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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強制契約在線閱讀 - 65 正文完結(jié):結(jié)束和開始你是我恒久不變的信仰

65 正文完結(jié):結(jié)束和開始你是我恒久不變的信仰

    那天他們回去的時候還是超了時間。直到將近中午,阿蛇看著躺在紀南懷里昏睡過去的人,罵聲生生給咽了回去,只睨著紀南留了句,

    “你可心疼點老虎吧,把人累成這樣?!?/br>
    紀南垂眸望著邊越恬靜的睡顏,嗯了聲。走向房間時似乎想起了什么,回頭望向阿蛇,

    “等下有空嗎?我有件事想問你?!?/br>
    ...

    在森島停留的這段時間,就像是那遙不可及過去的延續(xù)。

    白天紀南和邊越會去修理那破損的飛船,阿蛇心血來潮的時候也會來幫忙。而晚上回去后兩人就好像有默契一樣,睡前突然增加了各自獨處的時間。

    邊越會以各種理由出去逛逛,逛那么一個小時再回來。紀南也難得沒“粘人”,頂多問問回來的時間。

    阿蛇每每看到兩人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在一旁做自己的事兒笑而不語。

    日子過得平靜又生動。

    隨著飛船逐漸完善,看著螺絲回歸本該屬于它們的位置,即將趨近成功時三人反倒少言了...他們又何嘗不是那一顆顆還沒歸屬的螺絲?

    這些天他們從不聊帝國,不聊契子,就連阿蛇也沒提一句陸生國散播出去的“蒼龍已死”。他們都很小心地過著這段來之不易的歲月,就好像彼此之間晚一些開口,那分別和迷茫的未來也會晚些到來。

    這天落日時分,邊越打上最后一個螺絲,起身時用手背擦了一把汗。迎著夕陽余暉望向還埋頭干活的兩人,

    “今天先到這兒?”

    “好?!奔o南放下手中的工具,起身望向這又一場璀璨盛大的落日,嘴角不禁勾了勾。

    或許今天就是個好時機。

    阿蛇起身活動了下腰肢,黑蛇用蛇信子舔了舔她的臉側(cè),似是安撫。女人伸手去夠龜殼袋中的煙桿,淡淡道,

    “那走吧?估計還有個三天就差不多了...”

    “你先回去吧。”

    “你先走吧。”

    話落那刻,三人都愣了下。紀南望向邊越,他沒想到老虎今天也有事兒要找自己。

    倒是阿蛇率先反應(yīng)過來,吐著煙嘴角一勾,轉(zhuǎn)過身毫不在意地朝身后擺了擺手,

    “知道了二位,小女子就不打擾你們落日的約會了。晚上不回來也沒關(guān)系啊,我不催你們?!?/br>
    邊越看著女人消失在林間的背影,轉(zhuǎn)眼望向朝自己走來的紀南,眉尾一挑,

    “你找我有事兒?”

    “嗯?!奔o南應(yīng)了聲,遞來消毒液讓人先把手擦了,“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br>
    邊越聞聲停了動作,金色的夕陽落在墨色的發(fā)尖像撒上了點點金粉,驅(qū)散了些紀南身上冷淡的氣質(zhì)。好看得男生瞇了下眼,不由笑道,

    “不是吧,我也有個東西想送你?!?/br>
    紀南愣了瞬,心下隱隱有了些猜測。但那個想法太悸動,也太心疼,他不敢當真。只能率先道,

    “是什么禮物?”

    “紀南,是你先開口的,你先給我。”邊越將消毒液隨手扔在草地上,牽過人朝旁邊的海峽走去,像從前一樣拉著人席地而坐。

    波光粼粼間盡是金色的光輝,夢幻得人都有點醉。就像老虎第一次來到森島的那日黃昏,也像他跨越半個星球去求愛的那場落日。

    “快點紀南,是什么???”

    邊越偏頭望向人,棕色的眼睛中有光亮,像灑了酒,看得紀南上頭。伸手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四方盒子,捏在手心中朝邊越道,

    “先和你說下,這個就算你不喜歡,也不能拒絕?!?/br>
    “那么強硬啊?!边呍接行┖眯Γ『幸粨P下巴,“讓我先看看?”

    紀南沒說話,垂眸間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

    一枚黑色的耳釘靜悄悄躺在小盒中,很小的一個小圓片。但只是一眼,邊越嘴角的調(diào)笑就凝固了。

    他看得清楚,那上面有自己最熟悉的淡淡紋路。

    “紀南,你找過阿蛇?”

    邊越望向人,眼中的心疼簡直要溢出來了??杉o南卻沒回答,只是抬手捏了下他右邊那個小小的耳洞,曾經(jīng)的那枚耳釘早已同星塵一起化作了塵埃。似是隨口問道,

    “所以你也找她了?”

    ...

    邊越蹙眉嘖了聲,卻也沒拍開那只在自己耳垂肆虐的手。轉(zhuǎn)眼望向波瀾壯闊的大海,

    “嗯。她不是什么通幽冥嗎?我就問她有沒有什么方法,能讓兩個人就算死后還能遇見?!?/br>
    紀南沒說話,指尖順著人耳垂一路輕撫到脖頸。邊越說的自己也問過,只聽他繼續(xù)道,

    “嘖,難怪我問她的時候她一直在那笑,原來你早就比我先問過了是吧?”

    紀南嗯了聲,手上饒嫌不夠地探到人后頸撫摸,接道,

    “她是不是和你說有機會,但不能保證。前提是讓對方生前及死后都隨身佩戴屬于自己的一部分?”

    ...

    邊越不吭聲了,垂眸間他愈加確信那枚耳釘是什么做的了,奈何紀南沒再給他猶豫的機會。冰涼的手移到自己下顎輕輕掐住,帶著他轉(zhuǎn)過頭對上那雙墨色的眼睛,連帶話也顯得強勢,

    “乖點別動。我?guī)湍惆讯敶魃??!?/br>
    邊越看著紀南另只手小心地拿起耳釘,掐著自己下顎的手用了些力,帶著他將右邊耳洞盡數(shù)露出。

    許久沒戴了,耳釘插入時帶起些微的刺痛,轉(zhuǎn)瞬即逝。落在心上就像被什么撓了下,癢得邊越忍不住道,

    “所以你用什么做的?”

    他猜,是鱗片。

    紀南沒急著答,迎著余暉望向那枚黑色的小耳釘。還好,原先還擔心丑了,配不上他的老虎。又或許是邊越本來就很帥,戴什么顏色的耳釘都好看。

    嘴角滿意地勾起一個弧度,放下手時指尖在人下巴上輕輕撓了下,才開口道,

    “心口的那片龍鱗。阿蛇說了,越寶貴的東西機會越大,沒什么比那個更合適?!?/br>
    ...

    邊越鼻子酸,卻只是笑了聲,他想罵紀南一句瘋子,但自己好像也沒資格。偏過頭望向那還帶著笑意的眼睛,問得兇,

    “精神體上剝下來的?還會長的吧?你不...”

    “我的禮物呢?”

    紀南徑直打斷了他的話,顯然是不想聽他問這么多。

    邊越被他堵得嗤笑了聲,干脆手一伸也從口袋里拿出了個小盒子,朝紀南輕輕一扔,心里酸澀帶起來的一點氣還沒消,

    “自己看。”

    紀南倒也不介意,小心地拿過小盒。就算給自己做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打開時還是不免動作一頓。

    一枚白色的戒指躺在黑色的小盒中,很簡單的款式,但一看就知道打磨了很久...而且,用料很足。

    下一秒,紀南直接合上了盒子,握住男生的手腕把人又拽過來些,問得有些急,

    “你用什么做的,骨頭?我看看你...”

    這回饒是邊越也沒忍住,笑著輕輕拍開人的手,“不是。我怕疼,我哪敢用骨頭?!?/br>
    紀南聞言總算輕輕舒了口氣,拿過小盒再次打開,金黃色的陽光撒在白色的戒指上,漂亮得不行。

    邊越一直瞅著人,見他光在那兒看著也不戴,想了想還是從他手上將小盒拿了過來,取出戒指的同時拉過紀南的手。

    紀南皮膚比他白,手指纖長,邊越很喜歡。之前還擔心白色的戒指襯不上紀南,如今看來勉強還是能湊合的。思及此,邊越不由笑了聲。

    海風拂面間,海鳥聲聲歸巢,邊越抬眼對上那雙墨色的瞳眸,里面除了鋪滿的夕陽,他還能看到自己。一切都美得剛剛好,讓邊越也忍不住將認真的話說得調(diào)笑,

    “還是親手給老公戴戒指比較好?!?/br>
    ...

    “再說一遍?”

    紀南的聲音很輕,邊越垂眸看著他微微在顫的指尖,笑道,“不說了?!?/br>
    戒指套到了底,大小也剛剛好。

    白色的戒指在落日下多了絲奇異的溫柔,美感間顯得也不女氣。未來,它將徹底取代那枚銀戒,用最深的愛意取代他們過去太多的試探和噩夢。

    不知怎的,邊越心下突然有些感慨。轉(zhuǎn)握住紀南的手,把他往自己方向一拉,偏過頭挨著他耳尖壞笑道,

    “紀南,我用虎牙做的?!?/br>
    “邊越...”紀南驚異下順勢將人摁進自己懷里,偏過頭問題還不及說出口,耳邊那頭老虎還在徑自撩動他的心弦,

    “你戴上了也不準取下來,以后我要靠這個找你。聽到了嗎?”

    聞言,紀南終是沒忍住親了親他的耳側(cè),任由這頭大貓暖融融的氣息將自己淹沒,

    “聽到了。”

    他們看著日落西沉,夕陽那層最后的淡淡金色也逐漸落下海平面。一片波光粼粼被溫柔月色映得蕩漾,連帶心也搖曳。

    紀南告訴邊越心口的那片龍鱗雖然長得慢,但面積很小,不用擔心。以此換來邊越告訴自己,那顆牙拔得他疼哭了,不過是藏在里面些的,沒了也沒事兒。

    ...

    雖然不知道阿蛇是怎么幫他們“加工施咒”的,但心照不宣交換禮物的兩個傻子還是笑得開心。

    他們肩膀未有片刻分離,樂此不疲地把玩著對方的指尖。像時間跨越了千百年,這場亙古不變的盛大黃昏下是遲到太久的“重逢”,讓人恨不得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刻上。

    “邊越。”

    “怎么了?”男生捏了下他的指尖,示意自己在聽。

    夜晚已徹底籠罩森島,紀南看著人月影下鮮少顯得溫柔的側(cè)顏,忍不住將這些天一直徘徊在心中的話道出,

    “飛船快修好了,你還有什么地方想去嗎?”

    ...

    那一瞬,紀南有些后悔,自己可能說錯話了。他看到邊越垂了眸,掩了絲情緒。紀南見狀,伸手捏了下男生的后頸,

    “沒想好就慢慢想,我們有時間...”

    “紀南,”邊越輕笑了聲,打斷了他未說完的安慰。似是猶豫了很久,開口間說得淡,

    “其實這個世界給我最好的禮物就是你。除了你,小雀,和阿蛇,其他的沒一點讓我喜歡的?!?/br>
    紀南沒說話,只是輕輕捏著人的后頸,是他們之間無聲的安撫和陪伴,也鼓勵著邊越繼續(xù)說下去,

    “紀南,你可能會覺得我傻。但其實我能理解戰(zhàn)爭,也能理解陸生國做的那些事兒。人生來貪婪,就像我也貪婪得想送你戒指把你下輩子綁住一樣。只是理解不代表接受,這不妨礙我既愛那片陸土,也恨生活在陸土上的人。”

    話落,邊越終于偏過眼看向了那雙墨色的眼睛,

    “不過那些都沒意義了,畢竟我們兩個對于這個世界來說已經(jīng)死了。只有一件事兒,我真的放不下?!?/br>
    紀南望著人,他們一直都很了解彼此,那個邊越放不下的答案呼之欲出,

    “顏楨嗎?”

    “嗯?!边呍捷p笑了聲,索性移開目光往后一躺,放由身子躺倒在柔軟的草地,望向漫天星空,

    “紀南,我想過要不干脆留在森島,就這樣和你無憂無慮過一輩子。但我發(fā)現(xiàn)啊,我變了,我真的不屬于這個獸世了?!?/br>
    邊越的目光定格在其中兩顆無比閃耀的星星上,它們離得很近很近,像緊緊擁抱那樣,逗得老虎不由勾了嘴角,緩緩道,

    “這個世界已經(jīng)達到了平衡,時代已經(jīng)不需要過去那頭老虎了。而如今的我,根本無力在這個世界戰(zhàn)斗,救不了顏楨,救不了契子...海洋國發(fā)明了所謂轉(zhuǎn)世的技術(shù)和介質(zhì),陸生國以此開戰(zhàn),甚至不惜用他們自認為失敗的‘契子’動員民眾的戰(zhàn)爭熱情,加深兩國的仇恨...”

    一瞬停頓后,邊越執(zhí)著地望著那兩顆星星,似乎在以此獲得勇氣,接著道,

    “契子乃至整個帝國的的存在,在他們眼中都是低人一等的吧?所以才可以肆意利用,成為貪婪的遮羞布和犧牲品...我在這個世界放不下顏楨又什么都做不了,還想著留在這里偷度余生的樣子,真的很懦弱?!?/br>
    “邊越?!奔o南隨著他一同半躺下身子,指側(cè)安撫地蹭了下他臉側(cè)。卻不想男生語氣一轉(zhuǎn),抬手指著那目光所及的兩顆星星輕輕笑了聲,

    “你看啊紀南,我現(xiàn)在看到的繁星都跟過去不一樣了。我會想,那是不是教官他們,應(yīng)該只有他們才會抱得這么緊吧?!?/br>
    ...

    紀南跟隨著他的指尖,一同望向天上那兩顆離得極近,彼此照耀的星星。

    他們一時無聲,只是離得極近仰望星空,像兩頭無聲安撫彼此的猛獸。

    邊越說了很多,甚至顯得有些亂,但紀南還是聽懂了。

    哪怕在這個獸世生活了數(shù)不清的年份,但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不一樣了。森島一直是那個最美的夢,承載了彼此太多美好的希冀。但只要走出森島外的迷霧,這個夢就醒了。

    外面是兩國貪婪的永無止境的戰(zhàn)爭,毀了他們曾經(jīng)的家,甚至帶走了他們的生命。

    如今,無論是遠在陸生國的顏楨,還是天上那兩顆陪伴他們的星星,都在一遍遍告訴他們的歸屬,他們這一世的生命所在...

    也許他們真的該回帝國了。盡管那里并不完美,甚至顯得有些殘酷。

    紀南收回目光,俯下身在男生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邊越嘴角一勾,微微起身咬了下他的唇,說著一如既往不服輸?shù)脑挘?/br>
    “紀南,也許結(jié)契和詛咒就是這個獸世的報應(yīng)。但我想證明給他們看看,這從不意味著‘失敗’。恰恰相反,在這樣殘酷機制下還能頑強生存的帝國人,真的很堅強,很厲害。”

    “厲害的從來不是帝國或這個獸世,是我們。一如顏楨,兩位教官,護士長..還有我和你。沒錯,我們生于獸人的貪婪和臨忘族的仇恨,但我們也生來強大。紀南,我們不是沒有希望的種族,我們彼此延續(xù),彼此供養(yǎng),就算共用一個生命也會堅強地活下去...我們,就是希望吧?!?/br>
    紀南望著身下人一如往昔凌厲的眉眼,悸動下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的邊越永遠驕傲又熱烈。邊越會難過,但從不會否定自己的生命和存在。

    這頭老虎就像自己生命中的太陽,guntang地溫暖自己陰暗的生命,幾百年前是,現(xiàn)在也是...

    不過這一次,他不會再是獨守森島一直遠遠守候的那個人。這一次,自己將是永遠和他并肩而行的愛人。那枚戒指,便是邊越送給他的所有愛意和承諾。

    想至此,紀南不禁笑了下。俯下身,再度落下一吻,

    “知道了邊越。你準備好那天就告訴我,我們一起走?!?/br>
    那一晚后,三人還是每天如常來修理飛船,但寡言的氣氛改變了許多。

    阿蛇看著老虎耳垂上的耳釘,紀南手上的戒指,并未過問太多。

    一起活了那么多年,她太了解老虎和蒼龍了。這兩人,留不住的。剩下的就是等那個最好的時機了。

    飛船修好那天,三人回到洞xue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晚餐。紀南望著阿蛇垂眸間正剝著的鳥蛋,淡淡道,

    “阿蛇,有件事想和你提前說下?!?/br>
    “什么時候走?”

    女人話落時,邊越拿著餐具的手不由一緊,他真的很不擅長告別。倒是紀南和阿蛇同時輕笑了聲,哪怕目光沒有相撞,他們也了然這個終究避無可避的話題。

    紀南放下餐具,如實道,

    “還沒確定,應(yīng)該幾天后...”

    “再等個十天行嗎?”阿蛇徑直打斷了他的話,將剝好的蛋隨手喂給了肩上的黑蛇,繼續(xù)道,

    “我也不瞞你們了,你們感知不到。島外現(xiàn)在不止有陸生國的軍隊,還有海洋國的。外面都在傳你和老虎那時早都一起死了,從你們的世界回來直逼森島,就是為了毀掉那個小潭,毀掉那個轉(zhuǎn)世的介質(zhì)?!?/br>
    “什么?”

    阿蛇笑睨了眼邊越,繼續(xù)剝著蛋平靜道,

    “你們留下來也改變不了什么,不想待了確實回去得好。不過飛船升空后他們肯定會阻截攻擊,我能護你們一段,但剩下的得靠她。”

    ...

    餐桌上一時沉默,誰能在空中護他們另一段,根本不用多想。

    這個蛋阿蛇自己吃了,惹得肩上黑蛇嘶嘶不滿。女人安撫地拍了拍它的頭,鼓囊著嘴道,

    “你們回到這個世界還是小雀告訴我的,不然我也不會在你們降落的時候就等著。她還說了,如果你們不回去了她就不來森島,免得看你們生氣。但如果你們要走了就提前十天告訴她,她要還老虎的人情?!?/br>
    “不是,她藏了那么久,過來了那陸生國不就知道...”邊越蹙眉間說得急。

    阿蛇打斷了他,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卻說著最殘酷的話,

    “老虎,那次如果你沒趕到,小雀就死了。說白了,那時候不管你們誰現(xiàn)世,誰都活不下來,都不現(xiàn)世那小雀棲息地全沒了,更是必死無疑。你也別說她了,她欠你的人情是條命,是我我也會想方設(shè)法還?!?/br>
    三人間一時無人再言,紀南在桌下握住了邊越的手。阿蛇說得沒錯,那時的局勢其實四人都了然,只是現(xiàn)在回想不免還是心酸。

    “行了,就再等十天吧?!卑⑸叩俺詨蛄耍S意拍了拍手將蛋殼碎屑掃落,說的話難得帶了絲安慰,

    “你們兩都別想太多,現(xiàn)在形勢沒有從前那樣極端了。我現(xiàn)個世無傷大雅,反正海洋國早察覺不對了,也不會把我怎樣。小雀那邊的話,不行就和我住一起唄。小姐妹住一起還能說個話,多好。”

    女人吃飽了起身又拿起煙桿抽著,望向兩人笑得艷,

    “行了,能再見到你們我兩真的很高興。你們有新的生命,新的世界,回這兒看看就行了,別被這里束縛住?!?/br>
    隨著青煙從口中吐出,阿蛇一揚下巴說了最后一句調(diào)笑的話,

    “是吧,二十歲的小孩兒們?”

    ...

    離別那天的海風很和煦,吹在臉上像這個世界留下的吻。

    午時的陽光在白云的遮攔下并不刺眼,星星點點映在林間綠草,像給一切都碎了金。

    紀南和邊越來的時候兩手空空,如今卻被阿蛇逼著提了兩大個麻袋,都是她囤著的果子食物。用她的話說就是,

    “我沒去過宇宙,但總要備點吃的墊肚子吧?”

    邊越提著那沉甸甸的東西,還是覺得好笑。抬眼望向站在前方的女人,小雀還沒到,現(xiàn)在正是送那東西的好時候。

    “阿龜。”

    “嘖,干嘛?”女人叼著煙桿回過頭,眉眼間帶了絲警告意味。

    邊越倒也不介意,雙手合十。隨著金色的精神力隨空飄逸,一件及膝長的白色連衣裙緩緩而出。

    ...

    阿蛇笑了,望著男生遞過來的裙子挑眉道,

    “真給我做衣服了啊,什么時候做的?”

    邊越?jīng)]答話,只是示意她快接過去,“不給你做,你總吐槽我給紀南做衣服這事兒,煩?!?/br>
    女人接過衣服小心抱著,嘴上卻還是不饒人,“那你什么時候也給我縫個布偶娃娃?”

    “你夠了啊?!边呍洁伊寺暎膊幻靼走@事兒怎么總被拉出來溜溜,倒是一旁的紀南勾了嘴角將他手握得愈發(fā)緊。

    簡單的斗嘴沒有持續(xù)太久,一道紅光逐漸穿越了森島邊界那片厚重的霧氣,像一顆飛馳的太陽,帶著無盡的光芒朝三人極速而來。

    邊越望著那璀璨的“紅日”,不知怎的就突然想偏頭看看紀南。幾天前兩人所言的“離開”總覺離得遠,如今好像突然照進了現(xiàn)實,讓心臟不免有些酸。

    感知到男生的目光,紀南如之前那樣,手不自覺搭上了他的后頸輕輕捏了下,用契主的方式說著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話,

    “邊越,這其實不算離別。今天很好,適合我們四個開始又一場新的生活。沒有錯過,沒有遺憾?!?/br>
    ...

    邊越笑了下,視線再度轉(zhuǎn)向那即將抵達的耀目紅光。他不善言辭,但紀南總能知曉他的情緒,惹得他嘴笨下只道了句兩人間最直白的話,

    “紀南,這次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一直?!?/br>
    “嗯,一定。”

    火光將至那刻他們甚至沒看清小雀的原身,只見看那紅發(fā)飄逸的女孩兒突然橫空出現(xiàn),身上還是那身她從不肯脫下的羽毛大襖,艷麗似火。

    小雀赤色的瞳眸在半空中只遙遙望了兩人一眼,便移開了目光。額間的火焰印記經(jīng)久不衰,一如他們前世記憶中的模樣。

    “快來!”阿蛇隔空搖了搖手,眼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女孩兒來得轟轟烈烈,落地時卻如一片輕盈的羽毛,甚至沒有帶起一片砂礫。

    周身火光頓時一收,目光避無可避對上了紀南和邊越。

    “小雀。”邊越望著她一如既往不帶情緒的眉眼,兩顆虎牙一閃而過,笑得張揚,上前一步正欲和她打招呼。

    不想下一秒,女孩直接轉(zhuǎn)過頭躲開了兩人的視線,蹲下身隨手捏起兩塊小石子便朝兩人丟了過去,聲線還是那樣冷淡,

    “兩個大騙子?!?/br>
    ...

    倒是阿蛇先反應(yīng)過來了,忍不住笑著上前摟住女孩的脖子,

    “哎喲小雀啊?!?/br>
    女人瞥到了女孩眼角同那冷漠截然相反的一點水漬,手下用力將她摁進自己懷里,用指側(cè)悄悄幫人蹭掉,沒讓兩頭雄獸看見。話卻是朝著紀南說的,

    “你們就該明天走的,留一天讓小雀好好揍一頓。她這一氣可氣了好多年啊?!?/br>
    話落,卻不想女孩一把將阿蛇推開了。轉(zhuǎn)過身不想再看那兩人一眼,只是悄悄吸了下鼻子道,

    “我不想揍。還是快走吧?!?/br>
    邊越終于忍不住笑了聲,走上前同從前那樣,拍了拍女孩的肩,

    “你想揍就揍吧,憋多了會掉羽毛的。”

    ...

    紀南望著兩人交談的背影,目光不由轉(zhuǎn)向阿蛇褐色的瞳眸。女人朝他笑了笑,用嘴型說了句,

    “走吧蒼龍?!?/br>
    紀南點了下頭,上前站到邊越身邊。他也瞥到了小雀那點倔強得不肯掉落的濕氣,伸手在女孩紅色的頭發(fā)上輕輕揉了下。

    那天對兩個女孩食了言,至少應(yīng)該道上一句的,

    “對不起小雀?!?/br>
    女孩嘴角微不可見地動了下,壓抑住差點忍不出的酸澀。上前一步躲開兩人,冷冷的聲音卻說著最可愛的話,

    “我們四個,不說對不起。快點,我送你們走?!?/br>
    沖天高的巨大水柱仿佛連結(jié)了天空和海洋,擊退駐守在海洋中的軍隊,為那架小小的飛船提供保護屏障。

    邊越坐在副駕駛位,看著阿蛇駐足在林間,一手捏著煙桿,一手隨意地朝他們擺了擺...然后越來越小,直到再也看不清輪廓。

    鼻頭有一瞬的酸澀,邊越收回目光,仰著頭忍不住嘆道,

    “紀南,我們要走了?!?/br>
    “嗯?!?/br>
    簡單一聲應(yīng),但隨即他的契主,他的愛人釋放了一絲淡淡的安撫精神力。邊越了然一笑,望向遠處那片隨著升空逐漸露出的空中飛船,手下快速cao作飛船的防衛(wèi)攻擊武器,沒再說話。

    當飛船來到巨大水柱觸及不到的高度時,炮火果然如意料之中,如約而至。

    它們像一場大雨,帶著獸人的貪婪的殘忍,誓要將他們擊落。那一刻邊越突然覺得他們很無趣,也很可憐。幾百年前如此,現(xiàn)在,還是如此。

    下一秒,漫天火光替代了水柱創(chuàng)造的屏障,將他們盡數(shù)包裹。尖厲的鳴叫聲響徹海天,是這個星球不曾感受過的,來自于天空的威懾和震撼。

    這一回,邊越總算看清了那熾熱的“紅日”。小雀的原身不常顯露,他們已太久不曾見過那只兇戾至極的朱雀了。

    小雀擅長的是殺戮,火焰是她的武器,天空是她的戰(zhàn)場。她一直用最冷漠的外表小心將自己保護起來,殊不知,她才是四個人中最感性,最沖動的。

    火焰化作鋪天蓋地的利刃武器,根本沒有給敵方絲毫的喘息機會。她長鳴不斷,利爪不收,太陽般耀眼的羽毛留給他們的卻是最曼麗的,來自于火焰的保護。

    她像是在發(fā)泄多年以前痛失家園的怒火,也像是拼盡全力,給予她的朋友,她的家人最極致的保護。

    飛船愈升愈高,天空的湛藍開始變淡,連云層都在逐漸消失。小雀是這片天空之上最耀眼的“太陽”,像通天紅霞提前降臨,對敵人是最兇戾的火光,卻透過飛船溫暖了紀南和邊越的面龐。

    ...

    小雀終于停下了,她看著飛船繼續(xù)上升,飛向于她遙不可及的宇宙。最后一秒,當飛船于她“擦肩而過”之時,一聲長鳴響徹天空,是他們的告別。

    “小雀...”

    朱雀赤色的瞳眸掠過飛船的小窗,似是聽到了邊越的聲音,只最后再深深看了他們一眼。那一瞬間,他們看到小雀好像笑了。

    飛船沒有停留,駛向那亙古不變的浩瀚宇宙。下方是展翅的朱雀為他們創(chuàng)造的保護屏障。

    一聲聲鳥鳴逐漸遠去,紀南看到了那仿佛觸手可及的群星,再也沒有猶豫,將速度拉到了最大。

    那顆藍綠對半的星球再度出現(xiàn),一如他們初到那日?;鸸庵饾u被宇宙中的滿天星光替代,一切再度回歸寂靜。

    他們深知此時還沒有安全,紀南手下不停,調(diào)配著這架飛船蟲洞穿越的功能。話卻是對身旁的男生說的,

    “上一次我們沒來得及試,現(xiàn)在試試吧。蟲洞200822,是不是回到我們宇宙的坐標?!?/br>
    邊越心里還有些酸澀,望著許久不曾靠近過的繁星們,語氣淡得有些隨意,

    “紀南,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br>
    “什么?”

    “你說,這個世界和我們世界的聯(lián)系,真的只有司空嗎?”

    紀南聞言輕笑了聲,手下也適時響起女聲提示音:蟲洞穿越功能已開啟,坐標200822。即將進入倒數(shù)。

    總算輕輕舒了口氣,紀南偏過頭捏住邊越的下巴,讓人轉(zhuǎn)頭看向自己。

    男生的意思他知道,為什么帝國至今依舊嚴格控制蟲洞穿越的技術(shù)?帝國短短千年歷史,又是怎么將技術(shù)發(fā)展得如此迅速的?...

    萬千謎團指向了許多可能性,也許現(xiàn)在帝國最高層還同獸世有聯(lián)系,或者一開始帝國的發(fā)展就在獸世的掌控之內(nèi),甚至,說不定現(xiàn)在帝國上還有獸人的存在...

    邊越嘴角的弧度依舊張揚,棕色的眼睛永遠閃爍褶褶光輝,是紀南最喜歡的顏色與溫度。

    他們望著彼此,心照不宣下逐漸靠近。

    “現(xiàn)在進入倒數(shù),十,九...”

    紀南沒有給邊越一個回答,而是在女聲的倒計時中輕聲道了句,

    “邊越,看來我們的旅程還有很長?!?/br>
    還有很多事情等待著他們?nèi)グl(fā)現(xiàn),這場“旅行”,足夠他們走很久。

    “嗯,很長?!?/br>
    邊越同樣勾住了紀南的脖頸,望著離他越來越近的愛人,唇停在了咫尺之間。話鋒一轉(zhuǎn)似是撩撥,

    “紀南,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嗯?!?/br>
    老虎很壞,唇開始若有若無地觸碰自己,嘴角的壞笑甚至都不藏。

    “五,四...”

    紀南捏了下他那枚用心口龍鱗做的耳釘,認真道,

    “無論旅行的目的地是哪兒,時間是多久。你都是我永遠的愛人?!?/br>
    邊越笑了,覆住紀南的手,指側(cè)在那枚戒指上摩挲著。

    這是他們的約定。那枚耳釘和戒指,是他們甘心為彼此“簽訂”的下一場契約,期限是來生,是永遠。

    “...二,一?!?/br>
    紀南捏緊人的下巴,咬住了那作祟的唇,交換了一個無論何時,無論多少次,都讓心臟收縮悸動的親吻。

    他們的旅程又開始了,或者說從未結(jié)束。

    在穿越的那一瞬間,紀南用契主的方式,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告訴他的契子,他的愛人,

    “我愛你。像幾百年前那么愛,也像幾百年后那么愛?!?/br>
    “你是我恒久不變的信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