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靈根的柔弱小啞巴也要努力修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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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米開外的群山若隱若現(xiàn),被霧氣籠罩,只剩黑得發(fā)綠的山頂遙遙可見。黎雨似乎并不擔(dān)心曲漁知道魔修大本營的所在之處,任由他用平靜的目光打量著四周。 就在黎雨挾持曲漁后的第二個時辰,兩人來到了魔修們生存的山中居所。從對面的山上往此處看,一派祥和,并無異樣,只零零碎碎坐落有幾間草房子。直到黎雨帶著曲漁來到幾棵樹掩映的暗門前。她手上魔氣環(huán)繞,輕輕按了按門旁樸素?zé)o華的黑色石頭,那門才緩緩打開。 “我?guī)阋娮R見識,魔修們平時生活的地方。”黎雨勾唇一笑,就握著曲漁的手往臺階下走。她并不擔(dān)心曲漁會將此處泄露出去,一是因為他毫無修為,二是關(guān)于魔修所在之處,本就是謠言四起。曲漁就算說出去了,又有多少人會信?更何況,狡兔三窟,魔修們也不止這一容身之處。 曲漁被她帶的一踉蹌,看著黎雨的辮子在空中劃出道優(yōu)美的弧度。 順著暗門下去,底下是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兩個大大的擂臺坐落在中間,四周有許多攤位正在販賣東西,遠(yuǎn)遠(yuǎn)的有個顯眼的主座,鑲嵌著無數(shù)黑色寶石,像是給誰專門準(zhǔn)備的。第一眼看見的是許多人聚集在此處,跟普通的門派并無兩樣,但仔細(xì)一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都縈繞著nongnong的魔氣。 這里的魔氣濃到讓曲漁不由自主得屏住了呼吸。 黎雨在此處混得像大姐大,許多魔修看見她,都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打招呼。 “黎雨姐回來啦?” “黎雨姐好!” “黎雨姐快來切磋!” 黎雨笑著拜拜手,“今天就不了,我要把俘虜帶去給魔尊大人看看。” 此話一出,不少魔修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曲漁。 曲漁下意識地往黎雨身后躲了躲。 黎雨也一手護(hù)了護(hù)他,笑道:“行啦,別看了,我的小俘虜有點(diǎn)害羞。” 有個魔修少年突然大著嗓門問道:“黎雨姐,這小俘虜長得挺可愛的,魔尊大人要是不喜歡,能不能留下來給我呀?” 曲漁瞥了那少年一眼,恰好與他四目相對。那魔修居然悄悄紅了耳根,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黎雨辮子一甩,美艷的眉眼顯出幾分颯爽,笑著一口拒絕道:“不行,魔尊大人不要,那就是我的人了?!?/br> 四周一片噓聲。 黎雨又簡單客套兩句,便牽著曲漁的手又繼續(xù)往前走。曲漁一邊跟著她走,一邊打量著四處的魔修。這些魔修與他想象中不太一樣,不吃人,也沒有三頭六臂,只是身上縈繞著魔氣,像一群單純的好戰(zhàn)分子。 修仙者與魔修的區(qū)別又是什么呢?曲漁在心中默默思量著,或許他要見過劍尊和魔尊才能比較。他從未成為過修士,卻馬上就要成為魔修中的一員,想想真是奇妙。 曲漁輕輕拍了拍黎雨的肩膀,想通過口型問她些問題,沒想到黎雨沒看懂。黎雨皺起眉頭,很認(rèn)真辨認(rèn)他的口型,卻還是難以分辨。她嘆了口氣,“小啞巴,要是你能修煉就好了,等你成為修士,就能傳音入密了,到時候你用神識同人交流,無法開口說話也沒關(guān)系?!?/br> 傳音入密?曲漁倒是沒想過這個辦法,覺得可行。 “我還沒問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黎雨眨了眨眼,問道。 曲漁努力把口型做的明顯些,讓黎雨方便辨認(rèn)。 “曲魚?釣魚的魚?還是漁夫的漁?” 曲漁搖了搖頭,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小漁,等會見到魔尊時不必太緊張。魔尊大人名叫曲秋,你只需記住,他名聲雖然不是很好,但醉心修煉,無意為難旁人。我們這些人帶回俘虜表面上是供他修煉,實際上只是為了虛張聲勢和吸納成員。等會你只需讓他探查一二就可。”走到魔尊宮殿門前,黎雨卻停了下來,主動交代道。 “你若是不愿意成為魔修也可以,只是需要被魔尊大人去除記憶,再吸點(diǎn)靈氣,做出受傷的樣子,隨意丟在某個修仙門派前。”黎雨又說道,“但,你若想修煉,魔修是你唯一的路了。我希望你能留下來?!?/br> 曲漁聽在心里,對魔修又有了新印象。這里的魔修既不窮兇極惡,也不殺人如麻,在修仙界卻依然聲名狼藉,包括魔尊在內(nèi)。他在清遠(yuǎn)門聽到的都是魔修們?nèi)绾瓮罋⑿奘壳易鲪憾喽恕?/br> “魔修比修士自在許多,沒有那么多清規(guī)戒律,唯一要在意的就是世俗眼光?!崩栌昕嘈Φ溃拔易隽四藓?,父母把我趕出了家門,從小看著我長大的親戚們也都對我避如蛇蝎,算算,我已近百年沒有回過家鄉(xiāng)了?!?/br> “不過,我不后悔。這是我選的路,我早就知道?!?/br> 曲漁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眸略帶思索。 黎雨臉上露出燦爛笑意,“那我就帶你去見魔尊大人了。” 她輕輕叩門,無人應(yīng)聲,門卻開了。 曲漁跟在黎雨后面進(jìn)了殿內(nèi)。 這宮殿從外面看著氣派,里面卻空空蕩蕩,異常寒酸,且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曲漁眨著眼睛,甚至無法在一片黑暗中判斷出魔尊的方位。 黎雨喊道:“魔尊大人,我?guī)藖砹?!?/br> 殿內(nèi)一下子亮了起來,曲漁才看見正中間有個和外面并無兩樣的王座,上面坐著個黑衣男子,眉目冷漠,卻透著幾分狠戾,眼瞳極黑,鼻梁高挺,唇薄且淡。他一只手側(cè)撐著頭,正看著黎雨和曲漁,壓迫感十足。在旁人身上,曲漁都能看見顯而易見的魔氣,眼前的魔尊反而像個普通人,不顯山不露水,更是不凡。 “怎么是個沒修為的?”魔尊的嗓音很冰冷。 黎雨訕訕笑道:“他還是個小啞巴呢?!?/br> 曲漁看見魔尊沉默了一瞬。 “黎雨,你先出去吧,我來探探他的根骨?!蹦ё鹩终f道。 “是?!崩栌曜咧斑f給曲漁一個鼓勵的眼神。 曲漁提起些警惕,倒不覺得十分緊張,只是與魔尊獨(dú)處,仿佛連空氣都壓抑了幾分。 曲秋坐在主座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曲漁。他心里一項一項點(diǎn)評著:沒修為,是個小啞巴,身量纖細(xì),不適合練武,臉長得倒是還行,眼睛圓圓的,姑且能看。 眼看曲漁站在原地,曲秋皺了皺眉,說道:“還不過來?” 曲漁這才一點(diǎn)一點(diǎn)走過去。 那王座太高,他得揚(yáng)起脖子才能勉強(qiáng)看清曲秋的臉。曲秋倒是不客氣,一把扯過他手腕。曲漁被迫跌坐在曲秋的腿上,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曲漁一邊被他牽著手腕,一邊在心里思索該如何逃過一死。他居然坐到了魔尊的腿上,偏偏又無法動彈,掙扎不得。 “緊張什么?我會吃人?”曲秋看見曲漁微微顫抖的后頸,語氣不善。 曲漁只是低著頭。 “根骨太差,做不了魔修。”曲秋不客氣地說道,“下去吧,跟黎雨學(xué)學(xué)怎么當(dāng)我的仆人?!?/br> 不能當(dāng)魔修?!他不是吃過洗髓丹嗎?眼看著劇情就要偏離軌道,曲漁當(dāng)機(jī)立斷使用了第二次開口的機(jī)會:“叔叔,我想修魔?!?/br> 曲秋的眉頭緊緊扣住,“你叫我什么?” 他當(dāng)了這么多年魔修,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一上來就喊叔叔的。而且,眼前人竟然不是個小啞巴,是個小騙子。 曲漁無法再開口,急切之下在曲秋手心劃下幾個字:我是曲家人。 曲秋原本臉色異樣,感受到他寫下的字后也難得愣住了,“你是曲家人?” 他認(rèn)認(rèn)真真地端詳起了曲漁的臉:“你叫什么?” 曲漁還想著將自己的名字寫給他。曲秋卻隨手拿出一面銅鏡,“拿著,把你想說的話用念頭傳進(jìn)去,這銅鏡就會顯示。” 曲漁一愣,伸手握住銅鏡,鏡面上果然現(xiàn)出曲漁二字。 他又繼續(xù)輸送念頭: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再后來我就因為無法修煉被曲家人趕了出來,一直流落在外。 那銅鏡繼續(xù)顯示:叔叔,我想修魔,請給我這個機(jī)會。 曲秋冷笑一聲,“不必喊我叔叔,雖說都是曲家人,但我們之間的血緣關(guān)系怕是稀薄到連陌生人都不如?!?/br> 他打量曲漁兩下,“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這個姓氏幾分面子?!?/br> 曲秋又繼續(xù)說:“如果你能扛過化骨池,就可以做魔修,你可愿一試?” 魔尊的往事并無許多人知曉。他曾經(jīng)是曲家年輕一代的天之驕子,后來遭人陷害,天火靈根被廢,又被丟進(jìn)充滿魔氣的化骨池里,再出來時,就是一身魔氣的少年魔尊了。不過那已是許多年之前的事情了。曲秋成了魔尊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曲家大開殺戒,把所有根骨好的全都?xì)⑺?,只留下一些無法修煉的廢靈根或者沒天賦的五靈根,其中包括曲漁這一脈的祖先。 化骨池,顧名思義,普通人進(jìn)去會立刻化為血水,但修士進(jìn)去,便會被轉(zhuǎn)化成魔修,且原本修仙的根骨越好,承受的痛苦就越大。曲漁如果沒吃洗髓丹,是不用進(jìn)化骨池的,但他的身體雖沒有靈根,卻在吃完洗髓丹后變得極為純凈,一點(diǎn)魔氣也吸納不了。 曲漁只是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別說是化骨池,為了劇情點(diǎn),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毫不猶豫。 曲秋看著他平靜的臉色,略帶譏諷地笑了一聲,“沒有中途后悔的機(jī)會?!?/br> 曲漁有些疑惑,卻還是繼續(xù)點(diǎn)頭。 曲秋看了倒是覺得有趣。他自己經(jīng)歷過化骨池,自然知道那是怎樣生不如死的痛楚,沒想到許多年后卻要看著另一個曲家人主動跳進(jìn)去。 他看著眼前的曲漁,覺得這小孩身子骨軟,想必性子也軟,肯定承受不住化骨池的痛楚。罷了,等他中途堅持不住時再將他撈出來便是。曲秋難得大發(fā)善心地想著。不過他雖會對曲漁手下留情,卻不會給他額外成為魔修的機(jī)會,畢竟,修行一道是需經(jīng)過考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