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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孽,半生緣(1)

    (第一章·重回噩夢·其一)

    作者:貝黑萊特

    2020年9月20日

    字數(shù):8,407字

    「顧學(xué)自!要睡覺滾回去睡去!」自講臺飛來的教材狠狠地砸中我的腦袋。

    我自夢中醒來,校服的整段袖子被淚水浸濕。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的同時,

    那些關(guān)于她的情感竟變得模糊起來,我感覺我不像是個從未來帶著記憶過來的成

    年穿越者,而只是一個從無比真實的夢境中醒來的普通初三學(xué)生。我愣愣地撿起

    那本綠色封皮的教材,腦袋被砸中的地方傳來陣陣疼痛。

    我低著頭起身將教材還給老師,她看都沒看一眼,轉(zhuǎn)身便繼續(xù)講起了句型句

    式。回到座位,我一只手撐住腦袋,慢慢的感受這奶年輕的身體的同時在腦海中

    整理發(fā)生的一切。我都還記得,記得我們的女兒,記得她在大二的某天突然出現(xiàn),

    記得我們的手yin比賽,記得我們昏天黑地的zuoai,記得婚禮,記得她說她愛我……

    但是,心里竟溫毫沒有因為這些記憶掀起任何波瀾,而意識到這一點的我,最先

    涌起的感情竟是憤怒。你這個沒良心的混賬王八蛋,我在心里對涼薄的自己破口

    大罵,你說愛她,你說她是你余生的一切,這就是你做的事情?她給了你一切,

    她將你從地獄里生生拉了出來,你就這樣對待她?我捏緊拳頭,咬牙切齒,將頭

    奶深深的沉進英語課本里。

    「顧學(xué)自!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在我的世界里,你是來自未來的復(fù)仇者。我記得她說過的話。我還記得只要

    我回到過去,她和我的女兒就不會消失……當(dāng)然,肯定不只是回到過去這么簡單。

    我是來自未來的復(fù)仇者,她這樣和我說,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只有成為她口中的

    復(fù)仇者她和女兒才不會消失?想到她,想到我的女兒,就仿佛真是如相隔在世界

    兩端一般,心中只有記憶,那深厚的情感竟蕩然無存。我狠狠地用牙齒咬住舌尖,

    直到咬出血來。

    那就成為復(fù)仇者吧。向過去復(fù)仇吧。

    將書放下,站起身。我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之下離開課桌,一轉(zhuǎn)身,從后門離

    開教室。

    「你們看什么看?他不想學(xué)你們也不學(xué)了?」老師用教材狠狠的敲打講臺。

    她沒追著我出來,因為我沒那么重要。而我憤然離場自然也不全是出于一時沖動,

    我要先出口惡氣,在那個會在不遠的將來成為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身上,狠狠地

    出口惡氣。

    鐺鐺鐺。我站在初二四班的教室門口。帶著一臉笑意敲響教室的門。里面講

    課講的正起興的老師皺著眉頭望向我。

    「顧同學(xué)你有什么事情嗎?」因為母親的關(guān)系,學(xué)校里的老師大都認識我。

    我在今天之前都是個老老實實的好學(xué)生,被母親因為種種原因訓(xùn)斥時還會有路過

    的老師幫忙開脫。所以即使是上課時突然過來,這位數(shù)學(xué)老師也并未不由分說的

    將我趕走。

    「江老師說她有事情找張敬同學(xué)。」

    「哦!找我?」張敬是個高大帥氣的男生,才初二便長到一米八。

    四班的那位老師皺著眉頭看了看我,又打量了眼張敬。

    「什么事情不能下課說?」

    「我也不知道,好像挺急的。」聽我這么一說,他看了眼腕表,嘖了一聲。

    「張敬你快出去,別耽誤大家上課的時間?!?/br>
    「好嘞。」他性格活潑,雖然成績一般但據(jù)說人緣不錯。

    「顧哥,走吧。」

    「恩。」我領(lǐng)著他走向走廊盡頭的樓道。

    「今天江姐是在你們班上課吧?!顾麑ξ覌屔险n時間摸得這么清楚到是我萬

    萬沒想到的。不過也無妨。這口氣我不會憋太久。

    「她今天身體不舒服,這節(jié)課改自習(xí)了。我交作業(yè)的時候她讓我把你帶過去?!?/br>
    「???」他下樓的腳步加快了些,一下子走到我前面。

    是時候了。我狠狠一腳踹中他的后背。他身子失力直接摔到樓下。我沒等他

    反應(yīng)三步一跨的到他身邊,對著他的下體又是一腳。趁他還沒叫出聲,我的另一

    只腳狠狠的踩住他的脖頸子。這個動作很危險,不僅會造成窒息,還很有可能損

    壞喉管。但我力道把握正好,他張開嘴,只想干嘔卻無法出聲。

    「你要叫出來我就弄死你?!刮依_校服,將內(nèi)側(cè)合纖織物撕下一大塊來。

    「我再使點勁你就沒法呼吸了你知道嗎?現(xiàn)在我慢慢松開,你別出聲兒明白

    嗎?」見他點頭。我拿開腳,將那團織物塞進張敬的口中。他突然在此時掙扎起

    身,狠狠的向我打出一拳。我早有預(yù)料,躲過拳頭的同時一手抓住他的頭發(fā),狠

    狠的用膝蓋給他額頭來了一記。他被我打的一陣眩暈倒向一邊。我索性直接拉著

    他的頭發(fā)

    ,半拉半拽的將他拉下教學(xué)樓,一直拉扯到cao場盡頭的小樹林里。

    「這樣毫無顧忌的折磨一個人的感覺真爽啊?!刮乙话驼茖啘嗀乃?/br>
    醒。

    「小張。你還沒死吧?!?/br>
    「顧哥,顧哥我錯了,你,求你饒過我吧?!?/br>
    「錯哪兒了?」

    「我,我不該和江姐……」啪,我又給了他一巴掌。

    「是江老師,江老師,我不該……去sao擾她。」

    「說說,sao擾到哪一步了?少說一點多挨一巴掌。」

    「不是,顧哥,我!」我伸出食指讓他閉嘴,接著看看時間。

    「還有半個小時下課。我給你十分鐘時間講完。剩下二十分鐘你是會在醫(yī)務(wù)

    室還是會繼續(xù)呆在這兒取決于你能不能好好說完。」

    對這位張叔叔的兒子,我從來就沒深入了解過。但當(dāng)年他在我們學(xué)校也算是

    風(fēng)云人物,長得又高又帥,籃球打得好,性格也討人喜歡,據(jù)說家里還有點小錢——

    確實有點小錢,他父親是做重型機械那塊兒生意的,是我們這個不大的三線城市

    里的支柱產(chǎn)業(yè),也算是比較有錢有勢的那類人了。他開學(xué)就和初三的學(xué)姐談起戀

    愛,學(xué)姐畢業(yè)之后又找了他隔壁班的班花,雖然各種緋聞不斷,女友換了又換,

    但風(fēng)評卻一直很好。

    沒想到這樣一個人此時在我面前,渾身顫抖如篩糠,眼珠慌亂轉(zhuǎn)動,嘴里如

    瘋?cè)藝艺Z又如死期將至的囚徒,將自己和我母親那點破事兒一五一十全給交代了。

    他剛升初二時我母親在他們班帶過一節(jié)課,那時他就開始打起她的主意。為

    什么這樣一個不缺女朋友的人會打我那位成天板著個臉的母親的主意,他小心翼

    翼支支吾吾的回答是,這樣的女人追起來有征服感。后來他有事兒沒事就借著學(xué)

    英語的由頭往母親那兒跑,一開始是問題目,問英語知識點,后來見時機成熟,

    他開始發(fā)起攻勢,題目問完之后,他會說自己學(xué)了首英文詩,想念給她聽,有時

    候又說自己學(xué)會了首英文歌,想讓她聽聽發(fā)音標(biāo)不標(biāo)準。漸漸的,他在母親臉上

    見到笑容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他有意無意貼近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自然。

    他講到這里的時候,我打斷他到。

    「那人有說起過我嗎?」

    「……」小年輕不敢說話了,我也沒再為難他。

    「她是不是說過,我兒子像你這樣就好了?!顾粗覞M面笑意的說出這句

    話,本就白凈的臉上霎時間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沒事兒。我都替你說了你怕什么。繼續(xù),記著時呢?!?/br>
    他哆哆嗦嗦的接著我的話講下去——實際上,那句關(guān)于我的話,對他來說無

    疑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信號。他知道實際已經(jīng)成熟,于是他開始主動的讓他倆的關(guān)

    系變得越來越曖昧。其中很重要的一點是,他私下里開始改叫她江姐。最早聽到

    這個稱呼,她情緒激動的將他轟走,他知道這個反應(yīng)恰恰說明了這一舉動起到了

    作用。故意晾了她一段時間之后,他再次找她,對于江姐這個稱呼,她的抵觸情

    緒也大大降低了。

    「我兒子比你都大,你管我叫姐像話嗎?」

    「您這么漂亮,叫姐我還覺著老呢?!?/br>
    「油嘴滑舌的?!?/br>
    在初二上學(xué)期期末。他破天荒的考了年級第一。出成績的那天中午,我母親

    主動提出和他一起出去吃。他還專門問了問要不要叫上我,我母親聽到這話滿臉

    不樂意跺腳就要走,他死皮賴臉說了些好話,兩人這才一起出了校門。最后,那

    天晚上放學(xué),他專門去辦公室找她。故意留她到所有老師都離開,然后,他直接

    向她表白了。她的反應(yīng)非常激烈,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罵他不要臉,罵他精神

    有問題,罵他心里變態(tài),罵他流氓。他當(dāng)然早有預(yù)料,丟下一句「愛一個人有錯

    嗎?」這類的話,裝作負氣轉(zhuǎn)身離開。之后一整個寒假都沒和母親聯(lián)系。

    于是時間就來到現(xiàn)在。

    講真,聽他這么一說,我倒還真是蠻佩服我的這位張學(xué)弟的。對我那位冰山

    母親的攻略可以說是進退有道,步步為營,該攻則攻,該守就守——之后只消撞

    破他父親和繼母與我父母那層變態(tài)的換妻關(guān)系,再誘之以利,動之以情,曉之以

    理,脅之以威,得到我那位這輩子沒談過戀愛的嚴厲母親真的可以說是水到渠成

    了。所以我惡趣味的祝了他一臂之力——啊不對,應(yīng)該說是一腿之力。在他正準

    備起身,以為我要送他去醫(yī)務(wù)室的時候,我一腳再次踹中他的下陰。

    「?。 顾K于沒忍住,發(fā)出慘叫。

    「褲子脫了我看看效果。」他下身無力的癱軟地坐在泥地上,眼淚終于從眼

    角流出。我沒興趣看大男人哭,嘖了一聲,讓他快點脫褲子。他在我的暴力之下

    早已徹底臣服,哆哆嗦嗦的拔下校服褲子。

    「jiba露出來,我看看效果?!?/br>
    「顧,顧哥,再來,我就真的當(dāng)不了男人了?!?/br>
    「???」我加大音量,他身子一顫,急急忙忙拔下內(nèi)褲。

    他的玩意兒是細長型的,他瘦削,下身的rou收的緊,那一根被突出的格外明

    顯。沒想到我這兩腳之下,他竟已經(jīng)是半勃起狀態(tài),真是無語。見他卵蛋上確實

    已經(jīng)有了幾道鮮紅的破口,我便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讓他把褲子穿好。他急急忙忙

    的套上褲衩,卻因此磨到創(chuàng)口,大腿本能的縮到一起,這場景就像是在看卓別林

    電影似得,讓我不禁一樂。

    「走吧。我算是幫你大忙了,到時候你啊,就說下樓的時候摔了,把這兒摔

    壞了,也就有借口顯示顯示你的本錢了是不是?!?/br>
    「顧……顧哥,我,我不會再做這種事情了,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

    了。」

    「哎,看來我是做的有點過了。不過嘛,你傷的越重,那位江老師就越心疼。

    我這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不是?就不陪你去醫(yī)務(wù)室了,被別人看到不太好,

    你別躺半路了啊?!刮屹N心的幫他把校服上粘的泥土拍干凈,每拍一下他就哆嗦

    一下,看來真是受了心靈創(chuàng)傷。

    說不陪他去醫(yī)務(wù)室是怕被人看見自然是我在胡扯,初二四班一個班的同學(xué)都

    知道是我把他叫出去的,出去沒見著江老師,反倒直接進了校醫(yī)務(wù)室,是個人都

    能猜到和我有關(guān)。

    我可不想把江漫鈴從小張那兒「奪」回來,雖然不知原因為何我對我愛人的

    感情在醒來的瞬間煙消云散,但那些記憶仍舊在我腦海之中。至少在現(xiàn)在這個階

    段,至少這個女人,還不值得我去玷污那些記憶里存在過可我卻悲哀的一點也感

    受不到的愛。我要做的正好相反,我要讓她以一種刻骨銘心的方式失去這位本該

    為她帶來幸福的情郎,張敬。

    從學(xué)校另一頭繞到實驗樓,醫(yī)務(wù)室就在里頭。我趁著還沒下課,走進實驗樓

    那無人搭理的茂盛花壇后,在醫(yī)務(wù)室窗戶后面用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

    下課五分鐘后,我的母親,我的英語老師,江漫鈴江老師踩著急切的步子趕

    來。

    「江老師,您怎么來了?!贯t(yī)務(wù)室的大姐驚訝的說。

    「小王,張同學(xué)怎么樣了?!?/br>
    「我檢查了一下,胳膊那兒有大面積的皮下出血,應(yīng)該是那兒正好摔到了,

    大腿蹭破了點皮,到不是很嚴重。不過有時間還是得去醫(yī)院再好好檢查一下,看

    看有沒有什么內(nèi)出血?!?/br>
    「這,這都是摔的?」

    「是的。我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br>
    「那……顧學(xué)自是……」

    「顧學(xué)自?那是誰?」王醫(yī)生下意識地問道。

    「那個小王,能不能麻煩你出去一下,我有話想單獨和這位同學(xué)聊。」

    「哦,好的。」

    地~址~發(fā)~布~頁~:、2·u·2·u·2·u、

    那位大姐剛把醫(yī)務(wù)室的門關(guān)上,張敬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江姐!」接著就傳來一陣摸索的聲音,我偷偷抬頭望了眼,發(fā)現(xiàn)江老師正

    抱著張敬,輕撫他的后背。

    「沒事兒了,你江姐在呢,沒事兒了?!?/br>
    「我好想你。江姐?!?/br>
    「……」江老師的臉上露出嬌羞的紅。

    「江老師也想你?!?/br>
    「真的嗎?江姐你在寒假也一直在想我嗎?」

    「……敬,你先別說這個了好不好,給我一點時間?!?/br>
    「可我真的……」

    「聽董老師說,顧學(xué)自上課的時候來找你了?還說是我來找你的?」

    「……」聽到我的名字,張敬渾身一抖。

    「是不是他做的,他把你怎么了?」

    「沒有,顧哥他,他沒對我做什么。」

    「那你抖什么?」

    「我……我……」開動你的小腦筋啊,小張同學(xué),要不我那幾腳不是白踢了。

    「我那兒疼?!?/br>
    「哪兒疼,你等等,我去吧王醫(yī)生喊過來。」

    「別江姐,我,我只愿意給你看?!褂质且魂嚹﹃卵澋穆曇?。

    「你,你這是干嘛?像什么話!」

    「不是,江姐,我這里好疼,真的,好像都出血了?!顾闵衔依习趾臀业?,

    我懷疑這是我那位老媽這輩子見到的第三根yinjing。我只敢稍微抬眼探看,沒法知

    道他現(xiàn)在還勃著沒,但江老師紅到耳朵根子的臉到是看的一清二楚。

    「是破了點皮……我,我去叫王醫(yī)生過來給你處理。」

    「江姐,不要離開我。我……」他一把拉住想轉(zhuǎn)身離開的江老師。

    僵持一會兒之后,她嘆了口氣。

    「我?guī)湍隳c藥吧。晚上我給你們

    班主任說一下,送你去醫(yī)院檢查一下?!?/br>
    「江老師,你對我真好?!拐f完,張敬一把將江漫鈴抱在懷里。

    「你……你別這樣,我畢竟是你老師?!菇徟由碜訏暝鰜?,紅著臉,

    竟只是輕飄飄的說了這樣一句。

    「那我考上高中之后,江姐就當(dāng)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都一大把年紀了,你干嘛總纏著我呢?去找別的小姑娘不好嗎?」

    「可是我真的喜歡你,我愛你。」

    「你懂什么喜歡,還愛,害不害臊。以后在學(xué)校別說這些亂七八糟的?!?/br>
    「那出學(xué)校了呢?」

    「……你能考上市一中再說?!?/br>
    「真的?江姐,我愛你,我愛你?!?/br>
    「你瘋了!」

    「嘿嘿,為你瘋狂,心甘情愿。哎,江姐你輕點,畢竟是我命根子。」

    「流氓?!?/br>
    「嘿嘿?!?/br>
    「你別傻笑。敬啊,你要真在乎你江老師,就老老實實的跟我說,顧學(xué)自到

    底把你怎么了?」

    「……是顧哥把我推下樓的。」

    「顧學(xué)自?我兒子顧學(xué)自把你推下樓?真是反了他了?!?/br>
    「顧哥也是不小心。江姐你別生他的氣?!?/br>
    「他這樣對你,你還幫他說話?他現(xiàn)在跑哪兒去了?你老實跟我說!」

    「他,他送我到半路就走了。我真的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兒?!?/br>
    「你確定是顧學(xué)自?是初三二班的顧學(xué)自?他?」

    「……嗯。」

    「江老師!你別……」房間里傳來越行越遠的腳步聲,很快,門被砰的關(guān)上。

    「整挺好?!刮移鹕矸^窗戶,來到張敬的床邊,他看向我,嘴蜜都被嚇得

    慘白,整個人像是石塊般僵住。

    「我只是路過,你別怕。也別說話?!刮掖蜷_醫(yī)務(wù)室的門,剛好和醫(yī)務(wù)室的

    王醫(yī)生碰見。

    「王醫(yī)生!老張,啊不,張敬他沒事兒吧!」我隨機應(yīng)變。

    「啊,你是他同學(xué)吧。你跟下節(jié)課的老師說一聲,看能不能請個假,這樣吧,

    我寫個條子……」拿到條子之后,我又非常熱心的關(guān)照了張敬同學(xué)兩句之后,便

    直接從實驗樓的正門離開。

    徹徹底底的出了口惡氣,我感到渾身神清氣爽。雖然有了那么多年的記憶,

    但我確確實實只是個剛剛進入青春期的孩子,身體里的激素旺盛分泌,荷爾蒙和

    多巴胺令我興奮而愉悅,驕兵必敗,樂極生悲的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可理智已

    然無法壓抑身體的本能,我露出燦爛的笑容。

    實驗樓西側(cè)就是學(xué)校的院墻,那兒年久失修,是最容易翻出去的地方。不知

    道是穿越之前我愛人寫入我腦海中那些用得到的知識的緣故,還是由于初中正值

    青春年華的身體配合了上積累多年的記憶,我對身體的掌控能力達到了令人吃驚

    的高度。高出我半個身子的院墻在我一跳一抓之間便輕松翻越。落地時身體自然

    收縮,將動能分散。起身,拍拍灰,就這樣成功的離開初中校園。

    未成年的孩子想繞過監(jiān)護人通過彩票和股票積累財富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即使腦海里被寫入了不少金融方面的知識,未滿十六歲的我僅僅憑借父親的那張

    銀行儲蓄卡是不肯能靠正常途徑發(fā)財?shù)摹?/br>
    說起這張儲蓄卡,與其說是父親給我的,不如說是那個偏愛我的爺爺拖父親

    塞給我的。大伯奶的早,沒留下孩子,父親生的晚,他十多歲的時候爺爺尿尿就

    已經(jīng)快四十了,即疼他又奈何不了他,而在大伯奶后父親更是得到了整個家族過

    分到甚至不健康的疼愛,被早早生出來的我也因此承蔭。爺爺去世前將一小筆財

    產(chǎn)單獨留給我,錢全部被存到這張儲蓄卡里,父親答應(yīng)爺爺在我十八歲那年告訴

    我密碼。雖然父親是個標(biāo)準意義上的敗家子兒,但卻近乎偏執(zhí)的恪守所謂「孝道」。

    在外面以做生意的名義吃喝玩樂敗盡家財,可直到錢浪的所剩無幾,在初三期末

    那段時間從外地狼狽回來,他都沒有動過我卡里的一分錢。整整五十萬。后來我

    一個人去外地上大學(xué),無論是學(xué)費還是日常開銷都是靠著這卡里的錢。過的到也

    算是安逸自在。

    但五十萬對我來講是遠遠不夠的。我雖然得到不少本不屬于我的知識和經(jīng)驗,

    但那些對我的復(fù)仇沒法起到?jīng)Q定性的作用。我一沒有超能力,二也不存在什么能

    助我一臂之力的神奇系統(tǒng),唯有靠錢,累積到一定數(shù)量的錢,就和超能力無異。

    因此我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儲蓄卡的密碼我自然是記得。從里面取出一千塊之后,我徑直走到銀行對面

    的一家賣體彩的店鋪前。那家店鋪的老板在兩年之后上了新聞,據(jù)說是因為封建

    迷信在某個底下博彩的賭莊里投了一大筆錢,走投無路之后在店子里自殺。沒

    想

    到,發(fā)現(xiàn)尸體的那天,他奶前給自己買的最后一張彩票中了二等獎,雖然二等獎

    也才不過兩萬,但這種奇妙的巧合已經(jīng)足夠讓那些敏銳的記者大書特書一番了。

    我生活的城市平凡而普通,平日里本就沒什么新聞,于是這個離我那么近卻又過

    于離奇的故事便被我深深的記在腦海里。

    「一包軟中華?!刮夜首鬏p松的將一張一百塊排在柜臺上。老板和新聞里形

    容的一樣,頭發(fā)凌亂而稀疏,面容消瘦,雙眼大而無神,整個五官都耷拉著,長

    得十分敗興。我來之前他正盯著柜臺的電腦屏幕,上面似乎在放著什么電影。見

    我將錢拍到桌上,他先是將錢拿到手里,用點鈔機驗了一邊,然后又看向我。

    「嘖,你丫校服都沒脫,找奶呢。身份證!身份證!」

    「我請你的。」

    「???」

    「我這個人不會抽煙,這包是我請你的,錢也不用找了?!?/br>
    「???你想干嘛?讓我冒充你家長啊?!?/br>
    「你是叫常玉紅是吧?!?/br>
    「是,怎么?認識我?」

    「你無兒無女,父母走得早,高中畢業(yè)就在父母留給你的這家鋪子里生活,

    每天會花幾十塊買好幾張彩票。你最常買的數(shù)字是你媽和你爸生日的組合。常哥,

    你說我說的對嗎?」

    「你他媽的神經(jīng)病吧。滾滾滾!」他把我的錢扔給我,手里鼠標(biāo)猛地一拍,

    將暫停的視頻點開。

    「我說我是老天爺過來幫你的你信么?」

    「你再不走我報警抓你你信么?」

    「今天七星彩是九點半開獎吧。第一個數(shù)字是2,第三個數(shù)字是1,第五數(shù)字

    是8,最后一個數(shù)字還是1。我今天有事情,沒法回去,您收留我一段時間,等到

    九點,看我說的對不對,成嗎?」我將那張一百塊的鈔票再次推到他面前。他雖

    然盯著屏幕故意不看我,可眼珠子卻是一動不動,我倆僵持片刻之后,他「草」

    了一聲,將錢收到收銀臺里,又從玻璃柜中拿出一包軟中華丟給我。

    「老天爺下來幫我?你放你媽的屁,老天爺知不知道老子也不抽煙啊!」這

    還真是失算了。我露出訕笑。但既然收了我的錢,就什么也好說了。我還是將軟

    中華還給他。

    「那這一百就當(dāng)我在這兒租了個鐘點房成么?不夠我再給您一百?!?/br>
    「你他媽多大歲數(shù),大白天的不去上課,來我這兒干嘛?是不是惹了什么人

    跑我這兒躲來了?你不怕警察我還怕呢?!?/br>
    「您放心,我就是和老師家長鬧了點矛盾,怕挨打。不過彩票的事兒,您也

    別覺得我是在開玩笑。您先記著,第一個數(shù)字是2,第三個數(shù)字是1,第五數(shù)字是

    8,最后一個數(shù)字還是1?!?/br>
    他嘖了一聲,從柜臺的另一邊扯下一張被釘在釘子上的過期彩票,拿了一支

    筆寫下我說的數(shù)字。

    「我房間在二樓,你要躲躲那去,吃的在冰箱里,別他媽給我吃光了就行。

    進門前要么穿脫鞋,要么帶鞋套。」

    「多謝常哥?!?/br>
    「電腦沒關(guān),下了幾個游戲,你想玩就玩,但是別他媽亂動我文件夾知道了

    嗎?」

    「嗨,都是男人,都懂?!?/br>
    「你他媽的。不穿校服真不覺得你是初中生?!?/br>
    「謝了啊,常哥?!刮易哌M店鋪里,自位于后門的狹窄樓梯爬上二樓。換上

    鞋套走了進去。

    常玉紅的房間布置的還蠻日式的。一張很矮的床被安置在正中,電腦和冰箱

    以及吃飯的矮桌分別位于床的四面。地上是那種嬰兒房用的拼接式塑料地板,踩

    上去非常柔軟。我一看表,才下午四點,索性躺在地板上,閉起眼,一邊回憶我

    原本的人生,一邊等待睡意上涌。之后我重復(fù),醒了,看表,時間沒到,繼續(xù)睡,

    這一系列動作。最后我在晚上九點十分左右醒來,不知道什么時候身上多了條毯

    子。常玉紅正坐在房間的床上,盯著電腦看。

    「常哥。快出來了吧?!惯@時他正不斷的點擊鼠標(biāo)刷新頁面。

    「還二十分鐘?!?/br>
    「要是我全說對,晚上我請你吃燒烤吧?!?/br>
    「你請我?」

    「是,但是你得留我一夜?!?/br>
    「那不行。萬一你爸媽找上門我上哪兒說理去?萬一報警了不更麻煩?!?/br>
    「好吧,反正到時候我找家網(wǎng)吧包一夜也一樣。」

    其實我也不太確定我腦海中刻印的那些號碼是不是完全正確的,畢竟我稀里

    糊涂的就穿越了,對穿越的原理和功能完全不了解。大學(xué)我讀的是工科,理論物

    理這塊兒實在是不熟。所以看著一遍遍刷新頁面同時拼命抖著腿的常玉紅,我心

    里越發(fā)也沒個底了。

    就這樣。二十分鐘過去。

    「曹尼瑪。」他狠狠的一砸鼠標(biāo)。

    「怎么了?」

    「網(wǎng)頁崩潰了。」

    我笑了。他這一鬧反倒讓我的心放寬了很多。

    「別著急。該是什么就是什么。」

    「啊,出來了?!?/br>
    「2*1*8*1,第一個數(shù)字是2,第三個數(shù)字是1,第五數(shù)字是8,最后一個數(shù)字

    還是1……臥槽,臥槽臥槽,我了個大草。你他媽的,你……草,你是怎么知道

    的。」

    「我說了,常哥。我是老天爺派下來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