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從犯,是無法糾正弟弟的罪人,是貪婪的占有者。
秦子泓想了許久,覺得還是因?yàn)楦缲?zé)任感太重,認(rèn)為他自己沒教好幼弟才會造成這樣的結(jié)果。實(shí)在來說哥為了他們?nèi)齻€,幾乎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凡事都唯恐哪里沒照顧好他們,反而對他自己多有忽視,幾乎不怎么玩樂,甚至一直以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蛟S是年幼喪親的緣故,他們?nèi)齻€總是沒什么安全感,是哥一點(diǎn)點(diǎn)地開解,用耐心和真心把他們辛勤照養(yǎng)成人,卻忘了他在當(dāng)時(shí)也不過只是個大自己四歲的孩子。做到這種地步還覺得自己做的不稱職,那么究竟要為他們做到何種程度,哥才會覺得滿意呢? 秦子泓不知道。他雖因?yàn)樾r(shí)候的一些事情對哥不再如往前般親近,但哥的付出他都是一點(diǎn)一滴看在眼里的。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亦不是忘恩負(fù)義之輩。既然做出了這等荒唐事,他理應(yīng)誠懇地道歉,爭得哥的原諒,再...... 那么,之后該怎么辦呢?這種事能這樣翻篇嗎? 洗浴的水流聲傳來,擾亂了秦子泓的思緒,讓他本就不平靜的心更加躁動。他不自覺地用指尖撓動棉質(zhì)的床單,指腹逐漸發(fā)熱搔癢,使他暫且輕松了一點(diǎn),得以凝神思考待會兒的對策。 秦子銘洗得很快。他每天睡前都會洗澡,昨晚因?yàn)?..又洗了一次,因此也沒什么好磨嘰的,只是簡單地沖涼罷了。 他穿好衣服走出來,坐到一旁的沙發(fā)上等待秦子泓的回應(yīng)。 秦子泓已匆匆套好了衣物,因?yàn)闆]來得及整理衛(wèi)衣的帽子還滑稽地掛在腦后扭著,看起來好笑極了。秦子銘忍不住站起身,走到床邊停了停,試探著整理了一下秦子泓的衣服。 一、二、三——秦子銘默念,沒被拒絕。 他忍不住露出一個真心實(shí)意的笑,無論待會得到的回答是什么樣,他好像也都可以接受了。自從那次意外后,小泓很少,這么乖順地,毫無芥蒂地愿意讓他這么親密地靠近了。 “哥,對不起?!鼻刈鱼酒鹕恚嵵氐氐懒藗€歉。他面色嚴(yán)肅沉靜,秦子銘抿了抿唇,縱使心中十分不安惶恐,卻也沒能說出什么反駁的話。 事已至此。他想,就容許他自私一次,就這一次。 秦子泓繼續(xù):“昨晚實(shí)在是什么都記不清了。不知道有沒有跟哥說,子駿和香香,都和我做過愛?!?/br> 這時(shí)的自己該是什么樣呢?看著低著頭的弟弟,秦子銘沉默地想。震驚,崩潰,疑惑,痛心,愧疚?按照一個正常的家長的想法來說,或許是五味雜陳吧?也或許十分慍怒,嚴(yán)辭斥責(zé)幼弟的惡行,像所有長輩一樣指點(diǎn)他的行徑,苦心勸導(dǎo)改正吧?可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家長,更不是一個稱職的哥哥。秦子銘絕望地想,他是從犯,是無法糾正弟弟的罪人,是貪婪的占有者。 遲遲沒等到自己哥哥回應(yīng)的秦子泓抬起頭試探地問:“哥不是被我給氣傻了吧?” “不是?!鼻刈鱼懘穑骸叭绻?..我是說......我喜歡小泓的話,小泓會不會很惡心?” 秦子泓愣了愣,很快回過神來,不自覺地后退兩步,倉促艱難地笑了笑:“哥在說什么,哥哥喜歡弟弟,不是......”很正常嘛? 他的笑意迅速收攏,看著秦子銘緘默的態(tài)度和認(rèn)真的神情再也說不下去自己故作無知的回答。 他做錯了什么呢?秦子泓幾乎絕望,可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啊。 “給你造成困擾的話我真的很抱歉。” 秦子泓嘲弄又悲哀,瞧,又是這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 他低垂著頭試圖掙扎:“哥…我想離開一段時(shí)間?!?/br> 秦子銘rou眼可見地慌了神,猛地從床上站起來看向秦子泓:“是我的錯,你別走,我…我……” 他緊緊抿著唇說不出口,卻不想再讓幼弟難過,最終只說出了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