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有只小狗把項圈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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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適原挑起一邊眉梢,戳戳他的腦袋:“你會后悔的。” 郁清彌晃了一下,轉(zhuǎn)而臉頰慢慢蹭著他的手指,半闔著眼:“你上次說……時機不對……” “現(xiàn)在依然不太對,”項適原沒有隱瞞,“你的mama和繼父正在想盡辦法聯(lián)合長老要扳倒我,項胥已經(jīng)察覺到在康沃爾發(fā)生了什么?!备惺苤终葡乱蚩只哦蛔灾鞯念潉?,他輕聲問,聲音帶著一點寒冰,“害怕嗎?后悔嗎?” 郁清彌沉浸在小房間里的醉生夢死中,恍若餐廳露臺上發(fā)生的一切都隔著薄霧,與己無關(guān)。然而項胥為什么要派人跟蹤他,跟蹤了多久,如果項適原沒有介入,他會遭遇什么? 郁清彌像是才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無辜的眼睛瞪著他,點點頭,又搖搖頭,腦袋里一團漿糊。 項適原看著他的懵懂,心想要真是只小狗就好了,養(yǎng)在身邊,揣在懷里,去哪兒都帶著走,也不用擔(dān)心被圈養(yǎng)后他會失去天真的光芒。 可真要那樣,項適原覺得郁清彌又圖什么呢,還不如跟著起碼撒撒嬌就答應(yīng)讓他上大學(xué)的項胥。 他壓下了內(nèi)心不合時宜的暴戾。 “你想繼續(xù)留在倫敦讀書嗎?”項適原問了一個他并不期待答案的問題。 但郁清彌卻一時沒有回答,只是很有探究精神地盯著他,像是摸不準(zhǔn)他為什么這樣問。 項適原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臉:“走吧,回去了?!?/br> 不知道什么時候,鹿群都晃晃悠悠地離開了,大概覺得人類談個戀愛真麻煩,不忍目睹。 郁清彌應(yīng)了一聲,拍了拍褲腿上沾著的草籽,剛直起身便皺著臉坐回草地上。 “腿麻了?” 郁清彌只能點頭。 傻。 項適原無奈地背對他蹲下:“上來吧?!?/br> 郁清彌這回是真的傻了。 但項適原很快不耐煩地催促:“快點?!?/br> 他來不及多想,把雙手搭在項適原的脖子上,對方托著他的腿彎,輕松地站了起來。 郁清彌覺得項適原這副樣子絕對不能讓下屬看見。 在公園里七拐八拐那么久,項適原略略辨認(rèn)便鎖定了停車場的方向,一邊往前走,一邊捏捏郁清彌的腿:“又緊張什么,不會摔了你?!北成先说慕┯菜豢匆材芨杏X出來。 郁清彌更貼緊地伏在他背上,聲音發(fā)悶:“項適原,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項適原沉默了會兒,似乎自嘲地嗤笑一聲:“我對你好嗎?我一開始還打算把你滅口?!?/br> 關(guān)于在彭贊斯海灘上重逢的那個場景,他恰巧最近才夢見過。他不確定如果時間回溯重演,某個細節(jié)若是不對了,他是否就會直接丟了性命,但項適原真要下殺手的話,大概也不會給他機會辯白。 郁清彌將臉埋進他的肩窩,這個冷心冷面的冰塊,身上依然是清爽的味道,信息素卻似有若無,并不像往常收放自如的模樣。項適原的內(nèi)心正因什么波動? 他側(cè)頭看走過樹蔭時光斑在那英挺五官上落下的痕跡。 一句話忽然脫口而出。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項適原轉(zhuǎn)過頭來,表情晦暗難明。 “如果你不喜歡我,剛剛為什么要親我?” 郁清彌沒覺得自己問了個多可怕的問題,然而項適原把他放了下來,讓他坐在粗大的樹樁上,神情嚴(yán)肅地半蹲在他腿前。 “我必須坦白一件事?!?/br> 郁清彌驀地又緊張起來,想抓住項適原的手,但項適原看起來沒那個意愿,雖然沒有避開他,但他也不敢動作了。 “彭贊斯的小房子里,我在客廳裝了竊聽器?!?/br> “???”這是郁清彌沒想到的談話方向,“你哪里來的……” “我身上帶著,”項適原平靜地說,“只是被海水泡壞了,那天我們?nèi)コ械臅r候,我扔了一些工具進購物車,你急著離開沒留意,回去我就在房間里修好了。” 郁清彌抿著唇,他忽然意識到這意味著什么?!绊楍氵^來的那晚……” “我聽見了,而且我當(dāng)時正在露臺對面的房子里監(jiān)視著你們。” “你是覺得我會暴露你嗎?” “不全是?!表椷m原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聲音也沒有任何起伏,“我要親自掌控所有的信息,無關(guān)信任?!?/br> 因為他從不信任任何人。郁清彌聽懂了他要說的話。 “所以……就算你后來離開了康沃爾,我的所有……” 他感到難以啟齒,項適原卻大方地承認(rèn)了:“嗯?!?/br> 他在電話里跟項適原喜滋滋地匯報自己的日常,對對方來說不過是監(jiān)視報告的二次驗證。 項適原伸手碰了碰他的眼角,“你上次說我在保護你……我是在掌控你?!?/br> 他還是金絲雀,從一個小一點的籠子,換到大一點的籠子而已。而且因為籠子于他有點大,他還以為自己在自由撲騰。 “為什么?”郁清彌說不清此時的感受,“如果你對我只是……”他到現(xiàn)在也不相信項適原不是在保護他,他應(yīng)該已是全無利用價值的蔽履。 草叢輕輕晃動,風(fēng)依然吹拂著,但已然因為日漸西沉,溫度降了下來。他身上的汗干了,憑空生出點冷意來。 “那天你說,你要給項胥生寶寶?!表椷m原忽然說。 郁清彌一下子睜大了眼,急忙道:“那只是權(quán)宜之計!” “我知道?!表椷m原收回了手,“但那個時候我想,我要叫你‘彌彌’,而且除了我,別人都不準(zhǔn)那么叫?!笔终坪鋈粔涸谟羟鍙浶「股?,“你的生殖腔也是,只有我能進去。你要生寶寶,只能生我的?!?/br> 這一刻,項適原雖然蹲在他身前,卻依然感覺像臨崖俯視他,只手遮蔽了日光,頭頂只余寒陰。 “我告訴過你,我跟項胥以及其他覬覦你的Alpha沒什么區(qū)別,我的掌控欲和獨占欲甚至比他們更嚴(yán)重?!?/br> 這是一個在黑暗水底奪得統(tǒng)治權(quán)的年輕上位者,郁清彌不知道自己吃錯了什么藥,就因為對方迫于無奈跟他度過幾天看似日常的學(xué)生生活,他就做起他們都是普通人的美夢來。 如果美夢暫時未醒,那也是上位者恩賜的,但這人此刻卻毫不留情地戳破了。 “害怕嗎?后悔嗎?”這個問題又被問了一遍,“我原本覺得你一輩子無知無覺也沒關(guān)系?!?/br> 只是這次,知曉了真意的郁清彌如墜深窟。 “那為什么要告訴我呢……” 他的恐懼與狼狽被Alpha看在眼里。 為什么呢?也許是抱著一些不必要的期待吧,妄想有人能知曉他心底的深淵后依然接納他。 看來確實是妄想。 偶爾透露點人情味的項適原也恢復(fù)了冷若冰霜,卻盡量溫和地說:“我讓Grace送你回去?!?/br> “……不,不?!币话l(fā)現(xiàn)項適原要起身,郁清彌就不管不顧地抱住了他,喃喃自語漸漸摻雜了泣音,“你送我回去,你送我回去?!?/br>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哭,這幾天他好像常常哭,有很高興的時刻,也有難受死了的時刻。 但在這個難受死了的時刻,項適原竟然都不拍拍他的背安慰他,也不回擁他,好像沒掙脫他就是天大的慈悲似的。 他的高興和難受都是這個可惡的男人給予的,卻連送他回去都不愿意。 他哭了很久才停下來,項適原只是淡淡地說:“我今晚的飛機飛紐約,你mama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好過?!?/br> 美國是項騅和廖夢思的地盤,項適原不想再容忍他們在背后搞的小動作,決定主動出擊。 郁清彌聽到之后頭都大了,他都這樣了,還要打擊他! “你送我回去?!彼荒苤貜?fù)這一句。他蔫蔫地低著頭,害怕項適原再說出什么更過分的話。 好歹項適原同意送他回去,大概是擔(dān)心他情緒不穩(wěn)定,最終陪他一起坐在后座。Grace開車,見到小Omega興高采烈郊游去,回來卻一臉頹唐的模樣,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自家老板一眼,把中間的擋板給合上了。 項適原認(rèn)為她多此一舉,因為他沒什么可說的了,而郁清彌虛弱地靠在他手臂上,看起來也沒有說話的力氣。 到了宿舍樓下,項適原打開車門,讓郁清彌下來。 “你不送我上去嗎?”郁清彌低聲問。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想讓被迫清醒的時間往后再延一會兒。 “不了?!表椷m原低頭看著他,沒什么情緒。 “你不叫我‘彌彌’了嗎?” “……暫時不了?!表椷m原催促他,“進去吧?!?/br> 郁清彌只得獨自走進去,到了門口再回過頭來,勞斯萊斯已經(jīng)開走了。 *** 在飛速啟動的車子里,項適原打開擋板敲了敲,跟Grace要了份文件。 Grace欲言又止,順從地把副駕駛席上的袋子遞給他。 “少唉聲嘆氣,記住誰是你老板?!表椷m原不客氣地打消她多管閑事的念頭。 “項騅聯(lián)系您,說他恨透項胥睡了他老婆,要跟您合作?!?/br> “窩里斗?!表椷m原嗤之以鼻。 “見嗎?” “見啊,”項適原的手指在文件邊緣彈了下,“把我的航班號發(fā)給他,讓他親自來接機?!?/br> Grace覺得她這個老板戀愛談得一塌糊涂,事業(yè)倒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打擊和侮辱雖遲但到。 她瞥見項適原忽然合上文件,俯下身去。 “怎么了boss?” “沒什么。”項適原把那個卡扣松脫的choker撿起,纏在自己手腕上,約莫是某人剛剛哭得太兇,摸到蕾絲有點濕。他忽然用中文說,“有只小狗把項圈丟了?!?/br> Grace的中文聽力不錯,但也有限,沒明白“丟了”是指“弄丟了”還是“丟棄了”,看看項適原的神色,也不敢問。 汽車往希思羅機場的方向疾馳,很快他們就會離開倫敦。項適原不確定自己還想回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