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公事也談完，炮也打完，樊鍇要告辭了。

    “諶總在哪？我去道個別。”樊鍇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問旁邊的女傭。

    這諶明吃完飯人就不知道去哪生悶氣了，黎熙江也不見了，把他這個客人扔在一邊。你們心里還有沒有我這個人??？！畢竟都一起睡過！

    女傭皺了皺眉，思索一下，說:“少爺在房間里，您要離開的話，我送您?！?/br>
    “不行不行，得有禮貌?！狈|擺擺手，他來過諶家?guī)状?，知道諶明的房間在哪，“我自己去吧?！?/br>
    長腿一邁就走，傭人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樊鍇走到諶明的房間門口，發(fā)現門沒關，還留著個縫兒，虛虛地掩著。里面的聲音刺激著他的耳膜，讓他面紅耳赤。

    “敢給我擺臉色？嗯？不cao你你都不知道長記性了？”

    “嗚嗚啊主人！我不敢了不敢了……要被主人夾死了！”

    “你這條yin蕩的公狗，叫的那么浪是想被輪jian嗎？喲你這狗jiba又粗了啊？這么想被輪jian嗎？”

    “我只要主人cao我！主人主人——汪汪汪……”

    客廳里的女傭面無表情地看著樊鍇跌跌撞撞地回來，他的眼睛瀲滟含春，臉色通紅，呼吸粗重。樊鍇的視線和她相撞，尷尬又艱難地移開，道:“送、送我吧，跟諶總說一聲我走了。”

    女傭微笑:“好。”

    房間里的吵鬧直到太陽想落山的時候才停止。黎熙江從諶明身上起來，摘掉了他的口球，解開了他身上的拘束，赤身裸體地走到梳妝臺前，拿起了桌上的一包煙。縱情歡愛后是凌亂頹廢的美，盡顯情欲的誘惑。

    他坐在冰冷的紅木椅子上，點燃了煙，深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他疲憊、迷茫，黑色眼眸中閃爍著空洞。

    “你真的喜歡他？”諶明嘶啞著聲音問道。他想從床上起來，但是沒有一點力氣，他側著頭看著黎熙江，他想知道他有沒有欺騙自己。

    可那個人何必欺騙自己？

    “不知道?！崩栉踅嗔巳囝^發(fā)，他的視線像羽毛一樣輕輕落在諶明身上，“喜歡是什么？”

    “那是毒藥?！敝R明閉上眼說，“一旦喜歡上一個人，你會變得患得患失，在他面前你會手足無措，甚至連自己的呼吸都斤斤計較。

    “你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出來，但往往弄巧成拙。

    “你嫉恨他看向別人的目光，你因他討論他人而惱怒。

    “有時候你會想，就算兩個人什么事都不做，只是肩并肩、背靠背、手拉手，時間都過得很快。

    “在沒有那個人的日子里，你無法停止想念，你的胸口疼痛，你食不下咽，你難以入眠?！?/br>
    黎熙江沉默許久，手里的煙已經盡了。

    “在他親吻你的時候，你會流淚?！敝R明睜開眼睛，看著黎熙江的時候眼睛有點發(fā)酸，“沒有什么是比他對你的珍重更加美好的東西了?！?/br>
    空氣很安靜，黎熙江把諶明的話一句一句、一個字一個字揉碎塞進腦子里，每個細節(jié)和自己一一對應，卻發(fā)現沒有一處吻合。

    我不喜歡他啊……黎熙江心想。

    “哥，我想睡他?！崩栉踅拱椎溃八f他喜歡我，但是他沒跟我上過床，我想如果我也說我喜歡他，他是不是會給我一次機會？”

    諶明方才的哀愁猛地一抽，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他:“啊？？？”

    “我說——”黎熙江站起來走到床邊，“我想和他上床?！?/br>
    諶明還在狀況外:“呃……不是，你為什么非他不可？”

    “因為他的jiba賊好看??！”黎熙江一想到程岳的某處部位，馬上神采飛揚起來，“我跟你說，那個長度是這樣的（比劃），然后直徑是這樣的（比劃），形狀這樣這樣，而且顏色是這樣這樣……”

    諶明:“……………………………………”

    我他媽cao得到底是什么心??？！

    黎熙江說得口水都要掉出來了，繪聲繪色地描述完后，他趴在諶明身邊，好像有點低落。諶明把他摟進懷里，輕輕地吻他的頭發(fā)，這快成了他無意識的動作。

    “哥我能不能睡到他?。俊崩栉踅瓙瀽灥貑枴?/br>
    諶明安撫道:“可以的，我家江江那么聰明，長得好看，活兒又棒。那些小sao1哪個不是挺著雞雞等你cao?！?/br>
    黎熙江:“……可是程岳沒反應啊?！?/br>
    諶明絞盡腦汁，說:“可能是，也許是，大概可能……？”程岳都說是喜歡他家江江了，估計是抱著交往而不是交配的心態(tài)去接近的，不過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上床什么的感情就算沒到也水到渠成，奇怪的是程岳和他家江江認識幾個月了還沒滾床單，確實令人吃驚。

    他結巴半天也沒說出來，黎熙江更郁悶了，他從諶明懷里掙出來，說:“我去洗澡了，你這里有沒有灌腸液？”

    “有……”諶明會為他弟弟準備一切必需品，恨不得把人留在家里住的那種。

    “灌個腸就走了。”黎熙江撿起地上的衣服隨便套上，“要不再請我吃個飯？”

    諶明歡喜道:“當然可以了，寶貝你想吃什么？”

    黎熙江想了想:“吃雞吧?！?/br>
    諶明胯下一痛，腰部發(fā)軟，說:“哥今天真的做不下去了?！?/br>
    黎熙江看了他一眼，說:“公雞母雞的雞?！?/br>
    諶明:“哦?！毙邜u地下了床，穿上衣服去了別的浴室。

    一個小時后，兩個人在客廳碰面，黎熙江正在打電話，他家的大白豬很掛念他。

    “師兄吃飯了嗎？”程岳清甜的嗓音讓黎熙江很舒服。

    黎熙江回答道:“還沒呢。”

    程岳慌忙說:“師兄你在哪？你要好好吃飯，知不知道？你不吃我就去找你了！”

    黎熙江看了一眼正在穿鞋的諶明，對程岳的焦急很是受用，說:“我現在就去吃。”

    “師兄吃多一點?！背淘赖恼Z氣柔和了許多，“師兄太瘦了?！?/br>
    “別看我這樣，我可是有腹肌的?！崩栉踅D了轉眼珠，“該有rou的地方也是有rou的?！笔堑?，他在說自己的屁股，彈性十足令人愛不釋手。

    程岳當然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乖乖地說:“師兄很注意鍛煉啊，我也想和師兄一起健身?！?/br>
    黎熙江的眼都紅了，他咽了口唾沫，聲音嘶啞道:“行啊，我等你和我一起運·動?！?/br>
    “真的嗎？”程岳握緊了手機，“是去學校的體育館嗎？還是cao場？”一起鍛煉身體的意思是……他們可以去約會？！

    cao……腸？黎熙江都要被他說硬了?！澳氵@小家伙花樣真多?！崩栉踅贿呎f著一邊跟諶明出了門，“不過我喜歡，你得把體力練好才行，我耐力很好的?！?/br>
    程岳以為他在夸自己，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嘀嘀咕咕道:“只要你喜歡，我一定會去做的?！?/br>
    “對了，師兄?！背淘赖穆曇舫錆M了期待。

    黎熙江:“嗯？”

    程岳卡殼了，他想黎熙江親吻一下自己，但又羞赧地不敢提出要求，在猶豫不決的時候，他聽到黎熙江說:“我去吃飯了，先不聊了?！?/br>
    “哦……嗯。”程岳有些失落，這種情緒自然落入了黎熙江的耳中。

    他對著手機將雙唇并攏，再迅速張開，發(fā)出了清脆的“?！甭暎淘赖哪樍ⅠR跟煮熟的蝦子一樣紅起來。

    “師、師兄……”他結結巴巴道。

    “再見，小壞蛋?！崩栉踅χf。

    程岳心想，這會兒老天要是收了他的命，他都心甘情愿。

    電話掛斷后，黎熙江就聽到諶明幽幽的聲音，在車內顯得格外幽怨:“你叫他‘小家伙’……”

    黎熙江把手機收起來，瞟了他的胯下一眼，綻放一個你懂我懂的微笑:“你就是‘大家伙’。”

    諶明腹部一緊，咬咬牙堅持著委屈道:“你還叫他‘小壞蛋’！”

    “那你就是——‘大·壞·蛋’。”最后一個字重音，黎熙江的手已經覆上了諶明的襠部。

    按平時，諶明已經提刀就上了，但現在他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什么年輕氣盛什么性欲強的，那都是沒遇到過他家江江才說那種傻話！

    黎熙江自然知道諶明受限于身體的負荷，也就沒有打算真刀實槍地和他干，只是趁著紅燈的時候湊到諶明耳邊，含住他的耳垂安撫一陣罷了。那濕熱的氣息在耳側，讓諶明恨不得自己瞬間回檔，跟黎熙江再干上那么幾回。

    目的地是一家高級餐廳，裝修大方氣氛優(yōu)雅，消費高昂的同時食物也正宗美味，還有鋼琴師在餐廳中間彈彈彈，既浪漫又高雅，因此被譽為求婚約會裝逼參考之地之一。黎熙江跟著諶明來過幾次，他們世家子弟餐桌禮儀門兒清，在初學者看來繁瑣而錙銖必較，在他們看來已如日常穿衣戴帽般平淡無奇。

    餐廳人不多，坐得四五分滿，這是恰到好處的。不然每個人即使壓低聲音說話，這里也吵吵鬧鬧，跟大排檔一樣。

    一眼看去，只有幾桌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一桌中年夫妻、幾桌年輕男女在用餐。

    諶明挑了張窗邊的桌子，窗外頭上方是深邃的黑夜，下方是霓虹街燈，人如螞蟻般大小。

    “喝酒嗎？”諶明恢復了在他人面前溫和的樣子，只不過把那點點冷淡疏離替換成了柔情寵溺。

    “隨便喝點。”黎熙江對酒沒多大興趣，“赤霞珠的就行。”

    諶明輕笑:“給你哥省錢？那就開一瓶朗高巴頓?！?/br>
    旁邊的服務生點了點頭，在點菜機上輸入。諶明做主，一下子就把菜點完了，問都沒問，反正黎熙江不挑食?！包c了你想吃的雞?！敝R明帶上一點討好，像一只大狗搖著尾巴想要愛撫。

    這地方不適合愛撫……黎熙江把手伸到餐桌下，在桌布的掩蓋下摸了摸諶明的大腿，表示贊賞。

    諶明笑逐顏開，雙眼緊緊地盯著黎熙江，好像怎么也看不夠。

    黎熙江四處張望，居然真的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他悄聲說道:“哥，你看你右后方那桌，是不是很眼熟？”

    諶明嘟了嘟嘴，他家江江又看到誰了？特地找個人少的店想湊合一個“二人世界”，怎么這么難??！他不情不愿地回頭看過去，帥氣的眉毛擰成一團。

    “陶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