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眼瞅著不停穿著粗氣，渾身疲軟無力的烏木，高維翰輕嘆一聲，正準備拿毛巾擦去手上與對方身上的白色濁液。這時，烏木卻用嘶啞的聲音，格外鄭重其事地阻止高維翰：

    “試試……能不能用……”

    一聽就明白小黑羊打算用自己的jingye充當制作精華液的材料，高維翰確實也想過用自己的做試驗，但暫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至于說烏木，在沒有對方許可的情況下，高維翰自然不會拿對方做試驗，一來是出于對烏木的尊重，二來他還未實際進行jingye裝罐發(fā)酵的cao作，一旦出了問題未免過于尷尬。

    簡而言之，現(xiàn)在的情況就像是你剛打開書，看了眼今天上課要講的內(nèi)容，結果老師直接來了句，現(xiàn)在考試。

    “也不急于一時……”

    轉移話題的企圖在烏木的堅持中宣告破產(chǎn)，高維翰看了看滿手的jingye，略帶苦笑地琢磨，既然之前看到說存儲罐能自動收集男性精華，那可能這個自動指的是半自動而非全自動，或許需要高維翰意識cao縱？

    想及此處，高維翰深吸一口氣，周遭的男性氣息味道很淡，沒有刻板印象中的腥臭味，反而有一絲絲說不上來的花香。說不定這就是妖族的特殊之處？高維翰產(chǎn)生了無限的遐想，僅有人類的世界的確是有些無聊了，有了妖族世界似乎變得更加有趣。當然眼下不是想東想西的時候，急忙將思緒拉回來，高維翰心底默念了一句“收集”。

    如此樸實無華的指令倒也真的有效，只見無論是高維翰的手心，還是烏木的身體，上面留有的jingye出現(xiàn)了微弱的閃光，點點星輝般的細小光點rou眼可見得被抽離，如同被抽走了靈魂似的，細碎而密集的光點漂浮在半空中，漸漸消弭失去了蹤影。

    “這樣就結束了？”

    稍事休息緩過勁的烏木疑惑地看著仍然留在身上的jingye，他只看到高維翰呆愣地盯著手心的白濁殘留，半天都沒有動靜。這副奇詭的模樣，讓他沒來由地感到面皮發(fā)燒，不用想都知道臉肯定是紅透了。

    “啊，完事兒了，但是收集了多少，還不知道?！备呔S翰在烏木的聲音中回過神，沉浸在精華收集過程中的老高同志沒有注意到小黑羊的羞赧，而是很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剛剛存在花香味，消失不見了。

    “果然是提取精華嗎？不過也沒看到精華的品質(zhì)怎么樣？得用軟件看嗎？”

    自顧自念叨的高維翰余光瞥見了惴惴不安的小黑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拿起打濕的毛巾幫烏木清理了身上的白濁痕跡，而后給對方吃了顆定心丸：

    “收集到了，只是具體效果如何還不清楚。唉，本來沒打算到這一步的，就是想試試我的按摩手法有沒有生疏?！?/br>
    “那個……對不起……”

    恢復力氣力坐起身的烏木，低垂著頭小聲呢喃著，他不敢看高維翰的臉色，像是做了錯事的小孩一樣。

    稍有些猶豫，高維翰最終還是將手輕輕放在烏木的頭頂，動作輕緩地揉了揉，寬慰著烏木：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這些事情也要一步一步來，修復鎮(zhèn)魂石肯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急功近利要不得。而且這個收集精……精華的功能我也才剛接觸，還沒有完全了解，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也不好跟你……不好交代啊。不過也賴我，就不該這時候搞什么幺蛾子按摩。總之，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講，雖然咱們目的不盡相同，但努力的方向大體上還是一致的，我們現(xiàn)在就是伙伴了，再加上妖鼠們，大家一起努力恢復神社原來的生機?！?/br>
    “伙伴嗎……”

    抬起頭看著高維翰突然伸出的手，烏木鬼使神差地同樣伸出了手，輕輕握住了對方的手指。

    “不知道這邊世界的人類有沒有握手這一說，我那邊人們會用握手表示友好，如果這里的人沒有這種習俗，那就當做是我們之間的默契啦。”

    “好?！?/br>
    “我清楚你有你的顧慮，如果哪天你覺得有些事情可以跟我們說，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能看出烏木盡可能強壓著某種情緒，不過他面上此刻泛起的笑容不似作偽。見小黑羊心情好轉，高維翰也結束了溫泉體驗，接下來拿起工作本前往了倉庫。

    存儲罐與發(fā)酵罐一如之前的模樣，并未發(fā)生任何變化，也許是因為可以自動收集精華，存儲罐甚至連個蓋子都沒有，整個罐子渾然一體，若是不知道其作用，甚至會認為這就是個大墩子。好在工作本里的神社軟件能夠看到存儲罐里精華的儲量，盡管早有心理準備，可當高維翰看到0.00003％這個數(shù)字時，還是感到眼前一黑。

    平心而論，成年男性每次射精的量大概在2－6毫升，就取最大值來計算，一個存儲罐的容量有200升，這要裝滿得猴年馬月了。更有甚者，這個收集量還不是實打?qū)嵉?，是有損耗的，品質(zhì)越低的jingye能夠提取的精華就越少，反之則會越多。此外，精華發(fā)酵轉化為精華液也存在損耗，雖說以后可以解鎖更好的設備降低損耗率，但這一來二去，想做一瓶精華液，得收集多少啊。

    至于說jingye品質(zhì)，介紹里說的也很直白，主體越健康，其jingye品質(zhì)會越高，唯一的問題是不同種族的品質(zhì)系數(shù)會有所不同，如果人類的品質(zhì)系數(shù)是1，那么妖族的平均系數(shù)則是2（當然不同地區(qū)的人類和不同族群的妖族這個系數(shù)也會有差異），那么意味著妖族的jingye能夠比人類的收集到多出一倍的精華。

    連續(xù)眼前一黑的高維翰覺得修復鎮(zhèn)魂石這件事兒比他搞招投標還難受，本以為到異世界了可以躲開繁忙勞碌的工作，然而事實不僅并非如此，甚至還有超級加倍的趨勢。

    存在困難毫無疑問，不過高維翰也總結出一個思路，那就是為客人提供最健康最優(yōu)質(zhì)的服務，提升他們的jingye品質(zhì)，從而能夠收集到更多的精華，而且重中之重是開發(fā)妖族客人，要是來個超級大妖，品質(zhì)系數(shù)直接來個100倍，那就起飛了。

    “草，干啥都要抱大腿，找金主，也太現(xiàn)實了?！?/br>
    就在高維翰苦中作樂時，他在軟件里看到了新的界面，點開一看就像是履歷表一樣的頁面，當先第一個就是烏木的頭像，也不知道軟件從那里搞到了小黑羊的證件照，一臉嚴肅的小黑羊抿著嘴，看著就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像極了高維翰小時候被拉去照相館拍照的模樣。

    會心一笑地點開烏木的頭像，里面能看到烏木的基礎信息，包括年齡、性別、身高、體重、健康狀態(tài)、jingye品質(zhì)、滿意度七項數(shù)據(jù)，不過烏木的滿意度是灰色的，高維翰估計這個滿意度是與客人有關的數(shù)據(jù)，而烏木不算客人，所以沒有這一項。烏木其他的數(shù)據(jù)倒也很正常，一米七五的身高，但體重剛剛到四十公斤，年齡性別就不說，健康狀態(tài)是六十八，其中還有七點的綠條顏色更重，很顯然表示這部分健康是剛剛才加上的，而jingye品質(zhì)是綠色的良好，精華收集轉化率是20％。

    看到這些數(shù)據(jù)，高維翰首先想到的是烏木的身體情況，健康狀態(tài)的上限是二百，可烏木加上剛剛漲的部分也才六十八，說明小黑羊的身體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

    “小黑之前經(jīng)歷的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不過愿不愿意說還是他自己的選擇，眼下更重要的還是把鎮(zhèn)魂石修復起來，一旦情況有變，至少還有應對措施。”高維翰如是想著，可轉念一想又不免苦笑，“我就一普通人，真要遇到事兒了，有啥辦法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姑且將烏木的事情放到一邊，高維翰還注意到這份人履歷表是可以對某一人物的履歷進行收藏的，也就是說可以考慮培養(yǎng)長期客人，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以獲取更多的精華。

    “簡直就跟模擬經(jīng)營游戲里養(yǎng)動物似的，養(yǎng)得好的產(chǎn)量多。壞了，我怎么想到某個不對勁的牧場了，要是說把某些優(yōu)質(zhì)客人圈養(yǎng)起來，定時投喂，定點榨精，高效轉化、高效利用，形成產(chǎn)業(yè)化規(guī)模，集約化生產(chǎn)，那豈不是……”

    猛地搖搖頭，高維翰心說，自己到這邊不是做魔王的，犯不著搞這些，還是好好經(jīng)營溫泉旅店就好。

    此時，高維翰已經(jīng)有了明確的經(jīng)營思路，以健康養(yǎng)生為宣傳核心，再搭配按摩、美食、娛樂全方位綜合休閑矩陣，從到訪的客人中選擇優(yōu)質(zhì)的客人，培養(yǎng)其長期消費的習慣，從而以高效收集精華。

    這種方式只能說確實過于休閑了些，還要考慮掙錢擴大神社規(guī)模等方面的事項。而且提到了美食，就不得不考慮一個新的問題。

    食材從何而來。

    森林一向是個充滿挑戰(zhàn)的寶庫，里面有著數(shù)不清的資源，像蕪菁這樣對森林了如指掌的妖鼠，就很清楚哪里能采集到所需的食材、香料，但若要妖鼠去狩獵顯然過于強人所難了。而且從鼠尾草的講述來看，妖鼠一族的能力更傾向于日常生活而非與人戰(zhàn)斗，不具備必要的戰(zhàn)斗能力使得妖鼠在森林的日子過得很艱難，因此才會鋌而走險使用他們并不熟悉的陣法召喚所謂的神使。

    依照高維翰的思路，美食這一塊可以做得精致，也可以多一些瓜果蔬菜，但絕對不能沒有rou，甚至是不能沒有酒。那些所謂的健康餐在高維翰看來完全是扯淡，如果食物不能讓人感到快樂，那還能叫美食么？

    就在高維翰倉庫盤貨時，還算沉穩(wěn)的百里香急匆匆地在神社里找他，呼喊的聲音很快就傳了過來。

    “神使大人，神使大人，好像有人往神社這邊來了！”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