)平的成績蹭蹭地往上漲,又一次放榜的時候,劉封覺得可能有點高攀不起了。 劉封問了關(guān)平想考的學(xué)校,回去跟劉備說,要不我還是去考那所大學(xué)的體育生吧。 劉備同意了。 曹彰也是體育生,高他一屆,訓(xùn)練馬術(shù)的時候他們的馬頭湊在了一起,曹彰認(rèn)出他,“啊,是你?寇封,現(xiàn)在該叫劉封了,你當(dāng)了那個劉備的兒子?” 劉封扯著馬頭,馬還不很認(rèn)識他這個初學(xué)者,不舒服地打起響子,梗住脖子。劉封有種有事要發(fā)生的預(yù)兆,但不愿意示弱,“是又怎樣?” 曹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倒也沒什么,對我來說是好事,因為有個秘密我藏了很久,快要憋不住了,現(xiàn)在終于有人分享?!彼刂R前進(jìn),和劉封的馬交錯脖子,要結(jié)成同盟似的。他湊到劉封耳朵旁邊,興奮得臉色紅漲起來,刻意壓低的聲音因為yin蕩的意圖帶了奇怪的顫音,“你爸是我爸的母馬?!?/br> 什么意思?劉備的大腦和眼前陷入一片空白,就像嚴(yán)重中暑的眩暈。曹彰說完,用馬靴的尖刺踹了劉封的馬一腳,那馬哀聲嘶叫,顛顛地跑動起來,劉封幾乎是剛練習(xí)上馬,攥著韁繩踩在馬鐙里整個人傾斜著掛下來。老師吹響口哨。全場的馬停止了走動。老師往這邊走。 劉封消化著這句話的含義,大叫一聲,干脆從馬背上摔下來,翻滾躲過馬蹄,沖過去一把抱住曹彰的腰把他往馬下拽。兩個人扭打起來,馬平白挨了幾腳幾拳頭,他們最后滾在地上打,誰也勸不住,一片混亂,黃土飛揚。那天學(xué)校雇人來給所有的馬清洗了睫毛。 他不該窺私的,但是這本來就是他的家,他住在這里,一下子劉備和另一個不屬于這里的來客以性事結(jié)起一道隱私的屏障,把他排除出去,這感覺很怪。 外面下暴雨??蛷d只開著慘淡的幾個圓形頂燈,濕雨傘和濕皮鞋蹲守在門口,劉封脫下泥濘的運動鞋,和濕皮鞋放成并排,又覺得不順眼,于是把濕皮鞋踹到了一邊。他認(rèn)出來這是誰的東西??蛷d的茶幾上擺著筆記本電腦和幾份材料,玻璃杯里靜止著喝了一半的奶和咖啡。 劉備竟然在zuoai。他以前竟然以為劉備不孕不育,有了阿斗后以為劉備清心寡欲。劉備和諸葛亮在zuoai,在阿斗的房間里zuoai。 劉封麻木地打開冰箱,喝了一口鮮奶。他進(jìn)門的響動不小。他父親叫床的聲音低下來,但是攪動抽送的水聲沒有停,而且在加速,劉封想屏蔽自己的耳朵不聽諸葛亮的喘息,他寧可父親的呻吟再響起來,把它們壓下去。牛奶灌進(jìn)他的咽喉,就像水被抽水馬桶抽進(jìn)管道。劉封不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惡心,還是怎么。他盯著冰箱雪白的燈光,父親的身體緩緩在他眼前展開,他從不去關(guān)注自己的或者別人的身體,現(xiàn)在卻著了魔一般以一片片裸露的皮膚,褲子勾勒出的胯和腿部肌rou的形狀,攬起袖子露出的玫紅肘尖,以一塊塊積木拼湊出父親的身體,失真而性魅惑的身體。他下體的頂端滲出汁液。窗外驚雷炸響,于是劉備被他在腦中成功拼成的身體活起來,伏在男人身下承受性事,因為雷聲緊繃住身體緊縮了后xue,本能反應(yīng)過后,繼續(xù)抱歉而迷醉地迎合插入的頻率起伏。劉封的背被冷汗汗?jié)?,下面卻燠熱無比。他催動腦子想別的事情。諸葛亮根本無視他的存在,無視他發(fā)現(xiàn)了他們兩人的秘密——盡管在他進(jìn)門的一刻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劉封惱火起來,突然很想闖進(jìn)去抱出阿斗。 但他其實什么也沒做,他癱坐進(jìn)沙發(fā)里,直到諸葛亮打開門,拎著避孕套——竟然還不止一個——走到衛(wèi)生間去丟。諸葛亮和他冷淡地打招呼,好像一切都很尋常。劉封和他打了個卡著痰的招呼,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如何。 然后諸葛亮洗手,刷牙,用毛巾擦臉,去拿來奶瓶給阿斗沖奶粉。 劉封不知道自己冷著臉在等什么,或許等一個交代。劉備終于穿著睡衣出來,皮膚血管充滿饜足的血液,讓他的臉色和胸口泛著水紅,劉備注意到他詢問的目光,有點尷尬地沖他笑笑:“小封,怎么提前回家了?”劉封“嗯”了一聲,蒙蔽視聽,把劉備撇在腦后,大跨步走上二樓自己的房間,摔上門。 他沉入房間的靜謐和黑暗,他打開燈又關(guān)上燈,鉆進(jìn)被子里希望能一秒鐘內(nèi)睡著。一秒鐘后,他從被子里爬起來,打開筆記本里那個收藏夾開始消極自慰。擼不出來。他橫癱在床上,筆記本的鍵盤被他弄掉一個,露出硅膠的觸碰頭,他鬼使神差地用中指去撥弄,癢癢的硅膠邊緣隨著按揉變形,他閉上眼,想象父親的rutou,一定是深紅色的,被他揉弄得勃起。劉封睜開眼,恍然大悟。他合上筆記本,從抽屜里翻出一張劉備的照片,那是一張劉備年輕時的照片,或許和劉封現(xiàn)在差不多大,照片上的面孔光潔,白皙,但是比現(xiàn)在顯得桀驁,劉封當(dāng)時看到,原來劉備年輕時是這樣,忽覺得人生如夢,順手把它拿走放起來。 劉封關(guān)上燈,打開手機(jī)的手電筒,對著那張照片擼管,終于射出來,射在年輕男人的臉上。于是劉封精疲力竭地倒下,陷入酣眠。 劉封??伎嫉煤軤€,不過還是進(jìn)了那所學(xué)校,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和關(guān)平分到一個寢室,但是根本沒見過面——關(guān)平早上七點準(zhǔn)時出去上課,夜里回來,劉封沒發(fā)現(xiàn)學(xué)習(xí)有什么意思,半夜打游戲,白天拉上所有窗簾蒙頭大睡。成年后,劉封說想加入集團(tuán)的事業(yè),劉備并不阻攔,關(guān)平更不用說,他本就是奔著這個來的。他們兩個年輕人唯一見面的機(jī)會在械斗場上,兩個人各打各的,又莫名地有點默契。劉封的槍斗技術(shù)由劉備啟蒙,第一次練習(xí)開槍,劉備在后面握住槍尾,槍聲和后座力讓劉封興奮起來。他很快就握得和任何人一樣穩(wěn)當(dāng)。 劉備是個絕無缺席感的父親,一個實在的人體,永遠(yuǎn)在那里,在無限的時間和空間里存在著,并且隨時能夠握住他的手,永遠(yuǎn)不消失,永遠(yuǎn)不死。 但是劉封感到缺憾,哪里空了一個洞。他歸咎于阿斗的降生,以及曹cao。 他想證明曹彰的話是無稽之談。這是他給跟蹤劉備的原因的解釋。 劉備平時的活動設(shè)防很少,因為很少有人認(rèn)得他的臉。有一次,劉封把阿斗的兒童手表塞進(jìn)劉備衛(wèi)衣的帽兜里,自己騎一輛單車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手機(jī)上和手表互聯(lián)的GPS走。他在一座私人住宅前停住,隔著欄桿和垂掛的藤蘿看見劉備和曹cao。曹cao和傳言一樣西裝革履,個子不高,在草坪上不栓繩也不帶貓箱地溜貓,總共有五六只,全部是暹羅。傳言他養(yǎng)的那些貓很兇,能夠虐殺大鵝。 劉封看了一陣,覺得很失望,他絕望地發(fā)現(xiàn)他父親是妓女。 兩個人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曖昧的舉動,文明地交談后,肩并肩走進(jìn)住宅的朱門。貓翹著尾巴娉娉裊裊跟著. 但很顯然曹彰的秘密是真的。 證據(jù)之一,貓們很親熱地一只一只拱過劉備的褲腳,盡管劉備并不理。貓是最不親人的動物,尤其是曹cao的貓。 其次,阿斗的手表再也沒回來,GPS永遠(yuǎn)定格在了那個位置,直到?jīng)]電斷聯(lián)。 人生如夢。 阿斗大了,和劉封很少見面,漸漸跟他不熟。 劉封總是去到很遠(yuǎn)的地方,一去就是半年數(shù)月。過去那個燃盡的干柴般的少年已經(jīng)烙下幾處疤痕,把曾經(jīng)燒掉他脂肪的生長的火滋養(yǎng)成肌體,個頭躥高,肩膀向兩邊伸展,有了成年男人的樣子。 劉封長大了,長大后就不需要想太多,不管別人說什么都可以當(dāng)做不知道,他有變得一根筋的權(quán)力,因此他的生活變得很簡單。只有時不時的遲泄讓他痛苦而且暴躁。他zuoai很少,而且不喜歡妓女。 慶功的節(jié)日,他從邊陲趕回來,總覺得悵然若失,很不自在,只有張飛看上去和他熟絡(luò),勾肩搭背地檢查他的肌rou長得怎樣了,然后夸他很給他父親爭光。關(guān)羽和諸葛亮一個冷冷的,一個永遠(yuǎn)在忙,關(guān)平則不用擔(dān)心和他生分,但這小子一向不太愛說話。不過都沒關(guān)系,劉備在那里,他往劉備邊上一坐,立刻變成值得夸耀的劉備的兒子,誰都奈何他不得,誰也沒資格說他位置尷尬。 宴會到夜晚才正式開始,男人女人撬開瓶瓶罐罐的紅酒白酒,一醉方休。不知道誰掐指一算,發(fā)現(xiàn)這天是劉封二十四歲生日,于是半醉的人們晃悠過來給小將敬酒,一趟趟舉杯碰盞時飛濺出來的酒汁把劉封的袖管浸得透濕。 劉備覺得不對了,和后面蜂擁來的人說,小封胃不好,我代替他喝吧。 端坐著的諸葛亮過來勸,幾乎是公然地湊近劉備耳邊說我替你喝吧,劉備笑說這有什么的?我孩子的酒當(dāng)然是我來代他喝。 諸葛亮并不點破劉備酒量不好,只是及時地讓劉封快點把他攙到房間去睡覺。 劉封照辦。 關(guān)上門后,不知怎么的他們開始可恥地luanlun。 是劉備先很聽話地脫掉自己的衣服。讓他坐上來,他就坐上來。父親的rutou漲立起來,沒有比喻比深紅色乳暈和rutou本身更色情,不知道誰給他打了乳環(huán)。劉封銜起來,舌頭勾過金屬的圓圈,恰好抵住熱烘烘的乳首,嘖嘖地吮吸,吮得水光一片。劉備把他的陽具坐進(jìn)去,溫馴地廝摩,劉封沿途舔吮他的脖頸和喉結(jié),溫柔地輕聲問:“你認(rèn)得我嗎?” 劉備眼里一片茫然,但好像不介意似的,奉上唇和他接吻,濕潤而飽含酒氣的吻好像無限長,口水流下下巴,真是天倫。劉備吻技很好,不是那種侵略性讓對方缺氧的類型,以至于劉封被他帶著,還有余暇去思想。 劉備閉著眼,面孔在他眼前,從沒這么近過。我真的是你的兒子嗎,父親。劉封并不是要和阿斗去比,根本不具備可比性,沒必要比,他只是覺得古怪,一直以來。缺了一大塊沒有人填補。他如今不常在劉備身邊,這沒什么,關(guān)羽和張飛也守著別處,諸葛亮經(jīng)常出差。可是,距離對關(guān)羽和張飛是劉備的兄弟沒有妨害,對諸葛亮和劉備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沒有妨害??蓜⒎夥路鹬挥性趧渖磉叢攀撬膬鹤?,靠得越近,這私人關(guān)系才越真切,這算什么?阿斗就算死了磨成灰也必須是劉備的兒子,他劉封呢? 父親的身體里濕熱地收緊,坐下時,柔軟的大腿內(nèi)側(cè)擦過他的囊袋。劉封想,既然是骨血,為什么做了愛都認(rèn)不出來? 他射了,劉備停止起伏,神情好像有些疑惑,向后軟軟地躺倒在床上,閉上眼睡了。 劉封坐著,呼吸急促。衛(wèi)生間柔和的白光照著劉備睡著的臉,劉封打量他,才發(fā)覺父親比自己瘦了,腰很窄,白皮膚不像營養(yǎng)不良的人那樣薄成一張紙,像質(zhì)量上乘的白宣,像白瓷,茶色的傷疤仿若萱草和青花。可堪褻玩。劉封突然涌上一陣洶涌而來的惡意,陰影般欲將父親吞沒。他粗暴地把劉備弄醒,把他翻過來,壓上去后入,劉備被年輕有力的雄性身體撞擊著,幾乎在嗚咽。 劉封按住父親的手,親吻無名指上的婚戒。殘暴的侵入中他突然明白了,父親實在,兒子卻是幻影。他發(fā)現(xiàn)不了這個事實,只不過因為父親不想讓他知道。 這些年的不安只是他在不斷變得稀薄。 很顯然。諸葛亮發(fā)現(xiàn)了他們父子的夜晚。 諸葛亮把劉封叫到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辦公室,坐著,戴著厚厚的眼鏡,審視劉封的臉,好像在問他怎么可以和劉備luanlun。 劉封站著,房間里譴責(zé)的空氣逼得他不耐煩,他問:“孔明先生,請問有什么事情?” 諸葛亮說:“我都知道了?!比缓?,他碼出一張銀行卡,一個信封,一張名片,說,“你去這里體檢,看看有沒有什么傳染病?!?/br> 那堆東西晃在他眼前,他沉默著,怒氣升騰上來。 我比你干凈多了。 劉封猛地拉下褲子,厲聲說,你不相信我嗎?那你自己看吧,有沒有病。 諸葛亮的臉色沒有半點波瀾,他垂下眼睛,以科學(xué)研究者的精確觀察著,甚至伸手翻看。那只手白凈纖長,骨節(jié)分明,就像護(hù)士的手。 劉封面紅耳赤起來,覺得自己是個白癡。 他最終還是去那家醫(yī)院檢查了,檢查結(jié)果沒有去拿,他知道諸葛亮肯定會收到一份,如果有問題,他將不能再和劉備zuoai,事實證明并沒有這道禁令。 人生如夢。 劉封和孟達(dá)共事了一段時間,直到釀成大錯。孟達(dá)的親密好友離世,一度郁郁寡歡,劉封跟他合不來。渾渾噩噩地敗落下去,切開血口,也是大局所趨。 劉封再跪在劉備腳前,已是槍抵額頭,劉備親自動手。劉封咬著牙,視死如歸地盛怒,但并沒有抵抗的意圖。 槍響了,臭子兒。 劉備一言不發(fā)地?fù)Q彈夾,闃寂間,劉封突然嚎啕大哭。劉備愣了一下,拿槍的手垂了下來。 劉備和諸葛亮說,先生,這里就我們兩個人,沒有必要。 ------ 劉封做了一個夢。 灰蒙蒙的天空,他孑然在一座只有禿巖的海島上漫步,有時,他是一具腐骨,有時是飄然的幽靈,有時只是一個影子,匍匐在地上攀爬。孤島上什么也沒有,只有海水是美的,但不可觸摸。幾天或幾個世紀(jì)后,島上突兀地立起一座墳,會不會是他的墳?zāi)??他早已忘記他是誰了,于是撫摸著冰涼的墓碑,尋找自己的名字。墓碑上只有一張黑白相片,墓志銘除了墓主人劉備,字玄德以外都模糊不清。他跽坐在墓碑前,恢復(fù)了人類的模樣,無知無覺地往下跪拜,起來時,手里多了一束花,于是他把他祭在墳前。 劉封在一陣劇烈的晃動中驚醒,恍惚中他仿佛聽見魏延罵著下了車。想起夢境的情形,他的胃開始痙攣,抱著肚子他劇烈地干嘔。 送他離開前劉備給他照了一張相,他走后,諸葛亮?xí)ふ乙痪呤w,讓殯儀館的人將其化裝成他的模樣。 劉封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諸葛亮疲憊的青灰色眼底,他邪惡而體貼地想,不用那么麻煩了。 車撞到一頭離開母親的幼鹿,毛發(fā)凌亂,四腳伶仃,即將成為餓殍??煲赖舻臇|西了,還給人帶來這么多麻煩,魏延埋怨地想,他把鹿的尸體拖到林中掩埋,忽略了一聲消過音槍響在車?yán)镎ㄩ_。 魏延回來時,劉封已經(jīng)死在那里。拍掌玩具是諸葛亮改裝的微型手槍。劉封仰躺著,因為干嘔,毛細(xì)血管在臉上蔓延開,眼里布滿血絲,好像纏繞著密匝匝的…… 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