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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翅鳶為確保自身輕便靈活與捕快們的行動效率,不設內(nèi)艙,無論乘坐還是駕駛都是站在纖薄的鳶身之上。 站在烏金獸上一同來的,除了趙國良還有另外兩個捕快,瘦高的叫李相書,矮壯的叫韓三寶。 張尋崇問:“到底啥情況啊,這么緊急?” “那戶人家用的劣丹,結(jié)果炸了,男女主人雙雙斃命,這家的孩子是個從未上報的炎奴,見父母死了躺著街上又哭又喊,把鄰里的房子給點著了?!崩钕鄷鸬馈?/br> 炎奴,對能夠引火離體之人的蔑稱。張尋崇皺起眉頭,他一直不喜歡這種稱呼,也從來不會用,他心里把這種人都叫做炎人。 韓三寶說:“眼下情況危急,董大人讓咱們先將炎奴拿下,緝火營的人近日在追查赤蛇教,脫不開身,三日后才能到,到時直接讓他們押走?!?/br> 聽完,張尋崇眉頭皺得更緊了。 緝火營并非軍隊,而是集緝、審為一體的特殊情報機構(gòu),與錦衣衛(wèi)在作用上大致相似。 全國各地的萃汽坊皆為公家所有,釋汽丹一類物品的制造方法也為絕密,朝廷決不允許私開汽坊或造偽丹,緝火營便是主查此類事情的機構(gòu)。 也不怪這戶人家瞞下自家孩子馭火的事實,三十年來,緝火營的水牢冰牢里,從未釋放出一個活人,只有炎人死后留下的一柸柸灰土被運出來。 張尋崇暗暗嘆氣,他是真不愿和緝火營的人打交道。 六十年前,孝仁帝醉心鉆研奇技yin巧,天賦極佳,制出了能用熱汽驅(qū)動行走的機關偶。大量的汽被鎖在一枚指肚大的鐵芯之中,撥動栓口便能將汽釋放,鐵芯堅韌,孝仁帝的機關偶也是精巧無比,能憑著這樣一枚小小玩意,無休無止地活動三日三夜。 而后不久,機關小偶不知怎的流傳到民間,其中鐵芯被手藝精巧的匠人拆下,安裝到了各種機關之物上,借著汽的催動,不少物品都能不依靠人力輕易運轉(zhuǎn)起來。 孝仁帝見此物用處頗大,于是召集來無數(shù)能工巧匠,制出了許多蒸汽催動的機關器具。這類東西于民間盛行后,他便在都城建起了日夜焚燒的高爐,開設了第一家萃汽坊,販賣壓制后蒸汽。 汽早已同鹽、鐵一樣,由公家專賣。 幾個人說著,很快到了長平村。 這種小型烏金獸無法懸停,到達目的地后,只能由一人駕駛持續(xù)在上空盤旋,回到衙門再收入庫中。 灰衣小子叫牛文,張尋崇費了一路的勁,只問出這個名字。 自己落地前,張尋崇先將這小子放了下去:“撒手撒手,別抱著我腿,快下去!” 牛文臉色白得嚇人,話都不會說了。他腳剛一觸地,筋骨像被抽光了似的,整個人轟然摔倒,四肢還因為剛剛的刺激微微顫抖,再向下一瞧,褲子濕透大半,竟是直接失禁了。 張尋崇叫韓三寶看住他,自己急忙趕去事發(fā)之地。 出事的這戶人家被劣丹炸塌了大半邊房子,男女主人躺在地上,渾身鮮血淋漓,早已咽氣。尸體旁邊跪著一個小孩,看背影不過十來歲,哭聲都還是稚嫩的。 張尋崇環(huán)顧一周,周圍的房子還留有大片燒焦的痕跡,火已經(jīng)被滅了,幾個房屋遭了罪的鄰里半圍著孩子,一副生氣卻又不敢招惹他的模樣。 韓三寶把牛文扯過來,張尋崇指著地上的尸體問他:“仔細看看,認得這家人嗎?” 牛文因為剛剛嚇尿了褲子,走路姿勢很是奇怪,現(xiàn)在還驚魂未定的,被韓三寶拉扯得一個踉蹌直接跪在了尸體旁。他探過頭去辨認了半天,才磕磕絆絆道:“記起來了,記起來了,這、這人兩天前找我買過丹。” “就是這種的?”張尋崇拿出一枚從他身上搜出的偽丹。 “對對……” “私開汽坊還制偽丹,害得人家破人亡。緝火營的大牢你怕是要坐穿了。”張尋崇拋起偽丹又接住,將其放入懷中收好,對牛文道。 小孩聽完張尋崇的話,倏地一抬頭,露出滿是污漬的臉。 淚痕蹭開了臉上的臟污,小孩瞪著牛文雙目通紅,五官逐漸猙獰,低伏的身體直撲向他,嘶吼道:“還我爹娘,你還我爹娘??!”他吼到聲音嘶啞,激動之下竟從喉嚨深處噴出一縷細煙,伴隨著星點火花,直接點燃了牛文的前襟。 牛文拼命推著小孩,渾身抖似篩糠,大叫道:“官爺救我!官爺,官爺!” 張尋崇急忙提著小孩后領將人揪起來:“別別,你即便是殺了他,你父母也不會……” “要你管!”那雙血絲密布的眼睛轉(zhuǎn)而看著張尋崇,小孩死死盯著他。 張尋崇忽然感到胸口一沉,小孩抬腳踹開他,翻身落地,狠狠剜了他一眼,一扭頭就鉆進了人群。 圍觀的人把整條路圍得水泄不通,張尋崇沒想到小孩會忽然撒腿逃跑,急忙甩出一截魚筋鞭,鞭梢纏住小孩的腳腕,將他扯了回來。 小孩當即跌了個嘴啃泥,衣衫更臟了幾分,趴在地上狼狽地轉(zhuǎn)過身,沖張尋崇大吼:“你干嘛抓我!” “我不是抓你,是我有事要問。”張尋崇半蹲下來,想去夠他。 “你胡說,你分明是想把我交給緝火營!”小孩拍開張尋崇的手,掌心噴出的火焰劃出一道紅色弧線,向外擴散開,直沖男人臉面而去。 張尋崇離得太近,躲閃不及,火焰撲面而來的高溫燎得他面頰發(fā)燙。 “張頭!”李相書離他最近,也是來不去救他。 “嘩——”一聲,不知誰澆下來一盆水,將二人潑了個渾身濕透,連著那團火也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