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墨菲爾派新活兒
一句話令皇子怔愣原地,見對方就要離開,他猛地上前抓住精靈的胳膊:“你指什么?” “你知道我指什么。” “你什么意思!” 皇子用力拽住了他的胳膊,將對方拉轉回來。 他凝著那雙逃避的眼睛,怎么也不相信這突如其來的冷漠。 玩家被蠻力擰轉了半個身子,雙眉不耐地蹙起,手中瞬時聚起黑暗魔力,卻被直接扯起手腕,舉到了空中。 “不要,” 皇子咬牙吼道:“再對我用那招?!?/br> 話到音尾晃蕩著碎開。 玩家心間一緊,隨后發(fā)出暗嘆,控制自己不去對上過于灼熱的視線。凝結在掌底的魔法被他捏散,這別扭的姿勢也無法讓法術生效。 “發(fā)生什么了?” 皇子聲音放軟下來。 他喉嚨強壓振顫,所有的不安來源都明白地擺在了眼前,讓他知道并不是他的錯覺。 他努力保持平靜,稍微接近一步:“不是說好,有事一起商量嗎?” “嗯?” 手指指間執(zhí)擰地握著那想要脫離的手臂,語氣越加低懇,就快接近討好。 玩家舔了舔唇。理智與使命感終究戰(zhàn)勝心軟,再睜眼已沒有了猶豫。 他掃去周圍,沒被束縛的另只手手心一轉,未聚結飽熟的魔法彈道打在一旁馬圈中的馬脖子上。 馬兒受到驚嚇,怒提前蹄,伸舌嘶吼。 皇子被這出舉動整得措手不及,驚愕地看著比人高出一倍的棕馬蹬蹄著,若不是它由皮繩拴著,估計會直接沖出棚子。 【懸賞+5金幣】 “是誰!” 城中侍衛(wèi)聞聲趕來。 玩家趁機從那略微松開的手中抽離開來,翻身跑入圣騎的宿舍之塔,拐過墻角的護衛(wèi)朝著皇子這個共犯一擁而上,皇子反應過來也一頭追進塔中。 他死死跟在矯捷身影后面穿過長廊,腳步一搓跑上那人蹬入的樓梯。 彎彎轉轉的扶手帶他連登七層。 士兵在后面一邊叫人站住一邊跟著跑樓梯,重甲與扶手擦撞出金屬劃聲。 到了頂層,只有一間房?;首痈M那間騎士長的寢室,穿過簡單布置的睡處來到陽臺。 精靈站在陽臺圍起的矮墻前,背對著他。 終于把人追到死胡同,皇子把手歇去門框上,彎俯下背,一陣換氣。 一連跑了七樓的樓梯,早已氣喘吁吁。 “你說清楚……” 他說著緊緊扒住門檻。 玩家平息了呼吸,側過身來。 皇子直起身,風將額發(fā)鼓動得凌亂,他吼道:“給我說清楚!” 玩家從陽臺圍墻離開,走到皇子跟前,眼眸寧肅暗淡。 皇子伸手碰了碰他的衣角,磁啞的嗓音小心試探:“有什么難言之隱,都可以直接跟我說……” 玩家依然沉默著。 皇子聲音一顫:“普雷爾?” 話音剛落,玩家上前一步,扣住他腰,吻住了那一雙唇。 皇子雙手抓住他的肩膀,玩家側頭將他抵在門框加深這個吻,用力吸允那柔軟的下唇,唇上的觸感帶動全身電流游走。 他舔開并沒有閉牢的地方,再次嘗到熟悉的氣息。藏于齒后的舌頭尤如蜜餞,環(huán)繞上去后便不顧一切地擁抱彼此,依依不舍地纏卷,好似記錄著最后一次親密一樣。 耳邊傳來士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唇舌間的眷戀才逐漸分開。 皇子低低喘息,半含的眼瞼里包含太多情緒。 玩家抽身離開,淡淡地說:“別忘了,我們只是互相利用的關系。” 皇子的眼睛,一點點睜大。 士兵的鐵靴重重踩在木板上,對著兩人叫喊著。 玩家不再看他,后退兩步,手撐在矮墻翻身而下。 皇子心猛地一沉,抬步過去朝下而望。 陽臺下是凸出的空中花園,已經空蕩蕩沒了蹤影。 “束手就擒,你被逮捕了!” 玩家從花園穿回樓梯,輕步三兩階跳下,出了圣騎士的宿舍塔。 他召喚出天馬星,撫了撫頸部皚白如雪的鬃毛,騎馬離開。 來到極限之都的護城湖前,換到湖邊停靠的小船,劃了兩漿。 船兒離岸,他終于有空深深喘一口氣。 把手指探入水面,指腹傳來滿載著真實感的絲絲殷涼。 水下深沉而十分清澈,甚至可以看見沉底的石子。他撩起一波湖水,帶起圈圈漪漣。 湖面吹起陣寒風,風絮倒灌進敞開的衣領。 前不久,還有一個人在他冷得哆嗦時把衣服披給了他。 玩家閉上眼又嘆口氣。 感覺像抽離毒品,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果然有些東西不該輕易觸碰。 劃小船進入極限之都,走進鎮(zhèn)里。 照面走來的便是剛在武館里與人偶完成試煉的某位青發(fā)刺客,正捻著軟布擦拭手中銀刃。 玩家微微抬眼,對方朝他抬了抬下巴算是打過招呼。 玩家回了個點頭。 歐蘭特路過的步子頓下,睨眼看他:“你怎么比上次見神色要低落很多的樣子。” “?。坑袉??” 玩家訝然揉揉自己臉蛋,抬唇笑起來:“你把老頭安全送回來了吧?” “那還用說?!?/br> “十分感謝,對了,我想跟你測試個東西?!?/br> 他說著召匕首成型,向歐蘭特直沖而去。 歐蘭特瞳孔鎖凝,抽起短刀乒鈴乓啷一陣交戰(zhàn),邊抵御邊喊:“啊喂,這是什么東西啊,唔——” 他一連翻幾個空翻,后退數(shù)米,拔出雙刀。 “新武器?!薄⊥婕倚φf。 歐蘭特左一揮右一砍,那黏人的匕首被打跑后總是鍥而不舍地飛刺回來。聽見那話,他臉刷地黑了下來,“你”了一個字,扭頭猛擊,咬牙喊:“快讓它停下??!” 匕首被打飛出去,幾乎跌落地上,繞一個圈又彈起和他繼續(xù)對刃。 歐蘭特目光對準那飛得更快的詭異之器上下橫斗,幾次把匕首摔到了土里,但沒等他一腳踩上去又馬上脫離地面。 玩家卷手召回,銀器在手心上方打轉。 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包括那個被他們從獄中撈出來的黑衣老頭。 歐蘭特高舉雙臂,雙刃被他交叉握著,胸口一起一伏,臉色不好地持續(xù)戒備。 看來對付高手還是難以近身。如果找到另一半的落蝎力量可能會好很多。 匕首隨心一收,蝎戒乖巧地戴回指中。 站在圍觀人前方的老頭走近過來。 好像是叫以色列?不對,以列亞?還是以利亞?這不重要。 “你的戒指……” 老頭一眨不眨盯著他的手道。 玩家低頭瞧了瞧。 “還認得出來嗎?” 老頭露出些欣慰:“你獲得了落蝎星的認可?!?/br> “算是吧?!薄⊥婕液龆氲剑骸澳闶菑哪睦锏玫剿??” 若是陣亡的星使都會化作祭壇,那么這座島上應該也存在這樣的地方。 老頭面上看不出情緒:“它是我的祖?zhèn)髦?,指引我來到這里?!?/br> 玩家根本不信。傳家之寶也可以隨意傳給外人嗎?但老頭不再說其他,對此問題只好先行作罷。 回到地下血池,一眼便看見墨菲爾那高挑有致的身形,龍尾在她身后幽浮游動,而眼眸卻合著,似乎是在冥想。 再次見到盟主,他聞到一股不同于血池陰膩之感的腥甜,正來源于墨菲爾身上。他這才注意到,墨菲爾手中的三叉戟頂端冒著綠色微光,混入滿是血醬的氛圍里只感滲人。 那是屬于暗神,或者說墨菲爾口中的血神的力量。 墨菲爾看了看玩家手背,笑道:“干的不錯,干凈利落?!?/br> 玩家回想起救獄的任務,感覺已經十分久遠。 搖頭:“不是我的功勞?!?/br> “我是說刺傷圣神。你的刃上還殘有圣神之血,血神非常高興。當然,老頭安全歸來,我也是很開心的?!?/br> 原來如此。他關注點很偏地注意到,墨菲爾原來也這么稱呼老頭。 緊接著盟主就派給他第二個任務:刺殺浸然國首相的孩子。 在一周目里,這個任務的接受者為歐蘭特,而自己便是那時與之交鋒并斬獲對方。 “請容我問一句,為何要殺孩子?” 墨菲爾提了提她手中的三叉戟,話中添了些許冷漠,簡短地道:“他們是血神的敵人?!?/br> 玩家聽了微微頓下,心道不止一個孩子? 出口又說:“除了殺掉目標以外,難道沒有別的方法可以除掉敵人嗎?” 墨菲爾疑狐地看了看他:“心軟?” “只是孩子的話,不至于非要處死吧。” 當然,對于殺人如麻的刺客來說,這種想法很是可笑。 “他們已被附體,只有這樣才能驅趕藏于體內之靈?!?/br> “就算把靈物驅趕出來,它總會找到下一個聽他使喚的侍者,恕我直言,這樣的行動也許不會有太大的意義?!?/br> 墨菲爾的眼眸威射過來,褪去笑意的臉龐不怒自威。 卻見老頭走了過來,年邁蒼老的聲音緩慢沉穩(wěn)地道:“我找到一個辦法,可以把星靈從侍者身上驅逐。” 玩家眼前一亮。 “這是我在從前的圖書館里,從石碑碎片上拓下的古文字?!薄±项^拿出一卷卷軸:“在被侍衛(wèi)抓走以前,我在圣堂前主教的房間里找到一段文字手札,里面描述了這段古文的意義和用途?!?/br> “只要在腦門上畫上這個符號,再念咒語,就可以阻隔rou體與靈體之間的連接,逼星靈另尋宿主。它原本是用來懲罰惡人的咒語。被施過咒的人,他與他的后代將永遠從生命錄上除名,不得踏入神域?!?/br> 這個老頭還是有點牛逼的。 玩家感謝著接過卷軸和翻譯手札。 墨菲爾哼了一聲,仿佛是不屑這兩人多余的憐憫之心:“還有什么要求嗎?” 玩家想了想,便道:“還是希望歐蘭特能和我做伴。” 歐蘭特和浸然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看看能否觸發(fā)什么。 “可以。另外,” 墨菲爾忽道:“精靈正在集結反叛軍。浸然國與恩跡森林離得如此相近,不妨去部落中看看?!?/br> 玩家很驚訝她會這么說:“是的,是準備去一趟?!?/br> “我讓佳尼爾跟你一起,她可以為你帶路?!?/br> 玩家猶豫幾秒,直白地把內心猜測問出口:“盟主大人要幫助精靈反叛嗎?” 墨菲爾笑起來,那笑帷幄有度,妖冶的雙眸可以將任何人的心魂輕易奪走,緩緩地說:“不,我們血客聯(lián)盟沒有政治立場?!?/br> 玩家收完任務便離開血池,在鎮(zhèn)中裝備店里換了價格不菲的牛皮衣甲,整裝待發(fā)。 墨菲爾交于他的任務固然要完成,但現(xiàn)下一下子多了兩個實力強勁的幫手…… 玩家動了一邊唇角,勢在必得地笑。 三番五次與他為敵的杰克普洛,還有對斯德芙妮來意不善的獸人女王。 不如借此機會帶隊直搗龍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