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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莊嚴寶相在線閱讀 - 26-30 訴衷腸

26-30 訴衷腸

    第二十六章 記仇

    衛(wèi)天卜與周謖這二人的情緒,就像塞進了顛來倒去的沙漏,一頭倒出去,另一頭就會填滿。

    衛(wèi)老板是四大皆空地反省過了,但周謖正狂熱地生著氣。

    他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生氣。雖然他看周遭的一切是很不順眼的,這個不舒服,那個沒興趣,但好歹一向隨心所欲,沒體驗過失敗,更沒體會過委屈。命運硬塞給他的饋贈就像東三區(qū)林立的廣告牌,他不覺得華麗有趣,只覺得眼睛被吵得不可開交。

    這樣陌生的憤怒是衛(wèi)天卜帶給他的。他在衛(wèi)天卜身上體會到的安全與甜美,用這樣的形式在找他算賬。

    衛(wèi)天卜的疏遠與厭世完完全全刺痛了他,就像自己的珍寶被丟進了泥里,還要被告知事不關己。

    他氣到額頭guntang,以為自己發(fā)了燒,一量體溫,36度4。

    等他這一陣疾病般的狂怒隨冷風吹過去,也沒有被他寬容忘記,而是被他斤斤計較地濃縮成許多堅硬的憤怒。他決定好好記仇,把這種憤怒硬幣一個一個塞進儲蓄罐里。

    他第一次如此有創(chuàng)作靈感,反正氣得也是睡不著,便開始通宵達旦地制作一只白鯨形狀的電子儲蓄罐與白色硬幣,他有多生氣就做得多精致。同時翻來覆去地想衛(wèi)天卜的話,把每一句惹他生氣的話刻在一枚硬幣上。

    什么“什么也沒有”啦,“做惡心的事情”啦,“你是個小孩”啦,“你只是不懂”啦,每一句,每一字,周謖的記憶力得到了充分的發(fā)揮,很好地記錄了下來。

    這樣把硬幣做好,再編寫硬幣一枚一枚跳進儲蓄罐的動作,他還覺得不過癮,決定配上叮鈴哐啷的音效。配好聲音,他又覺得不夠完美,繼續(xù)加入噴水、跳躍、哭泣等等活潑生動的畫面。這由憤怒引發(fā)的創(chuàng)作沖動,演變成了他無處可去的激情集大成之作。

    等他不吃不喝把電子白鯨做好,已經(jīng)是三四天后。儲蓄罐也不僅僅是個儲蓄罐,完完全全是個電子寵物了。

    大功告成的周謖看著這只指尖里游走的迷你白鯨,疲憊之余悲傷地笑了。憤怒已經(jīng)被吃進了白鯨的肚子里,只剩下哀怨與悲傷。他不肯承認自己是個小孩,卻感到自己的的確確像個沒人要的小孩,在這里做些沒人在意的傻事。

    想到這里,他不甘心地對著鏡子唾棄了自己蓬亂的頭臉,自己這樣的悲傷,應該大哭一場才對。他嘗試了一番,可惜實在沒什么哭泣的天分,掉不出什么眼淚,嘴里“嘖”得一聲放棄了。

    表現(xiàn)情緒實在不是他的強項,只好帶著憂郁認命動腦筋思考,到底衛(wèi)天卜為什么會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自己又該怎么做??傊谶@一通發(fā)泄過后,周謖又回歸到了日常工作里,想著想著,他突然“啊”了一聲。

    他忘記去上班了。

    他沒去上班,劉凌丹也不會去問,短短三四天,又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倒是等周謖帶著殘余的怒氣與憂愁進入運輸班,看到他這樣難看的臉色,劉凌丹才嚇了一跳,跳起來問他:“小少爺,你不會是得了感官游離癥吧!”

    周謖生無可戀般看著他說:“你知道什么叫感官游離癥嗎?!?/br>
    劉凌丹不好意思地撓頭回答:“哦,其實不是很知道,但是聽說過的嘛,會死人的?!?/br>
    周謖長嘆一口氣:“你真的應該去上課?!?/br>
    劉凌丹認為這件事根本不重要,追問他:“你不是生病呀,那怎么臉這么黑呢?難不成是失戀啦?”

    周謖遲疑了,還沒等他說話,劉凌丹對這遲疑大為震撼,喇叭一樣叫起來:“不會吧!不會吧!你也會戀——愛——嗎?”

    他實在是太吵,周謖又欠缺睡眠,呼啦拍上了劉凌丹的頭,制止他:“閉嘴!”

    劉凌丹銅皮鐵骨,好奇大過了疼痛,眼睛瞪得溜圓,很小聲地拖長氣音:“你不是……陽痿嗎?是不是因為這個才失戀啦?”

    周謖對劉凌丹的愚不可及體會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快要與劉中尉感同身受了。根本懶得糾正,一本正經(jīng)地愚弄他:“陽痿就不能戀愛嗎?”

    “這……這……”劉凌丹重情重義地焦慮起來,來回走動,一拍手掌,說:“要不然問問衛(wèi)老板吧!說不定是心理因素呢?你不要太難過了?!?/br>
    提起衛(wèi)天卜,被傻氣調(diào)動起一絲快樂的周謖又憂郁了起來。

    我是想和他戀愛嗎?

    他質(zhì)問自己,想起那句“難道你是要我給你去生孩子”,這是個對16歲的他來說有些艱深的問題,他對氏族的血脈傳承不感興趣,對平民的戀愛夢想毫無信任,也并未感受到感官游離的絕望,并不想賴上向?qū)е粸榍蠡?,更不覺得玩弄精神共感的向?qū)в泻螛啡ぁ?/br>
    如果戀愛只是生育、名譽和利益,他根本不想要,也不需要。

    第二十七章 理想

    記仇的周小少爺再也不踏進圣所半步,連年后碰到難得的運輸任務,劉凌丹想照常叫上他,也被他一口拒絕:“你叫吳懷山去吧。”

    劉凌丹很是意外,周謖進入運輸班后,見到運輸任務都會主動索要,這是怎么一回事。他覺得說不定是失戀鬧的,倒是沒多嘴,真去叫人高馬大的吳懷山同行了,路上隱約覺得不對,到底誰是班長呢。

    吳懷山并不是哨兵,而是個性格憨厚爽快的肌rou猛士,以往從沒參與過運輸任務,不太見得到向?qū)?。這是他第一次前往圣所,頗感興奮,好奇地問劉凌丹:“聽說向?qū)Ф己芎每矗钦娴膯???/br>
    劉凌丹回憶一遍見過的向?qū)В屑毱肺?,慎重回答:“總體來說,確實都很好看,主要是各有特色,風味不一樣。”

    吳懷山聽他形容得好像烤羊rou,沒太聽懂。接著問:“那……那那個……是真的嗎?”

    劉凌丹在各種方面都不成器,但察言觀色的本事萬里挑一,尤其是成為哨兵以后,更是進步神速,連這樣殘缺的問題也能聽出門道。嘻嘻笑起來:“哦!你是不是想問,那個呀!”

    吳懷山麥色的臉皮浮出薄紅:“嗯……就是那個,真的那么sao嗎?”

    “噢……”在軍部是有這樣的流言,可吳懷山樣子太威猛,劉凌丹看他壯士害羞,覺得很好笑。轉(zhuǎn)念想想自己唯一的向?qū)О矒峤?jīng)驗,又不由地很萎靡,嘆息道:“那倒也不是完全那個樣子?!?/br>
    談話間到了周家本宅,二人下車接人,吳懷山看到周家之恢弘秀美,不由眼珠脫框,目不暇接,心里對他更加崇敬。

    周謖進運輸班后曾把許多士兵暴揍一頓,他就是其中一個。但他干脆利落,打輸了只有服氣,沒有怨恨,是個心平氣和的好漢。

    周瀟看到他們來了,嘴里很有風度,說“辛苦啦,麻煩啦。”實際上茶水也沒倒上一杯,就把王文鶯叫出來,囑咐劉凌丹:“小文鶯最近身體不好,你多幫我和衛(wèi)老板說說。”

    吳懷山第一次見向?qū)?,就是一個面色慘淡的王文鶯,與傳聞中的香軟魅色差距太大,讓他非常詫異。王文鶯的五官細看之下確實有模有樣,但氣若游絲,像是馬上就要不久于人世,離魅字很難沾上邊。

    劉凌丹一口答應,沒心沒肺地載著向?qū)ё吡?。周瀟拍拍胸脯:還好來的是這個傻狗,可以順順利利地替代他去挨罵。

    一無所知的劉凌丹到了圣所,還積極主動地找衛(wèi)天卜攀談。開開心心地問:“衛(wèi)老板!過年好呀!最近怎么樣呀!”

    衛(wèi)天卜一眼就看到身心交瘁的王文鶯,又怒又悲,知道是周瀟耍的心眼叫他來送,不想遷怒,瞪了他一眼就帶著王文鶯往圣所里走。

    吳懷山見到衛(wèi)天卜,明明和自己一樣是男人,看著也訓練有素,談不上嬌媚,可神態(tài)氣質(zhì)非同一般,尤其生氣的一瞪眼,莫名讓自己想被再瞪一次,暗自稱奇,覺得大開眼界。

    劉凌丹稀里糊涂被瞪了,覺得冤枉,抓耳撓腮沒想到自己做了什么錯事,想追著進去再聊聊天,被夏幽瑯一把攔?。骸澳悴灰亵[了,快點回去?!?/br>
    “幽瑯jiejie,衛(wèi)老板生什么氣呀?”

    夏幽瑯也神色暗淡,劉凌丹再單純,也是個不成材的氏族,已覺醒的哨兵。立場的區(qū)別使他們像猛獸與獵物,再怎樣溫情脈脈,最后也會飲血吃rou。她只笑了半邊臉,淡淡說:“關你什么事呢?!?/br>
    劉凌丹看她也心情不好,選擇戰(zhàn)略性撤退,想叫上吳懷山回去,可叫了幾聲,這膀大腰圓的壯漢像一座山一樣紋絲不動,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直到夏幽瑯輕飄飄的背影遠去,才如夢似幻地感嘆:“她真美呀!”

    劉凌丹看他簡直墜入了愛河,沒好氣地說:“癩蛤蟆想吃天鵝rou!走吧大情圣!”

    衛(wèi)天卜從他們手里接回王文鶯,聽她哭訴許久,白鯨包容地游蕩在少女的身邊陪她緩緩睡去,回到住所,夏幽瑯果然正靜靜等他。

    “她還可以活?!?/br>
    衛(wèi)天卜開門見山,除了這句,也不知有什么值得再提。夏幽瑯看他表情,知道他又開始自我責怪,安慰他:“這不是你的錯。”

    衛(wèi)天卜嘲笑自己:“是我把她分給周瀟,我自己清楚?!?/br>
    夏幽瑯仰頭嘆息:“如果不是周瀟,大家也出不來。”

    衛(wèi)天卜疲憊地坐下:“那也不一定要她來受苦,是我讓她去的。”

    夏幽瑯哈哈大笑,簡直笑出眼淚,笑完停下才說:“那又是誰讓你受苦的呢?!?/br>
    “世界不就是這樣的世界,強的戰(zhàn)勝弱的,多數(shù)戰(zhàn)勝少數(shù),權貴愚弄貧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們是什么,我們自己還不知道嗎?”她的痛苦在年年月月中浸透,已經(jīng)不再天真,甚至懶得憤慨,只是向著虛空提問:“活著對于我們這樣的人,到底有什么意義?”

    衛(wèi)天卜立在黑暗里,微微顫抖,卻不答應她:“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我來想辦法?!?/br>
    夏幽瑯仔細看他,看他眼睛里倔強依舊,覺得他還是這樣幼稚可笑,總以為還有辦法。但她太過愛他,愿意為他而繼續(xù)茍活,對著這僅剩不多的手足點點頭說:“好的,你說了算?!?/br>
    第二十八章 大哥

    周氏母親品味風雅,不同流俗,帶著其他mama們幫周謖挑選好得體衣裳,好去參加海灣戰(zhàn)爭勝利90周年紀念晚會。

    周謖呆著一張俊臉,默默拿走了她們選好的衣服回房去換,表面乖巧聽話,其實正在不甘心地慪氣。

    倒不是對手里的精紡羊毛面料套裝有什么意見,而是他這幾個月不去圣所,衛(wèi)天卜就真的一直不找他,連個視訊都不曾有,簡直是天各一方了。

    等下晚會是一定會見到他的,周謖正搜腸刮肚,想找些方法讓衛(wèi)天卜不要再這樣薄情寡義,最好是能痛改前非,好好對待自己。

    他換好衣服去坐車,周家本宅門前先有一輛漆黑古董轎車接走了周氏夫婦,其余一干人等都陸陸續(xù)續(xù)排在后面。周謖坐上一輛白色轎車,周瀟與另一位最年長的大哥周霆被安排與他一道,三人都是周氏較受寵愛的寶貝,理由明顯不盡相同。

    拿來疼的寶貝,和拿來用的寶貝,在周將軍心里自然是不一樣的。

    周瀟與周霆還算熟悉,對這位孔武有力的少將大哥也較為欣賞,趁著機會難得,正與他請教一些馭下之道。

    周霆平日公務繁忙,與周謖不太有機會相處,聊得開心了,轉(zhuǎn)頭一并問周謖:“謖謖打算在下面玩多久呢?總要回來管人的,早點也方便?!?/br>
    周謖盤算著唯一的大事,突然被叫喚,還沒來得及說話,周瀟就笑著插嘴:“大哥,你不知道呀,謖謖是愛上了衛(wèi)老板,想要近水樓臺呢!”

    周霆不是哨兵,對向?qū)Р惶煜?。就算如此,對衛(wèi)天卜的赫赫大名也是有所耳聞,聽這話也是一驚,去看周謖臉色,好像沒什么動靜,覺得周瀟又在信口開河,責怪道:“你又胡說八道,不要整天尋他開心?!?/br>
    周瀟對著車里鏡子整理自己的漂亮領結,說:“你不要不信,他給圣所弄了一院子的玫瑰花,好熱烈,我都被感動啦?!?/br>
    其實自從入春,那些電子花就被周謖關掉了。他只圖衛(wèi)天卜冬季不寂寞,并不是為了春天搶戲。但周瀟要尋事,才不管這些,怎么有戲怎么講。

    周霆眉頭一皺,問周謖:“真的嗎?”

    周謖不緊不慢回答:“沒有玫瑰花?!?/br>
    是真的沒有玫瑰花,圣所不種這個。

    周霆對衛(wèi)天卜的印象只有模糊的唯利是圖與楚楚不凡,自認與其不是一路人。東三軍的哨兵許多都在長袖善舞的周瀟手下,對這種向?qū)н@些事情也輪不到他關心,語重心長叮囑周謖:“和向?qū)娌灰闲?,你還小,最容易被騙?!?/br>
    周謖隨意敷衍他:“怎么騙呢。”

    “無非就是一些好玩的好聽的,你多見見世面,不要上當了,他們這種人,對誰都不會說真話?!敝荟莻€有擔當?shù)拇蟾纾o出一些力所能及的建議,比周瀟像話多了。

    “哦,好的?!敝苤q對答如流,心里卻很苦悶:要是衛(wèi)天卜愿意多講一些好聽話,也不至于這樣生分好幾個月。

    想到這里,他忽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問周瀟:“是這樣嗎?”

    周瀟一愣:“哪樣?”

    “衛(wèi)天卜說話好聽嗎?”

    周瀟如今是從他嘴里一聽到衛(wèi)天卜的名字就想sao鬧,沒個正形地開口道:“他說話好不好聽你最知道了!”但看周謖冰冷臉色,條件反射想到周將軍,繃緊皮好好回答:“場面話自然沒幾個人比他會講,連我都自愧不如?!?/br>
    周霆笑他又亂說,他接著補充:“這可不是亂說,我進軍部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怎么都不會失禮發(fā)怒的,畢竟他是公共的向?qū)??!?/br>
    周霆不以為意:“公共向?qū)в衷趺礃?,怎么就比你強了??/br>
    周瀟露出八婆神態(tài),神神秘秘道:“哪個哨兵發(fā)了瘋是脾氣好的!他剛被塔里派出來的時候,有的是小伙子逼他吃……”他想起周謖發(fā)起瘋愛打人,趕緊改口,“讓他做些有意思的,他還會吐呢。不說些好聽的,怎么討人喜歡,我自然不好比啦?!?/br>
    “哦……”周霆了然:“也不算虧,現(xiàn)在都要算半個氏族了!價碼那么高,還有的是人要看他臉色。”他真心實意地覺得衛(wèi)天卜的買賣太好做,痛惜沖周瀟道:“都是你一直在抬他,我看是你迷上了人家吧!硬要說是謖謖。”

    周瀟也認為自己是個風流浪子,不置可否:“你不知道,好用的向?qū)y找啦?!?/br>
    周謖在談話里做慣了隱形人,想起與衛(wèi)天卜一起共處的美好時光,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到底是個什么模樣,感覺自己也似乎有一些可恨,他這樣不管自己也是理所當然。他憂郁地去看車外,想瞧一瞧月亮以渡憂愁,但東三區(qū)的光幕五彩斑斕,才看幾秒就令他差點眼瞎。

    身邊光怪陸離,想去探月色都這樣難。

    第二十九章 調(diào)皮

    這次的晚會王大校功勞很大,弄來了流行的電子偶像在會場到處飛,雖然諸位將軍都不太愛這種半真半假的電子人,但年輕一輩都很賞臉,會后的晚宴上紛紛來贊美王大校。

    衛(wèi)天卜近期與王大校聯(lián)絡較勤,兩人站著說閑話,一直被來往氏族子弟打斷。這些人恭維了王大校,總要與他攀談,讓他很頭疼,干脆與王大校告別了,想找幽靜地方去待。臨走前王大校不忘打趣:“你的魅力還是這樣大!”他苦惱去看王大校:“你又來了?!?/br>
    這類風流人物很喜歡這樣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密距離,他口氣好似兩人已經(jīng)熟識了十多年一般,王大校就心滿意足放他走了。他心想果真是周瀟的親戚,純?nèi)灰宦坟浬?/br>
    想什么來什么,沒走幾步就被周瀟攔住,親親熱熱勾他的肩膀問:“你今天這么忙,都不來找我說話。”

    衛(wèi)天卜眼皮直跳,覺得他不安好心,問道:“怎么?”

    周瀟在他肩膀處使力,帶著他往一邊走,說:“機會難得,我給你介紹我大哥,對你好不好?”

    衛(wèi)天卜疑心有詐,但大庭廣眾,料想周瀟再調(diào)皮搗蛋,也不會多離譜,就沒做什么抵抗。

    周瀟離得老遠就揮手給他介紹:“那就是周霆,二旅旅長,上面只有我父親管他,你可不要沖他耍性子?!?/br>
    衛(wèi)天卜奇怪周瀟今天這樣突然不求回報做起好人,還沒走到周霆跟前,電光火石一絲感應,轉(zhuǎn)頭去看,果然看到一旁軟椅上坐著周謖,目光筆直盯著他。有位向?qū)熘氖直?,似乎在和他講話。

    周謖頭發(fā)打理過,長長的絲緞一般,鐵灰色的禮服點綴了天青色的領結,離世絕俗的寡淡里那抹青色異常惹眼,和面孔一樣令人難忘。衛(wèi)天卜沒有見過這樣的他,瞥了一眼就回頭,去和周霆問好。

    周霆本來對衛(wèi)天卜無多大好感,眼下看他身姿挺拔,沉穩(wěn)體面,光看進退稱得上一表人才,暫且放下成見,找?guī)讉€話題與他相談。

    不多片刻,周霆就覺得衛(wèi)天卜比周瀟還更懂事,感慨道:“人還是努力最為要緊,最近的sao亂里確實有獨立哨兵的影響,你都能注意到,那些不用心的也沒什么借口可說!”

    “電子化的時間太長,一旦受到電子爆炸的影響失效,哨兵的作用是不可忽視的。”

    眼看這兩人一板一眼地開始討論嚴肅話題了,周瀟頓覺無趣,湊到周謖跟前,挑撥他:“你不去和衛(wèi)老板表表情意嗎?路小姐和衛(wèi)老板肯定也很熟,正好可以敘敘舊?!?/br>
    他為看好戲,特地找好兄弟借了他聞家的路知穎來作陪,磨拳霍霍就為了給自己找點樂子,巴不得周謖大發(fā)脾氣,大鬧一通,好反襯他的知書達理。

    路知穎是個熱烈活潑的女郎,在向?qū)Ю锊凰憷w細,才能被帶到鬧哄哄的晚會來。聽周瀟說這個,立刻歪著頭把大長卷發(fā)一甩,嬌聲問他:“喲!周家連我們老板都不放過啦!”

    周瀟優(yōu)雅地微笑:“路小姐有所不知,是我弟弟對衛(wèi)老板一往情深呢!”

    周謖聞言站了起來,像是要去拿點吃食,經(jīng)過周瀟時沒有征兆地猛踢他小腿脛骨,周瀟痛得眼前一黑,哼都沒有哼出聲,捂著小腿單膝跪到地上,正對著路知穎的方向。這一踢風馳電掣,速度太快,這里又偏,沒人察覺出什么異樣,好像周瀟不過是蹲下與路知穎說小話。

    路知穎咯咯笑起來:“周團長,不必如此呀!”

    周謖其實對周瀟的種種犯賤都不太愛理會,因這人從小就如此,喜歡上躥下跳,嗡嗡作響,越是搭理越是起勁。但他此時心情欠佳,恨不得一腳把周瀟踢出會場。來到周霆身邊,他對兩人說:“這里太吵,我去湖邊。”

    周霆看到周瀟被踢,很不贊許,教育他:“他鬧你你可以回家再說嘛。”

    周謖點點頭,也不反駁,再直直看了一眼衛(wèi)天卜,那人并不接他眼神。以前衛(wèi)天卜一定會教訓他,現(xiàn)在裝作不認識。他心里失落,低下頭擦著衛(wèi)天卜的身邊走了。

    周霆和衛(wèi)天卜一起去看望周瀟。周瀟本就腿痛,還要聽大哥啰嗦斥責,心里很苦,空出一只手去樓衛(wèi)天卜的腿,央求他:“衛(wèi)老板,幫個忙!”

    衛(wèi)天卜覺得滑稽,不知道他惹周謖干嘛,很大方地幫他調(diào)整觸覺,問他:“你總是惹他干嘛,是不是太愛他,才這么喜歡欺負他?”

    周瀟心里惱火,想:我愛他個屁。但臉不能丟,強撐面子調(diào)笑道:“你們還一起幫他說話,就不能是他自己發(fā)瘋嗎!”

    周霆覺得這位調(diào)皮弟弟簡直是被踢傻了:“沒人去惹他,他連動都懶得動,你不要找借口了!”

    周瀟哼了一聲,手里樓著衛(wèi)天卜的腿想要倚靠,被輕輕躲開。衛(wèi)天卜跨過地上的周瀟,坐到路知穎身邊問她:“最近好不好?”

    路知穎靠上他的肩膀乖巧回答:“我jiejie進了聞家的公司,現(xiàn)在賺得可多啦?!?/br>
    衛(wèi)天卜拍拍她的頭,柔聲說:“要是累了就來找我。”

    這樣一場荒唐后,周瀟只想回去休息,送回路知穎后,衛(wèi)天卜終于得了空閑,走出偏門,音樂與人聲逐漸隱去,他躊躇不前,停在小路路口。

    左邊樹影憧憧,一路通向湖邊。右邊一路燈火,馬上就能回到圣所。

    這樣猶豫好一會兒,他不禁嗤笑,想向右離去,身后忽然傳來周謖的聲音:“衛(wèi)老板?!?/br>
    周謖站在路口,衣冠楚楚,用陌生的稱呼喊他,還用陌生的口氣制止他離開:“你過來?!?/br>
    溫熱的風澎湃吹過,他一陣恍惚,按下不知從何而來的心驚,將這認作一種不足為奇的挑釁,緩步向周謖走去。

    第三十章 訴衷腸

    在寸土寸金的東三區(qū)建一個恢弘的紀念會場,還要里面有人工湖,這自然是特權階級的傳統(tǒng)特色。人民心往神馳接受了新信仰的保護,再浪費的排場也不算什么。

    人工湖里有一座從岸邊架出去的玻璃橋,往湖中央做了一處視野開闊的小亭。衛(wèi)天卜害怕這類看不見的材料,腿筋發(fā)軟,但他堅決不要露怯,咬著牙隨周謖上去,手心全是汗。周謖走到亭中,沒叫他去坐,自個兒往涼臺上坐下靠后倚,氣勢磅礴地抬起一只腿擱到到另一只膝蓋。

    這一套動作行云流水, 大有軍痞樣子,心里的小貓咪這樣沒頭沒臉的,不知道是被誰帶壞了,衛(wèi)天卜心里很難過。他忍住了不去多嘴,不想再平添是非??粗苤q這樣的架勢,他知道是時候要見識周謖日漸增長的少爺脾氣了。過去自己趁著周謖年紀小,和和睦睦地制住了對方,總有還債的一天。

    但對付這類少爺脾氣,衛(wèi)天卜是很熟練的,甚至有些慶幸。先聲奪人問:“怎么了小少爺,要到這種地方講話,有事情去圣所找我也是一樣的?!?/br>
    周謖通身氣派,都與其他氏族子弟一樣,甚至更為顯貴。只是一雙眼睛兀自透出精光,既非yin邪又非鄙夷,既非熱情又非冷漠,攝像儀一般,審視且客觀。

    今晚的周謖全是他陌生的樣子,幾乎是另一個人了。

    周謖不回答,他也不急著搶話,往亭子中間挪了兩步,離那透明小橋遠一些。周謖不讓他坐,他自然也不去坐,這一套高低分明的流程,才是他熟悉的世界。

    看他靠近了,周謖抓住他的手腕,問他:“你喜歡我這樣,和他們一樣?”

    衛(wèi)天卜發(fā)現(xiàn)自己最聽不得周謖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題,為難得很:“你說誰是他們,硬要這樣分,只有我不配和你們相提并論才對。”

    這句話顯然讓周謖不痛快,手里捏得緊了。衛(wèi)天卜吃痛,才不想吃這個沒頭沒腦的苦,立刻勸他:“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你這又在生什么氣!”

    “我和其他人一樣對你呼來喝去,你才愿意和我講話,是不是?”

    衛(wèi)天卜發(fā)現(xiàn)此人還是這樣天真可愛的,腦子里全是少年人的想法,不忍心苛責他,沒被抓住的那只手輕輕去拍他的手臂,告訴他真切的道理:“你想怎么和我說話,當然都是可以的。”

    周謖猛然站起,抬高聲音:“然后你就可以理所當然地把我推走!”

    不知道什么時候周謖已經(jīng)長得比他還要高一些,那些貴重的頭發(fā)飄飄蕩蕩,衛(wèi)天卜不知該怎么哄這精美絕倫的瓷娃娃,困窘且耐心地想些好聽話去應答:“那你想怎么樣呢?”

    周謖全身隱隱又冒出藍火一樣,目光灼灼,衛(wèi)天卜不由得往后退。周謖一邊問話,一邊順著他的退卻逼身向前:“你是喜歡做衛(wèi)老板,還是喜歡做衛(wèi)天卜?”

    他被問得也惱火起來,回瞪對方:“我做什么事,難道由我自己選嗎?”

    周謖冷著臉,表情霧蒙蒙的:“我只問你喜不喜歡,你為什么不肯回答?”

    衛(wèi)天卜不知怎么,一股煞氣從心口燒到頭頂,只想賞周謖一個耳光,大罵他什么也不知道,在這里說三道四。如果這股煞氣能有實用,最好燒掉這亭子,燒掉這會場,把這一干洋洋得意的氏族子弟都燒光。

    但他畢竟是衛(wèi)老板。閉著眼睛深吸幾口氣后,衛(wèi)天卜再退一步,沉聲說:“你不要得寸進尺。”

    周謖不肯放過他,像兩人初見時衛(wèi)天卜做的那般,拿指尖推他的胸口:“嗯?”

    衛(wèi)天卜受不了這逼問,轉(zhuǎn)頭想要離開,結果一回頭已經(jīng)退到了橋邊,那透明的質(zhì)地使他眼一花腿一軟,整個人往下墜去,恍惚間天旋地轉(zhuǎn),并沒有栽到水里,原來是周謖眼疾手快,抓著他的腰朝身邊托了一把。

    所以他掉不下去,只是栽到了周謖的身上,好端端地坐著。

    周謖躺在他身下,雙手依然托著他的腰,看他驚慌地喘氣,對他說:“你明明就怕這座橋,你要裝作沒事,我就裝作我不知道。”

    衛(wèi)天卜聞言望著身下風鬟霧鬢芙蓉花一般的美景,心神大亂,無力起身,眼巴巴聽周謖繼續(xù)說:“你想要我不懂,我就可以不懂?!?/br>
    “你喜歡的花我看得對不對,棣棠排第一,繡球排第二,木槿排第三,杜英排第四,我做的數(shù)量也是這樣排的,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

    “你喜歡我好看,對不對,你把我當花一樣看,不把我當做人?!?/br>
    “你想起來我是氏族,是哨兵,就要撒手嗎?你怎么可以這么壞?”

    “你所有的事情,我看到了就會懂,但是你不肯告訴我,我猜錯了你怎么能怪我?”

    這連珠炮周謖與他冷戰(zhàn)多久,就醞釀了多久,句句發(fā)自肺腑,逼得他節(jié)節(jié)敗退,退無可退。好不容易清凈了幾個月,此刻又是烏云罩頂,紅云滿天。

    他在兵荒馬亂之際,云里霧里地想,也許世界上的事情總是荒謬且毫無邏輯的,其實沒有道理可講。于是他摸了摸周謖的臉,認命般再問一次:“小少爺……那你想怎么樣呢?!?/br>
    周謖毫無防備地躺著,握住他伸過來的手,眼里亮閃閃:“你好好看我,不要是哨兵,不要是氏族,也不要是漂亮花草,求求你啦?!?/br>
    涓涓水流不曾間斷,月光還是在這秘境里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