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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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丘石徑,一人在高處,一人在低處,各執(zhí)兵刃對峙。 “想不到顏兄竟如此護著他,你我聯(lián)手將他除去,我除了后顧之憂,你報了私仇,豈不兩全其美?” “我與他的私仇,與你無關(guān);他此刻在做的事情,我并不討厭。今日你休想趁人之危?!狈饺袅孛嫔鋮?,語氣中少見的帶著怒意。 “嘖,我看顏兄不是為了那群將死之人,而是單純不忍我殺了陸飲溪吧?!笔瘦p笑一聲,目光如炬。 方若霖心頭一跳,神色更加惱怒。陸飲溪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再怎么招人厭,也不能平白死在這等偷襲的人手中。 “你要是現(xiàn)在離開,我可以不殺你?!狈饺袅氐?。即便他如今修為降到金丹期,除了江湖中叫得上姓名的高手,其他人根本奈何不了他,更何況他看得出來,石君仁雖已結(jié)丹,最多不過初期而已。 “看來只能將顏兄一并殺了,可惜了,我還當(dāng)你是知己?!笔士谥袊@息,手中暗器已擲了出來,兩個暗器從左右分別飛向方若霖。 方若霖足尖點地,縱身向后,暗器相錯飛過,一個扎入道旁的樹干,一個扎入石壁中,刃口沒入石壁,可見其力道之厚。方若霖拔出劍,那是一把普通的劍,一把沒有靈性、無法用意念cao控的劍。 “石公子下手如此狠辣,看來當(dāng)你的知己,并沒有一星半點的好處?!狈饺袅叵蚴使ト?,劍尖一挑,刺破石君仁右手臂。 石君仁見狀取出一把銀針抓在左手中,左閃右避躲開方若霖的攻擊,準備待其不備發(fā)出。他并非名門正派出身,從小精于毒藥暗器,像是邢應(yīng)那幫游龍莊的手下,他能隨意將其殺死,若是遇到修為比他高的人正面攻擊,卻只有逃跑的份。 方若霖攻擊的并非他的致命處,僅攻其肩頭、手臂、小腿,似乎并不想置他于死地。 “我發(fā)現(xiàn)當(dāng)顏兄的知己有不少好處,你倒是不舍得殺我?!笔市Φ?,滿不在乎地將滿是血的右手抬起,接下方若霖的劍,與他四目相對。 “呵,你倒是自信?!狈饺袅乩湫σ宦?。他總覺得在哪見過石君仁,在沒弄清楚石君仁的身份之前,他還不想將其趕盡殺絕。 方若霖手腕力道加重,石君仁的虎口出被劍刃割開,血順著小臂流到手肘,地上形成一攤血跡。石君仁縱使掌心蘊滿靈力也擋不住,終是支持不住松開方若霖的劍,踉蹌后退,方若霖劍身順勢劃下,割破了石君仁胸前衣襟,從中落下一個儲物袋。 石君仁想去撿,卻被方若霖逼退。石君仁自得了這個儲物袋,近日總在琢磨其中之物的奧妙,便一直揣在懷中,以便隨時可取出來查看,誰承想反倒壞了事。 方若霖隔空撿起落在地上的儲物袋,見其右下角繡著“姣”字,認出這是之前張胖子的儲物袋,臉色一變,問道:“你把張胖子他們怎么了?” “這是在下?lián)靵淼模恢佇炙f張胖子是何人?”石君仁佯作不知。 方若霖并未相信,他將儲物袋收起來,淡淡道:“既然是你撿的,那現(xiàn)在我撿到了就歸我?!闭f罷發(fā)狠似的提劍沖向石君仁。 石君仁見躲避不及,索性站在原處,任由方若霖的劍刺穿腹部,他抬起并未受傷的左手,將手中銀針迅速刺向方若霖耳畔,霎時間,方若霖的易容消除,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原來是你,方若霖?!笔拭嫔蚴а兊脩K白,卻大笑起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當(dāng)真要殺了我?” 這話讓方若霖手中一頓,隨即拔出劍,石君仁瞬間痛得站不起來,鮮血浸濕他的衣物,他快速為自己扎了幾針,又吞下一粒丹藥,止住了血,獰笑道:“方若霖,你記住,若不是我,你根本不會站在這里?!?/br> 方若霖盯著他的臉,心知他說的也許是實話,那種莫名的熟悉揮之不散,卻記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時候救了自己。 “我今日只是阻止你殺人,你可以離開?!狈饺袅胤魅θ醒E,收入劍鞘。 石君仁轉(zhuǎn)身捂著腹部往山下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眼方若霖,笑道:“你也活不了多久了,身為一條龍,卻偏偏要在下界流連,低估了人的貪婪,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最終自食惡果。” 他消失在山腳下,方若霖始終沉默不語。 義莊門外的燈籠中的燈油快要燃盡,比之前更加昏暗。 老者們都已醫(yī)治好,精神抖擻坐在一處聊天,方若霖進入時他們皆驚為天人,大氣都不敢出,紛紛跪拜。 “給你們治病的人呢?”方若霖環(huán)視院內(nèi),卻不見陸飲溪身影。 “那位仙長剛剛離開,他叮囑我們天亮再下山,所以我等都在這里等候?!边@群人中看起來頗有學(xué)識的一人回答道。 方若霖扭頭走出義莊,繞到后面,沒走幾步就看到陸飲溪躺在石頭上休息,似乎毫無防備。 夜霧已散,東方微亮。 陸飲溪一夜未眠,不計后果為百人治病,實在疲憊不堪。腳步聲細微,逐漸靠近自己。他沒有睜眼,卻知道是誰。 那人輕嘆一聲,將他扶起。 陸飲溪微微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不是易容后那張臉,而是他第一次見到方若霖時便深深刻在腦海里的模樣,安心將下巴搭在方若霖肩頭,闔起眼睫。 綿長均勻的呼吸縈繞在耳畔,這副模樣令方若霖心思一動,手中蘊滿靈力,只要這掌拍下去,他便能擺脫陸飲溪的控制。 “師父,”陸飲溪輕輕抱住他,下巴輕輕蹭著,“你來救我了?!?/br> “你不要會錯意,我只是……”方若霖話還未說完,陸飲溪已將下巴搭在他肩頭睡了過去。 方若霖搖搖頭,心想,這是不是也算是自食惡果的一種?當(dāng)年自己一心效仿自己師父,想要做個好師父,傾盡所能教導(dǎo)陸飲溪,這才讓他修為提升迅速,如今他雖不顯山不露水,可算來恐怕修為已到出竅后期。不到百歲的修者到達這種境界,從未有過先例。 惡果便是如今的自己打不過曾經(jīng)的徒弟,方若霖收回手,想要推開陸飲溪,他卻紋絲不動,只得抱著他御劍回到客棧。 回到客棧,方若霖原本想直接把人扔到床上,結(jié)果陸飲溪纏得太緊,根本掰不開他的手,反而就這樣被拽著一同倒在床上,干脆認命似的與他躺在一處。腦海里卻不合時宜地閃過前夜的畫面,耳根發(fā)燙,根本睡不著。 清晨的陽光照進屋內(nèi),陸飲溪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渾身是血的師父抱著他御劍逃離,他渾身疼得動不了,緊緊靠著師父,臉頰沾滿師父胸前溫?zé)岬难?,濃郁的血腥味揮之不去,腳下的劍在不斷地墜落…… 在墜落到地面之前,陸飲溪從夢中驚醒,喘著氣渾身冷汗,抬眼卻見方若霖的臉近在咫尺,近得可以看清他眼下淡淡的烏黑,他的氣息輕拂過臉頰,溫和恬淡,與夢中的模樣截然相反。 陸飲溪急忙伸手去摸方若霖的胸膛,想要確認他是否像夢中那樣受了傷。 方若霖被吵醒,一把擒住陸飲溪的手腕,直直看進陸飲溪眸子,怒道:“你干什么?” “昨晚你不是跟石君仁走了嗎,怎么在我床上?”陸飲溪收起方才的慌亂,迅速抽回手,言語冷淡,暗含譏諷。 方若霖見他根本不知道昨晚自己救了他的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拔一貋硐氤脵C殺了你?!狈饺袅卣f著取出短劍扎入兩人中間的床褥,本想與陸飲溪拉開距離,可卻被他用鎖魂枷控制住,后退不得。 “你不殺我嗎?”方若霖伸長脖子抵著短劍,血從細細的傷口中滲了出來。 陸飲溪視線掠過傷口,想起方才的夢境,拿開短劍,神色復(fù)雜道:“我說過,暫時不打算殺了你。畢竟我能有如今的修為,這其中還有一份您的恩情?!彼傆X得那個夢太過真實,不像是一場夢,可又不記得分毫。 方若霖任由他拿走短劍,眼中滿是不解道:“陸飲溪,你真奇怪。當(dāng)年你能毫不猶豫地背叛我,讓所有人都來追殺我,如今又顧及師徒情誼下不了手。你要明白一件事,倘若我的修為與當(dāng)年相同,一定會立刻殺了你?!?/br> 陸飲溪默然,他知道以方若霖的性格,若有能力定會殺了自己。 方若霖伸手摸傷口,指尖沾上血跡,看了眼繼續(xù)說道,“你我早已斷絕師徒關(guān)系。杜止意割我龍角,囚我十?dāng)?shù)年;你背信棄義,至使天大地大無我容身之處。你與他,并沒有兩樣?!?/br> 陸飲溪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杜止意的事情,又將自己和那種人相比,心中煩躁如堵了棉花,不知如何答話。 最終長嘆一聲,自嘲道:“究竟你與我,誰更恨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