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假期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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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后,本就安靜的莉莉變得更為內(nèi)向了。她長時間待在她的房間畫畫,除了去上課,幾乎不出門。不過兩周,便瘦得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 留意到她的封閉,雪蘭不是沒有試圖引導,只是作為始作俑者,他說什么,莉莉似乎都不愿再聽。 雪蘭還未能打破僵局,一晃眼便到了晏南休假的日子。本該是全然高興的一天,可當晏南看見變化明顯的莉莉時,事情便變得有些尷尬了。 晏南沉默了一會,輕聲問莉莉,“最近沒有好好吃飯嗎?” 莉莉垂著眼,回答得簡單,“吃了。” “那怎么瘦這么多?” 莉莉靜默良久,沒有答話,轉(zhuǎn)身上樓,“我去畫畫了。” 晏南眉心蹙了起來,疑問地轉(zhuǎn)向了雪蘭。在面對上晏南詢問的目光時,無法交代的雪蘭感到了撲面而來的重壓。 雪蘭很難直接告訴晏南事情的原委,怎么想這件事都會令他置于兩難之地——說出來晏南就信嗎?聽起來像挑撥離間,也許會和莉莉一同被晏南猜疑,倒時更難處理,還不如不說,直接認下照顧不周的失職。 但認下了也并非良策,晏南就交待了他這么一件事,還被他搞砸了,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靜默片晌,他也站了起來,心梗道:“你等會,我去跟她談談?!?/br> - 將久別重逢的晏南一人扔在了樓下,雪蘭懷揣著復雜的心情,敲響了莉莉的房門。 一會后,門開了。莉莉垂著眼皮,問他,“什么事?” “對不起?!毖┨m說。 莉莉默了幾秒,就要關門。 雪蘭一把撐住了門,不得不緩聲哄她,“別生我氣了好嗎,我認輸了,你想讓我怎么樣?” 沉寂了一會,莉莉緩緩抬了頭看他,“我最近在畫人體,你來當我的模特?!?/br> 雪蘭一時間沉默了。他隱生感慨,畫家大概是他命中的克星,也許他以后該繞著這些會畫畫的人走。 他兩秒不作聲,莉莉就又要關門。 感受到門另一側(cè)傳來的壓力,雪蘭忙道:“行,可以畫,但不要公開出售。” 莉莉看著他,“做到我能畫好人體為止?!?/br> 雪蘭閉著眼應下,之后道:“跟我下樓吧,跟晏南說說話,他很擔心你?!?/br> “等一下,”莉莉叫住他,吐字清晰地問道,“你們今晚要zuoai嗎?” 她說話時靜靜看著雪蘭,兩只眼睛玫色發(fā)深,像花瓣過了花期。面對著這樣一雙眼,雪蘭下意識皺了眉,“這是我的隱私?!?/br> “不許,”莉莉道,“你們做了,我明天就不吃飯了?!?/br> 聽著這樣幼稚又無理的威脅,雪蘭幾乎被氣笑了。然而最無語的是,他居然還無法不買賬。 靜默了幾秒后,他彎了下唇角,眼中卻毫無笑意,“莉莉,感情不是威脅來的。” 莉莉平靜地同他對視,身上再看不出怯懦的影子,仿佛一瞬間長大了,看著他的眼睛道:“我知道,我把你的話聽進去了。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他。” “……” 莉莉大概是故意用他的話來懟他,不得不說,頗有成效。雪蘭聽完,五味雜陳。 “行,不做,”他淡笑了聲,手插口袋轉(zhuǎn)身走了,“下樓吧?!?/br> - 雪蘭跟莉莉一前一后,在晏南的注視下走了下來。晏南臉上看不出情緒,只是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逡巡,雖然不明情況,卻沒有出聲詢問。 在沙發(fā)上坐下后,莉莉主動對晏南說:“我最近有些頭疼,沒胃口,吃了就吐,所以瘦了。不過頭疼可能是好事,也許是記憶要回來了。 不僅是晏南,雪蘭也愣住了,看著她道:“頭疼不是小事,你怎么不跟我說?” 莉莉看向他,“你不是在寫論文嗎,不想影響你。” 雪蘭確實在寫論文,畢業(yè)論文。他在兩周前返回了學校,一邊上課,一邊準備畢業(yè)。 雪蘭就讀的帝國文史學院是一所校風保守的學校,但其中的宇宙社會學系卻制度極其自由。該系提供超感空間授課模式,不強制要求學生前往教室。頭兩年的課雪蘭幾乎都是通過這種模式聽講,直到今年搬至附近居住。 不久前久違地見到一位在超感空間相熟的教授真人,經(jīng)過一番暢談,對方提醒他如果學分修夠了,隨時可以進行畢業(yè)申請。 雪蘭的學分早已修夠,而宇宙社會學是一門調(diào)研大于書本知識的學科,除了聽課,學生們更多則是去自由研究、探討銀河系不同種族國別間社會關系,畢業(yè)要求也是在社會學期刊上發(fā)表相關研究。 關于畢業(yè)論文,雪蘭已想好題目:。他準備過一陣去克里恩族定居的力諾克星進行調(diào)研和社會學數(shù)據(jù)分析,晏南大概是帶不走,但也算順便帶莉莉去采風了。 沒想到,莉莉卻在這時說記憶要恢復了。 恢復了記憶,便意味著得知晏南母親下落,不論是被困于斯派克之手,還是他處,他都該想辦法出手解救,不能令其繼續(xù)身陷囹圄??墒仟毥谦F號的設備更新還未完成,也不知還需多長時間,他也還沒有招兵買馬,如今什么準備都沒做,貿(mào)然行動風險過大。 而如果真跟斯派克有關,主動出擊則意味著要跟其宣戰(zhàn),他還需團結更多勢力,至少要將審查院、警署和眾議院拖下水。這便需要更多時間去交涉。 “……”雪蘭忽然感到了時間緊迫。 相較于雪蘭,晏南則顯得很是鎮(zhèn)定。一雙灰眸專注地看著莉莉,眼角微微下彎,構成了溫柔的神色。 “不要勉強自己,”他說,“你對我們來說不是負累,而是家庭的一員,所以慢慢來就好,沒有人會催你?!?/br> 莉莉垂了眼,輕輕點了頭,“謝謝你,晏南?!?/br> - 因為莉莉的話,晏南的假期變?yōu)榱伺憷蚶蛉メt(yī)院做檢查。經(jīng)過一天時間的細致檢查,醫(yī)生說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讓莉莉自然恢復,不需要進行特別治療。 直到晚上回家后,跟晏南一同進了房間,雪蘭才有機會跟他好好說會話。 “晏南,跟我說說第一軍校的生活吧?!毖┨m坐在他懷里,微仰著頭,軟綿地問他。 隔著一層絲質(zhì)睡褲,晏南手在他大腿上不輕不重地來回撫摸著,垂頭看著他道:“等會說,先告訴我你為什么不給我發(fā)簡訊。” 晏南的語氣很平靜,不像是生氣,但雪蘭還是感到了無形的壓力。靜了幾秒,他瞟著晏南,反問道:“發(fā)什么?我這里沒什么事,不想打擾你,我在等你找我。” 說到這里,雪蘭用手指勾住了晏南墨色制服的衣襟,將他拉向自己,成功將形勢逆轉(zhuǎn),“晏南,你怎么不找我,晚上也要訓練嗎?” 晏南垂著眼簾看他片刻,輕輕闔了眼,親吻隨之落下,順著唇瓣滑向下頜,再纏綿在頸側(cè)。雪蘭的手攀上了晏南腦后,插入了柔軟的發(fā)絲中。 某刻,晏南托起他的腰臀,翻轉(zhuǎn)著將其壓在了床上。他微微退開片寸,低聲解釋道:“晚上在加練,我想盡快進入太空,也想早點回到你身邊。” 雪蘭輕笑了聲,手順著他后腦下滑,來到耳際,揉了他的耳垂——手法情色,不緩不急。 “是嗎,不是認識了什么好看的男孩子?” 晏南在他頸窩深嘬了下,留下一個發(fā)紅的痕跡。靜默看了會,他抬首看向雪蘭,手指輕微用力,把著他頸部和下頜,答道:“加練是真的,但好看的男孩子也認識了不少,每天訓練完都會一起洗澡,相互按摩放松肌rou,再回一個房間睡覺?!?/br> 雪蘭沒了表情,看著他不作聲。 他跟雪蘭對視片刻,垂首在他唇上親了下,“怎么了,吃醋嗎?” 雪蘭彎了彎唇,“沒有,你們都按哪里?” 指腹在雪蘭臉側(cè)摩挲,晏南答得平靜,“全身都會按?!?/br> “這樣啊,”雪蘭道,“你也給他們按?” 晏南“嗯”了聲,音色帶著令人腿軟的磁性,放輕了語氣道:“蘭蘭,專心聽,我說了‘相互按摩’?!?/br> 雪蘭還是在笑,沒有露出任何不滿。只是在晏南再次垂首來吻他時,他偏頭讓開了,手肘抵在晏南胸口,推了他一下,軟聲道:“訓練辛苦了,你早點休息,我出去一趟?!?/br> 晏南停著沒動,問他,“去哪?” “回一趟塞巴?!?/br> “回塞巴做什么?” 雪蘭勾著唇角,笑得漂亮,“好久沒去喝酒放松了,手也有點癢,想去賭兩圈,你也去嗎?” 晏南靜了幾秒,壓下身子將雪蘭困在了自己臂彎之間,凝視著他的眼睛道:“剛才是騙你的,我沒有碰別人,也沒讓別人碰我,放松肌rou是用的脈沖治療儀。不知道有沒有好看的男孩子,我顧不上看其他人,也沒心思理會他們,除了想你就是受訓。我一直在等你簡訊,可始終等不到。我想你大概跟其他人在一起,不想我是因為在想別人,所以沒有主動聯(lián)系,所以剛才說了謊話?!?/br> “我錯了寶貝?!彼届o地認錯,垂首壓下,停在很近的位置,仿佛在隔著一層空氣親吻雪蘭,“不去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