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噩夢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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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尤嚼巴嚼巴那層菜汁浸泡的米飯,臉木木的,掛著干潮淚痕,從頭到腳洗漱了番,臉蛋水汽蒸騰得白膚暈紅。他很快換上差不多卻干凈的衣服,稍有愉快地去開會。 他背著大個工具包,兩個嬰孩大,更襯得身形畏縮,來到堂廳,從后門溜進去,雖來得早十分鐘,可不至于一個人也沒有,他著急得鼻尖出汗,以為被耍了。像那個空無一人的教室,把他騙進去,再也沒出來過。 可今日不同往日,鄔尤顫抖摸出手機,不會有人耍他的,他值得什么人專門對待。原來中午那兩個半小時,他沒看手機,錯過單位總?cè)和ㄖ?,沒人耍他,大會更改地點,在另一棟樓。 不過五分鐘,他飛速趕往,心里責怪自己,再怎么樣平時應(yīng)該和水電工其他同行搭話幾句,他們抽煙時候他從來不去,遇到事情容易落單。門口聚集了人,兼有禮儀小姐引導(dǎo),他瞅準機會從西裝群群的縫隙溜進去,坐在倒數(shù)第二排邊角。 坐倒數(shù)第一排容易和半路駕到的中層干部會面,倒數(shù)第二排更不惹人注意。原來是恭迎上級單位視察與兄弟單位友好交流,全體成員參加,文藝匯演助興,再領(lǐng)導(dǎo)講話,最末表彰編外人員,以示本單位“內(nèi)外兼顧、統(tǒng)籌分明”。 由著椅子階梯排布,他從錯錯落落的椅子張望,沒找同行面孔,心下愈發(fā)著急,好像來錯了地方,這種地方不是他該來的。他不會去問引導(dǎo)小姐,低頭又看了眼通知沒錯,一排排仔細數(shù)去,總算看到一長條深藍近黑的工服。 他側(cè)側(cè)走道,坐在那條最尾。這些人嘰嘰喳喳講話,忽然都抬頭看著前方,鄔尤瞄了一眼,打頭是一襲端莊白裙的宋如令??伤皇窃俣鹊拖骂^,心平氣和極了,不是他該看的,看都不應(yīng)該看。他也就沒看到宋指引著領(lǐng)導(dǎo)就坐頭排,而那四五十的領(lǐng)導(dǎo)之間,有年輕面孔。 很快文藝匯演,鄔尤看得很專注。旁邊老高拍了兩下他,他才回頭,只聽老高說:“耳朵聾了啊?!编w尤不好意思笑笑,又聽他說:“晚點要表彰臨時工,我看名單有你。” “記得請客啊,有獎金的?!?/br> 幾句話一連串下來,鄔尤沒反應(yīng)過來,頭自顧自嗯哦,人家還當他同意了。鄔尤卻先高興起來了,不管怎么說,也是件好事。那種心窩窩的踏實熨貼,他豎著耳朵更是全神貫注。 領(lǐng)導(dǎo)講話和他們干系不大,也沒必要琢磨,他們又不是為老百姓服務(wù),老高看著鄔尤一點也不走神,跟旁邊幾個兄弟說:“鄔尤是不是大學(xué)生哦,跟我們不太一樣,細皮嫩rou的,人家有心得很。” 鄔尤回頭愣愣的,看著幾個老師傅,他吞了吞口水,聽不懂當中諷刺和膈應(yīng),老實說:“沒有機會讀大學(xué),我不是這里人,和我媽一起過來生活,才讀的技校?!彼龐尶此咧休z學(xué)沒啥事,和她天天做苦力,攛掇他拿著自己積蓄,多少學(xué)門功夫。 幾個老玩意兒聽罷笑,??凭蛯??,還一本正經(jīng)說技校,聯(lián)想到某個字眼,更是笑得心照不宣。 耳旁主持人宣讀一連串名字,明顯停頓了兩秒,——“鄔尤,請以上人員上臺。”鄔尤驀地心跳得特別快,剎那他寧可不要這個榮譽與獎金,也想逃走。老高以為他呆子,推了把他,看他直起身要背著工具包上臺,忙扯著他包擼下來,看他臉發(fā)紅脫下肩包帶子,果然是個呆子。 鄔尤一步步上臺,好在前幾排也走出來幾人,他緊跟人家屁股后面,好像能擋住他似的,盯著地毯上臺。頭頂?shù)臒艄饽敲戳辆退懔?,居然是燙的,他感覺無處遁形,舞臺居然那么大,前邊的人和他拉遠了。 領(lǐng)導(dǎo)一個也沒走,旁邊攝像機拍照。主持人聲音響起,言笑晏晏:“請?zhí)细魑惶ь^配合攝像。” “有請校代表為他們頒獎?!编w尤聽過這個大學(xué),他們單位年年都會從中選些人重點培養(yǎng)。宋如令的爸爸mama就在那個學(xué)校掛名終身教授。 他短暫抬頭又低頭,耳朵沒再聽到主持人喊他們抬頭,放心了不少。一雙黑皮革鞋走到他面前他伸出雙手,等那小小獎落在他手上,說聲謝謝就結(jié)束了。 可那鞋的主人半天一動不動,他下意識抬起頭——他呼吸都止了,這個人和以前一樣又不太一樣,有點不像他了,人模狗樣的,等那個標志性可愛笑容——班上女孩子都說他太可愛了——名字也可愛——孟孟,萌萌的。 鄔尤喉嚨咕嚕咕嚕的,他也許是要說話的,可他渾身動不了一寸,手指僵硬接過,那人笑著說:“鄔尤?鄔尤?!?/br> 錢孟孟在臺下聽到那名字,他比身旁趙海喬更快反應(yīng)過來。不過也許是趙海喬更愛裝。錢瓊菲在他左側(cè)看他動靜,以為他坐不住,微微笑說:“別淘氣?!?/br> 錢孟孟又冷了臉,低聲說:“以后你想見那老頭就見,關(guān)我屁事,不必通過我?!?/br> 錢瓊菲嘴上否認:“哪來什么老頭?!蹦抢项^玩情趣,非得給她兒子搞來個榮譽生,給人頒獎,討她歡心,你看,我不僅保你兒子大學(xué)順順利利,畢業(yè)了也有個好名聲。 錢孟孟坐正,又回頭看著那蔫頭蔫腦的狗東西在旁道走,更是確認,都笑出聲來,得來全不費功夫。高中還沒畢業(yè)這狗東西就忽然不見了,無影無蹤,像是沒這號人一樣,如果不是他們手機還有錄像的話。 也沒臉見他們了吧,狗東西真搞笑,還喜歡李悅。李悅怎么可能鳥他。他們幾個人都沒當回事,就那種狗知道吧,總有一天忽然不見的。他也沒辦法找狗?!易兏F了,他媽很快甩了他爸。 錢孟孟冷笑在喉,仰躺在后背,眼睛盯著那狗東西,一點沒變。他忽然側(cè)過臉看趙海喬,依舊面無表情,心下更是不痛快。趙海喬和他不一樣,他倆大學(xué)一個校,可趙海喬是名正言順自己考上的,雖然他家不需要,但他家可嚴了。 來這兒也不是頒獎,是他錢孟孟跟他親爹打小報告,說:“叔,他大二開始就不在學(xué)校了?!彼矚g他錢孟孟,誰不喜歡,他嘴甜討人喜歡。趙海喬他爹就吩咐他多和孟孟活動活動,別成天成月不見人影。 真會裝,這狗東西當初還是趙海喬最先發(fā)現(xiàn)的,搞得完全不認識,就他反應(yīng)大一樣。早知道不叫趙海喬來,他一人發(fā)現(xiàn),這狗東西主動權(quán)可完全在他手里了。 鄔尤冷汗貼背下臺,噩夢沒醒一樣游著往前走,沉沌沌坐下。他肩上有只手,驚惶抬眼看,原來是老高,他沒聽清說什么,腦內(nèi)一刻也不停地和自己說話。沒事的,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也沒理由找他,找他做什么,現(xiàn)在又不是在學(xué)校了,他有社會身份的,他可以保護自己的。 他順著散會人流,往外走,可一雙手抓住了他。他咬緊牙一刻也沒抬頭,使勁拽回自己手臂。那聲音響起:“鄔尤,不要搞得那么難看?!?/br> 鄔尤全身脫力,這聲有些變了,這話太熟悉了,鄔尤,不要搞得那么難看。乖乖自己把褲子脫了,就沒事了。 他順著這手腕主人走,那手早就松開他了,無形的繩子牽著他走。慢慢的,慢慢的,路暗了,地毯改為那種白底繁華的,像是會客室。他看到一雙高跟鞋,一雙——那雙黑色皮鞋。 錢瓊菲挽著兒子手臂,眼睛看著天頂微有懶散,“還不走,你大學(xué)同學(xué)啊?!?/br> 錢孟孟笑得開心,熟悉的趙海喬總算回來了。他答:“高中的?!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