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三角
江欲行起床,看了眼旁邊還睡著的顧耀。顧耀睡覺的樣子還挺搞笑的,雖然這么久過去也看習慣了。 沙灘褲早換成了五分睡褲,雙手雙腳都綁著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綁架了呢。這造型肯定睡不舒服,尤其還是大夏天的。 雖然顧耀打哈哈解釋這是他擔心自己睡相奔放影響到床友,但其實他們心知肚明,是那同床第一天留下的陰影。 江欲行給顧耀解開了手腳上的帶子。既然他起床了,顧耀自然不用再顧慮悲劇重演,而沒人幫他解開束縛的話,等顧耀醒來自己弄也麻煩。 這不是江欲行第一次這么做了,但今天卻是顧耀第一次在這個時候醒過來。 “弄醒你了?” 顧耀還有點懵,迷瞪了好一會兒才清醒。 他甩了甩恢復自由的手腳,“謝謝叔。不是叔弄的,我都沒感覺,算是自然醒吧。昨晚夢有點多,睡眠質量估計不太好,就睡得有點淺?!?/br> “那你再好好睡會兒,我先去做飯?!?/br> “嗯…”顧耀剛下意識地應了,才又想起來:“不了,上午有課,我還是早點起來醒醒神?!?/br> 排課要根據(jù)自己和學生兩邊的情況來制定,他一般沒事所以主要還是看學生,就還挺不規(guī)律的。但畢竟是賺錢嘛,要盡想著挑自己舒適的時段,也別想多掙了。 顧耀說著便撐著自己坐了起來,揉揉眼睛,打了個呵欠??赡苁且驗閯傂眩麄€人散發(fā)著一種呆呆的軟乎乎的感覺,還怪可愛的。 江欲行先出去解決了個人衛(wèi)生,等顧耀慢悠悠地晃過來,江欲行便進了廚房,開始淘米下鍋。 等顧耀洗漱完,就看見江欲行準備出門了。顧耀記得今天是輪到江欲行居家學習的日子,于是隨口問到:“出去買菜啦?” 大清早嘛,當然是要去菜市場買最新鮮的菜了。 還不等江欲行應,顧耀又心血來潮地:“我也一起吧,晨起醒腦,還能搭把手。” 比他定好的鬧鐘醒得早,他這會兒正無所事事呢。 江欲行是無可無不可的態(tài)度:“想來就走吧?!?/br> “誒,等我一下,我拿個手機?!鳖櫼@進了臥室,很快就又出來,連拖鞋也不用換,就破小區(qū)里溜達,換啥鞋嘛。 兩人下樓的時候,江欲行心里卻是盤算著,不知道起這么早,那位私家偵探開沒開工? 事實證明,蘇庭希這位大律師找的顯然是靠譜的偵探公司,真的很敬業(yè),一大早就在蹲點了。 江欲行的反偵察能力相當不錯,出門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了這幾日一直在他家附近窺視著他的視線。 至于為何知道是蘇庭希找來的,自有顏平那邊的情報嘛。而江欲行前次去律師事務所刺激蘇庭希,為的也就是這“下一步”。 買菜的一路上,這個偵探都保持距離跟著他們。但等江欲行兩手分別提著一袋蔬菜、一袋水中活魚離開菜市場時,他和顧耀都沒能提供出什么有價值的偷拍素材。 畢竟,總不好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顧耀都會覺得奇怪。 兩手空空的顧耀在江欲行身邊嘰喳,企圖分擔一點他的負擔。 江欲行則看著前方向他們走來的垃圾手推車,以及更遠處從道路彎道駛入視野里來的貨車,老練的生活經驗能讓江欲行快速地擬算出兩輛車相交的大致位置,然后他便往路對面?zhèn)惹胺降乃麛偪慈ァ?/br> 并對顧耀說到:“再買點水果回去,你幫我提水果吧?!?/br> 樂得體現(xiàn)價值的顧耀立刻響應:“好??!” 然后順著江欲行的視線看向路對面,左右觀望了兩眼周六早上車流稀疏的街道,確認安全后便邁著大步子走了過去。這雖是條城中村的主街道,卻依舊窄到只有五米來寬。 江欲行跟在后面走過去。 “買什么啊江叔,蘋果?西瓜?哈密瓜?”顧耀彎著腰在攤子上相看挑揀。 “你先看。你想吃什么?”江欲行隨意地應著,用余光注意著車輛。然后在貨車開到他們身邊的時候,立馬提醒到:“車!” 同時眼疾手快地一胳膊攬過正要往旁邊另一攤水果看去的顧耀。 店主人在店門口的兩邊分別擺著兩攤子水果,中間過道被擠壓得不到一臂之寬。老板本來正站在過道給他們推薦水果,兩顧客就突然朝他擠了過來。 而他身后還擺著個凳子,一下變得擁擠的空間讓他沒法機敏地退開,又看到貨車越逼越近,更顧不上別的,只急忙朝司機喊到:“停下停下,別過來了,小心我攤子誒大哥!” 司機腦袋看著另一邊,嘴上回著:“有個垃圾車我要讓的嘛,不會碰到你攤子的放心。” 而被夾在店主人和貨車之間的江、顧二人,顧耀此時除了覺得腦袋后面店主大哥洪亮的嗓音嚷得他耳朵疼之外,全部感觀都被抱著他的江欲行占據(jù)了。 江欲行因為兩手提著重物,不方便用手抓人,就用的胳膊攬住了顧耀的腰,而且距離也因此更近,顧耀就感覺自己胸腔以下都跟貼在了江叔身上似的! 為了立得更穩(wěn),江欲行右腿前跨,導致了他們倆的左腿都分別卡在了對方的兩腿之間。江欲行是什么感覺顧耀不知道,但他胯骨上一團軟軟的壓迫觸感,卻是讓顧耀半條腿都麻了。 別扭又羞赧。 又是這種姿勢,強烈的即視感讓顧耀瞬間回想到了那個蜻蜓點水的烏龍一吻。頓時既想反射性地把人推開,又像是不知如何是好而沒有反應。 尷尬而心悸。 顧耀身高182,江欲行還比他高出一截,呼吸相聞的距離簡直叫顧耀臉熱,想要把頭低下以作回避,卻不想顯得太過刻意,只能保持抬眼對視的姿勢,貼身仰望著這個以保護的姿態(tài)入侵進他親密距離的男人。 比他魁梧了一圈的江叔,像是守護神一樣,臂膀那么有力,胸膛那么寬闊,連臉部輪廓都是如此堅毅,眼神中永遠有一種沉默之下的認真誠摯。 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滿滿的男人味,有種樸實的性感,和給人一種踏實的安全感。 顧耀也不知道這種安心感是來自于他從小缺失的成年男性長輩帶來的類似于父愛一樣的感覺,還是別的什么…更羞于啟齒不敢細想的東西。 貨車緩緩駛過去,江欲行松開懷里的顧耀,后退半步。 脫離貼身的狀態(tài),顧耀暗自松了口氣。但還不待他本能地轉移話題破掉這微妙的氣氛,就見騰出手來的江欲行又彎腰朝他靠近,“先別動,你有根睫毛快掉進眼睛里了?!?/br> “嗯?”顧耀下意識要抬手去抹眼睛,不過江欲行的手已經先落在了他的臉上。 輕輕撥弄他睫毛的動作,有種猛虎細嗅薔薇的溫柔細致。 顧耀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等江欲行移開手指又跟他保持距離了,顧耀都沒能馬上意識到呼吸。 “車過去了,出來吧,別擋著人家老板了?!?/br> “嗯……”顧耀眼神略有些閃爍地往旁邊別開了視線,跟著江欲行走出了這個過道,走到面臨街道的那一邊,繼續(xù)挑選起了水果。 行動如常。但心跳,卻仍在失律。 剛才…江叔是不是笑了?顧耀問自己。 在低頭為他摘掉睫毛的時候,江叔的嘴角,好似噙著一抹淡而自然、宛如本人都沒有意識到的笑意。那樣舒緩的溫柔,說不出來地讓他,讓他…感覺要融化掉了似的。 心頭有什么不安而sao動的感覺。顧耀覺得不妙,像是前路危險在警示他趕快折返遠離。然而再想抓住這種直覺,又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十米開外一家發(fā)廊的標志燈后面,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收好掌心的偷拍相機,雙手插進衣兜里,若無其事地換了個地點繼續(xù)裝模作樣,用余光關注著他的目標。 拍到客戶想要的畫面了呢,他心想著。 上次他交給客戶照片后,客戶就指著照片里這個看上去像是大學生的男生,說讓他多拍這人和指定目標在一起的畫面。 也是不容易呢,畢竟指定目標總在跑外賣或者去夜店,而這個男生則很少出門。 他們這種私人偵探在國內可是不合法的,不像國外甚至能跟警察搶生意,他們干的多是些上不了臺面的活,幫人取證出軌,算是他們的主營業(yè)務了。 律師跟他們交易不少,雖然不能放到明面上說。 這一次的工作還是熟悉的味道,但隨著調查知道了目標人物一窮二白還是個單親父親后,那就不是出軌問題了吧。而除了牛郎那份讓他也意外了一下的工作外,他想不到會讓人特意來調查這個男人的私人生活人際交往,還會是因為什么。 牛郎那邊會接觸到貴婦太太,八成是牽扯到什么了吧。真是有意思,這么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卻……嘖嘖。雖然好奇,但更怕知道太多惹禍上身,他還是專注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這個偵探,壓根沒想過蘇大律師就是最終客戶,而不是中間人。 那邊,顧耀抱著顆大西瓜,跟在江欲行身后進了回家的巷子。他看著江欲行的背影,眼神還有些恍惚,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沒想。 …… 蘇庭希捏著手里的照片,幾乎忍不住狠狠地撕掉! 照片里,貨車造成的不便被他自動無視,他仿佛只能看見江欲行和顧耀緊緊相貼擁抱在一起的姿勢。 專業(yè)的相機還特意給放大了一張?zhí)貙?,他能清楚地看見顧耀望著江欲行的眼神。蘇庭希覺得他再清楚不過那個眼神代表著什么了! 懵懂而純粹的愛意。 還不深刻,但確實存在。這小子跟江欲行真的在一起了? 下一張照片更叫蘇庭希發(fā)瘋。兩個主人公雖然分開了,但距離還是那么曖昧,江欲行居然當街撫摸那小子的臉?還笑了?還用那么溫柔的眼神看著他?! 就跟那次在事務所樓梯口時一樣的神情,不過更加收斂,畢竟當著本人的面吧,江欲行是比較內斂的。 但再內斂,這都是眼神也藏不住的喜歡了啊! 一桌子的照片,還有前一次給到他的。 這張是四個人吃大排檔的時候。江欲行把烤好的魷魚投喂到顧耀的嘴邊,手上正烤著其他東西的顧耀就沒客氣,張嘴咬著rou往下扯。 下面一張是江欲行拿紙巾替手上不得空的顧耀擦拭嘴邊、下巴蹭上的調料油水,年輕帥氣的男大學生笑眼彎彎,嘴巴嘟噥,或許是在道謝,或許是在聊天。 再下面一張是顧耀遞給江辰他烤好的rou串,江辰比著手勢顯然是聊得起勁。 真是一派的其樂融融呢。 蘇庭希妒火中燒! 在某一個點瞬間爆發(fā),他抓起一把照片就胡亂地撕扯,不管撕沒撕碎,一把丟開,再胳膊一揮,把照片連帶書桌上的東西都掃到地上。 乒鈴乓啷,照片飛揚。 這是在他家,只有他自己,不用像在辦公室那樣忍耐。本來那之后他就變得暴躁易怒,這時更是只想發(fā)泄。也必須發(fā)泄,不然他真的會過載,會崩潰的。 一地的狼藉,真的,真的一點都不像曾經潔癖嚴重的他。 等他發(fā)泄累了,撐著桌子喘氣。氣息稍微平緩一些后,他拿起手機,準備編輯好一條請假郵件,才發(fā)現(xiàn)掌心出了血。 應該是被照片割的吧。 他沒有在意,繼續(xù)打字。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明天根本上不了班。 而且,他想見江欲行,非常,非常想。 …… 周日晚。藍調。 “換好衣服啦老黑?”經理看見準備開工的江欲行,隨意打了個招呼,然后就說到工作安排:“你已經有人點啦,真受歡迎哈哈。在3號包廂?!?/br> 江欲行點頭,“知道了?!?/br> 但經理還沒完,朝他擠眉弄眼,“是個男的?!?/br> 江欲行做出一愣的反應,然后“哦”了一聲。他就是個打工的,男的女的都是工作而已么。 “是個新客呢,直接就點了你,是不是你外面認識的?” 江欲行搖頭,“不知道。” 經理也不是很在意,“可能誰給介紹的吧。好了去吧,那人都等了有會兒了?!彼f了老黑一般八點半到九點來,結果里面那人七點就等著了呢,八成也是第一次招牛郎,比較緊張吧,還戴著帽子遮遮掩掩的。 江欲行朝經理點點頭,然后便朝著3號包間走去。 一推開門,他就看到了蘇庭希。 不過穿著跟平時的西裝革履很不一樣,運動褲加薄款連帽衛(wèi)衣,大概是為了偽裝吧,畢竟蘇庭希很介意在這種地方被人認出來。 而這身裝扮讓蘇庭??瓷先ジ贻p了。 江欲行一點也不意外,但他做出了意外的神情?!疤K…?!蘇先生。” 原本激動又緊張的蘇庭希神情一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要叫得這么生疏了嗎?” 然后他突然冷硬了幾分:“還是跟以前一樣,叫我庭希吧。我是客人對吧?” 江欲行像是被噎了一下,然后順從地妥協(xié),但帶著公事公辦的味道:“是,你是客人。庭希?!?/br> 蘇庭希眼看著他們之間已經變成了這樣,既煩郁,又覺得刺痛。 他還端著架子,維持著他的驕傲。拍了拍沙發(fā),“你坐這來?!?/br> 江欲行照辦,走過去,坐下。不過比蘇庭希指定的位置距離更遠了一點。 蘇庭希生氣,但懶得計較這點細節(jié),江欲行是個鐵疙瘩,那他就去就山。 他屁股一挪,就挨上了江欲行,兩人大腿貼大腿。 江欲行下意識地想收腿,蘇庭希搶先質問到:“牛郎不就是讓人占便宜的么,難道其他客人想挨你近一點,你都跟個良家婦女似的躲躲讓讓?” 江欲行不動了。 蘇庭希卻沒覺得有絲毫快意。江欲行是個寬和木訥到幾乎不會生氣的人,他這樣揭短,只是在撕他自己的傷口,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蘇庭希今天來找江欲行是想好好說話的,但不知怎么,從江欲行出現(xiàn)后開始,他的委屈、酸楚和憤怒,都在不受控制地往外溢。 他自己都感覺到自己說話夾槍帶棒陰陽怪氣的,想調整,卻控制不住。說話、行舉,都變得半是自虐半是泄憤,很不理智。 感性占領高地。 這不,江欲行被他用“顧客至上”脅迫而變得老實,他不僅沒能見好就收,反而更躁郁了,得寸進尺地朝江欲行下體抓了過去! 江欲行一把按住蘇庭希的手,阻止了他進一步的動作。 江欲行皺著眉,一臉的不贊同。“蘇先生,牛郎只是陪客人聊天喝酒,不是做這種事的?!?/br> 嚴肅的交鋒,蘇庭希沒指正稱呼的問題,只一臉譏誚地反駁:“是么,可我在大堂就看到好幾個你的同事挺胸提胯讓人上下其手呢,你真需要跟我裝這一行有多清高嗎?” “他們是他們,我的客人從不會這樣?!?/br> 蘇庭希的手被制住,沒辦法抓住江欲行的要害,只能用手指點了點那一包突起。 他挑著鳳眼,神態(tài)輕浮又刻薄:“嫖牛郎嫖成柏拉圖?我不信呢。那些饑渴的老女人,能放過你這根rou?就算不上,摸也肯定少不了。” 他用力抽出手,猛地站起來,站到了江欲行跟前,居高臨下,冷冷地說:“但你說的沒錯,她們是她們,我是我,她們愿意跟你清清白白,我不愿意,我就是想上你的rou,想被你cao!” 說著,蘇庭希就一把拽下了自己的運動褲,暴露出他沒穿內褲的下體。還是軟趴趴的yinjing,后xue露出的肛塞柄端江欲行看不見,蘇庭希伸手準備把肛塞拔出來。 卻被江欲行抓住了手。 “你干什么!”江欲行喝止。 另一只手還要去給蘇庭希把褲子提起來。蘇庭希便掙扎,不讓江欲行得逞。 “我想跟你zuoai?。?!”蘇庭希吼了出來。 他已經提前試過了,這里的隔音很好。所以情緒爆發(fā)得肆無忌憚,像要把這幾個月以來的空虛和難過都發(fā)泄出來。 然后趁著江欲行像是被他震住了,而用盡全身的力氣朝江欲行撲去,帶著他的體重,成功將人壓在了沙發(fā)上,他跨坐在江欲行腿上,在跟江欲行的推搡拉鋸中,努力往江欲行懷里鉆。 大幅度的動作讓他一只腳蹬掉了運動鞋,從褲子里抽出了腿,更方便往江欲行身上貼了。 他還想去親吻江欲行,急切而瘋狂的。卻被江欲行按住肩膀,遠遠推開。 “夠了蘇庭希!” 聽得出來,江欲行難得動了怒。 蘇庭希的進攻性陡然降低。 “這里不是做那種事的地方,就算你是客人,現(xiàn)在也能把你請出去。請先生注意分寸?!?/br> 原本像瘋牛一樣埋頭往江欲行身上扒拉的人,抬起了頭,因為這個跨坐的姿勢而略高一點的視角本該是高高在上的,但蘇庭希紅著的眼眶,透過冰冷的眼鏡片,反而顯得他更加可憐了。 褪去高傲后袒露的軟弱,叫江欲行一怔,眉頭皺的更緊,怒氣卻散了,終似有不忍。 江欲行說不出話。 蘇庭希則用帶著絲不穩(wěn)的聲音,如泣如訴:“我不只是想和你zuoai,江欲行,我愛你,真的愛你,我比我想象的還要愛你。” 深情如傾。 蘇庭希感覺到抓著他肩膀的雙手微微一顫。 但江欲行沒有回應他。 “這兩個月我過得一點都不好,江欲行,求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回到以前的生活,跟我在一起。” 江欲行雙手下行,抓住了蘇庭希的胯部,阻止了這人想要在他下身款擺勾引他的舉動?!澳阆绕饋恚┖靡路??!?/br> 蘇庭希自然不依,反而趁著上半身恢復自由,一把抱住了江欲行,與江欲行交頸相擁。他眷戀地與江欲行耳鬢廝磨,熟悉的氣息,讓他喜愛又動情。 江欲行推了推,但被抱得這么緊了,若想在不傷到人的情況下掙脫,比較麻煩,便姑且先放任了蘇庭希,換個方式來:“上一次我們就說清楚了的,我欠了錢,走不掉;你嫌我臟,選擇了離開?!?/br> 蘇庭希聲音悶悶的:“我后悔了?!?/br> “但我欠了錢的事沒變?!?/br> “如果我替你把錢還清了——”蘇庭希在來之前就想好了,這一次,他可以堅定地說出來。 “——你能不能跟我走,答應我,永遠跟我在一起,只愛我一個人。我們相愛,相攜,一直到老,直到死去?!?/br> 蘇庭希沒那么無私,他付出了大代價自然就要求回報。兩百多萬,他要的是把江欲行的后半生都買下來。 換了兩個月前,蘇庭希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講出這么一段浪漫主義的“傻話”來。 不過話雖如此,如果江欲行能答應,他肯定會做好保障措施。成年人的世界真的沒辦法天真純粹啊。 但更大的可能,是江欲行根本不應。 然而盡管他早有預料,江欲行的回答還是傷到了他:“不用了,我會自己還。你也沒必要這樣做,愛和永遠,這種承諾你自己都不信吧。而且,就算我答應了,我也無法保證會愛上你?!?/br> 蘇庭希不甘心:“慢慢來,總會愛上的。就算只是先恢復以前那樣,從床伴開始也好,別拒絕我,好嗎?” 江欲行像是終于找到了借力點,協(xié)調全身肌rou,抱著人站了起來。然后轉身,彎腰,把蘇庭希放到沙發(fā)上。體位顛倒,蘇庭希自身的體重成了負擔,墜著他脫離江欲行。 江欲行再稍一用力,便將蘇庭希的胳膊從自己脖子上拆了下來。 這時他才搖頭,作為回答。 蘇庭希抿著唇,沉默兩秒,放棄了示弱。 然后突然就目光犀利地直視著江欲行,問:“你一點機會都不給我,是不是因為你心里已經有人了?那個跟你同居的大學生,你跟他在一起了?” 蘇庭希就死盯著呢,自然沒有錯過江欲行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那種錯愕并不像是吃驚于被他得知了秘密,而更像是詫異他說錯了話。 然后他就聽江欲行斬釘截鐵地說:“對。所以還請你和我保持距離,我們已經沒有可能了。” 蘇庭希是老人精了,怎么會猜不出來江欲行這是在將計就計? 他進一步試探到:“你愛他?” “對,我愛他,我心里只有他?!?/br> 真是刺耳的話。 不過蘇庭希不生氣,他看出了江欲行是硬著頭皮在講這些話。 他差點笑出聲來。江欲行真的太不會說謊了啊,別說這蹩腳的演技了,倘若江欲行真有心愛的人了,之前還跟他廢話那么多干嘛呢?還說什么不保證會愛上他,呵。 原本他是真以為江欲行跟那大學生有一腿,都要心如死灰了,現(xiàn)在么,反而是讓他有了希冀,心思一下就活泛起來了! 不過他還是很在意江欲行對那人的不同,尤其是看著那人時的眼神。 或許江欲行還沒有自覺,或許這兩人還沒有戳破窗戶紙,那他要做的就是在這對有情人修成眷屬之前趕緊橫刀奪愛! 感謝老天他還有機會! 蘇庭希眼尾一挑忽而就媚氣橫生,伸著兩條光溜溜的大長腿就往江欲行身上勾。 也不挑破江欲行的謊言,就順著往下挖:“你就這么喜歡他,他哪里比我好?有我sao嗎,能比我更讓你舒服嗎?” 江欲行一把抓住蘇庭希的腳踝,神色間,像是對蘇庭希的放浪和質問都感到頭大。 蘇庭希另一只腳收得夠快沒讓江欲行抓住,蜷回去朝外側大大打開,把整個下體都露給江欲行看。 他還用一只手捏著肛塞的柄端,抽插起來,帶動著后xue褶皺一會兒收縮,一會兒擴張,偶爾還能見到媚紅的腸rou外翻。 給予視覺刺激的同時他還語言挑逗:“sao逼好癢,老公,cao我啊~” 江欲行眉頭死緊,抓起蘇庭希腳踝上還掛著的褲子就要給人套回去。并鄭重聲明:“蘇先生你既然知道我有伴侶了,應該要自重。而且再重申一遍,這里不提供性服務?!?/br> 江欲行這一板一眼的樣子,叫蘇庭希幾乎忍俊不禁。心情好轉的他,對江欲行的警告完全不以為意,只當是他們之間的情趣了。他可是好久沒跟江欲行說話了呢,更別說肌膚相親了。 “哪有性服務,我就是嘴上開開黃腔而已,這都不行么,這可是牛郎店啊。黑鳶是吧?你這花名怪文藝的,不過跟你還挺配。” “哎呀,我不穿,我嫌熱,我要告你欺負顧客。唔啊…你碰到了,剛才壓到我前列腺了,好舒服,可我還想要你的大jiba進來……”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喜歡那小子哪里,你們怎么認識的?”蘇庭希明知故問,他能調查到的可都調查到了。 喋喋不休,胡攪蠻纏。 江欲行也算長了見識,見識到了蘇庭希這更為流氓潑蠻的一面。 要知道,以前的蘇庭希,就算是賣弄風sao、zuoai高潮,這樣可說是毫無形象的時候,也有維持著斯文和矜驕,一種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小布爾喬亞風味的精致和矯情。 像這樣真正松弛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 動情一次,還讓他脫胎換骨了一回不成? 呵。 不至于,也不可能。 人的本性哪有那么容易改變。 只是確實有了些變化,這是當然的了,不然他做了這么多,蘇庭希要一點不受影響才真是浪費他精力了。 這晚,江欲行就配合著蘇庭希拉拉扯扯,互相套話。 行為上沒能越線,蘇庭希表示很遺憾。不過心情是他這么久以來最好的一天了,回去他就跟自己的小玩具們大戰(zhàn)到了半夜,筋疲力盡,七分飽吧。 …… “嗯對,這里就可以套公式……”顧耀正在視頻教學,戴著耳機。忽停頓了一下,朝臥室門看了一眼。 他好像聽到了外面的敲門聲? 不過正在上課他不好走開啊。江叔江辰都在外工作,楚軒倒是在家不過他不指望那個小少爺能動一下。 沒有鑰匙的話,是有事上門的,還是江辰那女同學被勸退后還敢厚著臉皮跑來???如果是后者的話,他死都不會開門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聽錯了。 真有重要的事的話,應該不會輕易離開吧。顧耀說服了自己,決定先不管,繼續(xù)上課。 一直等過了二十多分鐘這節(jié)課結束,到了中場的十五分鐘休息時間,他才摘下耳機,準備去開門看看。 咔噠。 顧耀擰開把手,打開門,就跟門外的人對上了照面。嚯,居然真有人,還等著呢! “你好,請問你是?”顧耀禮貌地問。 同時打量起了門外這個戴著金邊眼鏡、穿著名貴西裝,與這里格格不入、從頭發(fā)絲到腳底板仿佛都寫著“精英”二字的男人。 顧耀打量著蘇庭希的時候,蘇庭希也在打量著他。 只不過比起顧耀這個身為客人的學生仔,蘇庭希目光中的尖銳、審視和輕慢,實在是非常的露骨且讓人不快。 他遞出名片的動作也過于隨意。 “我叫蘇庭希,一名律師。是江欲行的,朋友?!?/br> 朋友二字的語調,總覺得有點意味深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