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把秦耀拉到一邊去，嘰里呱啦地和他說了一大堆。

    總得來說就是一點，一切以冬哥為準(zhǔn)，必須好好伺候冬哥。

    這里的伺候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秦耀聽著也沒惱，隱忍這個詞他還是懂得，只要別讓他和男人干就行。

    其實也不是厭惡男人互相干這件事，他也撞見過倆單身老漢互相摸jiba，他沒什么反應(yīng)。但只要想到自己和另一個男人摸jiba，就惡心。

    ......也不單是男人，和女人也是。

    或者說，他很惡心zuoai這件事。

    他爸和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和別的男人，他見過太多次了。跟兩頭怪獸似的，一頭拱在下面嚎天嚎地，另一頭騎在上面日天日地。

    等他們完事后，敞開的門里，床上是猙獰的、惡臭的兩團(tuán)白rou，很像吃飽屎糾纏在茅坑里的蛆。

    二十八號房，也有這樣的場景。那個叫林震冬的并不插手這種事，只是在左邊靠窗的床上仰臥，不知道想什么。

    秦耀晃了眼那兩個糾纏在一起的男人，繞過他們，躺在他們旁邊空余的床上。

    “日，爽，就是那個點.......??！”

    “caocaocao，輕點??！”

    “啊——”

    兩人動靜越來越大，那架勢都要干塌鐵板床一樣。秦耀往一邊挪了挪身體，手搭在眼皮上，生怕那兩個男人做的激烈，戰(zhàn)火燒到他這來。

    “媽逼的，你倆小點聲！”

    秦耀拿開手，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眨一下，嗖地一聲飛過來一只拖鞋，正砸在他旁邊那兩個男人身上。

    “冬哥，又想嫂子了？”

    “沒，就是煩。”

    “新來的，把鞋給我拿過來?！?/br>
    秦耀聽到林震冬喊他，一點也不掙扎地下了床，淡定地找那雙鞋順著那兩個隆起的rou上滾到哪了。

    “呵，還算聽話?！辈恢朗悄膫€人說了這么一句。

    秦耀沒什么反應(yīng)，在床桿腳提溜起林震冬的拖鞋。

    起身的時候，那兩個男人還在干，只不過捂著被子，也不叫了，晃鐵床板的吱嘎聲也小了許多。

    秦耀把鞋放到林震冬床尾下面，算為了謝謝林震冬讓那兩個男人聲音小點吧，他還把兩只鞋齊邊放好。

    林震冬躺坐在床上，挑著眉看少年有點意思的動作。

    “新來的，”林震冬說，“這么久了，我可一點都沒聽到你喊人?！?/br>
    “冬哥?！?/br>
    林震冬嗯了一聲。

    一開始看這小子眼神那樣，還以為是個欠收拾的硬茬，現(xiàn)在看也算個聽話的狗。

    林震冬看著秦耀佝僂個身子往他自己床走了。

    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下面發(fā)育地正猛，兩條腿一擦就能立起來。秦耀還屬于那波晚發(fā)育的，一立起來就疼，于是走路總是含胸駝背的。

    但林震冬最看不了這種人，男人就該有個男人樣，頂天立地的，jiba立起來，那有啥的，那是他男人的象征。

    “站直身體給我走！”

    秦耀聽背后林震冬吼他，身體頓住，然后挺直快步上了床。

    他蒙著頭，伴隨著旁邊小聲的咿咿呀呀，漸漸睡了覺。

    “?！！！?/br>
    門房里的蜂鳴器瘋了一樣地呈串響著。

    囚犯們打了哈欠，翻過身繼續(xù)睡著，沒一會，外面的獄警甩出警棍，咚咚地砸在一根根鐵欄門上，吹著哨，“起床！嘟——”

    秦耀在蜂鳴器剛開始瘋狂響動時，就起來了，坐在床上，反應(yīng)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從家出來了。

    “冬哥，我給你梳梳頭?！?/br>
    獄警叫起床后，林震冬才坐起來。幾個男人特有眼色地圍過來，又是給他穿衣服，又是梳頭的。

    “嘖，老怪，你說話沖那邊，嘴巴真臭！”林震冬手一拍老怪的腦袋，把他頭片了過去。

    老怪捂著嘴，哈腰陪著笑。

    “小鬼，滾過來給冬哥穿鞋！”

    昨天給他講規(guī)矩的螃蟹叫著他，“一點規(guī)矩也沒有，昨天說的都當(dāng)屁放走了？”

    秦耀頂著有些亂的頭發(fā)，勾著身體下了床。

    走到一半，想起昨晚林震冬吼他直起來走路，他瞥了一眼還在床上坐著擦眼屎的林震冬，繼續(xù)佝僂著走。

    林震冬腳板放下來，秦耀聞著有些味道的腳，皺了皺眉頭，然后拿起拖鞋套在腳上。

    “又啞巴了，喊人！”

    “冬哥?！?/br>
    “嗯?！?/br>
    林震冬早上也不愛多說話，等那些人伺候好自己，便下床往鐵門走，后面的人跟著迅速疊好林震冬的床褥，一排排地跟在林震冬后面。

    早上獄警是要挨個叫號的，點到一個就走一個。

    林震冬的號排在中不溜，派前面號的人答獄警一聲“到”，便側(cè)著身體，叫聲冬哥才出去。

    秦耀排在最后，冷眼看獄警們?nèi)斡闪终鸲@個土皇帝在里面享受特權(quán)。

    “小鬼，我昨天說的記住了沒？”螃蟹走出去的時候，扭頭沖著秦耀。

    秦耀點了點頭。

    之后螃蟹瞇了瞇眼，說了句什么，他沒聽清。

    雖然大家是按照號去洗漱，吃飯，但屋子那么大，人又那么多，難免一個號房里碰見其他號房里的。

    監(jiān)獄里的人就那么固定幾個，連獄警數(shù)都是固定的，成天三點一線的生活，只要出現(xiàn)新面孔，就能從一號房傳到百八十號房。

    二十八號房來了個小鬼，還是未成年。

    其他號房的人早就聽到這個信了，故意磨磨蹭蹭地待在洗漱屋里，等著看他。

    未成年犯人不稀奇，稀奇的是他犯的罪——猥褻婦女罪。

    整個第九監(jiān)獄的人都知道，千萬別粘上侵犯婦女的罪，不是他們良心發(fā)現(xiàn)，而是第九監(jiān)獄典獄長，韓樹勛，絕對不會讓這類罪犯好過。

    你可以騙老年人，敲詐富人，甚至殺人，唯獨不可以搞女人。

    傳聞上一個強(qiáng)jian女人的罪犯已經(jīng)被搞瘋了，自那以后，九號監(jiān)獄再也沒聽說過有搞女人的家伙被移送到這，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秦耀腳跨過門檻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那些男人有刷著牙的，有洗臉的，有擦手的，但他們的眼睛總?cè)粲兴茻o地落到他身上。

    哐啷——

    一個白色框子咕隆地掉在秦耀的腳邊，水濺了他一腳。

    秦耀沒動。

    有個像老鼠一樣的男人推了他一把，撿起漱口杯。

    “沒什么特別的嘛?！?/br>
    那個老鼠小男人鉗住秦耀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