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洗契第二彈:你回天上,我回地下,好極了(慎)
像一縷荒原中的清風,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帶不走。也許這片荒蕪寂寞就該是冗長記憶的最終歸屬。 這里沒有記憶畫卷,甚至沒有天與地的分別,只是一片虛無。失去任何參照物的情況下,唯有飛揚的發(fā)絲讓紀南知道這里在刮風。 “邊越?!?/br> 紀南站在原地不敢動作,只是一遍遍喚著。印象還停留在自己將他的老虎拼死護住,灼痛感遍布全身...但如今,他卻完好地站在這兒。 他像個無助的孩子,弄丟了最喜歡的貓咪。他不敢動,他怕等下邊越會找不到自己。 但是這里的主人并不打算給他時間。身后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推動他迎著風的方向前進。吹在臉上微涼而柔軟,像撫摸和親吻。吹得紀南犯困。 “邊越...” 沉重的眼皮抵抗不住著溫和的“侵襲”,雙眸微闔的剎那那雙手“趁虛而入”,帶著他的意識游離于荒原一角。 “星辰,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小小的雙人間像蒙了一層霧,看不真切。裝飾看著復古,不大的沙發(fā)旁站著兩個男生,皆是黑發(fā)。 他們的臉像有意模糊了似的,看不真切。只能聽見那個那稍矮些的男生執(zhí)拗地拉著另一人的手,不顧對方推搡依舊不肯放下,一遍遍說著, “星辰對不起,但我真的什么都記不起來了。我一醒來,他們就說我們結...” “你沒必要道歉,”星辰終于開口了,聲音透著冷硬,“你是S級的精神力,本就該是契主。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偏偏是我?” “星辰...” “你不覺得可笑嗎?”星辰指尖動了下,估計那個男生落淚了,但終究沒有抬手為他擦拭,繼續(xù)道, “我的家族是狼,我是家族中唯一的契子,契主的精神體還是個綿羊?!闭f著,星辰輕笑了聲,自嘲中是無盡的酸澀,“你懂嗎肖離?” 話落,他狠狠甩開那名叫肖離的男生,徑直向門外走去。不料肖離終于按捺不住,雙手捧面任由淚水順著指縫滑落,說著一遍又一遍,“我懂,我懂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星辰沒有回頭,當手碰上門把的一刻卻再也邁不動一步。因為他的契主在他身后祈求著, “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 可能他們剛結契不久,面對契主的哀求命令,星辰在違抗下不斷顫抖,甚至身體都逐漸需要依靠門把支撐,“肖離,停下?!?/br> 奈何肖離痛哭下根本沒聽到他輕聲的話語,“我說不要走?。 ?/br> ... “星辰!”隨著咚的一聲,肖離終于抬起了頭。跌落在門口陷入昏迷的星辰像壓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慌亂下不管不顧地沖上前,抱著他的契子無措地說著抱歉,舌尖生疏地試圖進入他的口腔,卻好像怎么都做不好。 紀南緩緩睜開眼,風還在撩動他的發(fā)尖,那雙無形的手推著他步伐不停。 到底是星辰,還是星塵?那這樣說,叫肖離的男生就是笑臉面具嗎? 風沒有給他留下太多思考的時間,理智拉扯不過這里的“主人”,眼眸不受控地再度闔上... 小床在夜色下晃動的頻率紀南并不陌生。其中壓抑的呻吟和不明顯的哭腔,有點像那頭老虎的作風。 紀南眼前的薄霧未散,倒是像窗外月光的無限溫柔。直到晃動逐漸停止被子拉下,探出的依舊是兩叢黑發(fā)。 “對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被壓在下方的男生未答話,過了許久才平復喘息說了句,“沒有。” “那就好?!毙るx似是松了口氣,徑直趴在了星辰身上。 “嗯...” “怎么了?”聽到身下人的輕嘆,肖離慌忙又要爬起來,卻不想星辰伸手半摟住人止了他的動作,聲音有些壓抑, “你不要...再動了?!?/br> 肖離一時間應該是沒明白,望著人注視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不禁輕笑著俯身吻著他,“對不起啊。我...沒控制住?!闭f著,又不禁道,“星辰,我如果有做得不對或者不好的地方,要告訴我啊。你總是什么都不說,我也會...” “肖離?!?/br> “怎么啦?”男生微微抬起頭,望著他倔強驕傲的契子。良久才聽他繼續(xù)道, “我被逐出狼群了?!?/br> ... 肖離可能哭了吧,俯下身將臉盡數(shù)埋在他的契子身上。他抱得很緊,緊的星辰似乎有些喘不上氣。肖離的聲音很輕,是夾雜哭腔的笑聲,連說的話也別扭, “對不起...沒事的哦星辰,沒事的。你有我,我會保護你。你也可以保護我,我做你的狼群好不好,對不起...” 風吹得有些急了,不再似方才那般溫和,讓紀南有些睜不開眼。這里或許也有時間的觀念,光線暗淡下有點像傍晚。 紀南不知道這些場景到底意味著什么,當一切開始變化的時候,他又喚了聲,“邊越?!?/br> 又是熟悉的睡意,紀南試圖抵抗。他一點都不想了解這些回憶,他只想找到他的老虎... 夕陽余暉像潑灑的一杯酒液,昏黃的光線下將一切染就醉意朦朧。 小路上,兩個身影并肩而行,他們墨色的發(fā)尖帶著些金色,連星辰都顯得溫暖了些。 “明天我們就畢業(yè)啦!從上前線開始,我們要一步步往上爬,做小班長,做戰(zhàn)隊隊長,未來當將軍!” 此時,肖離已經比之前長高了,星辰望向他時都需微微抬眼,笑著嗯了聲, “你是S級的精神力,以后肯定很厲害。” “你也是A級好不好,以后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戰(zhàn)斗,我們要所向披靡!” 星辰已經適應了和肖離的相處方式,望著人點了點頭。 ... 兩人越走越遠,影子愈拉愈長不時相互交纏,一同走向這場永遠不會結束的夕陽。 這一次,紀南沒有再醒來。畫面被橙黃色的光輝逐漸覆蓋,直至淹沒。 依舊是一場夕陽西下,只是那光球并不是α星球熟知的那顆恒星。這里的“太陽”紅得深沉而暗淡。 “少將,同意請回答!” 淡藍色的光輝像外星敵人設下的封印,肖離顧不上回答。他只是不斷靠近另一邊的星辰試圖觸碰。奈何,指尖刺啦一聲灼燒,使他不得不放下手,中指指尖有些燒焦了。異星的夕陽下,已位居少將頭銜的肖離身體又開始抖了,不用想就知道又哭了,一遍遍喚著,“星辰?星辰你別睡啊,他們已經找到方法救我們了?!?/br> 通訊器另一頭的人催促道,“少將!只有你先出來,上校他才能得救啊?!?/br> 面向對講機時,肖離的聲音再度回復平靜,“你確定這不是‘杠桿’嗎?不是一方逃離,另一邊就會坍塌?” “不是的少將,我們確定!時間不多了,敵軍很快就趕到了。您先配合我們出來,我們才能繼續(xù)營救上校!” 兩人隔著藍色的封印久久對視,直到星辰輕輕點了下頭,哪怕盡力掩藏,身體的顫抖依舊控制不住。 肖離望著人,堂堂一個將軍哭得卻像個孩子,“星辰...我用契主的身份命令你。不要害怕,不許放棄,也不準輕生。你要等我,等我來救你,聽到沒有??!” ... 星辰笑了,故作堅強地安慰著他的契主,“去吧肖離。我等你?!?/br> 紀南被風吹得徹底睜不開眼,一步步不斷走著,面龐宛若刀割。 天光暗了個透徹,黑漆漆一片下只有自己還在前行。他不想看了,真的不想看了。如果這是一個悲傷的結局,他猜到了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最后肖離沒來得及回來吧。 奈何那雙手根本沒打算讓他停下,推動得愈發(fā)快速。那種迫切,仿佛在說最精彩的部分還沒到來,紀南不能在這里停下。 再次閉眼前,紀南咬牙做著反抗,“你有你的故事,我也有我的故事。你不能為了自己的主角,剝奪我的主角??!” 風如刀割,紀南像被劃破了喉嚨,再次失聲... “騙子,都是騙子!”肖離說著,揮手再度斬斷一頭顱。血紅的恒星照耀下,將他影子拉得頎長。依舊看不清臉,但幾道顯眼的紅一看遍是新鮮的血漬。 他像一個修羅,一個惡魔,行走之間不留活口。哪怕精疲力竭,依舊自言自語著, “我知道他還沒死,我能感知到他的精神力。星辰他沒死??!你們不找,我就自己來找...” 這顆星球的軍隊已經戰(zhàn)敗歸降,但誰都沒料到他會再進行一次徹底地“屠城”。 “你到底在哪里啊星辰。你總不會,躲在那兒睡覺吧?” 再往前,便是敵軍的休息區(qū)了。還有那里,自己沒找過。 “我不希望你在這兒...我不敢想你會被俘虜。但我又好希望你在這兒,除了這兒我真的不知道去哪里找了?!?/br> 隨著一步步踏進,肖離用手背擦了下眼睛,可能是淚水模糊了視線。他一層層找著,許是那絲精神力太單薄了,他只能一張床一張床地翻。見到活著的敵軍就一擊斃命,不留一絲機會。 他爬了好多好多層,嘴里一遍遍念叨著,“星辰,別和我玩好不好。我知道你還活著,對不起啊,對不起這么晚才來找你...” 猛然間,他停了腳步。在最里面的一張小床上,有他熟悉的墨色頭發(fā)。異星人的頭發(fā),是紅色的。 “你在這兒???你怎么躲在這里睡覺???”隨著一步步走進,肖離的腳步越來越快??蘼曋饾u被笑聲掩蓋,像個流落在外突然找到回家路的孩子。 “星辰我來了!對不起呀讓你等這么久,對不起...” 當肖離看到那張模糊的臉時,不管不顧飛奔而去,俯下身想要將人緊緊抱住時,身體卻突然像斷了線的木偶,一動未動。那一刻,世界仿佛暫停了,只有窗外野獸的一聲吼叫證明著時間的流動。 良久,肖離輕輕笑了起來,愈發(fā)尖銳,愈發(fā)猖狂,甚至笑著伸手又抹了下眼角, “哈哈哈...星辰,你好厲害啊。你又學會什么技能了是不是?都學會把自己的身體變走了耶。怎么這么厲害呀,怎么這么厲害哈哈..” 肖離笑著爬起身,指尖繞著墨色的發(fā)絲把玩,“我明明能感知到你的精神力,你肯定是在逗我。來快點睜眼,告訴我你把自己的身體藏哪兒去了,嗯?” 無人應答下,肖離裝著憤怒又道了遍,“一點都不好玩!我生氣了,我用契主的身份命令你睜眼啊,告訴我,你把自己的身體藏哪兒了!” 指尖停止了轉動,那一刻的恐懼甚至讓作為“旁觀者”的紀南也顫了下。 星辰,真的睜眼了。因為契主的命令睜開了眼睛。但他卻再也開不了口,回答不了他的契主。 肖離可能瘋了。他跌坐在地,嘴里能發(fā)出的聲音只有近乎凄厲的笑,把最恐怖的事情說得像是星河中最好笑的笑話, “哈哈哈哈不會吧!你真的這么聽我的話啊,都死了,還能為了我的命令睜眼嗎哈哈哈...那我離開前對你下的命令,你不會也傻到照做了吧哈哈...不要害怕,不許放棄,也不準輕生。你要等我,等我來救你噗...” 肖離似乎饒嫌不夠,徑直湊上前咬住了星辰慘白的唇, “我居然...叫一個被俘虜?shù)钠踝樱辉S放棄,不準輕生耶。我居然,讓你都這樣了還要等我哈哈...我怎么會這么惡心,這么惡心...那絲精神力,不會也是你為了我的命令,沒辦法散去的吧。哈哈哈星辰,你怎么這么可憐,遇到我這樣的契主??!” 什么東西被踢到了,帶起叮鈴一聲。肖離立刻將星辰僅存的腦袋抱在懷里,轉頭望向那不慎暴露的幸存敵軍。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肖離抱著他的契子起身,一步步逼近著笑道,“怕什么呀?我就想來問問,你知道我契子的其他地方在哪兒嗎?我找不到...我弄丟了?!?/br> “夠了!” 紀南睜眼的剎那,迎面的大風幾乎要將他吹起,但他依舊執(zhí)拗地向前拼命沖去。好疼,風像刮進了自己的骨血。他承認這一切比他預想得還要可怕,但這也只能說明,肖離變成了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那一瞬間,紀南幾乎從未如此恐懼過。不僅僅是為了契主對契子的“絕對控制”,還有,邊越的性格確實和星辰有幾分相像。一樣的天生傲骨,為了理想一樣得熱烈追尋,用契子的身份... 他怕,怕邊越被這樣的瘋子盯上?;秀遍g,肖離的聲音于虛空中響起,那雙無形的手追了上來再次將自己牢牢控制, “就差最后一點了,看完唄?!?/br> 紀南仰頭朝著那聲音喊著,像警告,像發(fā)泄,“那是你的故事,邊越他不是星辰,他不是!我也不是你!” “沒有人能代替星辰,沒有。但我們都是契主啊,都是一樣的惡心不是嗎?”肖離在笑,笑得開心,“哎呀最后一點了,閉眼,看完吧...” 異星廢舊的冰冷手術臺上,是拼湊出來的星辰。 沒有人知道時間流逝了多久,滴滴答答的聲音從未聽過。肖離用精神力維持著星辰身體不會腐爛,一次次嘗試著。他一直在同自己說話,和瘋子沒有區(qū)別地念念叨叨, “哎我還好我?guī)湍阆催^澡了,你知道嗎?我撿起你右腿的時候,旁邊還有一個用過的,叫什么來著...避孕套?垃圾桶里還真是什么都有,真是辛苦你了?!闭f著,肖離湊上前望著人,又說了遍他已說了無數(shù)次的話, “我們再試試啊。我現(xiàn)在用契主的身份命令你,睜眼?!?/br> 肖離笑了聲,又轉過身調試著新的藥劑,“怎么回事啊,你干嘛那么聽話。別睜眼好不好,別睜嘛?!?/br> ... 肖離一竅不通,但他已經叛逃帝國,有的是時間。他為他的契子將全身的“液體”都更換了一遍,又試著“抓住”那一縷縹緲的精神力,將他壓縮,煉取... 分不清日夜,沒有人知道時間。直到某一刻,肖離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試劑。他發(fā)現(xiàn),自己感知不到那絲縹緲的精神力了。 乒鈴乓啷小小的房間響作一團,肖離跌跌撞撞沖向手術臺,望著他的契子,“我現(xiàn)在用契主的身份命令你,睜眼!” 那雙眼睛緊閉下宛若雕塑,再也不曾睜開。 “星辰?星辰!看我啊,看我!”肖離大笑著一遍遍道,直到他笑不動了滑落在地。 又是一樣的夕陽,紅得深沉,如血如泣?;秀遍g,一根細細的灰色狼毛飄然而下,輕輕落在了他的鼻間。 肖離在笑,也在哭。他小心拿起那根狼毛,迎著夕陽看它變成淡淡金色。這是星辰留給他唯一的東西。最后的精神力也走了,他的契子終于徹底自由了。 “星辰,我還給你自由了。雖然晚了點,但我做到了哦。” 站起身,低頭在他冰冷的唇落下最后一吻,笑道,“我不想回帝國,隨便去哪兒都好。雖然我想你陪著我,但你已經等了我夠久啦,你應該是自由的?!?/br> 起身,肖離將那根狼毛小心地存放,繼續(xù)道,“我不能把你留在這里。我要想辦法找個飛船,你是星辰,星辰就要回到銀河才對。如果我找到了那架飛船,那它也叫做星塵,塵土的塵。你回天上,我回地下,好極了?!?/br> 肖離釋放著屏障,透過一點白色輝光下的倒影,他本墨色的頭發(fā)似乎淡了些,像深灰。太久了,他瘦得厲害,連帶身高也不似從前挺拔。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 “我也要改個名字,肖離這名字不吉利。我想想啊...我做事那么自私,再強也不過空有其表,那就叫做...” 一切戛然而止。大風不再刻入面頰,無形的大手憑空而散。像一場極致盛大的焰火,猛然墜落后的極端安靜。一切再度回歸虛空。 紀南累極,膝蓋落地再也支撐不住疲憊的身體。自以為堅強的內心如今仿若千瘡百孔。紀南承認,他害怕,怕到了極點。 肖離已經徹底瘋了,自己的祈求根本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如果邊越也看到了這些,他愿意洗契的話自己不會多言。但假如邊越不愿意呢?...紀南根本不敢想。 “嗯!..” 虛無縹緲下空氣好像在收縮,化作鐵壁開始擠壓他的皮膚,乃至五臟六腑。將他壓趴在地上,身體動彈不得。恍惚間,紀南聽到了老虎的聲音,就在耳邊卻又仿佛離得很遠, “夠了,我說夠了!這不關他的事,你讓他醒來!只要他活著,我都可以...肖離!停下!” “邊越?!?/br> 壓力驟然消散那刻,連帶著意識逐漸歸攏,眼下透出微微光亮。 “邊越...” 眼皮依舊沉重,但那看不清晰的一幕刺得紀南心痛??勺约浩幢M全力下,也不過是指尖的微動。 他什么都做不了。 邊越在極度的驚懼下,徑直掐著笑臉面具...不,肖離的脖頸摁在墻上。 明明看著邊越才是壓制占據(jù)優(yōu)勢的一方,可偏偏嘴角的血漬鮮艷,咬著牙哪怕眼神兇狠,可他身體顯然已是不濟。 肖離任由他掐著自己的脖頸,發(fā)出的笑聲比那回憶中的更加尖銳可怖。他伸手,溫柔地撩了下棕色帶著潮氣的額發(fā),笑道, “你也看到了,洗契是帶給你自由的?!毙るx說著徑直湊上前,不顧自己脖頸被掐得幾近無法呼吸,用自己的面具輕輕蹭了下邊越的鼻尖, “只要你聽話,乖一點洗契。我們可以一起完成許多事情,拯救更多契子?!?/br> 邊越恐懼地想往后退,但他怕自己的一切舉動都會讓肖離將情緒報復在紀南身上。他怕,怕得眼睛泛酸,唯有手上更加用力...像炸了毛的貓努力想讓自己顯得更加強大,以此保護他最在意的人。 肖離收了笑意,挨著他耳邊難得認真道, “邊越你不是他,我不會愛你。但你不讓我討厭,甚至有點喜歡。所以我想認真問一問,你愿意做我的旅行伴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