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藏著只老鼠，隔近的書桌有盞燈亮著。莊天河擠著房門，意思叫了兩聲。昨天夜里，隔壁的小女孩跳樓了。

    小孩叫小小。

    抬出來裙子臟了，血濺了一身。

    左手邊的女人哭得太假，顯得周遭的空氣格外稀薄。警察來問話，女人鮮紅的嘴吐出幾個字。

    “我是小小mama?！?/br>
    莊天河透過貓眼看。幾戶人家緊閉房門，屋里傳來聲音，樓上開始拖動桌椅。

    他佯裝生氣，趴在地上往床底叫嚷。

    “你死了。我真難過?！?/br>
    莊天河床底養(yǎng)著一只老鼠。它趕走過一只布偶一條狗。

    他打開落地窗，向外走，很快觸到欄桿。莊天河撥通韓隸的電話。

    “看海?！?/br>
    仔細想來是有預兆的。天邊有火燒云，對戶的窗簾拉上，模糊間野蜂吮吸花蕊。莊天河下樓去買兩聽啤酒，結賬的時候遇見韓隸。他身上的風衣很長?！拔液芟肽?。”

    莊天河回頭看他。

    “我們好久沒見了。喝酒，再去看海?！?/br>
    韓隸亦步亦趨跟著莊天河。從少年時代，他們就一直在一起。

    上樓時迎面撞上一個女人，韓隸拉著莊天河。不緊不慢地開口:“小心?！?/br>
    莊天河沒管韓隸，抽身向前走了幾步?！氨?，您還好嗎？”

    女人哭過。她有些驚懼，惶恐地抱著頭。狹長的狐貍眼斜睨著莊天河，對著他身后的韓隸，直接站了起來。莊天河看她這番動作，垂眼呼出口氣?！芭浚浀没丶覔Q身衣服?！?/br>
    莊天河不得見這交頸鴛鴦，于是拍拍褲縫，脫了韓隸的風衣給了女人。紅漆短裙，剛遮住屁股。對她一個青春正甚的女人來說，是資本。

    韓隸挨著莊天河，頭低下，牽著莊天河的尾指。他欲進一步。莊天河望著走廊盡頭，摸上右耳垂。韓隸看過去，有一顆小痣。

    可愛。

    莊天河收回眼，提著塑料袋往上顛了顛。久違的朝韓隸笑。

    只記得屋子里沒開燈，有貓叫。莊天河掐住韓隸脖頸，象征性的咬了口。韓隸輕輕蹭蹭莊天河的下巴，似做安撫。交合，舔舐，泄出的時候韓隸覺得痛快，失禁的羞恥澀癢使得人如墜云端。莊天河神情陰郁，腳攆著韓隸的rou根，手順著大腿帶著白濁插進后庭。不耐的攪動，韓隸要哭不哭，又叫又喘。

    松了。莊天河不滿意，韓隸手攀上莊天河的后背。“用了藥，后面軟的?！鼻f天河掐著韓隸的rou根，用指甲磨。韓隸吞吐著莊天河碩大的roubang，口里流出些涎水。莊天河覺得惡心，“吃了?！?/br>
    韓隸托著莊天河的roubang，舔，摸，撅著屁股身體扭動。莊天河沒了興致，擠韓隸的guitou?！白约和?，韓隸。”

    韓隸紅著眼睛，爬下床，骨rou勻稱的雙腿收攏跪在地上。后向旁挪了幾步，尋了件白襯衫穿上，不系扣，只留襯衣的一角蓋住自己的物事。在莊天河眼中，韓隸用手指不停的cao弄自己。弓身，喘氣。韓隸能感覺后xue的空虛，他悶哼一聲，眼里有水渴求莊天河。

    莊天河扯了被子，在人吵鬧的背景音中，意外休息的不錯。被拉上的窗簾被人拉開了。

    是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她在戶人家門口縮著，有人經(jīng)過，本就瘦弱的身干彎得更加辛苦。

    “你快回家吧?！?/br>
    出于成人的愛護，莊天河提醒她快回家。

    房間里有冷風，枕頭上凹陷了一塊。厚重的陰影壓住莊天河。門鈴響了。

    夕陽到頭天就黑了，最近小區(qū)的治安不好。這處是老區(qū)，晚間的應急燈沒法保證住戶的安全。摸黑觸及的墻壁生長青石蘚，回來有風吹過。上頭的窗被人打開，墻沿有架爬梯，封成了三角口。

    墻壁很像女人的粉底。

    劣質的白色粉末抹在人臉。莊天河看著女孩從家里走開，背著身走了很久，往返幾次，躊躇停在一家門口。

    “mama。”

    莊天河跟著她，見到了白天的女人。從里看去，她脫了紅漆短裙，身后長出尾巴。椅子上正坐著個年輕男人，眼睛被紅綢擋著，嘴有點干。

    場景不算艷俗，反倒因為地上散落的情趣物品多了幾絲溫馨。按摩棒沒關，避孕套干癟，流出白色的液體。莊天河看著女孩哭，想起女孩沒有爸爸。

    阿門。

    許清葭坐在男人身上，惡意的調笑。小腿瘙男人的腳跟，婉轉的上下插入，放出尖銳膩味的聲調。許清葭環(huán)抱著男人，雙眼看著天花板。情事沒令許清葭覺得有趣，她感到深處的膜，舉著男人垂下的雙手摸自己豐滿的渾圓?！耙由蠋熣嫦沦v。”

    “你長大了，怎么還尋老師的樂呢?我們的女兒就在門外，她膽子太小。不比矣生，十七歲的年紀就把老師的肚子搞大?！?/br>
    韓隸吊死在房梁上。后股不干凈，穿著白襯衣?？圩颖懒恕Ｇf天河睜開眼，能嗅到海風的咸濕。

    麻煩。莊天河緩緩眼睛的酸澀，起身去浴室沖涼。后背留下幾道抓痕。浴室的鏡子照看莊天河。他砍著肩胛骨，目視眼前的慘狀。

    這人頭被砍，盔甲破落?；纳焦怕?，腸道驛站。三十萬秀山軍野火葬亡。于佚年魂斷鐵頭嶺，不死不生。

    “三年后，換身入室，救我三十萬秀山亡魂！”

    莊天河應聲?！昂悠屏诵闵桨倌挲埜?，地府改了他的生辰?！?/br>
    夜半哭聲，小女剛折。警醒莊天河切勿行差踏錯。然商人受禮，講究誠信。狐子許清葭，為女，不改戾性。害死生身母親。

    鐵卷文書，字字悲泣。莊天河經(jīng)從龍泉稚河，尋見沙海尸窟，矗嶙峋怪石。蠻石開智。

    “二十萬龍騎兵！鑿石開路！！求見先賢??！蒼生苦痛！諸天神佛諸可見得？！”

    黃土白煙。

    羌笛鼓擂。

    號角激昂。

    莊天河受大地孕育，身感滿園瘡痍。

    ——你們死得好?。。?！

    莊天河陡然驚醒。熱淚聚在眼眶，腳底發(fā)涼。

    這顆心不堪重負，很快就要壞死。

    門鈴又響了。莊天河撿起剩下的啤酒，說了句?！罢堖M，孟矣生。

    矣生是夢，是地府的‘哭叫生’。吃死人的心肝脾肺。莊天河沒有預想和他遇見。他注意到孟矣生的指甲在長。

    有狐貍的sao味。

    孟矣生看著莊天河，突然想摸他的臉。吃他的心。“天河大人。也是個局外人。矣生覺得可惜，不能共登極樂?！?/br>
    “莊小死了。許清葭跑了。你下輩子當不成人。”

    莊天河算算時間，請孟矣生離開。孟矣生調口氣堵在喉嚨，離莊天河很近。提起韓隸。“他得了好，會繼續(xù)跟著你?！?/br>
    話在風中斷斷續(xù)續(xù)，“我等下輩子。”

    孟矣生跳樓。和昨晚看景的位置是一處，莊天河意外想起沒有救莊小。地府的公務人員拿著簿子。月光牽出一條線。

    莊天河在等天狗食日。在有限的時間里他想描摹幾張臉，孟矣生，許清葭，莊小。韓隸。

    莊天河。

    嗡——嗡——

    死亡！重新輸入指令，獲得返場資格。

    秀山。龍騎兵。

    帳中王中道，裴西京。一銀盔小將，紅纓槍，劍眉朱顏。

    “秀山臥有龍脈，圣上如此罔顧祖制大肆砍伐。到時山洪俱發(fā)，恍談明君圣德？”王中道觀裴西京，倍感心力交瘁。祖上有德，蔭蔽王家百年。到如今也是垂死式微。

    心中困苦。

    裴西京不置一詞?！八懒烁蓛?。倒不如放火燒了秀山?！?/br>
    嗡——嗡——

    激活程序已啟動，投入世界線。

    0031先生，身份更新。

    歡迎來到龍淵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