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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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飛的青丘境中,有兩男子對坐于玉彩宮的湖心亭內(nèi),其中一白發(fā)紅衣的少年面色不虞,道:“好極了,這次一定很難善后?!?/br> “咳……”坐于他對面的男子則是一身青衫,神色似有些尷尬,但仍是眉眼溫潤地勸慰道,“的確辛苦你了,等阿云的事情結(jié)束之后,我好好陪你一段時間,好嗎?” “說什么呢,這糟心事結(jié)束后,你自然要天天和我在一起?!奔t衣少年不滿地哼了哼,挪了挪位置,湊過去親了親安明晦的唇角,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撒嬌似的蹭了蹭,“雖然有煩人的家伙也在這邊,但確實好久沒像這樣跟大狐貍在一起了,這次我就不跟那蝴蝶精計較?!?/br> 其實葉夏云還約了他以后一起去有意思的世界玩,但安明晦覺得還是不要現(xiàn)在說出來比較好。 作為補償,他幻化出了妖身的狐尾,任由現(xiàn)在該叫赤鴉的A立刻眼睛發(fā)亮地抱了上去,溫聲說:“仙君那邊你多看顧些,畢竟這次還是勉強了些,那兩位先生的情況本就不太好?!?/br> 話音剛落,一只鵝黃色的小鳥撲棱著翅膀落到了安明晦的肩上,他側(cè)耳聽著鳥雀嘰嘰喳喳地與自己說著什么,隨后輕嘆一聲,點點頭:“我知曉了。” “要開始了?”赤鴉挑挑眉,手下還慢慢地給懷里的大尾巴梳著毛,嘴里還忍不住抱怨,“依我看,那蝴蝶精與其費心費力設(shè)下這么多套,不如殺了那家伙一了百了。” 目送那傳信的鳥兒飛走,安明晦忍不住垂下眼簾,再次嘆息一聲:“阿云他……也只是心意難平。世間人情百態(tài),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而最難最苦的,不過便是愛恨交織?!?/br> 紅衣少年小聲嘀咕:“我看他可不像有那么多愁苦心思的模樣?!?/br> 青衫狐妖聞言瞥了他一眼,他立刻閉了嘴,若無其事地湊上去抱住安明晦,笑著賣乖道:“我開玩笑的嘛,大狐貍你向著他,那我就幫他,保證把那負(fù)心漢治得服服帖帖的?!?/br> “你啊……”無奈地?fù)u搖頭,狐妖偏頭看向亭外,望著那漫天的大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 “……凱旋之日,滿城百姓皆夾道相迎,只見那將軍身披金甲,座下駿馬目光炯炯,手中卻捧一美人頭顱,正是那遭敵俘虜?shù)脑兄心镒樱缃褚咽翘烊藘筛?。正如那常言道,一將功成萬骨枯……” 茶館中,一相貌俊美無匹的白衣男子坐于座首,手執(zhí)一折扇,將那評書講得精彩異常,座下客人聽得入迷,不時拍桌叫好。講完精彩之處后,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嗓子,同時眼神落在了那靜靜站在茶館門口的黑衣人身上。 他勾起一抹笑,落下手中的驚堂木,與意猶未盡的茶館眾人道了一句今日便先講到這里,隨后便搖著扇子站起身,不緊不慢地來到了那黑衣人身邊。 立起的扇子擋住了他的小半張臉,卻擋不住那雙滿含笑意的桃花眼,他笑瞇瞇地問:“這位公子站在這小半個時辰了,若是想聽書,何不落座?” 男子生得劍眉星目,一頭墨色長發(fā)高束成馬尾垂在腦后,英俊如神人,卻神情冰冷,那雙不見底的黑眸里看不到分毫情緒,像是一尊無心無情的神像,令人見之生畏,不敢直視。 這張臉,他太熟悉了,熟悉得刻骨銘心,除卻神態(tài)之外,其余幾乎與記憶中的模樣毫無差異。 他想,如果那時候自己沒有與臨山君相遇,對方順其自然地修煉游歷,最終應(yīng)當(dāng)便是現(xiàn)在這般無心無情的模樣。而游錦也是同樣,那人唯獨對他才會現(xiàn)出溫柔可親的模樣,若是不曾相遇,本也該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 就連這人開口時的聲音都幾乎能輕易地勾動他最想埋藏起來的那些思緒:“九尾妖狐,何以現(xiàn)身于凡人鬧市?” 葉夏云垂下眼眸以遮擋住那些不該被對方看到的神色,說話時仍是語帶笑意,與人們想象中的狐妖一般,句句都像是在勾人心神:“公子說笑了,小狐生來喜歡熱鬧,故而時常于市井之地閑逛,可從未作過惡。小狐姓葉,名夏云,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然而黑衣男子卻并不理會他的套近乎,眼神掃向他方才坐的那張桌子,盯著上面擺著的一瓶法術(shù)變化的假花,徑自問道:“那花你從何得見?”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葉夏云了然地笑笑,悠閑地?fù)u著扇子回答:“那花啊,是小狐無意間培育出的品種,雖開得漂亮,但在外卻難以成活。如此美物只我一人得見實在可惜,故而只得退而求其次,以假物代之。” 聽了葉夏云的說法,男子轉(zhuǎn)過頭看了他片刻,似乎是在評估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隨后開口道:“我要買下那花的真物,開價?!?/br> 葉夏云眨眨眼:“妖可不缺錢?!?/br> “修煉功法,靈石法器,皆可允你?!闭f著,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男子抬手虛托一下,一顆飽滿圓潤、散發(fā)著誘人靈氣的桃子便出現(xiàn)在他手中,“五百年的蟠桃,食之可漲百年修為?!?/br> 兩個相貌如此出眾的男子就站在人來人往的茶館門口,聊著這樣的話題,葉夏云還是這茶館的熟面孔,來往路人卻從未有誰向這邊看上一眼,就像是被什么障眼法蒙住了眼,注意不到他們的存在。 狐妖沉默了一會兒,視線在男子身上來回打量了幾圈,然后突兀地笑出了聲:“如此唐突地說要買我的花,仙長卻連名號都不肯告知于小狐?” “秋淮?!?/br> 他們在外面站了這一會兒,落雪在肩上積了薄薄的一層,而這些雪花在他們二人身上的效果也不盡相同,積雪使得秋淮看起來更像是一尊冷硬的雕像,而卻讓狐妖看起來更像是話本中的風(fēng)流公子,在雪天出來會見自己的心上人。 “秋淮仙長,實不相瞞,非是小狐不愿割愛,實是這花嬌貴異常,又毒性強烈,且天下僅有一株,只能我親自照料才行?!?/br> 秋淮知道狐妖一向擅長蠱惑人心,而眼前這一只狐貍從講話時那漫不經(jīng)心、滿臉笑意的模樣看來,顯然是其中翹楚。 但他對這些不感興趣,也不在意,狐妖的那些魅力被他視作無物,事實上他的視線仍流連于那瓶假花,甚至沒有多看狐妖幾眼:“直說?!?/br> 葉夏云笑彎了那雙桃花眼,長而密的睫毛上落了雪花,將落未落的樣子看起來令人呼吸都不由得放慢幾分。皮相上佳的狐妖慢慢地?fù)u了搖那只繪著桃花的折扇,盯著秋淮那張英俊懾人的臉,慢條斯理地開口:“實不相瞞,仙長之風(fēng)姿,如昆侖美玉,廣寒皎月,小狐見之而不能忘,若只得今日驚鴻一瞥,怕是往后日日都會夜不能寐,思之如狂?!?/br> 聞言,仙人終于舍得把視線投向狐妖片刻,說出口的話語仍是毫不留情:“仙妖私通,是為重罪?!?/br> “非也,小狐怎舍得為自己的一廂私情連累仙長?”低聲笑著,他合上折扇,為秋淮拂去了肩上的落雪,然后又用折扇指了指外面飄著雪的天空,“天上一天,凡間一年。仙長可愿在這凡塵俗世駐足十年?待十年之期一到,小狐自當(dāng)再無遺憾,將那蘭蝶花拱手交予仙長,從此再不糾纏,如何?” 秋淮又瞥了他一眼,未曾言語,只低頭閉目,掐指卜算片刻,不知得出了什么卦象,眉心微蹙,睜開眼盯著面前的狐妖看了片刻,從其神態(tài)中完全無法得知其心思。 葉夏云也不急,只耐心地任他打量,過了好半晌,才見神秘莫測的仙人轉(zhuǎn)過身,負(fù)手而行,只回了淡淡的一句:“可?!?/br> 他站在茶館門口,看著那身著黑衣的挺拔身影在逐漸變大的落雪中一步步走遠(yuǎn),就這樣看了許久,一直到那人即將消失在轉(zhuǎn)角處時,才抬腿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