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認(rèn)親

    奔騰在林間的馬車掀起一道道雪泥，車轱轆在崎嶇的山路上碾著碎石發(fā)出吱呀亂響。墨風(fēng)聽著簾外嘶鳴的馬啼感到稍微輕松了一些，車廂里過于靜謐的氣氛讓他有些坐立不安。

    不動聲色地用余光打量了一下一直端坐著的黑衫婦人，盡管車廂在胡亂晃動，可婦人的坐姿依舊端正挺拔，聯(lián)想到婦人周身與這鄉(xiāng)間渾然不同的凜冽氣質(zhì)以及留在雪地上的勻稱腳印，墨風(fēng)幾乎可以斷定這個婦人曾經(jīng)接受過極為專業(yè)的訓(xùn)練，武功內(nèi)力不在他和哥哥之下。

    也是，這畢竟是哥哥的娘親，能生養(yǎng)出哥哥這樣優(yōu)秀的人，那必定是極厲害的人物。一想到面前的是自己的丈母娘，墨風(fēng)臉上綻開了他最擅長的良善笑容，殷勤地坐上前擰開水壺關(guān)切問道：“伯母，趕了這么久的路口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何七看了眼臉上灑滿陽光的少年，雙眸依舊是淡淡的沒什么波瀾，微微點了點頭把水壺接過來還道了聲謝。

    看著丈母娘喝下了自己遞過去的水，墨風(fēng)心里一片火熱，看來丈母娘對他的第一印象還不錯！嘴角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拉大，他現(xiàn)在越看丈母娘就越覺得親切，丈母娘雖說臉上已經(jīng)染上了一些歲月留下的細(xì)紋，可這份風(fēng)霜非但沒能消減女人的絕代風(fēng)華，反而是把女人身上凜冽的氣勢打磨得柔和了一些，這份美麗依舊耀眼，卻不再灼人。

    “伯母，之前十五哥哥就跟我說過他的娘親是一個沉魚落雁的大美人，我今日見著了伯母，就覺得當(dāng)時哥哥說得不對，哥哥說得實在是太謙虛了！伯母的容姿，又豈是西施昭君這類人間女子能夠比擬的？恐怕只有住在天上的玉女仙官才勉強能有伯母的半分仙姿玉貌?！?/br>
    這番油腔滑調(diào)的說辭搭配著少年清亮的貓兒眼，愣是說出了一股子真誠的味道，何七這般不愛聽奉承話的人都被逗得彎了眉眼抿嘴淺笑。

    影十五坐在對面一臉懵，他何時說過他娘親是個“沉魚落雁的大美人”？

    丈母娘一笑，可把墨風(fēng)給樂壞了，更是鉚足勁兒地說些漂亮話討人歡心，他長得乖巧，少年人獨有的青澀靈動讓他看起來人畜無害，一笑起來跟個撒嬌粘人的貓咪一樣自帶嬌憨的可愛，更何況臉皮特厚嘴還甜。只要他想，那不管是誰都能被他逗得喜笑顏開。

    看著在記憶里一向嚴(yán)肅寡言的母親展眉淺笑的模樣，影十五的眼里也帶上了幾分溫情，他看得出來，娘這些年來過得很幸福，臉頰柔和的曲線和眼里平和的光是不會騙人的。

    “是，十，十五他早上起來的時候是有鼓著腮幫子揉眼睛的習(xí)慣，十......十五從小就嚴(yán)肅得跟個小大人似的，只有起床的那一會兒會把自己揉得像個小包子?！彼€不太習(xí)慣叫兒子現(xiàn)在的名字，每次出口都略有卡頓。

    墨風(fēng)眨眨眼，努力在腦海里想象了一下“小包子哥哥”，雖然很遺憾沒有親眼見過，可光是想想就把他萌得一臉血！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生的孩子一定要像哥哥才行！一定要把他缺失的哥哥的童年給補回來！

    坐在對面的影十五依舊是安靜的聽著對面他最親近的兩個人一句接一句地談?wù)撝嘘P(guān)他的事情，談話的主角好像是他，可他又覺得好像這場對話與他無關(guān)，少爺一直說的“可愛”形容的真的是他嗎？

    抿了抿笑得有些發(fā)酸的唇，何七看向兒子，她已經(jīng)很久沒說過這么多話了，縱然有千般思念沉積在心頭，她卻一句也無法說出口。兒子和她一樣一向都是克制又寡言的，重逢的時候?qū)σ暳艘谎垡咽亲畲笙薅鹊恼媲榱髀?，rou麻的話是絕說不出口的。

    和兒子同行的少年聊起往事，她的心里被柔情和歡喜布滿，可眼睛還是不爭氣地有些發(fā)酸，定定看向已經(jīng)長大成人的兒子，終于還是鼓足勇氣深吸一口氣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十五，”終于把兒子現(xiàn)在的名字叫順口了，這時才驚覺之前她甚至沒有給兒子取過名字，因為山里只有他們母子二人，名字在當(dāng)時就顯得沒那么有必要了。

    影十五抬起眼，靜默地聽著。

    看著兒子熟悉又陌生的眉眼，何七鼻子一酸終究是落下了一滴淚來：“娘當(dāng)初不是故意拋下你的，當(dāng)時......娘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br>
    影十五笑了笑，點頭道：“嗯，我知道?！边@四個字回得平平淡淡，沒有憤恨也沒有委屈。

    何七兩眼徹底被淚水模糊了視線，陌生的溫?zé)嵋后w從眼眶里不斷滑落，這些年的痛苦和思念都聚化作淚水滴灑在衣襟上，她數(shù)度梗咽，用帶著鼻音的泣聲斷斷續(xù)續(xù)傾訴：“娘這些年很想你，有時候會有錯覺，以為你就在娘的身邊，娘只要一伸手就能夠到你了?！?/br>
    影十五的手指顫了顫，抬起手摸上哭泣女人頭上的紗巾，依舊是微笑著點頭：“嗯，我知道?！甭曇舴诺萌彳洠蛔杂X地帶上了寬慰的語氣。

    墨風(fēng)適時給哥哥遞上一條手絹，影十五拿著手絹笨拙地抹著娘親的眼淚。何七感覺自己真是越活越倒退了，竟然情緒崩潰還要孩子來安慰，就算她的孩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兒。

    雖然情難自持一時失態(tài)，何七還是迅速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對兒子笑道：“等會兒你父親見到你，一定會驚喜到暈過去的。”

    影十五雙眼倏地瞪大，父親？！

    一直到下了馬車站在一棟兩院的民宅前，影十五的精神都還有些恍惚，他馬上就要見到素未謀面的父親了？這對他的刺激著實有些大，曾經(jīng)在腦海里勾勒過無數(shù)次的男人，現(xiàn)在終于要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看著兒子有些僵直的背影，何七走上前輕輕拍了一下兒子的后背，微微一笑像是在給兒子加油打氣。

    墨風(fēng)有些擔(dān)憂地攥緊了哥哥的手心，他看出來了哥哥的緊張，雖說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沒有什么明顯的喜怒哀樂，可剛才在馬車?yán)锔绺绲难凵衿届o且溫柔，直到聽到自己的父親即將出現(xiàn)，那雙靜謐的眼里突然就翻起了驚濤駭浪。

    墨風(fēng)從未見過哥哥如此揣揣不安的眼神，從一只無懼無畏的雄鷹變成了密林里走丟了的小鹿。

    推開有些年頭的大門，一入眼便是一方精巧別致的秀麗小院，潺潺流水木琴涼亭，哪怕是在冬日里也有花兒爭奇斗艷。小院規(guī)模不大卻應(yīng)有盡有，一看便知主人是個頗有閑情逸致的雅士。

    不遠(yuǎn)處一大一小正圍在大理石做的棋盤邊，上面黑子白子鋪得滿滿。

    “是娘回來了！”那個小的七八歲上下的年紀(jì)，生得虎頭虎腦的惹人憐愛，一蹦一跳跑到何七面前撞了個滿懷，看到娘親身后還有兩個陌生人，傅元白有些怯怯地抓著娘的裙擺往后躲了躲，大眼睛好奇地觀察著兩人。

    影十五一低頭就和大眼睛四目相對，愣愣地不知用什么表情來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弟弟”，他一心想的都是見到父親時的情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著實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大眼睛眨巴了兩下，突然發(fā)現(xiàn)黑衣男人不知是不是穿著黑衣的緣故，眉眼像極了他總是籠罩在黑衫之下的娘親，讓他頓生親近之意，旋即對著黑衣男人友善地笑了笑。

    這一笑把影十五瞬間笑哆嗦了，下意識抓緊了墨風(fēng)的手，不知如何回應(yīng)是好。

    “阿七？今天回來得還挺早。”頭發(fā)花白的男人身形清癯，臉上帶著久病未愈的蒼白，可嘴角掛著的溫和笑容讓男人看上去不覺病弱，只有清雅，就連下垂的眉梢和眼角的細(xì)紋都帶著一絲書卷氣息。

    看到妻子身后還站了兩位陌生的公子，男人有些驚奇，沒想到妻子居然帶了外人來做客：“阿七，有貴客？”

    直到男人撐起身體杵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墨風(fēng)和影十五二人才驚覺男人一條腿的褲管竟然是空蕩蕩的。

    何七摸了一把小兒子圓滾滾的腦袋，笑道：“不是客，澤言，是我們的孩子，他叫十五?！?/br>
    ﹡

    飯桌上，影十五沉默地扒著米飯，眼睛卻一次又一次不自覺地往里屋瞟，何七見了不由得悶笑兩聲：“十五快吃飯吧，你爹就是這樣的，遇到激動的事情容易暈過去，睡一覺明天就好了?！?/br>
    之前丈母娘說岳父見到哥哥肯定會高興得暈過去，墨風(fēng)還以為是在開玩笑，直到岳父真的雙眼一翻四腳朝天倒在了地上墨風(fēng)才知道丈母娘原來句句都是寫實文學(xué)！

    偷看被抓住讓影十五微微紅了臉頰，傅元白在旁邊看得有趣，學(xué)著娘親的樣子夾了一塊魚進(jìn)男人的碗里，小大人一樣的說：“十五，別光吃米飯，吃魚?！彪m然斂著眉有幾分氣勢，可圓鼓鼓的臉蛋一動一動的氣勢瞬間又煙消云散了。

    被“訓(xùn)斥”了的影十五“嗯”了一聲，聽話地埋著頭乖乖啃魚。

    墨風(fēng)被哥哥可憐又可愛的樣子逗得悶笑，憋得胸腔里一陣陣疼，順手夾了兩柱青菜塞進(jìn)小大人碗里：“小孩子只吃rou怎么行，多吃點青菜才可以長高高哦。”看到小大人瞬間變成苦瓜的小臉，墨風(fēng)得意地朝哥哥挑了挑眉，這一波，他是替哥哥扳回了一局。

    直到晚上就寢，影十五都還感覺這一天過的恍恍惚惚如夢似幻，抓著墨風(fēng)的手反復(fù)追問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墨風(fēng)把哥哥裹進(jìn)溫暖的被窩里牢牢抱住，蹭著哥哥的臉頰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回答：“不是，哥哥現(xiàn)在就是在現(xiàn)實中，找到了爹爹娘親還有一個弟弟?！?/br>
    見哥哥還是有些不信，墨風(fēng)趕緊伸手掐了自己一下，疼得呲牙咧嘴的舉起青紫的胳膊安慰：“阿風(fēng)已經(jīng)給哥哥試過了，是真的，不是在夢里！哥哥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阿風(fēng)啊。”

    這番話成功說服了影十五，若說這世間他信任誰超過信任自己，那當(dāng)然只有少爺。把少年青紫的胳膊放到嘴邊把痛痛都吹掉，影十五喉間情不自禁的在悶笑，絮絮叨叨說了不少的話。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過于美好，他克制不住的想要傾訴。

    “少爺今晚一直陪著卑職聊天好不好，別讓卑職睡過去，卑職怕醒來會不一樣了......”

    環(huán)著哥哥的手臂又緊了緊，墨風(fēng)急忙答應(yīng)：“好！哥哥想聊多久就聊多久！阿風(fēng)保證不會先睡著！”和哥哥徹夜長談可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之前多少次嘗試都是哥哥以“少爺年幼還在長身體”把他給糊弄過去的？今天這個好機會當(dāng)然要好好把握了！

    這一夜一反常態(tài)的是影十五斷斷續(xù)續(xù)不停的說，墨風(fēng)安安靜靜的聽著時不時回應(yīng)兩聲，做一個最合格的聽眾。

    不過每隔一會兒這場可以稱得上是安靜的對話就會被墨風(fēng)打斷一下：“哥哥，親親?！比缓笥笆寰蜁Ｏ聛戆央p唇貼上少年的，黏黏糊糊的交換彼此的唾液，直到舌頭吻得麻了才氣喘吁吁的相擁在一起，等著呼吸平復(fù)又接著之前的交談。

    “少爺，上天待卑職真的是極好?！?/br>
    “嗯？怎么說？”

    “卑職這輩子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在卑職身邊，已經(jīng)知足了?！?/br>
    “哪兩個人？”

    “卑職的娘親還有少爺，卑職的相公。”

    墨風(fēng)臉頰發(fā)燙，又像只小貓崽一樣的蹭啊蹭：“阿風(fēng)也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兩個人就是娘親還有哥哥——阿風(fēng)的相公！”他只要一撒嬌就喜歡自稱阿風(fēng)，仿佛自己還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年。

    “嗯？那墨老爺呢？”

    “哦，我爹啊，嗯，也就一般般重要吧，和阿肥差不多?！?/br>
    “......”

    “那哥哥的爹爹和弟弟呢？有多重要？”

    他今天才第一次見到父親和弟弟，那自然是：“沒有娘親和少爺重要?！蹦┝诉€是鄭重補上一句：“但還是比阿肥重要多了?！?/br>
    （注：阿肥就是之前出現(xiàn)的那只水碧養(yǎng)的肥貓，番外獸耳篇的第三主角。）

    兩人談了一陣，墨風(fēng)又撅起嘴索吻。

    不知吻到第多少次，墨風(fēng)發(fā)覺哥哥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小心翼翼地把舌頭退出溫暖的口腔，撅著唇又開始親吻哥哥的眉骨眼簾。

    今夜他滿足得快要死掉，能夠聽到哥哥的淺笑能夠擁著哥哥入眠，他已經(jīng)幸福得渾身冒泡，只想時間一直停留在這一刻讓他可以慢慢描繪哥哥的輪廓。

    ﹡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影十五才悠悠轉(zhuǎn)醒，比之前經(jīng)歷過激烈的性愛還要起得晚，愣了一瞬騰的一下跳起來，墨風(fēng)被這么一鬧也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一睜眼就急忙大叫：“哥哥！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哥哥找到了娘親爹爹還有弟弟！”

    影十五一聽瞬間安定下來，打水給兩人洗刷完畢整整齊齊的出了房門，墨風(fēng)甚至還系了一條平日里不常佩戴的花哨腰帶，畢竟是要見岳父岳母還有小叔子的，自然是越得體越好。

    一出門就碰到了正在補衣服的丈母娘，墨風(fēng)臉上剛揚起燦爛笑容，就聽到丈母娘頭都沒抬淡淡道：“今日饒你們一回，從明日起破曉之前必須起來。”

    墨風(fēng)趕緊回：“好的伯母！知道了！”啊，破曉啊，在他的記憶里好像沒這么早起過......

    影十五點點頭，這個時間起床對他來說只是常態(tài)。

    到里屋看望了一下依舊昏迷著的老丈人，一旁坐著的小大人捏著他爹的頭發(fā)亂晃：“爹爹這次真是興奮壞了啊，都暈了整整一天了居然還沒醒過來。”

    小大人瞥著眉的模樣還真是有幾分憂愁，墨風(fēng)胡亂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瓜子：“小東西你和我岳...伯父長得可真是像啊?！?/br>
    小大人一副看智障兒童的關(guān)愛眼神：“我爹生的我，我當(dāng)然和我爹像了。”又看了看影十五，磨著嘴斟酌了一番，咕噥道：“哥哥和娘長得像?！?/br>
    此話一出影十五和墨風(fēng)都瞪大了眼：

    弟弟他居然叫我哥哥！

    小叔子居然叫他哥哥哥哥！

    昨天這小屁孩不是叫十五叫得賊順口嗎？估計是晚上回去被他娘收拾了。

    影十五倒是挺高興的，破天荒地揉了一下小孩子的頭。墨風(fēng)心里卻有點不是滋味，叫他的哥哥哥哥，還被他哥哥揉了頭，他記得他小的時候哥哥也沒怎么揉過他的頭啊。

    一等到四下無人，墨風(fēng)就急不可耐地抓著影十五的手往自己的頭上摁，毛茸茸的腦袋像只想討主人歡心的小狗一樣不停地蹭啊蹭的。

    被蹭得手心都麻了，影十五無奈笑道：“少爺現(xiàn)在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摸頭會長不高的?！?/br>
    拉著男人的手不許縮回去，霸王硬蹭：“那哥哥為什么可以摸小白?不怕小白長不高嗎？”

    “少爺，元白還小......”

    “那阿風(fēng)不也還是個小孩子嗎？別的小孩有的，阿風(fēng)也要有。”說完就撅著嘴索吻。

    影十五輕笑一聲玩鬧一樣的躲過了：“少爺，元白可沒有問卑職要親吻?！?/br>
    挑挑眉，墨風(fēng)呲牙做出一副混世魔王惡霸樣，耍無賴把人環(huán)進(jìn)懷里親了個痛快：“別的小朋友沒有的，阿風(fēng)同樣要有！”

    兩人嬉鬧了一陣，影十五就算一直在躲，可還是沒逃脫被糊了一臉口水的命運。

    直到把哥哥上半身都啃了個遍，墨風(fēng)才稍微釋然了一些，能被哥哥摸頭又怎樣？可以咬哥哥舌頭揉哥哥rutou的還不是只有他一個！

    哼＜（￣ˇ￣）/

    “好了少爺，哈哈，別撓卑職的癢癢了，剛才答應(yīng)好元白要給他做一個彈弓的?！?/br>
    “誒呀哥哥，晚些再去嘛。”他現(xiàn)在正親得起勁，撒嬌耍潑地想把人留下。

    “可是晚些卑職還要帶元白去樹林里打鳥?！?/br>
    “......那明天哥哥也要給阿風(fēng)做一個彈弓陪阿風(fēng)去打鳥。”

    影十五抱歉地笑笑：“少爺，晚些日子吧，卑職已經(jīng)和元白說好明天白天去放風(fēng)箏晚上點天燈的。”

    “那后天......”

    “后天的話，少爺，對不起，卑職得教元白一套劍法?！?/br>
    ?。。。。。?/br>
    大危機?。?！

    墨風(fēng)突然感覺自己的穩(wěn)固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

    看著少年瑩白的小臉一陣紅一陣紫的，影十五斟酌道：“少爺要是也想玩，那傍晚也可以和我們一起去打鳥的，卑職也會給少爺做一個彈弓的......少爺這是生氣了嗎？”

    感情哥哥一開始還沒打算帶他！

    墨風(fēng)氣急反笑，深呼一口氣盡量保持得體的笑容：“阿風(fēng)又怎么會生氣呢，哥哥好不容易才和親弟弟相認(rèn)，自然是要多花些時間培養(yǎng)感情的?！庇H弟弟三個字咬得極重，那個小破孩身體里流著的血和哥哥有著羈絆這一點讓他嫉妒不已。

    影十五深深松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的汗放松道：“卑職沒能盡到自己的義務(wù)，少爺非但沒有責(zé)怪還這么為卑職著想，真是卑職三生修來的福氣?！?/br>
    墨風(fēng)臉上仍是完美無缺的體諒笑容，為了保持在哥哥心里的形象，他忍！

    “那少爺，今晚卑職去元白房里睡了，元白說今晚想聽聽卑職捉大貪官的故事?！?/br>
    ？！

    草泥馬忍不了了！

    “哥哥，小白也差不多快到上學(xué)堂的年紀(jì)了吧，我明天就去找一個最好的先生提前來給小白溫習(xí)一下功課！”

    影十五眨眨眼，是啊，他怎么沒想到這點，還是少爺心細(xì)！知道小孩子最需要什么。

    “多謝少爺，少爺費心了?！?/br>
    墨風(fēng)臉上的笑容燦爛到有些扭曲：“謝什么呀哥哥，哥哥的弟弟就是阿風(fēng)的弟弟，那當(dāng)然是要費盡心思好好的疼！愛！一番了！一個授課先生可能不夠，阿風(fēng)明天去找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