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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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子恒沉默了一下,低聲用唇語說道,“前首輔西陵杰,當今太后的表哥?!?/br> 他見蕭漠沒有太大反應(yīng),又接著囑咐道,“不該知道的不用打聽,我告訴你,只是讓你明白,就算他們沒有談攏發(fā)生了沖突,也不能真的傷到西陵杰,否則,太后也是我們得罪不起的?!?/br> 這些七叔都沒有跟蕭漠交代,他略略一想,腳底下就升起了一股涼意。 誠然,他只是個小小的侍衛(wèi),不用事無巨細跟他交代。 于子恒卻是深思熟慮不想他出事才告訴他的。 試想,如果他絲毫不知其中的關(guān)竅,最后因為保護靳璟而傷了西陵杰,他們說到底是一家人,按輩分靳璟應(yīng)該叫西陵杰一聲表叔,以后太后追究起來,靳璟最多挨點責(zé)罵,而負責(zé)動手的人大概率是要被推出去受責(zé)難的。 他掃了一眼門前的侍衛(wèi),難怪其中沒有七叔的心腹,他這種武藝高又不受待見的才適合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任務(wù)。 他感激沖于子恒點點頭,握緊了腰間的劍柄。 換班的時間很快就到了,蕭漠看到同伴的手勢就從容上去。 那位陌生的同僚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卻在交接時的幾步之間頓住了,袖腕一番,快速打了個暗語。 這位同僚正好也是西陵太后的人! 但僅憑暗號,還不能確認。 蕭漠裝作不在意地抬手抵住對方的肩膀,淡定地回頭跟于子恒,“我單獨跟他交接一下。” 于子恒抱肘點點頭。 蕭漠將人拉到了走廊拐角一側(cè),用身體擋住了于子恒以及西陵杰那方人的視線,壓低聲音伸手道,“信物?” 那人從懷里取出一枚蓮花紋印陽符,蕭漠亮出陰符,二者咔噠一聲合而為一。 蕭漠松了一口氣。 “這次的任務(wù),太后要促成西陵杰和王爺合作。據(jù)說王爺從淮陽巡撫齊瑞那里得到了西陵杰非法侵占田地且拒不執(zhí)行退田令的證據(jù),齊瑞一旦上疏加上王爺向陛下提供證據(jù),西陵杰一定會晚節(jié)不保,這是太后不希望看到的,懂嗎?”那人簡明扼要。 “我該怎么做?”蕭漠道。 “如果王爺最終不同意合作,西陵杰采取行動你務(wù)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明面保護王爺,暗自配合他們!”那人果斷道。 這跟于子恒的交代簡直南轅北轍,蕭漠不知道該怎么辦,看著他沒有說話。 那人以為蕭漠已經(jīng)領(lǐng)會,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回去。 蕭漠木然地跟著他回去,站在雅間門前,腦子里開始天人交戰(zhàn)起來。 如果兩人合作,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靳璟不同意,二人撕破臉皮,他不能全力維護靳璟,反而暗中幫助西陵杰,實際等同于背叛! 作為靳璟的暗衛(wèi),他當初拼觍著臉自薦而來,卻私自跟隨鴻州消失了這么久,還沒想好說辭,要是這次又捅婁子,他根本就百口莫辯…… 他到底該怎么做? 事情的發(fā)展很快超出了他的預(yù)料。 雅間里的傳來很低的談話聲,蕭漠扶了扶臉上的面具,凝神細聽起來…… “王爺送來的秋獵圖我命人驗過了,確是真品,我尋了好些年了,還是你有心?!蔽髁杲芪逖笥遥泶╁\衣華服,鷹鼻高目,骨相依稀還有當年在朝廷上叱咤風(fēng)云的咄咄逼人,“聽聞朝中高陽首輔受陛下青睞,我終究是老了。” “表叔作為國之肱骨十幾年,在朝中的地位哪里是他能比的?!苯Z道,“淮陽河修工程推動三年,朝廷已經(jīng)撥款批復(fù),修河款早已到位,但水患問題去年夏天還在爆發(fā),說明開工不力,這里面涉及方方面面太多,孰是孰非陛下不好明著調(diào)查,這才派我前來,不知這件事表叔有什么線索?” 西陵杰眼神松了松道,“我告老還鄉(xiāng),不涉政事,你問錯人了?!?/br> “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是表叔五年前推薦的,河修一事是他負責(zé),具體在當?shù)刎撠?zé)施工的淮河巡撫齊瑞曾經(jīng)也受過您的提攜?!苯Z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這兩個人,表叔定然是有看法的,我不在朝中當差,更不是都察院的人,表叔又有什么不能對我說的呢?” 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李良是西陵杰的學(xué)生,也是他當初做首輔時提拔的,這些年,將河修一事當做肥差,明里暗里克扣各種款項,反而是齊瑞拒不配合,不肯使用劣質(zhì)的砂石,致使進度推遲,僵持不下。 這些事情來淮陽之前靳璟就十分清楚,但他此時假裝不知,是要讓西陵杰這只老狐貍以為自己好糊弄,放松警惕。 西陵杰嘆了口氣,“兩人都是為國效力,但河修事關(guān)重大,具體修繕工程是齊瑞在主理,他性格剛直,不擅結(jié)交,方方面面都處理不夠好……聽說此前,河修款還出現(xiàn)過遺失的問題,他跟李良也有齟齬,依老夫之見,陛下不妨換更有能力的人來淮陽主事,才是正理?!?/br> “表叔說得在理?!苯Z點頭,“我會再從齊瑞這里入手查下去,如果真如表叔所言,我就可以盡快回去復(fù)命了?!?/br> “不過,老夫怎么聽聞王爺在核查淮陽上交的黃冊,這跟河修一事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聯(lián)吧?”西陵杰放下了茶盞,抬目光緊緊鎖在靳璟臉上。 黃冊是開國皇帝靳朗要求每年各地清查人丁田產(chǎn),并由專人登記在冊,層層上報的制度。 清查黃冊是靳璟找西陵杰侵占田地,拒不執(zhí)行退田令證據(jù)的第一步,他為了不打草驚蛇秘密派人清查,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被察覺了?! 靳璟目光深深地跟他對視,亳不想讓,“想不到這么點事情都瞞不過表叔,看來以后不管是陛下還是我這個閑散王爺,需要您提點的地方還很多?!?/br> “我為朝廷效力那么多年,算是衣錦還鄉(xiāng),老夫心滿意足,而你,昕風(fēng)樓做的事情老夫也有所耳聞……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作為陛下唯一的胞弟,讓你干這么些見不得光的活,以后什么下場也未可知,不若為自己多考慮謀劃”,西陵杰說了一番意有所指的話 ,話鋒一轉(zhuǎn),“太后最近身體可安好?” “福體安康?!苯Z道。 “你是太后最心疼的孩子,她跟陛下這些年爭權(quán)奪利,什么母子感情都生分了 ……你可不能認不清形勢,犯了糊涂?!蔽髁杲苡X得話說道這里應(yīng)該很清楚了,他接過旁邊的婢女遞上來的暖巾搽干凈五指,用筷子夾著茶果品嘗起來,緩緩咽下道,“我老了,沒什么念想,余生就在淮陽淮陽安穩(wěn)渡過,端看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留著我這把老骨頭了?!?/br> “表叔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回去復(fù)命了?!苯Z零模兩可地答道,仰頭喝下了杯中酒,旁邊的婢女立刻上前替他斟滿。 西陵杰靠在太師椅上的身體微微放松了,看著靳璟似乎也少了幾分生疏,大掌拍了幾下。 “淮陽人杰地靈,漣漪閣舞樂又是一絕,我們叔侄喝酒沒人助興怎么行?” 靳璟微微一笑,沒有搭話。 此時,將他們之間的對話聽了七七八八的蕭漠聽到西陵杰拍掌后退開了幾步。 走廊里一群衣衫靚麗的歌舞伎排隊端著各種物件過來了,為首的人低眉順目敲了幾下,門吱嘎一聲從雅間里面打開,淡淡的茶香飄了進來。 擺上來的案幾是象牙所制作,上面放著玉制酒器,晶瑩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寬敞的雅間迎面就是一扇梨花目精雕的鏤空屏風(fēng),里面的雅座上的人影撩開帷幔,繞過案幾,走了出來。 歌舞伎抱著樂器赤足而入,很快排成了幾行。 蕭漠隔著人頭,隔著自己的面具,終于看到了靳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