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馬后的覺醒/蘇醒/準備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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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寧也不知道自己在病房昏迷多久,再睜眼已經是一天后,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映入眼簾的是純白色墻壁。 原來他在醫(yī)院。 暈倒前的一幕幕再次回憶起,仿佛風暴般壓迫他的頭腦他的神經,頓時頭痛欲裂。 “寧寧,你終于醒了!” “陸憬?你怎么在這?” “你昏迷了兩天一直是我照顧你,你床邊沒人,只來護士我不放心?!标戙教峙龅捷斠赫{節(jié)器,調的更慢些,“想吃什么?” 阮寧嘴唇干裂,胃里也泛惡心,他搖搖頭,“想喝水?!?/br> “沒問題?!彼沽艘槐瓬厮檬植淞瞬浔诘臏囟却_保不燙嘴后,拿出勺子捎滿溫水,“張嘴,啊—” 阮寧含下溫水,嘴里的苦澀被沖淡了不少。 “你的傷怎么樣了?” “沒有大礙……” “會留疤嗎?” 陸憬的動作頓了一下,一直看著勺子在水里來回翻騰的動作?!搬t(yī)生說…可能會。在左胸膛,還有脖子后面?!?/br> 對于明星來說,身體就是他們的本錢,留疤對普通人來說都是不小的傷害,更何況他們是每天被閃光燈爆照的公眾人物。 阮寧不由得心疼起他來,“不過以后拍戲可以穿長袖高領的衣服,夏天的話可以試一試遮暇……嗯,你別太擔心。方法總比困難多?!?/br> 陸憬笑著搖搖頭,“我沒事。其實在火災里的時候我最擔心的還是你,和你走丟的時候我才是真的崩潰。可是如今看你身體并無大礙,我放心多了。” “謝謝你,陸憬。” “我應該的。”他道,“這次事出有因,絕不是普通的火災,警察正在調查這件事。你也別擔心,很快就能出結果?!?/br> 阮寧自然知道此事有蹊蹺,和火災這件事能聯(lián)想到一起的只有那個人… 他揉了揉頭,“秦頹秋醒了嗎?” “嗯,上午醒的?!?/br> “我要去見他。” “阮寧!你還要和他在一起嗎?他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你現(xiàn)在要是還去找他不就是再次送死么?”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我和秦頹秋如果真的如你想的那么簡單就好了。我們不僅是愛人,也是兄弟。今天就算我和他已經解除了戀人的關系,但我依舊要以哥哥的身份去探望他。我們就像……就像,一張蜘蛛網,千絲萬縷,藕斷絲連。斷不干凈的?!?/br> 陸憬放下水杯,“如果不想放下一個人,你可以給自己找很多借口?!?/br> “我和他很小就認識。我看著他長大成人,我怎么會舍得輕易放下他不管?人心都是rou長的啊?!?/br> “可是……” “況且你不是說了嗎?關于他,你只能查到三分之一,其實我也能感覺出來發(fā)生的很多事或多或少都很貫通,發(fā)生的太過于輕而易舉連在一起了。這背后的謎團只有他能告訴我?!?/br> “我只是怕,你自己也會不小心陷進去。他那么狡猾的人,不是所有人都斗得過?!?/br> 阮寧笑笑,“不,我斗得過?!彼蜗箩樄埽戙綌v扶著他下了床。 “他叔叔也在那兒,你小心?!?/br> “沒事。”阮寧的聲音平淡,卻又帶著毋庸置疑的力量,“既然事已至此,也是時候揭開浮在表面的這層紙了?!?/br> 到門口時,他再次看向陸憬,“我再問你一次,”他烏瑩瑩的眼眸在昏暗的走廊里仿佛泛起一波春水重浪,“當初把我送上你的床,真的是秦頹秋做的嗎?” 陸憬垂眸,“是?!?/br> “好?!?/br> 阮寧應聲,眉眼間只剩淡然。陸憬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更看不懂他此刻眼神中的含義。 他背過身去,推開了秦頹秋病房的門。 病房寬敞明亮,雖是私人病房但也有三張空床。床前是一扇大落地窗,窗前種植著一排綠植,還有跑步機等健身器材。這里采光良好,不同于普通病房的死寂沉沉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而是大片陽光傾瀉包裹著整個溫暖房間,一屋子陽光的味道。 屋里一共有五個人,常嘉澤、常鴻、秦頹秋、秦欲,還有一個相貌迷人的男人。見他進來,目光全都齊刷刷地看過來。 阮寧覺得可笑,他此刻才知道,原來這一屋子人沒有一個是站在他這邊的人。他以為他和他們的距離已經很近了,但其實是隔著一大片遙遠、危險、黑暗的海洋,他自己渡一小舟和他們輪船上的人面面相覷。 就連常鴻,他也無法一直留在身邊。他和他們是兩個階級的人,更是兩個世界的人。 “小秋,你終于醒了?!比顚幍难蹨I很快落下來,他一臉悲痛欲絕,可憐地埋進秦頹秋的臂彎,“幸好你沒事……我還以為再也看不見你…小秋……”他忽略了周圍所有人,此刻仿佛只有他和秦頹秋兩個人。 秦頹秋擦干他的眼淚,抬起他的下巴,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不哭了,不哭了。” 阮寧淚眼婆娑,垂眸吻住他的手掌,“我真的好想你…如果你不醒過來,我恐怕要愧疚一輩子?!彼铄涿利惖奶一ㄑ劾飺溟W著碩大的淚珠,氤氳晶瑩,連烏長的睫毛都水氣騰騰,眼眶下是一圈淡淡的霧粉,我見猶憐。 秦頹秋半瞇長眸,見他這副模樣,咽下涎液,勾起的笑容意味不明?!皩帉幎级啻罅诉€在這么多人面前哭鼻子?” 阮寧耳朵泛紅,破涕而笑?!氨浮摇?/br>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他扭過身去,由秦頹秋給他介紹著屋里的人:“這是秦欲,我的叔叔?!?/br> “叔叔好?!?/br> 縱使他已經認識過秦欲這個叔叔,而且已經被扇過耳光,但此刻依舊是聽話靈秀地叫聲“叔叔”。 “這位是我叔叔的愛人,叫白年?!?/br> “白先生好。” 阮寧看見白年的一刻有些愣神。男人的肌膚溫白無暇,單不說面孔是怎的脫俗傾城,光是猛地一看就覺得像一塊浸在水里的羊脂玉,玉身泛著柔和溫順的光澤,一個瞥眼都風情瑣艷。 同樣都是雌雄莫辨的美,阮寧卻被他襯的黯然失色。 阮寧難得地不自在。心里不由來的羨慕。 白年輕揚紅唇,聲音清冷且平和:“你好?!?/br> 秦頹秋見阮寧有些窘迫,便對他們說:“叔,我和寧寧有些話要說,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有寧寧照顧我就行了?!?/br> 秦欲沉聲應道。又看了數(shù)秒阮寧,“那我們先走了。” “好,叔叔再見?!?/br> “不必送了。”白年對阮寧笑道。 “沒事沒事。” 阮寧跟在他們身后一直守在房門前,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 常嘉澤也帶著常鴻先去樓下花園玩了,此刻屋里終于只剩下兩個人。 “看見白年為什么紅了臉?” “有嗎?” “嗯?!鼻仡j秋的拇指輕輕蹭了蹭他嘴角的傷,“我聽常嘉澤說,我叔打你了?” 阮寧垂眸,委屈地點頭。 “他脾氣一直那樣,我替他對你道歉?!彼麥睾偷恼Z氣就像在哄一個小孩子,“他脾氣很差?!?/br> “看出來了?!比顚幰呀浤芟胂蟀啄昝刻旌退晃蓍芟碌难圆挥芍?,“你的傷怎么樣了?” “脫離生命危險了。沒有大礙。剩下的就是安心養(yǎng)傷?!?/br> “那就好。” 除此之外,兩人都沒什么話想說。 一張不堪一擊的、已經出現(xiàn)破洞的愛情保鮮膜已漏洞百出,面臨著瓦碎的命運。 阮寧也說不出現(xiàn)在的心情?;馂陌l(fā)生的前一秒他聽到陸憬告訴他真相時,他還在震驚、憤怒、詫異、恐懼,連吐字都費力。可經歷過生死一場后,他心里那堵墻不攻自破,情愛在他心里變得平淡起來。 心如止水嗎? 那也說不上,只是他現(xiàn)在依舊很疲憊。他沒有精力在陪他演戲,沒有精力和他在一起。聽到要簽病危通知書時他還在絕望,可面對清醒的秦頹秋時,他心中又沒了那份擔憂和牽掛,沒有龐重熾熱的愛后,他對他的病情也不再那么關心。 但是面對真相,他是最有權利知道的那個。他經歷的那些痛沒人會感同身受,更談何理解?每個深夜對自我的唾棄、每次迷茫時自我支撐喚來的光…… 這場戲,他必須陪他演完。秦頹秋不是普通人,不是隨便一問或者大吵一架就能搞定的男人。對待聰明人他只能陷入無盡的折磨和等待里,一條一條地拋出魚線,等他上鉤。 不管意外和真相哪個先到來,他都要繼續(xù)下去。 “寧寧?!鼻仡j秋率先開口,“你就沒有什么想問我嗎?” 他這句話是先發(fā)制人,聰明地牽引起主導權,他知道阮寧一定在等這句話,他一定會在內心焦急迫切地聽到真相。 但是真相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水落石出,它就不是真正的真相。 阮寧的確被他牽引起內心的疑問,話屜子一旦打開就難以守住。 但這次他只在所有問題里選了一個最無關緊要的問題。 “當然。”阮寧道,“你為什么會知道我在陸憬家,還能在火災時沖進來救我?” 秦頹秋的眼神由柔轉冷,幾乎是一瞬間的事,他語氣也沉下來:“你不是知道嗎?” 他知道什么? 知道他把他送上陸憬的床嗎?知道他在他手機安裝窺聽器監(jiān)聽他的隱私?還是什么? 秦頹秋沒能如他所愿回答他的問題。阮寧看著他的眼睛,他此刻終于徹徹底底、清清楚楚地意識到他已經不起他記憶里的人了?;蛘哒f,他一直不是。 “我只知道你在我手機安裝了窺聽器?!?/br> “什么時候知道的?” “你和常嘉澤為什么認識?” “除了知道這個還知道什么?” 阮寧厲聲打斷他的話,“你想和我吵架嗎?”他語氣冰冷,“你監(jiān)視我的隱私,非不道歉還在這里審視我嗎?” “我是跟隨你手機上的地址找到你的。但是我去的時候陸憬家已經著火了?!鼻仡j秋說,“常嘉澤的爸爸和我叔叔是十幾年的合作伙伴了,我是近兩年才和他走進的?!?/br> 阮寧依舊不說話。 他這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樣子讓秦頹秋很不爽,可和平日里的不爽不同,他這次失去了籌碼和理由,他內心深處牽引出對離別的恐懼。 于是他咬緊牙關,極不情愿地說了句: “對不起?!?/br> “小秋?!比顚幤届o地說,“你隱瞞我的事太多了,你讓我很寒心。想當初,初二到高一這兩年你突然離開我,來到A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從來不肯告訴我你和秦欲的事情?你是秦欲的親生侄子嗎?” “今天你不是全都知道了嗎?阮寧,等我出院,我們就去叔叔的別墅區(qū)住?!?/br> “……這個決定你是什么時候做的?我還要考慮考慮?!?/br> “你不用做決定?!鼻仡j秋淡淡地說,“我已經叫了家政服務,他們正在搬家。你有需要的東西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我替你轉告他們。這些天你和常鴻在醫(yī)院陪我一起住?!?/br> 氣氛凝固下來。 秦頹秋不但沒有服軟,經歷火災后的他反而變本加厲,像張著血盆大口的猛獸要把他連骨頭都不剩地吞進肚子里。他的人生,甚至連生死權,都被秦頹秋玩弄于股掌之間。 其實他一直沒變,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統(tǒng)治者。 秦頹秋內心依舊是一片荒涼的野地,他勉強憑借著阮寧眼底一瞬而過的怒火判斷出他的憤怒,剩下的數(shù)十秒間,阮寧的瞳孔如深淵深不見底,看不出喜怒。 和一個瘋子計較確實沒意思。 阮寧心底冷笑,面對敵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打持久戰(zhàn),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