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那太討厭了,我最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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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夢思沒想到他這么不給面子,慍怒一閃而過,但還是壓下火氣輕聲慢語:“彌彌之前在治療信息素,不能跟Alpha太親近的。” 溫尚宇瞥了看起來無比溫順的郁清彌一眼,得意洋洋地打了個響指:“沒想到項胥這么純情,守著塊蛋糕都能忍著不咬一口。” 郁清彌雖然把日子過得稀里糊涂,但對人心意外敏銳,他時不時能感覺到項胥存著別的心思,也認(rèn)為溫尚宇的城府絕對沒有他的色急看起來這么表面,可他以往只為逃過一劫而沾沾自喜,轉(zhuǎn)頭便抓緊時間回到他給自己編造的夢中。連自己為何生為何亡都不知道的人,如何能保證自己躲過下一次。 聽到溫尚宇的指令,服務(wù)員端著盤子從船艙中魚貫而出,迅速布置好了十分地道的中餐,秘書夾著電腦留下,保鏢退至艙口。 郁清彌整理了下被扯亂的襯衫,陪坐在側(cè),專心致志地吃菜,溫尚宇的膝蓋一直抵在他的大腿上,他沒有躲避。 往常他對生意場上的談經(jīng)充耳不聞,但這次留了心眼之后,雖然大部分依然聽不懂,但細細琢磨,倒也了解了他比較熟悉的那部分情況——在得知項適原要前往紐約之后,項騅竟然主動聯(lián)系了項適原,把他手里關(guān)于項胥的情報交了出去。但既然廖夢思和溫尚宇坐在這里,那么項騅的倒戈便得打上個雙引號……果然,項騅和哥哥項胥一樣,從不曾想通過生意場上的正經(jīng)手段來達成目的。雖然郁清彌覺得以項適原的能耐,應(yīng)該輪不到他來擔(dān)心。 項秋桐退居二線后,留下的產(chǎn)業(yè)一分為三,歐洲歸項胥,北美歸項騅,亞太歸項適原手中。如果項胥已經(jīng)被放逐,項騅為了保住自己的北美,要把自家二哥的領(lǐng)地當(dāng)人情順?biāo)平o項適原,那廖夢思在這個節(jié)點上引來雄踞歐洲已久的溫氏,是要讓溫尚宇和項適原兩蚌相爭,她好跟項騅坐享漁翁之利嗎? 然而餐桌上,溫尚宇對待廖夢思的態(tài)度并不怎么樣,談合作的時候也打壓得很緊,不僅要獨攬歐洲業(yè)務(wù),甚至想在北美也插一腳,似乎認(rèn)定她和項騅如今的境地只能任人宰割。郁清彌替兩人添酒,抬眼見廖夢思鼻尖上沁出細細的汗珠,鼻翼浮了一層粉,他對廖夢思偏了偏頭給了個眼神,廖夢思心領(lǐng)神會,打了聲招呼拎著手提包去洗手間補妝。 溫尚宇心情甚好地夾了兩口青菜吃,又夾了顆爆漿蝦球,笑瞇瞇地遞向郁清彌。 秘書目不斜視地對著電腦打字,訓(xùn)練有素。 郁清彌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面不改色地一口咬下去,爆漿的芝士沾在唇上,有點燙。他微垂著睫,任溫尚宇抬手抹了下他的嘴唇,又送到自己唇邊,自以為很有魅力地舔了舔。 溫尚宇又打了個響指,立刻有人端著一個蓋著蓋子的餐盤上來,他對郁清彌微笑示意,郁清彌打開了蓋子。 偌大的盤子中央,只放了一顆白色的藥丸。 溫尚宇紳士地問:“想放水杯還是酒杯?” 郁清彌捏起那顆藥丸,也沒仔細看,隨手丟進香檳里,藥丸迅速溶解,化作一串小氣泡。 捏著細細的杯腳,郁清彌終于現(xiàn)出些猶豫的神色:“會苦嗎?” 溫尚宇一愣,還從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只好轉(zhuǎn)向一旁的秘書。 秘書有些尷尬地干咳一聲:“據(jù)說是挺苦的?!?/br> “那太討厭了,我最怕苦?!庇羟鍙浀吐曕溃?dāng)溫尚宇以為他要尋什么借口的時候,他已經(jīng)眉頭都不皺地將香檳一飲而盡了。 那貼在透明杯腳上的兩根手指,還有仰頭飲酒時下頦延伸至胸口的一段線條,都令人賞心悅目。溫尚宇忍不住將郁清彌拉到懷里,毒蛇一般冰涼的手伸進他的上衣。 就在這一時刻,一陣不尋常的大幅度震蕩,讓船身劇烈搖晃起來,餐桌傾翻,碗盤碎了一地,郁清彌被甩到欄桿旁,側(cè)腰撞上船舷,吃痛地彎下身。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站穩(wěn),他抬頭對上廖夢思驚恐的臉,她從船艙爬出來,口紅都畫飛了。 又是一次顛簸,底層忽然傳來爆炸聲,郁清彌望見有巨型船只疾速追來,站在船頭的人是——項胥! 早有兩名保鏢沖上來喊:“船艙被混進來的人放火了!”保鏢架著溫尚宇,秘書抱著電腦,都往另一邊撤退,顯然留有后手。 郁清彌搖搖晃晃地沖到廖夢思旁邊:“把高跟鞋脫掉!” 廖夢思依言,順便把手提袋丟了,兩人互相攙扶著往溫尚宇離開的方向跑去。 火焰從艙底躥了上來,火勢蔓延得很快,游輪似乎已無人掌舵,毫無抵擋能力地順流直下,被追上來的巨輪撞得一歪,鋼板搭了上來。 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郁清彌都能感覺到項胥要將他千刀萬剮的眼神。 溫尚宇一行人已經(jīng)上了快艇,正在解開繩索,郁清彌單腿踩在船舷上,頓住了。 快艇上只余一個位置。 溫尚宇的眼睛在幾人身上亂轉(zhuǎn),顯然也在思索這個問題。難道他要踢一個手下出去嗎?跟廖夢思的合作若不是有利可圖,他斷不可能為了一個郁清彌赴約,但廖夢思明顯首尾沒處理干凈,竟然讓項胥這老瘋子尋著味兒找來了…… 他正在掂量這幾個人的價值,冷不防甲板上郁清彌已經(jīng)把廖夢思推了下來。 “彌彌!”廖夢思叫了一聲。 郁清彌沒回應(yīng),只是看了溫尚宇一眼。 他并不對溫尚宇愿意拿一個手下來換多一個位置心存僥幸,他也不愿意牽扯無辜的人命。但廖夢思到了項胥手中會很慘,應(yīng)付溫尚宇卻綽綽有余。 而他……他哂然一笑,無論對方是項胥還是溫尚宇,他的命運似乎都沒什么區(qū)別。 溫尚宇沒有等到求情的眼神,卻等來一個火光輝映下的奪目笑容,不由得失神了。 他對郁清彌點點頭,如果下次還有機會…… 快艇開動了。 郁清彌得了溫尚宇的承諾,不再留戀,連被保鏢按住的廖夢思也沒有再看一眼,繼續(xù)往船頭跑去。 到了如今,他已經(jīng)很難說清自己對廖夢思抱有什么樣的感情。他一度認(rèn)為廖夢思已經(jīng)忘記那些噬骨一般的往事,游走在錢財、權(quán)勢與床笫的紙醉金迷中,把爸爸和meimei都拋諸腦后??墒墙裉炝螇羲甲屗娏擞羟蹇桑ㄟ^手機屏幕與女兒輕聲細語,郁清彌一側(cè)頭便能清晰看見她眼角的細紋。 他忽然覺得廖夢思其實什么都記得,如果后續(xù)需要做些什么,她也遠比自己有能力和氣魄。 身后的腳步聲慢了下來,那是游刃有余的獵人面對走投無路的獵物時,故意留下的一線生機,給予希望,然后摧毀至地獄。 到最后,腳步聲只剩下一道,其他人都退后了。 郁清彌到了船頭,轉(zhuǎn)過身,看見項胥扶著艙門,遙遙數(shù)米,目光如鷹隼般,要生生鑿穿他。 “彌彌,你可真是出乎我意料?!?/br> 他的聲帶不知怎么受過傷了,嘶啞無比,帶著陰惻惻的冷意。 項胥看起來像是蒼老了十歲,衣著也沒那么講究了,唐裝下擺布著褶皺,日子大概不怎么好過吧。 “先是項適原,又是溫尚宇,你比你mama會挑Alpha?!?/br> 他走近一步,見郁清彌后退一步,踏上了側(cè)面的船舷。 “這招倒是不錯,”項胥冷眼看著他,“可惜溫尚宇的快艇已經(jīng)跑得沒影了,看不見你的作秀?!?/br> “沒關(guān)系。”郁清彌虛弱地笑了笑。他已經(jīng)又后退一步,單手扶著桅桿站在欄桿上,雖然熄了發(fā)動機又接駁了巨輪穩(wěn)定不少,但依然難以保持平衡,他并不是不害怕的,手心出汗,滑得幾乎抓不住桅桿。 “項先生,火已經(jīng)燒上來了,得撤退了!”下屬在后面催促道。 項胥不為所動,對著郁清彌舉起手槍。 郁清彌往后看了一眼,船體的高度和河水的流速均讓人頭暈?zāi)垦?,船體再次發(fā)生小的爆破,震蕩之下,一只腳滑了出去,鞋子直接掉進河中,瞬間被船底激起的泡沫淹沒了。 下屬極力勸說項胥離開,但項胥不管不顧,拉開了手槍的保險栓。 “你似乎沒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吧?告訴我你怎么想的,嗯?你在老頭葬禮上就看上那臭小子了吧!” 高處不勝寒,海風(fēng)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郁清彌看著他眼底冒出的瘋狂,忽然意識到他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不太正常。 “你的意思是寧愿死也不會跟我走?” 郁清彌不知道以往的自己會如何作答,也不愿細思是什么令他發(fā)生了改變,一道淺淺的身影劃過他的心底,那是他這段日子里一直不肯承認(rèn)的心魔。 “對?!?/br> 這是他唯一能作出的回答。 “那你就去死吧。” 槍響了。 *** 項胥頓了一下,才突然把槍丟開,往前撲到欄桿上。那顆射空的子彈在鋁合金上留下的灼痕觸目驚心,他往下張望,翻騰的海水淹沒了一切,即便是早有心理準(zhǔn)備,被迫入海那一刻帶來的恐慌也絕非常人所能忍耐。 高大的洋人保鏢來到他身邊,神情也有些遲疑。 “我沒射中他吧?” “應(yīng)該是沒有的,項先生。” 在項胥扣下扳機之前,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Omega就自己跳了下去。但就算沒被子彈擊中,高處入水造成的沖力以及被船槳絞殺的風(fēng)險也讓死里逃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船體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轟鳴,項胥終于下令:“走?!?/br> 他們回到自己的船上,將搭上的鋼板撤了回來,駛離火勢漸熄,緩緩沉入河底的殘骸。 “把快艇放下去找人,”項胥沉聲道,“死了就把尸體撈上來,活著的話……如果還不聽話,就把腿打斷?!?/br> 身后傳來行動的腳步聲。 天色由紅而紫,墮入黑夜,項胥望著莽莽河面,覺得生還的幾率著實渺茫。 他搖了搖頭,正欲回船艙,忽然有什么東西抵住了他的背。 這種感覺他熟悉得很。 是槍口。 “慢慢轉(zhuǎn)過來吧?!鄙砗蟮娜诵ξ氐?,“把人逼死的時候倒沒見您這么多愁善感?” 項胥轉(zhuǎn)過身,現(xiàn)出陰冷狠毒的一張臉:“梁金,是你。” 梁金放下槍,他根本不需要再做任何脅迫性的舉動。整艘船已經(jīng)被他帶來的人控制住,項胥的手下們被手槍指著腦袋,跪趴在甲板上連頭都抬不起來。 項胥知道他徹底地完蛋了,但他已經(jīng)像過街老鼠一樣?xùn)|躲西藏了幾個月,此刻出奇地平靜。 除了一件事,讓他依然感到侮辱! “項適原呢,他竟然都不親自來嗎?” “他來了啊,”梁金燦爛地應(yīng)道,“只不過在更需要他的地方?!?/br> 項胥猛然想到了什么,順著梁金的視線往后望去,他恨不得除之以后快的那個侄子正半跪在波濤洶涌的舢舨上,懷里抱著個奄奄一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