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南塢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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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泓烈陪著他走了一半臺階,而后約莫是覺得有些慢,便抱著他直接閃身到了殿前。 這小傻子腦子一點不會轉(zhuǎn)彎,泓烈哪是嫌慢,只是怕他覺得累而已。 果然,宮殿里面也盡數(shù)鋪上了一層軟墊,泓烈放下他,又牽起他的手向后殿走,入眼是一處屋子。:“此處乃我的寢殿,若是累了便早些休息?!?/br> 賀涔視線環(huán)了一圈,那屋子陳設(shè)簡單的很,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樣子。 泓烈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不常住,陳設(shè)便不多,需要什么告訴我,或直接令玄蒼替你準(zhǔn)備。” 想來也是,堂堂魔尊大人,想來眠覺也并非必需,那花樹下的石榻比此處有意境的多,大概一趟便是一覺了。 賀涔問:“你要出去嗎?” 之所以有此提問,只因為這人似乎沒有與他一同休息的打算。 果然,泓烈輕點腦袋,道:“得去理些事情?!?/br> “哦……”賀涔輕聲答,又問:“什么時候回……” 但話到一半覺得不妥,及時住了嘴,真是的,自己有什么資格干涉這人的去向啊。 泓烈還是答了他,但并不是具體時間,而是一句“不知”,只因他也不知那事兒要處理多久,中間又會不會插入其他耽擱。 不過看這小軟包子的神情,像是盼著他早些回,他還是笑著加上一句:“大抵不久?!?/br> 賀涔心里尷尬地哀嚎一陣,你怎么這么多話?。∪思沂裁磿r候回關(guān)你什么事,你可睡你的覺吧…… 縱然內(nèi)里翻騰無比,面上卻還是一臉平常,他抬頭看了看泓烈,又低下頭,道:“那你快去吧,我先休息了?!?/br> 說完賀涔跑步并做兩步跑進(jìn)了殿內(nèi)床鋪邊上,再扭過頭之后,臉上便是一副“泓烈與生人不可靠近”的表情。 見泓烈一臉笑意看著自己,賀涔趕忙鉆進(jìn)床鋪里,然后扯過了白色的薄紗簾子,雖薄卻總歸算得上一層“遮羞布”,遮了賀涔臉上的紅潤與羞澀。 賀涔將腦袋捂進(jìn)被子里,隔著簾子,他似乎聽見了門口那人極低的幾聲悶笑,頓時臉上又是一陣燙,加之捂著被子,就跟要著火了似的。 好在泓烈笑了幾聲便抬腳離開了。 仔細(xì)聽著門口沒了動靜,賀涔才探出頭來,他一點不困,只是剛剛羞著了,才急于上床。 躺在床上望了會兒房梁,賀涔終究還是起了身,那玉墜還戴在手腕上,坐在床邊,賀涔捏起那玉墜仔細(xì)看。 這人只讓他敲擊玉墜,并未說明如何選擇目的地,賀涔犯了難,不過他也糾結(jié)到底去哪處地方,索性便隨緣了。 踩著墊子“噔噔噔”滄瀾殿前,賀涔正欲嘗試敲擊,余光瞥見殿門左側(cè)放了一雙鞋子,正是自己剛剛被脫掉那雙。 賀涔低頭看自己雙足一眼,轉(zhuǎn)而拍了下腦袋,暗罵自己道,你可真是個傻子,當(dāng)真是在家被寵慣了,連鞋都不記得穿! 將自己偷偷教訓(xùn)一通之后,又感嘆起這人的細(xì)心來,當(dāng)真是每一步都替自己考慮到位了。 唉!賀涔你何德何能??! 賀涔提了長袍穿好鞋之后,才重新捻起玉墜,舉至胸膛齊平處,輕輕敲擊兩下腦袋,同剛才的景象如出一轍,獸形玉墜周身散發(fā)出金色的光線,宛若絲帶般,延伸至空中,交纏出一條不見盡頭的長橋來。 與此同時,剛出魔界的泓烈腕心處顯現(xiàn)一道金色長痕,如傷疤一般,仔細(xì)一看,那長痕里頭似乎有東西在涌動。 實際上,那空中長橋并不是一勞永逸,而是每次都需從泓烈那頭扯過來些法力支撐著,只不過泓烈沒同賀涔說起而已。 那涌動著的金色光芒,正是源源不斷從泓烈身體里散出去的法力。 —— 金色長橋靠近賀涔這頭也很有“自知之明”地延伸到了賀涔腳下,但賀涔看著那些金色的光線虛浮在空中,怎么也不敢踏上去。 剛剛有泓烈牽著還好,此時身邊沒了人,他便總覺得自己一伸腿就會一腳踩空。 賀涔深吸一口氣,做了些心里建設(shè),最終還是虛闔著眼皮踏了上去,第一腳踩實之后,放心許多,硬著頭皮走了三四步,才總算接受了這神奇的東西。 金色長橋在黑夜中格外顯眼,賀涔踏上去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這有些招搖,不過為時已晚,長橋難收。 但轉(zhuǎn)念一想,魔界到處燈火通明,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有哪個過路的魔君對此過多探究。 賀涔也不知道此去到底是哪處地方,純粹隨緣而已,與剛剛一樣,不過一會兒便到了,踏下長橋之后,那宛若實質(zhì)的金色光線盡數(shù)收回了玉墜,墜子又恢復(fù)黯淡的模樣,只留背上幾道紋路在黑夜中隱隱能瞧見些金色與藍(lán)色交織的點點光芒。 賀涔四下觀望,這不是筠水邊,亦不是且月山,是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不是南塢丘便是閬辰閣了。 這兩處地方倒都可以,只不過,南塢丘既然住著些凡人,晚上約莫是要入睡的,大抵碰不見出行的人。 不等他糾結(jié),才剛往前走了幾步,賀涔便遠(yuǎn)遠(yuǎn)瞧見一座巨大的漆紅色門頭,上面掛著匾,寫著三個大字——南塢丘。 后面是一條長街,看不見盡頭。 毋庸置疑,此處是南塢丘沒錯了,南塢丘竟是一條街,看樣子,與人間那些古色古香的長街很是相似。 心里想著閬辰閣,卻先來了這處地方。賀涔并不認(rèn)為自己能碰見其他人,便想著進(jìn)去隨意轉(zhuǎn)轉(zhuǎn)。 一眼望去雖然都閉了門,卻依舊能看見店鋪的痕跡,難以想象,魔界竟然存在一條屬于凡人的街道,這得要多強(qiáng)的包容性才能容納這些凡人??! 經(jīng)過一處樓閣時,賀涔聽見頭頂傳下來的聲響,一個優(yōu)雅成熟的女聲詢問道:“是新來的凡人嗎?” 賀涔抬頭,便看見一位夫人,一手舉著針,正在繡某樣?xùn)|西,瞧著像在制衣。 他如實解釋:“嗯,落了難掉進(jìn)來的?!?/br> 這倒不是假話,賀涔確實是落難才掉了進(jìn)來,從那滿身傷痕便能窺出一二。 話音剛落,只見樓閣上那夫人招了招手,便飛過來兩只仙鶴,落在了賀涔兩側(cè)。 賀涔有些驚懼,往旁邊躲了躲,兩只仙鶴卻不給他機(jī)會,直接抓著他的兩只手臂,將他提到了樓上。 被放下的時候,賀涔腿腕軟了一下,眼疾手快坐到了凳子上,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自己真是太容易受到驚嚇了。 “別害怕,它們沒有惡意?!蹦欠蛉送O率稚系膭幼鳎瑔柕溃骸靶侣溥M(jìn)來的凡人,應(yīng)當(dāng)由玄蒼大人帶過來,你怎的一個人過來了?” 想來玄蒼大人在這兒應(yīng)當(dāng)話語權(quán)很重,賀涔直接將他拉出來當(dāng)了擋箭牌,遂解釋道:“玄蒼大人先將我安置在了別處,道不忙時再將我送過來,怪我閑不住,才轉(zhuǎn)到了這邊?!?/br> 那夫人點了點頭,像是相信了賀涔的解釋。 她繼續(xù)道:“喚我雪香夫人便成,小友如何稱呼?” 雪香夫人? 賀涔恍惚記得,當(dāng)初被安置于衡玉閣,玄蒼大人送吃食過來時,提了一句雪香夫人,大概便是這位夫人了。 賀涔答道:“我叫賀涔?!?/br> 她又問:“你的飛獸呢?” 飛獸? 賀涔有些不解,不過沒等他問出口,雪香夫人先行解釋道:“魔界邊幅遼闊,魔君大人替我們尋來了飛獸,用以常時出行代步,那兩只仙鶴便是,不知大人是否替你尋了?” 那些飛獸平常皆是騎于背上,剛剛為了方便,才直接抓了上來。 賀涔想了想,道:“有的?!?/br> 他指了下遠(yuǎn)處:“剛才停在那里,這會兒……也許胡跑出去玩兒了吧!” 賀涔自然不能言明自己傍上了魔尊大人,只能順著雪香夫人的說法扯了個謊。 “有便好,有些飛獸行為頑皮,性格卻都還算溫和。”雪香夫人寬慰他道,同時恢復(fù)了手上穿針引線的動作,瞧著手法嫻熟的不得了。 賀涔問:“夫人在制袍子嗎?” 雪香夫人回道:“嗯,玄蒼大人過來要的,也不知是做給誰,催的緊,白日里那些夫人趕制了一件,待大人取走之后都來跟我鬧,說害怕自己手藝不精,針腳不夠好,我便親自動手縫制了。” …… 賀涔沉默了一下,心道,那件袍子現(xiàn)在正穿在我身上呢! 沒等賀涔接話,樓閣另一側(cè)突然又傳過來一些聲音,是有人在叫“雪香夫人”,賀涔心里咯噔一下,覺得多半便是白日里做袍子那些夫人。 便趕緊道:“我的飛獸回來了,夫人我就先離開了?!?/br> 說完立刻起身,同雪香夫人拱手微躬身道了別,然后不等夫人搭話,立刻從這頭下了樓閣。 藏進(jìn)樓閣轉(zhuǎn)角處時,才感嘆道,幸好提前摸清了樓梯。 再一聽,樓閣上的談話聲已經(jīng)融成了一片,幾位夫人搭著話,偶爾傳來幾聲笑語。 —— 賀涔循著避開樓閣之處走出了南塢丘,重新回到剛剛下長橋的位置,轉(zhuǎn)頭再瞧不見樓閣的影子,他才放下心來。 他確實沒有飛獸,不過他有更高級的東西,重新召出長橋之后,賀涔不帶絲毫猶豫踏了上去,仿佛已經(jīng)輕車熟路了。 再下來時,竟然又是一處陌生的地方,落地之處是一片極大的石臺,與滄瀾殿前有些相似,只不過這處沒有長階。 而目光所及之處有一巨大的宮殿, 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殿前坐在一人,再走近才辨認(rèn)出來是一位老者,頭發(fā)花白,瞧著應(yīng)當(dāng)有些仙齡了。 那宮殿上方也著了三個金色大字——閬辰閣,比之“南塢丘”光芒更甚,耀眼無比。 賀涔本以為只是滄瀾殿與那些地方相連,卻不曾想,泓烈竟直接將其織成了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