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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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滄瀾臺是魔尊泓烈的住所,在一座峰上,高峰直入云霄,霧氣常年堆積在山腰,修筑之初,起名滄瀾臺,后來,便成了他界對魔界的稱呼。 連帶著泓烈,也被那些神啊仙的呼一句滄瀾君。 賀涔被扔在滄瀾臺門口石階上,玄蒼抱著斂靠在一邊,魔尊明明允許將他帶了回來,卻又扔在殿外,甚至吩咐他在此處看著。 玄蒼撇了下嘴,實在不懂魔尊大人此舉用意何為。 殿中,泓烈正臥在塌上,一手撐著腦袋,另一只手無意識一下一下?lián)徇^狐頭,那只白狐正睡的香甜,無比酣暢。 殿外玄蒼嘟噥:“這到底是哪一界落進來的,竟傷成了這個樣子!” 泓烈又一下?lián)徇^狐背,答道:“一個剛?cè)霘q的小藥鼎?!?/br> 聲調(diào)不高,甚至十分平靜,卻一字不漏傳到了玄蒼耳中,玄蒼瞳孔微張,再看向賀涔時,多了些同情。 玄蒼自然知道這藥鼎是何物,之所以用“物”來形容,是因為對于某些仙門,甚至某些神仙府來說,他們更像是一尊助人修行的法器。 某些修行者為了走捷徑,常?;筐B(yǎng)小修行雙修之術(shù),用以快速修煉,此類小修便為爐鼎,為了保證最佳修行效果,通常在小修入歲后方才采氣。 但藥鼎的豢養(yǎng)方式又與爐鼎有所不同,從小便會被喂入各種靈丹仙草,待入歲之后,修行效果較之爐鼎更強。 不過此類藥鼎花費極大,通常一個仙門只養(yǎng)一至二尊,僅供仙門長老使用。 玄蒼又瞧了瞧賀涔的傷痕,除了外傷,似乎還有探查不出的內(nèi)傷,他頓時又對賀涔多了些憐惜。 一個小孩兒被無數(shù)靈丹妙藥養(yǎng)大,卻突然被告知自己只是行雙修之術(shù)的藥鼎,定然難以接受,會想盡法子逃脫,這累累傷痕約莫便是逃脫時留下的。 想到這兒,玄蒼收了劍,抱起賀涔放到了樹下的矮榻上,又從儲物袋中取了一領(lǐng)袍子蓋在他身上。 不消去看,泓烈早已經(jīng)察覺了玄蒼的動作,但并未阻止,白狐抬了下腦袋,轉(zhuǎn)而又卷進了泓烈的青衫里。 —— 滄瀾臺刮了細風,樹木明明青綠,卻掉落一片葉子,落在賀涔臉上,像是故意要詫醒賀涔。 賀涔醒來時,不小心撫到了地上,那葉子觸地的一瞬間竟直接化為了一道流光緩慢四散開來,而后歸于虛無。 賀涔剛醒來有點懵,朦朧之間,甚至做好了自己已經(jīng)落入鬼門關(guān)的預設,有魔界,那必然也有冥界。 睜開眼睛后倒還好,那黑衣男子就站在旁邊。 不過,這同情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難道自己被砍斷了腿? 賀涔趕緊低頭查看,幸好身體還完整,也不曾有其他疼痛,便趕緊暗自舒了口氣。 這場景落在玄蒼眼中,又成了另一副樣子,玄蒼只覺得,這小孩兒確實害怕身體被那些人奪了去,不惜一切代價都要逃出火海,果然忠烈。 不過,若是賀涔知道了他這些臆想,只怕是要翻好大一個白眼。 賀涔其實有些六神無主,在水邊醒來不過一會兒,見識了太多自身世界觀之外的東西,緊接著又陷入昏迷,這會兒再次醒來,腦子就如同丟了目標一般混沌。 檢查完身體,賀涔下了石榻于地面站定,接著拱手躬身,道:“多謝這位仙君!” 雖說是魔界,但他也不好直呼某某魔君,便稱一句仙君,怎么也不算錯。 玄蒼一笑,答道:“我可不是仙君,喚我玄蒼便可?!闭f完后想進殿稟告魔尊,沒等動身,泓烈便自己走了出來。 坐在遠處的石座上,泓烈撫了下衣服,問:“你身上的霧香,從何而來?” 賀涔低下頭再次聞了聞,他知道泓烈所言是何種味道,在筠水邊第一次醒來時,他便聞到了,不過那會兒不是細究香氣之時,賀涔便沒多加在意。 這霧香很是熟悉,像極了賀氏企業(yè)一款熏香的味道,那香獨一無二,是絕對的限量款,民國9年,有人在蕪江下游尋到一棵樹,詢問周圍的人,有人稱從未見過,卻又有人稱那樹存在了上千年。 賀式先祖只是普通的香官,得那樹庇蔭,取了一枝,得奇味,后制了香,暢銷一時,后再想去取樹枝,卻再尋不到。 于是苦心鉆研,利用其他材料復刻出香味,制成了香。但那先祖到死都在遺憾,自己終究沒能復刻出最后一絲味道。 這香味較之家族那香,多了些不可言喻的味道,約莫就是其中那難以復刻之處。 小公子賀涔其實對制香并不著迷,但天資聰穎,跟著哥哥們也學了許多,謙虛一句算不上精通,卻也踩住了大部分人。 賀涔猜測,身上這香定是這身體的主人所攜帶,他不好直言過多,想了想,只道:“我也不知?!?/br> 泓烈的眼神在他身上定了一下,像是信了他的話,隨后淡聲吩咐:“扔出去?!?/br> 話剛說完,便消失不見。 這人來去匆忙,賀涔沒反應過來,還在思考那句“扔出去”說的是誰,然后便知道了。 因為玄蒼已經(jīng)移到了他身邊。 賀涔還一臉懵,這人卻只碰了一下肩膀便瞬間將他帶到了筠水邊:“魔尊大人之命不可違抗,我這便送你出滄瀾臺?!?/br> 賀涔只覺得,如今自己就是一只任人擺弄的羔羊,反駁不得別人,他亦不可能求著這人留下他,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待在哪兒是最安全的。 兩人站在筠水邊上,只見玄蒼雙手結(jié)印,那河中平靜的水便卷向空中,最終形成了一個流光溢彩的通道。 玄蒼道:“走吧!” 玄蒼走在前,賀涔跟在后面,如同一個架在空中的海底世界,兩邊卷成水壁的波浪中,甚至能看見河下生物在躍動。 通道盡頭是兩位魔官,見玄蒼靠近,遂收了法器行禮,呼道:“玄蒼大人?!?/br> 玄蒼也回了個禮,緊接著那兩人像是結(jié)了個法陣,周身的水流躁動起來,瞬間迷了賀涔的視線,等恢復視野后,兩人已經(jīng)站在了一片青草地上。 赫然便是魔界之外了。 縱使賀涔周身并無半點法力,也覺得周圍的氣氛很不尋常,明明陽光明媚,卻又有些壓抑,像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 賀涔轉(zhuǎn)頭看向玄蒼,想著這人莫不是將他放在了一眼望不到邊的原始森林?野獸密布? 那只怕是這人一走,自己就得被撕個粉碎。 這人仙術(shù)傍身,來無影去無蹤,賀涔下意識便抓住了他飄起的衣角,像是怕他丟下自己似的。 感受到這人的動作,玄蒼轉(zhuǎn)頭來看,便瞧見賀涔一副擔心受怕的可憐樣子。 玄蒼:…… 真是可憐??!逃過了那些人的追捕,還得日日擔驚受怕。 想了想,玄蒼單手甩劍,朝著四周甩出幾道劍氣,賀涔只聽見周圍的林子里似乎傳出了幾聲悶哼,卻又不見人。 將躲在暗處那些人教訓一番之后,玄蒼抓著賀涔的手腕,施法回了水徑,回程時行的很快,相比較去時的慢吞吞,回時縮短了三分之一的時間。 回到筠水邊上,玄蒼放開了手,任人擺布的小羔羊依舊順從地跟著,無從反抗,也不想反抗。 玄蒼將他帶到了筠水邊的一處庭院,長橋與亭子延伸至筠水中央,雅致的很。 玄蒼揮手打開玉色的門,道:“此乃衡玉閣,為衡玉魔尊云游前的一處住所,且先留著,那界口有人守著,危險得很?!?/br> 其他好多界打魔界的主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隔三差五便送些“養(yǎng)料”過來,小打小鬧罷了。 剛剛?cè)喝说囊轮c這小藥鼎身上的破爛袍子一模一樣,卻又只是普通的修仙者,非仙界也非神界,玄蒼一道劍氣便試了出來,想來只是沖著這小藥鼎而已。 不過,魔界出口變化多端,那群人既能找到,背后必然有“高人”指點,玄蒼還是應當回去稟告魔尊。 他的話說一半留一半,只覺得賀涔當是能夠猜到,免得觸到他的傷心事,便不曾道的那么明白。 可是,賀涔確實真的不知道門口守著的,到底是什么人,只知道,照玄蒼的口氣,約莫是沖著自己來的。 即便非此,也多半對自己有威脅。 賀涔閉了閉眼,心想這身體的主人約莫就是被那群人追殺至死…… 但他現(xiàn)在實在沒有精力多想,這個地方,目前來看,至少是安全的,好歹這位大人似乎還在護著他。 賀涔拱手微躬,學著電視里那些古人的樣子作揖,道:“多謝魔君大人?!?/br> …… 玄蒼取了件完整的衣服留下,接著又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有了歇息之處,賀涔再也堅持不住,等玄蒼一走,便立刻躺倒在床榻上,這具身體太累了,他有些承受不住。 腦袋陷入混沌之前,這人在心里嘆了一句:怎么處處是危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