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叔你怎么來啦？你是來找我的嗎？”跑到了江欲行跟前，楚軒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地如此說到。

    “嗯，我有事找你。”江欲行的態(tài)度有些沉肅。

    而楚軒就像沒感受到一樣，依舊歡快地：“什么事呀？”

    “這里——”江欲行意指這放學的人潮，“換個地方說，就……”

    楚軒搶話到：“去江叔叔家吧那就！”

    江欲行眉頭蹙了一下，顯然出于各種考量他是不贊同這個提議的，但真實原因也不適合坦白，就搪塞著：“不了，太遠，就幾句話。陪我往那邊走段路吧，那邊人就少了?！?/br>
    楚軒也知道強求不來，于是從善如流：“好吧。我有車來接，我們坐車過去吧?！?/br>
    江欲行沒有客氣，畢竟他不能讓個小少爺硬跟著他走路吧。于是在楚軒的帶領(lǐng)下，他們先走出人流最擠的路段，上了來接楚軒的車，往江欲行剛才指的那條路開去，又拐了兩個道，這邊確實一下就清靜下來了，行人車輛都少。

    也不用他們下車，楚軒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然后司機出去，離遠點，一個適合談話的私密空間這不就有了。

    “江叔叔，現(xiàn)在可以說了，是什么事??？”

    “……”江欲行略有沉默，但不是因為猶豫，而是在醞釀，斟酌。然后，他問到楚軒：“你對我，還有你說的那種喜歡的感情嗎？”

    楚軒微怔，一直監(jiān)視著江欲行行蹤的他，對于江欲行來找他的目的是有預想的，但，這個切入的角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當然還是…喜歡啊?！背幱行┖π叩亍?/br>
    “那如果……”江欲行又問：“我有了戀人，和別人在一起了，你是會難過？會祝福？還是會拆散我們？”

    溫和的口吻卻問著這樣犀利的問題，楚軒都被噎住了一瞬。而那個“戀人”的字眼也讓他的心情一下子陰沉了許多。

    不過他面上卻是苦笑和帶著逃避意味的小心翼翼，“江叔叔為什么要這么問我？你是不是，是不是和別人在一起了？我當然會難過，我喜歡你?。　?/br>
    “那你是會祝福，還是拆散？”

    楚軒一臉倔強：“我為什么必須要做個選擇？我沒法祝福，除了我，你跟誰在一起我都不可能祝福的，這樣要求一個喜歡你的人就太過分了！但我也不會去做拆散的事啊，我怎么會這么…還是說，江叔叔認為我就這么壞？”

    他瞅著江欲行的眼神可幽怨可委屈了。

    江欲行沒有回答他，而是自顧自地陳述到：“我有了戀人，我們感情很好，但是……”

    他從兜里拿出了一張照片，正是他和顧耀的小樹林野戰(zhàn)偷拍照，上面他只露出了大半個背影，而原本被拍得很清楚的顧耀的臉，則被他涂黑了。

    江欲行把照片舉起，展示給楚軒看。

    并繼續(xù)說到：“但是我們卻收到了威脅，讓我們分手。”

    江欲行看著楚軒，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楚軒頓時爆發(fā)出莫大的憤怒和委屈：“所以你這是懷疑我嗎？為什么！就因為我喜歡你？你有證據(jù)嗎！”

    “你有動機，你還有身份背景能夠做到這樣的事?！?/br>
    “就因為這？！”楚軒難以置信，立馬反駁：“滿足這兩個條件的又不止我一個，你不是在那種地方工作嗎，那些女人、你的客人，喜歡你，又有背景的不是比比皆是嗎？為什么你不去懷疑她們？！”

    楚軒看江欲行不說話了，感覺像勝利了一樣，控制不住地打蛇上棍起來：“你看吧，明明誰都有可能，你卻不懷疑別人就懷疑我，把我往最壞了想。明明跟那些女人比起來，我都還只是個孩子，還是個學生，在你眼里我就這么壞嗎？江叔叔，你就這么討厭我嗎？”

    楚軒哀怨著，恨不得表現(xiàn)出萬分的委屈來，想讓江欲行對他愧疚，然后才好使勁彌補他。

    然而，任他訴苦一通后，江欲行卻只是目光深深地反問到：“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沒有在你之前就已經(jīng)找過了她們？”

    ！

    咯噔。

    楚軒心下一驚，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因為他最為清楚在這件事里的就只有他、江欲行、顧耀和蘇庭希，就下意識地忽略了其他人。然后因為他知道江欲行已經(jīng)找過了蘇庭希，便忘了自己也該意識到，江欲行也是可能找其他人確認過了的，畢竟江欲行只要保安工作不值夜班就會去藍調(diào)上班，有的是機會找那些客戶對質(zhì)然后排除。

    他忽視了其他人的存在，卻在趁手的時候就拿來利用，出現(xiàn)了矛盾，于是出現(xiàn)了漏洞。

    好在并不嚴重，還可以補救：“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我那么說，你又沒否認，我自然就誤會了。所以你其實已經(jīng)找過那些人，然后都排除了后，才來找我的嗎？”

    江欲行似乎并不相信楚軒的解釋，而是咄咄相逼：“你在監(jiān)視我，對不對？”

    “我沒有！”

    江欲行完全無視楚軒的否認，兀自堅定地推導著：“所以才會清楚我沒有找過她們，所以才會那么理直氣壯地控訴我唯獨就懷疑了你?！?/br>
    “還有我拿出照片的時候，你也一點都不驚訝，甚至連仔細看看照片的內(nèi)容是什么都不需要，也一點不好奇來問我這上面的人是誰，我口中的戀人又是誰?！?/br>
    “……”楚軒嘴唇緊繃，他想堅決否認，他想狡辯，但他本來因為說漏嘴就有點心虛和慌亂，再對上江欲行那雙沉靜如淵直視他的眼睛，仿佛已經(jīng)將他完全看透，他想要嘴硬的謊言便好似被扼在了喉嚨。

    他確實還是個孩子，面對大人的氣勢還做不到完全從容。

    弱下一籌，便輸下一籌。

    “是。”楚軒索性承認了，但當然是選擇性承認，“但我也只是喜歡你，所以想要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只是在默默關(guān)注，遠遠地看著你，從來沒想打攪你，更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像這樣的，威脅，這還是違法犯罪，我怎么可能會做？！”

    江欲行不置可否?！八?，你其實早知道我和誰在一起了是嗎？”

    “……是?！?/br>
    “所以你即便知道我和別人在一起了，也還不放棄，甚至年后那次，你還來找我？”

    “……”嘖，真是多說多錯。“我知道這不對，可我喜歡你我有什么辦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有什么辦法？你們又沒有結(jié)婚也沒法結(jié)婚，我未必沒機會啊！但我也只是這樣了，感情是不可控的，行為卻是可以約束的，我不會因為喜歡你就干出真正出格的事，我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br>
    一番辯談后，對真相的探索似乎暫時進入僵局。

    江欲行沉默，攥著照片的手動了動。

    楚軒下意識看向那張照片，眼底閃過厭惡。忽而靈光一閃地，他道：“江叔叔，既然…你為什么不懷疑是他認識的人做的呢，既然你都排除了你這邊認識的人的嫌疑？他以前不也是牛郎嗎，認識那么多人，他還是校草，學校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喜歡他的人，怎么看，也是有人針對他的可能性更大吧？”

    楚軒當然知道顧耀早做過自查，還去找過蘇庭希，正是因為貌似顧耀那邊沒有進展，他的江叔叔才開始從自身這邊著手了的吧？

    但是他需要轉(zhuǎn)移戰(zhàn)火嘛。

    而且他正是要裝作不清楚顧耀的情況，才正好顯得他確實對江欲行的監(jiān)視沒有那么深入啊！

    但江欲行卻很明確地搖了搖頭，“跟他無關(guān)，是因我而起的。”

    楚軒暗自蹙眉，按說兩邊都該是有嫌疑的，但江欲行卻不知道哪來的信心把顧耀完全排除掉了，感覺就像包庇一樣，叫他不快。

    “為什么？”他問。

    江欲行未答，而是拿出了手機，翻到了那之后他讓蘇庭希轉(zhuǎn)發(fā)給他的威脅短信，點了其中一條雙擊放大，然后把屏幕轉(zhuǎn)向楚軒?！耙驗檫@個。”

    楚軒一看，恍然。

    原來蘇庭希把這些短信都給江叔叔看了啊。其實倒也不算意外，蘇庭希想要洗脫自己的嫌疑，這可就是證據(jù)。

    “原來是這樣，因為跟你有曖昧關(guān)系的兩個人都收到了威脅，蘇…律師還跟顧耀哥沒有直接聯(lián)系，所以肯定就是為江叔叔你來的了。不過，嗯……”楚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試探般說到：“江叔叔你有沒有想過啊，這個、蘇律師收到的這些短信可能…是他偽造的呢？”

    楚軒簡直為自己的機智點贊，一下子就把水攪得更渾了！

    然而他暗自得意地說完這些話后，驀地對上江欲行一言不發(fā)看著他的眼神，楚軒便突然愣住了。

    莫以名狀的壓力陡然襲來，就像被人抓到了把柄！

    緊張之下，他有些不聽使喚的大腦快速地轉(zhuǎn)了起來，企圖審視自己是不是哪里漏了餡，但心慌之下只感覺一片混亂。

    “……江，江叔叔，怎么了，我怎么了嗎？”

    江欲行凝視著，他問楚軒：“你怎么知道，這些短信是蘇庭希給我的？”

    ??？楚軒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甚至松了口氣，還以為是什么問題呢，就這啊，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他表情還有點小大人的無奈：“江叔叔，你不是知道我在、那什么…你說的監(jiān)視你嗎，自然知道你去找過蘇律師了?！?/br>
    然而，江欲行：“我當然知道你知道我去找過蘇庭希，但，你為什么會如此自然地，把這件事和這些短信聯(lián)系到一起呢？”

    楚軒一怔，終于理解過來，然后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所以這個邏輯是怎么回事呢？

    一個按說不該知道有這些威脅短信的人，憑什么會認為這些短信就是發(fā)給蘇庭希的，而不是也可能跟江欲行有關(guān)系的那些牛郎店顧客？

    江欲行在展示出這條短信的時候可沒有指名道姓。

    所以其實，外人的第一反應(yīng)應(yīng)該都不是聯(lián)想到別人，而是認為這些威脅短信是顧耀收到的吧？故而應(yīng)該感到疑惑：我想知道你為什么這么肯定這事是沖你來的，可你給我看顧耀收到的威脅短信做什么？

    當然，如果是從排除“沖顧耀而來”的這個結(jié)果出發(fā)，反向推導原因，也不是想不到這些短信收件人另有其人，但，楚軒反應(yīng)得太快了，一點不像經(jīng)過思考后才得出的。

    再有，即便是“推理”得出收到短信的另有其人，但如何能肯定那個人是蘇庭希呢？如果江欲行是才從蘇庭希那里離開就找到了楚軒，那么會聯(lián)想到一起很正常，可江欲行與蘇庭希的見面都是好幾天前了，這期間江欲行也會去牛郎店上班，可以接觸到那么多可疑對象，楚軒憑什么想也不想就認定了蘇庭希？

    原因只有一個。

    他，先入為主了呢。

    楚軒已經(jīng)僵住，他尚有幾分稚嫩的演技都有些掛不住了，臉色略白。

    其實他腦子已經(jīng)算轉(zhuǎn)得快的了，他想到了可以找補的方向，比如說他看到了短信的發(fā)件人啊……然而他穩(wěn)定了雙目的焦點去仔細查看江欲行的手機屏幕，卻發(fā)現(xiàn)：

    被雙擊放大后的短信，全屏只有短信內(nèi)容，看不到發(fā)件人！

    而這條展示給他看的短信，極可能也是特意選擇了一條內(nèi)容沒有帶上身份的。比如他發(fā)給蘇庭希的威脅短信里，其實不少都提到了“律師”、“事務(wù)所”、“蘇律師”、“蘇先生”這樣的字眼，但偏偏，這一條什么都沒有！

    楚軒想，這些細節(jié)，應(yīng)該都是故意的吧？

    雖然，把這些算計跟他老實巴交的江叔叔聯(lián)系起來，讓楚軒有種氣笑了的感覺。

    倒是沒覺得幻滅，因為在他心目中，他的江叔叔雖然善良老實，但也是個心細多思的人啊，所以體貼人時也才那么入微不是嗎？勸他離開時也說得一套一套的呢。

    楚軒最后的希望破滅，一下子，便像是放棄了所有的狡辯。安靜地，微微垂眸。

    “所以就是你，對嗎，楚軒？”江欲行蓋棺定論地確認。

    無言以對的沉默。

    沉默著。

    然后，楚軒抬起眼來，輕輕地彎起嘴角。

    他笑得甜甜地，兩手在胸前十指輕合，他輕快地：“江叔叔真厲害呢，一步一步，引誘我上鉤。”

    江欲行皺起了眉，顯然楚軒的反應(yīng)讓人感覺不太對，不太好。

    楚軒看在眼里。

    他笑得越發(fā)開心了，但心里卻有些一絲一絲抽痛的酸澀，和嘆息。

    他有一種自毀的快意，又有一種事態(tài)走向不好一面的惋惜和懊惱。畢竟，他是真的不希望在江欲行面前暴露他的陰暗，不然他何苦絞盡腦汁演了這么久呢。

    “為什么非要揭穿真相呢，我已經(jīng)很努力地想要在你面前做一個好孩子了。因為我想要你愛我……”他伸手，想要撫摸江欲行的臉?！皯z愛我，寵愛我，疼愛我?！?/br>
    被江欲行抓住了手腕，他仍自顧自說著：“我明明可以一直在你面前做一個純潔的、乖巧的、柔弱而可愛的孩子?！?/br>
    “當然，其實也不全是裝的，我也渴望自己是這樣值得被愛的樣子?！?/br>
    ——真的嗎？不是破中求立的形象挽救嗎？

    “你也更喜歡這樣的我不是嗎？”

    “本來可以皆大歡喜的……”楚軒一臉難過，“江叔叔你太過分了，怎么可以這么對我，為什么要逼我？”

    他甚至有眼淚無聲無息地順著臉頰滑落下來，真的很有戲呢。

    他是個有病的小孩。楚軒知道自己。

    “我愛你?！?/br>
    楚軒又笑了起來，柔美地，扭曲地。

    “我愛你?！?/br>
    他本來就是朝著江欲行側(cè)身而坐，再一探身子，便能坐到江欲行的身上。車內(nèi)仄逼，挪動空間有限，江欲行想把人推開都不方便。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楚軒伸出雙臂，想要抱住江欲行的脖頸。

    被江欲行抓住雙腕，他也省得掙扎，只扭動著身體想要坐得更貼近江欲行。手肘也好，彎下腰肢而前傾的胸膛也好，DK少年的rou感屁股也好，跨坐在兩邊的大腿內(nèi)側(cè)也好，都癡戀地貼向江欲行的身體。

    “我只是愛你而已，就算是錯的，我知道是錯的，但我只是愛你而已，想得到你而已，江叔叔你能體諒我的吧？你那么好?！?/br>
    楚軒又哭又笑，凄楚又歡愉。

    他有病。

    “楚軒！”江欲行隱忍到現(xiàn)在，似乎終于要爆發(fā)了。他皺著眉，黑沉的眼里滿是譴責，還有一絲出于涵養(yǎng)已經(jīng)極力克制的厭惡。

    “你會變成這樣，我不知道有沒有我的一份責任……”

    楚軒心說，不是哦，江叔叔，我好像生下來就是這樣了，邪惡的，骯臟的，扭曲的，病態(tài)的，丑陋的。

    但，他當然更愿意說：“對啊，是江叔叔的責任呢，你要對我負……”

    江欲行打斷他，異常冷酷地：“就算有我一份原因，我也不會再包容你，我不會對你負責，你做了錯誤的事，傷害了別人，傷害了對我來說重要的人，我對你已經(jīng)沒有歉疚，也沒有義務(wù)?；蛘哒f，從來都沒有義務(wù)?！?/br>
    楚軒的眼淚和笑容都停止了，眼神變得冰涼起來。

    “太過分了，江叔叔你真的太過分了。”他說。

    “到底是誰過分，你其實都清楚，不用再說這些奇怪又沒有意義的話了。我來，只是想取走那些照片，從此就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我希望你配合，你也知道這是犯罪，尤其以你家里的情況，應(yīng)該更擔心沾上污點?！?/br>
    他們的姿勢，臉對臉，近得幾要呼吸相聞。

    楚軒對視著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好像從來沒這么近地看過他的江叔叔呢。忽覺得，能這么肆無忌憚似乎也不錯？

    “所以江叔叔這是在威脅我要報警嗎？”楚軒淡淡地問。

    江欲行以眼神默認。

    “我也不希望鬧這么大啊?！背巼@息，“但是，如果這件事到此為止的話，我們之間就結(jié)束了對吧？你不會再喜歡我了。反正你也不會再喜歡我了，那我做什么都可以了吧？”

    楚軒看到江欲行的瞳孔一縮。

    “與其這么結(jié)束，我寧愿不擇手段地得到你。”

    “楚軒？！”江欲行驚愕地、憤怒地，但還是像個成年人那樣克制著。同時這一聲也含著警告，卻并不那么有底氣。

    楚軒：“你們可以選擇報警，但我想要擴散這些照片卻只需要一瞬間。江叔叔，你覺得是你們快還是我快呢？我不在意兩敗俱傷啊，你也知道的，我和我那位父親之間并沒有多少感情?！?/br>
    江欲行不再喊他的名字，也不再說任何話。只看著這個少年，痛心地，厭惡地。

    這樣的眼神也會刺痛楚軒，可他越難受，就越極端。

    他想要傾身靠近，因為被抓著手腕不方便，他便像命令一樣地：“放手?！?/br>
    江欲行放手了，并且想要把楚軒推到一旁去，一只手也伸向了車門。

    楚軒渾身使勁把自己甩回江欲行身上，抓住江欲行去拉車門的手拽回來，用自己的肢體和體重把江欲行壓在座位。因為車內(nèi)空間小，反而是他的優(yōu)勢了，要是江欲行能活動開，他這小身板能做什么呢。

    “不準動！不準走！”

    楚軒跪坐在江欲行身上，兩手撐著江欲行的雙肩，居高臨下，狠厲又偏要再做出幾分可憐楚楚來：“不要忤逆我?！?/br>
    “不要激怒我。”

    “……不要拒絕我，好嗎？”

    他低下頭，靠近，鼻尖相觸，對著江欲行的嘴唇吻下。

    被親的人歪過了頭，他的嘴唇落在了臉上。

    楚軒表情有些陰沉。他低聲地說：“照、片?！?/br>
    “……”

    江欲行閉上了眼。

    楚軒終于如愿以償親到了那兩片嘴唇。他渴切地、纏綿地、珍重地，一下一下，啄吻著，舔吻著，深吻著。

    好久好久了，終于能再次和喜歡的人親昵，做這種戀人間的事，楚軒幾乎是嘆息般的歡悅。

    但是，他沒有錯過江欲行閉上眼前那最后一抹厭惡、疲憊和深深的失望。

    就像夕陽西沉從天邊收走的最后一縷光輝，從此都不會再照耀他。

    楚軒驀地升起惶恐，又因惶恐感到氣憤，感到嫉恨。

    他的親吻越發(fā)癡狂，像泥濘地獄伸出來的觸手，休想要擺脫他！

    他扭動著身體，用自己的下體去蹭江欲行的下體，他渴望更墮落的欲望和快感，又企圖從男人的身體反應(yīng)得到肯定一般。

    愛與恨、快意和心痛互相撕扯，扭曲到了極點。

    我愛你。

    你是我的。

    楚軒在心里宣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