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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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周目的好友背叛之后,弗洛德給他喂了退魔散。他乘坐的封閉囚車由圣堂騎士層層把手,他沉默看著車外,一路上許多民房遭颶風(fēng)侵襲,吹倒的樹干架在屋頂。 法堂中央,他經(jīng)侍衛(wèi)指示走入一圈空心矮木廊的缺口,似乎是被告區(qū)的位置。殿邊皆是重裝護衛(wèi),赤袍祭司與書吏在兩側(cè)紛紛入座。 他半個身子沐浴在透彩窗照下的曠堂光亮中,心理劃過萬種可能,都不能很好地解釋為什么指控依然還在。 想到法庭有可能給他按的罪名,頭皮就有些發(fā)麻。 “天霧國皇子殿下駕到?!?/br> 玩家脊背一僵。 腳步聲漸近,玩家脖頸猶如生銹的機器,一點點轉(zhuǎn)動,視線一點點上升。 布鞋印入眼簾,純白的衣袍,繡邊袍擺,及腰淺銀長發(fā),尖長的耳朵。 他看見腦袋,暗底舒一口氣。 來人負手而立,沖玩家展顏微笑。他的穿著打扮少了些先前奔放,袍下穿著闊腿褻褲,雙排扣的長袍里內(nèi)搭鏤花襯衫,內(nèi)里露著白頸。 “普雷爾?!薄】导{德走近了道,雙眼彎彎,并不避諱與他這個罪犯表現(xiàn)熟稔。 “二皇子殿下?!蓖婕业吐暬貞?yīng)。 “勞你奔波了?!?/br> 玩家憶起很久前兩人的對話,猶豫開口:“二皇子殿下,事情恐怕有變……” 話到嘴邊停下,他看了看遠席上的官員人士,向二皇子再望,二皇子成功接收訊號:“我明白,眼下當務(wù)之急是平定天災(zāi)?!?/br> 玩家欣慰點頭。 銬在身前的手鏈就發(fā)出錚響,康納悔憾道:“很抱歉,我無法自作主張放你自由?!?/br> 玩家搖頭自認失誤:“是我疏忽,人都站到身后,我還沒察覺?!?/br> “弗洛德受命已久,你在明他在暗,被他這樣別有用心地盯梢,任誰都難以躲過。” 他聽著康納的安慰,默而不響許久,忽道:“我看文曲國旗幟易主,是已經(jīng)被拿下了?” 康納點頭:“舊文曲的教廷被包圍五日,主動釋放了軍權(quán),現(xiàn)在全境納入我國版圖,成為天霧國一省。” 玩家沒有答話,康納繼續(xù)講:“圣騎士正式歸入皇庭隊列,合并為騎士團,教廷的統(tǒng)治已被取締,現(xiàn)在只是個管理學(xué)院的空殼?!?/br> 他心下微微發(fā)涼。 這些動作從早先起就有跡可循。主教碧出顏惡行暴露時,埃里克已經(jīng)開始重新審視教廷的忠誠度,以他心性,定不能容忍被一個不受控制的影響力滲透,更何況對于圣神的信仰根基都遇動搖。另一方面,文曲國對天霧國卑躬屈膝慣了,無論圣堂還是教廷都能隨時傳召,天霧國要拿它,在短時間內(nèi),想來組織不起有力反抗。 盡管如此,在如此快刀之下,徹底的政權(quán)顛覆還是讓人感覺極不真切。 先拿文曲,再取浸然。 好像是這么說的。 真狠啊,對曾經(jīng)執(zhí)手相待的下屬國。 他目光復(fù)雜地盯凝石鋪地面,所有打算往最壞方向奔去:“綁架皇親國戚之罪,很重嗎?” “很重?!薄《首涌隙ù穑骸坝绕湓谇盎屎笕ナ酪院螅兴剖嵌堑姆干现锝员患有?,就連在家中被發(fā)現(xiàn)詛咒祭品,也一律按死刑處理?!?/br> 很好,不留一點余地。 他腦袋一陣翁鳴,看了看被官兵圍得水泄不通的審判庭,張開手,什么魔力氣力都聚不起來。他指引巨人之力在體內(nèi)流走,幸好還有一項技能可用。 事情到這個地步,如果真到了實實在在的危急關(guān)頭,只能跟人類撕破臉。要是因為這種原因被處死,從而丟失全部評級,那是多么天大的笑話。 至于嗎?他很想問。 就算夢里一切皆為虛假,他們未曾重歸舊好,一起經(jīng)歷了那么多生死一線,至于在一切過后把他拉上公庭受審嗎?難道所有犯上都要判嗎?他自己不要面子的嗎? “皇室宗親可以出宮了?” 他又問。 康納頷首:“最近父皇身體大有好轉(zhuǎn),與群臣商議后,取消了禁足令?!?/br> 他微微發(fā)怔,前方遠階走下幾名白發(fā)老臣,戴高假發(fā)的那名將文書放置高臺,而后隨著錘音,蒼音在肅金的殿堂里朗朗闊蕩:“開庭?!?/br> 老臣們剛落座,赫然又傳來另一道通報喝響,引得一眾起身。 “天霧國大皇子殿下駕到?!?/br> 側(cè)殿傳來嘈雜腳步,油亮硬皮軍靴踏入廳殿,在審判臺一階階踩下,走在最前。 他穿著奢華的鑲鉆貴族束身軍衣,冷淡的藏藍締造優(yōu)雅層次,腰間佩劍反射銀光,光芒刺眼,與頂上梳理整齊的銀發(fā)相映,輕搭在劍柄的指尖由緊覆的黑手套包裹,僅露出潔白光裸的腕。 騎士長、祭司長、和他親信跟在其后,隨步入堂,長長一隊,很大排場。 為他這個小小精靈如此興師動眾。他心下涼笑。 他緩緩抬眼,與階上人目光在那一刻死死對上。 前不久還近距離注視過的藍眼低眸俯看,陌也似地面不改色相對。 玩家見那人手指動了動,動作極小,然后便示意法官繼續(xù),坐去主座。 二皇子也坐到了高椅。 法官將手壓于十字經(jīng)書上方,完成宣誓。 “現(xiàn)在審判被指控實施綁架的精靈普雷爾步浪。” 法官開文書宣讀:“開庭?!?/br> 玩家長呼一口氣。 皇室既是球員,又是裁判,要怎么和他踢? “原告為天霧國大皇子,埃里克德門,現(xiàn)在將由皇子殿下提供證詞。” 法庭長轉(zhuǎn)頭看向大皇子:“殿下,請問您可以肯定,綁架犯就是這位精靈嗎?” 大皇子索脆地開口,直切要害:“肯定?!?/br> 玩家惱意聚頂,揚聲道:“證據(jù)呢?” 他仗著這個世界還沒有發(fā)明出指紋技術(shù),道:“就算天子加罪,也不該空口無憑?!?/br> 法官拿小錘子敲了敲桌子:“審判庭未允許被告發(fā)言?!?/br> 那頭皇子卻響應(yīng)了精靈的話,拿出件不尋常之物。 “這和一頂帳篷取自相同布材,帳篷也許還在他的包里?!?/br> 那是一張撐著木枝的布,布尾系著細繩。 下人代為呈上,法官翻轉(zhuǎn)風(fēng)箏:“這是……” 法官向精靈問話:“你包中可有此帳?” 大皇子淡道:“搜身便知?!?/br> 周圍士兵立即聽令包圍,便要往他袖里搜。 “憑什么?!薄⊥婕宜Ω觳驳溃骸八形业臇|西并不能代表什么,也許是他撿的呢?!?/br> “各地有許多不同的目擊證人。” 大皇子轉(zhuǎn)身喚:“尤嘉里。” 執(zhí)掌祭司聽言站起。 尤嘉里一身及踝的祭司長袍,黑發(fā)鞭束,渾身肅色趁得臉色略白,他看去玩家方向,眼神掙扎:“是……是,普雷爾先生曾經(jīng)找到總堂,并帶來圣女大人,當時身邊跟了另外一人……” 未待玩家反駁,二皇子就替他舉手站起,朝指控來源春風(fēng)一笑,說:“還請教執(zhí)掌祭司,如何確認那人便是原告?” “回二皇子殿下,這是圣女大人親口所說?!薄∮燃卫锎?。 康納不急不緩:“據(jù)我所知,圣女已恢復(fù)爵位,被安置在宮中。圣女與皇室關(guān)系緊密,恐怕不是最公正的證人人選。” 大皇子眼刀橫去二皇子方向,雙目瞇起,帶上十足的審視。 “我,我認為,”尤嘉里將音量徒然放大:“依當時情況來看,就算普雷爾先生那時的身邊人確實是殿下,也并沒展現(xiàn)出惡意,況且之后還將殿下放回圣堂騎士休寢之所,這其中想是有些誤會……” “坐下?!薄〔贿h聲令道。 尤嘉里不顧命令,繃著一口氣對法官續(xù)說:“因此,還望法官寬視情節(jié),從輕發(fā)落?!?/br> 他一連把話說完才坐回原位,把身體縮進紅椅。 大皇子胸內(nèi)憋火。這些蜂蝶花草一個個都在給他添亂,他明明早已安排好流程和結(jié)局。 “有件事想請教祭司,” 玩家突然出聲,狀似跑題:“水晶球通過生命簿是否能產(chǎn)生一些奇異的功能,像是,讓所系之人夢境相連?!?/br> “是的,是有此能。” 尤嘉里應(yīng)下,說完惑然望向皇子方向,心下奇怪普雷爾為何問出了殿下一周前提過的問題。 玩家得到回應(yīng)便看去埃里克的臉,但在那張俊冷的面容上沒找到任何驚異色彩,那人聽后甚至低下眸,掩去一閃而過的澀赧。 等等,他早就知道。 他都知道,卻還要審他。 之后的一切似乎都發(fā)生在迷霧之中。 他聽法官邀康納坐下,然后來了好幾個西宮中的侍衛(wèi),一一將他指認。他本來就非清白,至此大勢已去,再難狡辯。 “……念及被告知錯能改、且將功贖罪,審判庭宣布取締被告終生自由,以罪奴之軀召為殿前騎士,賜予戴罪立功的機會?!?/br> 老法官緩緩讀著判決,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直到被人帶到桌前的認命狀,默而垂眼,凝去要他簽字畫押的紙。 而此刻,他滿腦里只剩自省。 究竟是怎么上頭的? 夢幻泡影終究覆著一廂情愿的濾鏡,他早該過了天真爛漫的時期,竟還是在寥寥幾句里丟卸防備。 他指引巨人之力流到臂上,意欲掙開束縛,cao縱匕首展開廝殺。 座上發(fā)出聲音:“在等什么?” 他聽埃里克問。 他竟問他在等什么。 靴跟踏階下庭,鞋頭映入眼簾。 聲音近在咫尺,在他一個人的范圍里柔下,輕聲催促:“怎么不簽?” 認命狀里,字里行間寫滿強占。 良久后,精靈揮筆草簽,一份交予法官,一份自己儲留?;首拥膉ian計終于得逞,侍衛(wèi)為他解開手銬。 代理騎士長弗洛德帶他到偏堂換衣,一同領(lǐng)行的皇子腳步似乎都帶上了點輕愉。 桌上擺著一件又一件精致配甲,里外齊全,由騎士素黑與天霧國的棕紅漆裹,每樣都用上等材料制成、鑲嵌精細附魔。 埃里克站在桌旁,磁音悅耳:“比起你身上諸般零零碎碎,這套才更適合你?!?/br> 見玩家良久不答,皇子提手遣散在場他人,待門關(guān)上,邁近一步,探尋地盯凝不知為何一直低垂的眼:“普雷爾?” 玩家慢慢搖頭,輕笑一聲,發(fā)出幾截干澀:“我姑且善意地揣測,你不是故意要跟我鬧掰?!?/br> 皇子臉色陰郁下壓,沉道:“什么?” “永遠不要指望這些東西會出現(xiàn)在我身上。” 玩家并不看他,被他克制了一路的冷怒一經(jīng)出喉,再難剎回:“我甚至一段時間里都不想再看見你的臉?!?/br> 皇子呼吸瞬間急重。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br> 玩家終于直視回去,揚起方才卸下的手銬,朝空氣虛扣。 “去他媽那些約定?!?/br> 他看著身前眼里徒起的愕駭,手銬撂甩在桌面的騎士裝上,退開兩步便要抓門離開。 “等、等等。” 皇子沖前一步,把門截胡。 “起開。” 皇子不但不讓,反倒用整個身體抵住,深吸幾息都沒有平靜回去:“許久未見,出口就是什么鬧掰,你簡直沒有心?!?/br> “對,” 玩家點頭,附和他說:“我沒有,你可以去報警。像我這種十惡不赦的罪人奴隸實在不適合做勞什子騎士,還不立即收回成命?!?/br> 皇子一愣怔下,隨后眉額緊蹙:“要是不設(shè)計這些,你怎么光明正大地來?” 玩家一頓,嗤笑:“光明正大。行吧?!?/br> 他不欲再說,可門被壓死走不出去,于是旋身轉(zhuǎn)去堂窗,拉開散簾,撬開窗的把手。 皇子咬起唇,一路跟來窗邊:“不然你想以什么方式來我這里?” 玩家不答,玻璃窗揚開,狂風(fēng)便灌了進來。天公不作美,讓團聚的日子風(fēng)起云動,暗流洶涌。 皇子見他手已毫不留戀地搭去窗框,心房猛顫,仿佛被人扭拽攪動,只覺如果讓人此刻走了,自己一定會后悔。 他眼疾手快用力捉住他的腕。 玩家皺眉:“放開?!?/br> 皇子強道:“不放?!?/br> 腕上力道勒得生疼。 玩家不耐道:“你有完沒完?” “你能不能好好和我說話?” 皇子低吼,深深換氣才勉力把音量壓下:“你到底在不滿什么?若非這樣,我不去,你不來,我們不就沒有關(guān)系了嗎?” 玩家沒有回答質(zhì)問,雙唇抿成了一線,亂風(fēng)把眼圈吹得發(fā)干。 良久他才道:“只有真心才能換得真心?!?/br> 他回視抓他的人,眼皮蓋不住周遭干角。 皇子緊盯的瞳孔放大。 “你第一次自主出宮就是為了審我,” 他微微搖首,將眼轉(zhuǎn)開:“又是公開審理,又是降身為奴,我沒法相信這些除了侮辱代表其他任何意義。” 皇子用力咽下干喉,忍不住靠近一些,抬手想撫上他頸,聲音軟下:“我錯……” 手被一瞬擋開。 皇子心中一涼。 他凝著窗前的冷漠身側(cè),指扣得過度用力,直至發(fā)抖。 “你永遠都是站在安全的地方,拒絕或是接受我的心意。” 屢次拒避把他心態(tài)拉扯得淅瀝崩壞,語氣化作咄咄:“一直是我在努力適應(yīng)你,你根本沒有給我太多選擇,如果你一開始就來投靠天霧國,我何須大費周章地制造契機?你為何就不能主動地來我身邊?” “所以你是認為你付出得多了,在計較抱怨嗎?” 玩家問,聲音越來越低,雙目變得茫然空洞:“如果一切都是這么勉強,那還有什么意思?” 皇子一點點瞪大藍眸。 玩家閉下眼,從鼻腔發(fā)出淺聲長吁,低喃:“我需要靜一靜。” 說著已經(jīng)離開他所在空間,回到來時的門。 “別走……” 皇子道。 步伐未停。 背影下的每一步仿佛都在無情地撕毀所有誓言,宣告萌芽不久的感情無疾而終,讓記憶里一度視以永恒的懷抱變得碎裂模糊。 皇子疲耗虛吼:“出這扇門就別再回來?!?/br> 他的幼稚威脅成功讓握住門把的動作一頓。 “奴隸制馬上會被廢除?!薄』首訉λ较蛘f:“文書早已擬好,你身上一切罪過也在畫押后立消。” 他急喘兩口酸澀,好似被人掐住呼吸一般。 “我只是想要你來?!?/br> 他哽咽咬牙,音如霜打,摧殘扭曲得一塌糊涂。 “我只是想要你來?!?/br> 把手轉(zhuǎn)扭,自門框中拉開,他眼圈通紅,淚水怔顫著不受控制地粒粒直掉。 門開至一半,又被開它之人關(guān)回,在晃動的藍瞳中,那人反身走回,途經(jīng)桌時抓起之前撂下的手銬,把他一把抄起扔在沙發(fā)。 埃里克懵怔看著擠到面前的沙發(fā)紗墊,腕緊接著被強扯后方,咔擦一聲拷起,華服在下一刻遭暴力撕扯,內(nèi)衫從里裂開,崩掉數(shù)個鈕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