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人情難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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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讓林殊失望的是,來到章凌家中,他卻沒能第一時間見到女兒。 偌大的院落里只坐著兩個打扮干練利落的中年女人,正在一邊踩著織布機一邊閑聊,聽見有人進(jìn)來的動靜,便抬頭看了看,招呼了一聲:“章小姐?!?/br> “欣欣呢?”章凌掃視了一圈,沒看見那個熟悉的活潑的小身影,不由皺起了眉頭。這兩人可是她專門找來照顧欣欣的,平時她忙起來就是她們給欣欣洗衣做飯,平時還算老實靠譜,怎么今天…… 聽出章凌話里的不悅,其中一個機靈點的連忙回答:“跟小秦去河溝那邊挖泥鰍去了,這剛下了雨不是,大肥泥鰍鉆得到處都是,好多人都去了?!?/br> “秦騫?”章凌眉頭皺得更深了。 她知道那小兔崽子長得好,嘴巴也甜,雖然是異能者,但整天嘻嘻哈哈的,沒什么架子,在桃源為數(shù)不多的中老年婦女中間頗受歡迎,看他就跟看自家兒孫似的,說起他時也不像對其他異能者那樣恭敬生疏。 但章凌不同,她一向看不慣秦騫油嘴滑舌的做派,那個從根子里就污糟透了的,徹頭徹尾的爛胚、壞種,而且還對林殊…… 想到這里,她瞥了林殊一眼,男人聽見秦騫的名字后果然愣了一下,表情有點復(fù)雜,但很快就著急地追問:“那他們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呀?” “快了快了,早上吃過飯出去的,過會兒不就該吃中午飯了?欣欣還吵著要我給她炸泥鰍呢,我油鍋都備好了?!逼渲幸粋€女人笑呵呵地說道。 可是……說不準(zhǔn)章遙什么時候就回來了。他要是回來了,自己就見不到女兒了。林殊有點擔(dān)心,表情也沉郁下來,章凌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怕,我哥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那么多人的房子都被淹了,我哥他們忙得腳不沾地的,半夜之前能回來就算早的了。兩位阿姨嘴巴也緊,不會告訴他的。你就在這兒安心等一會兒,不用擔(dān)心。”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點頭同意了。 暴雨驟停,空氣里還裹著一層寒意,又潮又冷。林殊雖然出門之前換了身長衣長褲,但畢竟不算太厚,連外套都沒披一件,在外面站了這么一會兒已經(jīng)開始打哆嗦了。章凌見狀就拉著他去往屋里等,又讓人燒了壺水進(jìn)來,給他沏了杯熱茶捧著。 坐在溫暖的屋子里,又喝了整整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林殊這才感覺身子暖過來一點,臉色也紅潤過來。他向章凌道了聲謝,可心底深處又慢慢升起了一絲困惑。 自己的身體從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他在工地上給人家干活,什么刮風(fēng)下雨的惡劣天氣沒經(jīng)歷過。有一回也是這樣的瓢潑大雨,蓋鋼筋的篷布被大風(fēng)卷走了,于是他不得不冒著大雨把鋼筋搬到工友們搭好的棚子下。雖然鋼筋數(shù)量不多,但也來回忙活了好幾趟,渾身都濕透了,當(dāng)時也沒感覺冷,拿兩條干毛巾把水一擦,就又精神抖擻地回去干活了,哪里像現(xiàn)在這樣,吹吹冷風(fēng)就受不了了…… 被嬌養(yǎng)了這么久,軟弱下去的不僅是精神,還有rou體嗎? 男人在心里長長地嘆了口氣,備感難受之余,又夾雜了一絲自我厭棄,捧著茶杯徹底陷入了沉默。 不過,事實倒也不全是如此。 從前他是全將自己當(dāng)成一個健全正常的男子看待的,身板又結(jié)實陽剛,看不出絲毫女氣。尤其是沒認(rèn)識靜華之前,他身上那套女性器官一直沉寂著,完全是擺設(shè)一樣的東西,只偶爾想起來給自己添堵罷了。然而,他后來被嫉妒心作祟的妻子開發(fā),逐漸識得了情欲滋味,接著又被迫委身給男人們,雌xue被男性的陽精輪番澆灌,連帶著本來發(fā)育不良的zigong都日漸成熟,那些屬于女性的部分,神經(jīng),或者激素,在這具兼具兩性的奇妙軀體里慢慢蘇醒,并且發(fā)揮著越來越明顯的作用,甚至還讓他產(chǎn)生了月經(jīng),具備了女性專屬的生育功能。 現(xiàn)在的林殊從外表看仍如往常無異,身體內(nèi)里卻已是大相徑庭,體質(zhì)自然也受到影響,如女人一般畏寒,又因為身體太過特殊,在這方面甚至還不如普通女性。 “穿上吧?!闭铝鑿睦镂葑叱鰜?,扔給林殊一件厚外套,“這是我哥的,他瘦,穿著有點大了,你應(yīng)該正合適?!?/br> 他跟章凌都這么熟了,也沒有假意推脫,畢竟也是真的冷了,說了聲謝謝就換上了。章凌倒翻了個白眼,嫌他謝來謝去太麻煩。 林殊這會覺得身體是真正暖過來了,便把茶杯放下來。身子還沒坐直,一只小盒子又冷不丁落進(jìn)了他懷里。 “這是什么?”他撿起那小盒子一看,只是個粗糙疊成的紙盒,章凌示意他打開,里面裝著兩板封在錫箔里的白色藥片,背面只寫著規(guī)格跟用量,也有一張說明書,不過只剩碎片了,他隱約看見了“米非司酮片”幾個字。 章凌撓了撓臉頰,表情有點不自在,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上回我跟他們一起出去了,能找到的藥房差不多早被人掃空了,不過這個沒人拿,我就把包裝撕了,瞞著我哥帶回來一點……” 林殊慢慢意識到她是什么意思,眼睛都瞪大了,呼吸聲變得急促,“這是……那、那種藥嗎?” 米非司酮片……避孕藥? 章凌的臉上浮起一絲薄紅,語氣也煩躁起來:“反正我看上面寫的是,但我又不是醫(yī)生,也沒吃過,而且我以前聽人家說這種藥對身體不好,一直沒敢給你……” 不過,他因為害怕被男人jianyin懷孕而始終愁眉不展、郁郁寡歡的模樣,也實在讓人心疼。 林殊沒說話,捏著那兩板藥片看了又看,確定密封完好之后又去翻破破爛爛的說明書。許久之后還不放心地向章凌求證:“管用嗎?” “都說了我不知道,”章凌有點窘迫,聲音也大了起來,“不過有了這個你多少能安心一點吧,別一天天唉聲嘆氣的了。” 林殊點了點頭,鄭重地把藥放進(jìn)口袋里,又用那種夾雜著感激與崇拜的純良眼神去看她了:“章凌……” 章凌被他看得遍體一酥,表情也柔和下來,口中卻道:“你也不用謝我,誰叫禍害你的是我哥呢?!?/br> “不一樣,你跟他又不是……” “欣欣回來啦!” 從院里傳來的喜氣洋洋的招呼聲打斷了林殊未竟的話語,他只是短暫怔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彈起來往外面奔去,章凌隨即也趕了上去:“你慢點!急什么?” “欣欣!” 院子里,褲腳跟袖子都挽起來的高瘦少年正把背上背著的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闹窈t往地上卸,同樣穿著清涼的小女孩也抱著只小一號的竹筐,聽見喊聲,兩人幾乎同時抬頭望過來。不同的是秦騫的眼睛驀地亮了,把背簍一扔就往這邊大步走來,欣欣卻只看了一眼就把小腦袋扭了過去,好似見到的是陌生人。 “老婆,你怎么來啦?” 林殊還沒走幾步,秦騫已經(jīng)笑嘻嘻地?fù)踉诹怂?。這些天不見,他好像又長高了些,原本俏麗可愛的面容添上了些英氣,有幾分像是青年了。 林殊本來不想搭理他,但聽他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叫得不像樣,不由也有些惱了:“你亂叫什么啊,誰是你老婆?”說著就繞開他想去看女兒。 秦騫卻不生氣,但也不肯讓他走,有一下沒一下地攔他,看似玩鬧,林殊卻冷不防讓他在身上摸了好幾把,屁股也被捏了,秦騫還湊過來,一邊往他脖子上吹氣一邊問他這些天有沒有想自己的渾話,氣得林殊臉都紅了:“你讓開!” 秦騫無賴地攤開手臂,“不讓,還沒說你想沒想我呢?!彼粗腥送t的臉蛋,快要急出眼淚的純黑柔亮的眸子,那即使裹在厚實外套下,也能看見因為氣憤而劇烈起伏的豐碩胸脯,心里慢慢興奮起來,手上也越發(fā)不規(guī)矩了,借著攔住林殊的由頭就把他抱了個滿懷,慢慢往衣服里面摸去:“真不想啊?我才不信,你就喜歡口是心非……嘶!” “爪子不想要就剁了?!闭铝璋蚜质饫^來,又捏著那只不老實的賊手狠狠擰了一圈,聲音冷得嚇人,“少碰別人的東西!” 秦騫疼得直咧嘴,章凌可是異能者,這一下幾乎要把他的手腕都擰斷了,他還沒來得及發(fā)火,也就這么一晃神的功夫,林殊已經(jīng)急不可耐地跑了過去,伸手要去抱女兒:“欣欣,是爸爸呀,沒認(rèn)出來嗎?” 小姑娘還是不看他,甚至還后退了一步,手上撥弄著自己捉來的三四只小泥鰍,林殊怎么叫她她都不肯抬頭,好像真不認(rèn)識自己爸爸了一樣。 這下,林殊是真的傷心了,這么多天見不到女兒,好不容易見一面,女兒又跟自己生分成這樣。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忍心責(zé)怪女兒,便眼圈紅紅地去瞪齜牙咧嘴趕過來的秦騫:“你跟欣欣說什么了?她怎么不理我了?” 秦騫指指自己:“我?老婆你可別冤枉好人……”見林殊的臉色實在難看,他只好不情不愿地改了口,“叔!叔行了吧?你跟章遙逍遙快活去了,留下個拖油瓶就不管了……” “欣欣不是拖油瓶!”林殊的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一絲哭腔,又是難過又是氣憤,“你胡說八道!” “好好好我胡說八道!欣欣小寶貝才不是拖油瓶,我是!我是行了吧?”秦騫沒辦法,但看著他傷心落淚也說不出什么重話,只放緩了語氣哄勸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這么多天不陪她,還不許人家賭氣了?說兩句軟話,好好哄哄她,一會兒就過來了?!?/br> 林殊吸了吸鼻子,穩(wěn)住聲線,將嗓音放得極軟:“對不起,爸爸不是故意不管你的,原諒爸爸這一次好不好?” 他努力了好半天,欣欣還是不理他,不是玩泥鰍就是用小腳丫踢著地上的石子,全當(dāng)沒有他這個人。最后還是秦騫看不過去,一把拎起欣欣塞進(jìn)他懷里:“行了,你爸爸都這么低三下四地跟你道歉了,你還有什么可委屈的?非要把爸爸弄哭是不是?” 欣欣先是掙扎,林殊不放手,她慢慢也就安靜下來。小腦袋被按在爸爸柔軟的胸前,耳邊是爸爸溫聲軟語的一聲聲道歉,小姑娘突然毫無征兆地“哇”一聲哭了出來:“你不要我了……嗚嗚嗚嗚哇哇你不要我了……” “沒有,爸爸沒有不要你……爸爸最愛欣欣了,怎么會不要你……” 林殊的眼淚也掉下來了,抱著女兒的胳膊都在顫抖,一大一小兩道哭聲聽得人心里直發(fā)酸。章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暗罵哥哥這回干的是什么缺德事!哪有這樣硬生生把人家父女分開的,也不怕林殊真跟他離了心。 其實哥哥想干什么她也隱約知道一點,但人又不是動物,為了讓母獸早日下崽而殘忍咬死或者驅(qū)逐幼崽,這事就干得實在太過分了點。 不過,再怎么說也是自家的事,她并不想讓外人摻和太多。章凌晲了秦騫一眼,還沒考慮好怎么把人趕出去,他已經(jīng)自然而然地把父女倆往自己懷里一摟,跟一家之主似的,勸了小的又去勸大的:“你也是,別哭了,眼睛都腫了,這么大人了還哭鼻子,欣欣都要笑話你?!?/br> “我才不會笑爸爸?!笔切」媚飭×松ぷ訁s還底氣十足的聲音。 “喲,剛才不還不認(rèn)人嗎?這會兒就護上了?” 林殊對秦騫的偏見仍在,不過剛承過別人的情,他一時也冷不下臉來,秦騫非這樣黏糊糊地抱他,他也知道對方存了幾分故意占便宜的心思,但推了幾下沒推開,也就隨他去了,只顧低頭跟女兒小聲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