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何冬青幻夢/青樓引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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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冬青回去,坐在床鋪上才完完全全地尋思過來,恐怕藍玉齋一直到求學(xué)結(jié)束都不打算回這房里睡了。 藍玉齋昨日之前還與他關(guān)系親近,一來兩人年歲修為都相近,二來不打不相識,于是一直結(jié)伴而行,如今藍玉齋主動疏遠了自己,不知是因為自己的話惹惱了他,還是他真懷揣什么詭計,怕被自己識破。 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所有人都歌頌,所有人都愛之,脫離了書本后,所有人都相信這世上絕沒有蓮花,所有人都堅信自己從未見過蓮花,見到一朵似蓮一般的東西,第一反應(yīng)是“絕非蓮花,定是其他植物冒充”,于是趴在那里細細地掰著花瓣找,找到一絲烏黑,便大笑著叫來其他人,一同撿起棍棒把這濫竽充數(shù)的花打得凋零,再結(jié)伴同去,見人就講起自己方才又替天行道,伸張正義,將一朵冒充的蓮砸了個稀巴爛。 何冬青翻來覆去地琢磨,越琢磨心越亂,他越想藍玉齋,藍玉齋在他腦中就越清晰,到后來他才發(fā)覺,從初次見到藍玉齋開始,藍玉齋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竟全在自己腦中,他未曾有半點疏忽忘記。 藍玉齋是個惹眼人物,他卻不曾想過自己也被他吸引了目光。 那些清晰的舉止被他閉著眼睛一點一點分析,想從中查出些端倪來佐證藍玉齋的罪過——至于究竟什么罪,又要依靠他反反復(fù)復(fù)捕風捉影得來的端倪自行推斷——他這有些難以說通的事業(yè)漸漸在心煩意亂中與虛幻的夢境交融到一起。 夢中的人把夢中的一切當做真實,更何況閉著眼睛不知什么時候睡著的,記憶與夢境半真半假更難辨別,夢里的何冬青見到藍玉齋的一刻覺得本來只算煩亂的心就像挑在空中的宣紙,火焰一燎,竹竿抽走也不落下,在空氣中無所憑借地完全燒著,留下的灰燼來不及落下就被風吹沒了。 藍玉齋紅色的里衣并未系好,松松垮垮,露著全部的胸膛和腰腹,他斜靠在一張似床又似椅的東西上,一個他看不清面孔的人上半身趴在藍玉齋腿上,他仔細地看,想知道那是誰,他似乎看見了眼睛鼻子,卻仍無法拼湊成一張臉,分外古怪。 他只莫名覺得那是個女人,藍玉齋的左手輕輕撫摸女人的頭,與漫不經(jīng)心地哄一只撒嬌的貓時是一樣的姿態(tài)。 他看著如此狎昵的一幕,心焦得要命,心道這可是在羲和宗內(nèi),要是被別人看見了該怎么辦。 他沖上前去制止,雙腿極重,努力掙扎了半天,才向前不過半步。 他低頭看自己的腿,沒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就是移動過分緩慢,他再一抬頭看藍玉齋,藍玉齋腿上趴伏的人竟然變成了徐湘! 方才的女人像是一團黑影,直起身來側(cè)坐到藍玉齋腿上的徐湘卻是真真切切,低發(fā)髻,藕色裙,指甲染粉。 徐湘紅著臉和藍玉齋說了些什么,藍玉齋便垂眸,面色平淡地用唇去碰徐湘的臉頰。 “藍玉齋!藍玉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羲和宗掌門怎么會放過你!” 他被自己的腿留在原地,只得面紅耳赤地大喊,但聲音根本沒有傳到藍玉齋耳中,那邊徐湘頗為大膽,竟然把手放在藍玉齋胸膛,中食二指指腹放在藍玉齋rutou上,輕輕地揉。 藍玉齋親昵地輕吻徐湘的臉頰,眉眼低垂的樣子十分安靜,他覺得熟悉,又不知在哪里見過,徐湘笑容滿面的不知在說些什么,說著說著就和藍玉齋吻在一起。 “藍玉齋??!” 何冬青一遍一遍喊藍玉齋的名字,喉嚨底顫得有些痛,那些痛感卻又不明顯。 “藍玉齋!掌門不會善罷甘休的!羲和宗內(nèi)有兩位破魂期長老,你——” 藍玉齋的衣服被徐湘脫下,精壯的身體摟著徐湘,藍玉齋并不脫徐湘的衣物,白皙又有著屬于完全成熟的男人的骨骼的手直接按在徐湘的臀部上。 何冬青瞬間明白了,禁制,必然是有異心之人下了禁制,他這么想,馬上就在面前找到一個瑩紫色的陣法,他驚喜地道:“是禁制!藍玉齋!快停下!是有人陷害你!” 還不等他因為自己的發(fā)現(xiàn)驚喜多久,藍玉齋的手便探進徐香的裙內(nèi),恍然間何冬青的視角離奇幻化,再入目是黃色的粗紙,左邊畫著男人的手指探入女子陰戶,右邊的寫著:含情仰受,縫微綻而不知。(出自白行簡天地陰陽交換大樂賦) 何冬青猛地睜開眼睛,清早鳥鳴,就在窗外枝頭。 他睜著眼睛癡傻了很久才意識到自己剛從一場yin靡幻夢中醒來。 醒來之后回想,夢里的一切都透露著有跡可循的荒謬。 夢里藍玉齋的身體完全真實,因為他見過,不見徐湘脫衣,是他并未見過女子赤裸的身體,所以夢中也沒有,最后更是直接接到曾經(jīng)看過的黃書上去了,這粗制濫造的破夢。 然而在夢里他卻真情實感地擔憂,掙扎,拼了命地吼,。 他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臉,起身下床。 一早藍玉齋便找護法報了名。 護法卻登時為難了起來。 原因還是八百年不變的,藍玉齋是合歡宗邪修,帶著合歡宗邪修去妓院查也許和魔族有關(guān)的案子,這叫什么事。 另外藍玉齋是求學(xué)弟子,不算羲和宗人,南朝皇帝拜托到羲和宗頭上的事,帶著外人...... 可若是算起來,藍玉齋和南朝皇帝應(yīng)該還挺熟的,還有藍玉齋雖為金丹修為,武功卻不在自己之下,若是有他加入,此事也許會解決得更加圓滿一些。 他并不懷疑此事與藍玉齋有關(guān),拋開藍玉齋為人究竟是否表里如一的正直,合歡宗雖被稱作邪道,卻也還是修真界的一部分,絕對沒有私通魔族的動機,魔族對修仙者無非就是燒殺搶掠,合歡宗還惦念著采補正道修士呢,讓魔族來殺人合歡宗能得到什么好處。 他正想著,有人敲了兩下門,然后推門而入,人影還沒看清,聲音便先告訴護法,這是何冬青來了。 “護法,今日去人界也帶我一個,我——”他看見藍玉齋的背影,頓了頓,似乎覺得有些尷尬,一時沒繼續(xù)往下說。 護法卻豁然開朗,何冬青與藍玉齋同行,除去兩人實力都很深厚外,讓天枝弟子和合歡宗弟子待在一起,就省得他們費心顧前顧后了,于是痛痛快快地告訴兩人中午出發(fā)。 最后上路弟子共十二人,讓何冬青和藍玉齋沒有預(yù)料到的是,葛世前(原qian坤的qian不知道為什么會被替換成干,遂換成前)竟然也在隊伍中。 從第一日的鬧劇之后葛世前就失了威風,低頭夾尾地過了幾日,何冬青瞟了幾眼就不再去看,藍玉齋更是不放在心上,可如今一同去人界,多少是要說上幾句的。 修真之人并不都是驚才絕艷之輩,辟谷后可長生,結(jié)丹之后才會返老還童成為青壯年模樣,很多略有天賦之人只摸得到門卻跨不去坎,連長生也做不到,跨過坎后也不代表一路順暢,百歲結(jié)丹,千歲元嬰,并不罕見。 藍玉齋今年七十出頭,金丹后期,何冬青今年大概是五十幾,金丹中期,凡修為在他們之下的,都能一眼洞悉,隨意看了看,隊伍中竟只有葛世前與一位內(nèi)斂的羲和宗弟子比藍玉齋年紀小,旁的都要一把年紀叫藍玉齋“前輩”。 年齡不值錢,修為高才能受人尊敬。 合歡宗并不是這樣,年齡小的管年齡大的叫哥哥jiejie前輩,藍玉齋被如此熏陶,覺得這樣才舒服些,于是主動與旁人用道友相稱,避免了被陌生的年長者叫前輩的困窘。 第一日,護法叫上了他自己的徒弟,兩人先去探探路,其他人留在客棧中。 探了不過半宿兩人便回來了,召集所有人去護法的房間。 護法一口飲盡一杯已經(jīng)冷了的茶來解渴:“魔族氣息很濃,應(yīng)當是藏匿在萬麗樓中,已經(jīng)超過三個月?!?/br> “護法,你們見到它了?” “沒有,沒找到。” 藍玉齋伸手碰了碰茶壺,壺中茶水溫熱起來:“萬麗樓人多眼雜,魔族來人想一直待在樓里三個月,只可能是混入了萬麗樓的女子或雜役里?!?/br> “魔族之人......還會化形的法子,還藏得住三個月?” 魔族沒有老師與學(xué)生,他們的力量大都來自殺戮,殘暴粗魯,幾乎是把所有增長的可能性都點在武力上了,無論男女抑或雄雌,都一副腦子不大好使但特別能打的樣子,類似摘葉成刀,御劍飛行,灑水成符,易容這種文縐縐的法術(shù),他們根本就沒想著發(fā)明過。 況且由于魔族民風十分淳樸——每天的生活充滿了平淡的互毆——導(dǎo)致他們的精神心性都和人族相差甚遠,就算是易容成人,也太容易被人當成瘋子了。 藍玉齋并沒有解釋更多,只是道:“不管如何,那魔族潛伏在萬麗樓里,它迫切渴求成長。” 同族相殘是成長最慢的,魔族為了力量,有些便會鋌而走險來到他界,修仙界與妖界為了安全,明面維護起魔族周圍巨大的禁制阻止他們踏入他界,暗地里,與高層魔族達成了些互不侵犯的協(xié)議,修仙界又慷慨地為了后人保護著人界。 這個不知為什么當了漏網(wǎng)之魚的魔族來到人界,以一種越來越快的速度,從失蹤了也無關(guān)緊要不會引起注意的普通百姓殺到商賈之子,殺到朝廷重臣,說明它在成長的同時渴求著更多力量,普通百姓的氣運和所蘊含的靈氣不及富豪高官,而人類,不及修仙者。 那修仙者作為更高目標,對這個魔族而言具有極大的誘惑力。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nèi)ヒ瞿ё濉!?/br> “是。” 護法摸了摸下巴:“這確實是個最快的辦法,再耽擱下去恐怕又有人類被殺,五個人去,再多恐怕會教魔族起疑,他人隨我在外等候,里面一旦傳出消息來就攻進去?!?/br> 護法看著這些弟子,一個個眼神都很認真:“我和我徒弟恐怕已經(jīng)被看到,只能在外面等,藍玉齋何冬青,你們修為最高,一定要保護剩下三人?!?/br> 藍玉齋點點頭:“若是發(fā)現(xiàn)魔族,我便用心音通知護法?!?/br> “你還會心音,”護法稍微挑了下眉毛,“那就更好了?!?/br> 說完隨意挑了三個,葛世前正好在其中。 “護法,葛道友年紀尚幼,還是留在您身邊更安全?!?/br> 藍玉齋提醒得比較給面子,年紀尚幼是指葛世前是金丹初期,看起來剛結(jié)丹不到一年,想來應(yīng)該更沒有面對魔族的經(jīng)驗,還是待在護法身邊受人保護比較妥當。 葛世前本來顯得稍有猶豫,張張合合的嘴登時就閉不上了,只不過說的話卻與方才所想截然相反:“不,我翠劍閣向來重實戰(zhàn),不會有問題的,我要去?!?/br> 說著還有點不服氣地看了藍玉齋一眼,藍玉齋并未說話,何冬青坐在旁邊,心想葛世前還沒過那個樂意逞強,聽不得自己不行的年紀,也懶得費口舌,反正有他和藍玉齋在也死不了人,帶著就帶著吧。 第二日幾人出發(fā)前紛紛壓制了修為,金丹太過顯眼,怕那魔族謹慎不敢露面。 藍玉齋沒讓葛世前改動,如此一來葛世前便成為了幾人中修為第二高的人,僅次于壓制到金丹中期的藍玉齋,藍玉齋的理由很簡單,若是魔族想從修為最低的人開始下手,就正入圈套,對上何冬青,若是想從修為最高的開始鏟除,藍玉齋便能提劍而上,總之輪不到葛世前,保護了他的安全,護法覺得有理,便如此應(yīng)允了。 葛世前似乎覺得有點不服氣,但也沒說什么,悶悶的跟著其余四人上街。 羲和宗這種數(shù)一數(shù)二的宗門招收弟子的要求比較高,于是便有很多因父母就是修仙者而天賦高底子好的弟子,這些弟子大多并不熟悉人界的煙火氣,即便年齡上可以做路上隨便抓的一個中年人的爹了,還是抑制不住有些新奇地左右觀望。 藍玉齋對于人界煙火氣實在太熟悉了些,他善解人意道:“還請各位道友裝作下山游玩,對市井很感興趣的樣子,我們先四處逛逛,在身上粘了煙火氣,才好去迷惑魔族?!?/br> 他這么一說,其余幾人便裝作一副“裝作”的樣子,散漫地在夜市中晃來晃去。 與北國不同,南國普通百姓都樂于加入市場,花點錢買個攤位,每天晚上出來賣東西,或者干脆白天在自家門口放塊布,再擺一些家中女子做的小玩意兒,除去幾條跑馬跑車的主干道,其他道路都被攤販擠滿,熙熙攘攘,歡聲笑語。 長生者想成仙,都往僻靜的山里去,不吃不喝,不喜不悲,尋常百姓活個四五十年,熱熱鬧鬧,家長里短。 何冬青也被這久違的煙火氣感染了,忽然有點想回家看看他爹他娘和他大哥,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尋了許多平凡人也能用的丹藥給家里人,現(xiàn)在他爹臉上連皺紋都沒有,能跟孫子比賽扛鼎。 只是他一年兩年的不回一次家,他爸媽大哥大嫂在一張桌上吃飯的時候,多少是會想他的。 他家離羲和宗不遠,干脆求學(xué)之后回家一趟,羲和宗宗主的池子里也養(yǎng)了不少靈物,他可以撈兩條魚給爹娘吃。 想著,他就順手買了根糖葫蘆,嗯,還是童年的味道。 藍玉齋在一個姑娘看著的首飾鋪子里買了很多簪子耳環(huán)等東西,那姑娘的店看起來是家里經(jīng)營的,首飾比流動攤賣的要貴重許多,花了藍玉齋一塊金錠。 他把買來的首飾分給余下四人,他們不解其中意思,藍玉齋便道:“要送姑娘禮物。” 葛世前手里抓了一把又是珠子又是蝴蝶的首飾,覺得別扭,藍玉齋要他哄妓,他才不干,想笑話藍玉齋果然是合歡宗人,這么會逛窯子,又礙于何冬青現(xiàn)在同藍玉齋關(guān)系好,終究是什么也沒說,忍氣吞聲地把那些叮叮當當?shù)氖罪棿нM懷里。 到了萬麗樓附近一條街,女子的嬌俏攬客聲便清晰傳入五感俱佳的幾人耳中,一把年紀的修真者竟然有些怯場,尤其是兩位羲和宗弟子,一個紅了脖子一個紅了耳垂。 何冬青笑話他倆,抓魔族不怕,去青樓倒是怕起來,兩位羲和宗弟子在何冬青的笑聲中更加窘迫。 正道男女自持又內(nèi)斂,如羲和宗這般成立了千年以上的尚武宗門就更加門風嚴謹,幾百歲的弟子來往密切大膽了些都會被各自師父叫去談心,穿著又保守,看見女子手臂都像見到什么不得了的密辛一樣被困擾兩天。 天枝并不至這種地步,何冬青也不是什么內(nèi)斂的人,他笑道:“大姑娘上花轎,羲和宗弟子頭一遭逛青樓,回羲和宗你倆就有得炫耀了,接下來一年——不,三年,你倆逛青樓的事兒都會被師兄弟口耳相傳的!” “你,你不是也頭一遭嗎?!?/br> “我是頭一遭,我可沒紅臉,姑娘有什么可怕的,還是你們怕自己犯了錯?” 兩人面色驚懼,慌忙搖頭。 藍玉齋溫聲道:“兩位道友還請保持這個狀態(tài),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闭f完又轉(zhuǎn)頭對葛世前說,“稍后請葛道友配合我?!?/br> 葛世前不明白什么意思,只點了點頭。 幾人一到萬麗樓門口便吸引了老鴇和姑娘們的全部注意力,五人,皆容貌端正,氣質(zhì)出塵,老鴇直接迎上去,把人往里面引。 “幾位公子第一次來,不知道是喜歡什么樣的姑娘,我給客公子們......” 說話間,老鴇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她挨得最近的這個看起來最為穩(wěn)重溫和,模樣最為周正,一身白衣看起來低調(diào),實則用料奢侈,旁邊那個叼著糖葫蘆四處張望的,看起來年紀稍微小一些,穿得卻是北國錦緞,頭上紫金發(fā)冠,腳下蘇繡的黑靴,不知道什么皮的腰帶上鑲了一圈金片作為裝飾,白玉禁步?jīng)]起到絲毫作用,被他的腿碰得四處亂晃,模樣最為俊俏,唇紅齒白的,桃花眼沒興致地半瞇著,有一搭沒一搭地亂瞧。 紈绔,人傻,錢多。 “不,在下只是帶師弟們看看,聽聽曲,不必勞煩姑娘們?!?/br> 好,這下知道哪個說了算數(shù)了。 兩個目不敢斜視的羲和宗弟子不明白他為什么拒絕,就看到那老鴇語重心長地哎呀一聲,抓住藍玉齋的手:“這位公子,你看看我們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師弟們要來的吧,他們?nèi)羰窍肼犌鸵銕е贩涣?,哪還來我們青樓啊?!?/br> 藍玉齋看起來十分動搖地回頭看了一眼幾人。 老鴇呵呵地笑:“就算聽曲,旁的人都有姑娘服侍,只你們一群男人坐著,多寂寞啊,來都來了,我叫幾個姑娘,陪各位聽,如何?” “那......便勞煩您了?!?/br> 老鴇又呵呵地笑,叫人帶著五人上座,自己估計是去尋最漂亮的姑娘了。 萬麗樓一樓消費低,人也多,二樓便安靜得多,在伙計的暗示下藍玉齋臉上寫著沒有經(jīng)驗但很有錢地掏了五兩銀子給他,皇城物價高些,資薪也高些,但五兩銀子對于一個端茶倒水引路的伙計來說也是不小的一筆財富,伙計便多提了兩句晚些的歌舞節(jié)目安排,才關(guān)上門離開。 藍玉齋從門口收回視線,他兒時也引過路,那時的賞錢,最多一次是五文,他買了一包糕點,放在亂墳崗前,他沒進去,進去也分不清哪個是自己的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