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阿瑞斯如果收到留言,請一定記得給我回信。(你們看不懂的蛇,他其實很簡單,
星航局里,局長看著坐在辦公桌前調(diào)查事故名單的軍部人員,掏出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西蒙少將……這真的是一場令人悲痛的意外,當夜宇宙檢測儀并沒有預測到風暴來襲,否則我們怎么也不會開啟西邊的航班……” 西蒙一改先前好說話的樣子,面色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亞局長,請您放心,軍部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主要這次事故損失慘重,我們必須采集足夠的證據(jù),才能安撫民眾的心?!?/br> 民心只不過是其中一部分原因罷了,路亞也知道這次的事故有多嚴重。 事關(guān)皇室成員,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撫恤金和道歉聲明能夠解決的問題。 盡管他們真的對那場風暴毫不知情。 路亞想到那個總是笑容滿面但又讓人不敢靠近的皇太子,心里也多少有了底。 “這場事故,元帥會全權(quán)負責,您也不必擔心?!蔽髅煽戳怂谎?,“但要是真的查出有人玩忽職守,就不是進監(jiān)獄那么簡單了?!?/br> 路亞連連點頭,他知道西蒙的意思,格萊恩元帥確實公正嚴明,這已經(jīng)是他能爭取到最合適的審判者。 西蒙看著路亞局長稍稍放心的表情,心里卻暗自嘆息。 皇太子的手段哪是一般人受得住的,再無辜的人被他連環(huán)扣罪下來不死也要賠上半輩子,以前他多少還會給元帥面子,現(xiàn)在兩個人鬧翻了,哪怕是阿瑞斯出面都難以收場。 何況,這場事故牽扯的可不止是路易斯。 西蒙想想都覺得自身難保,他看著路亞,露出同病相憐的悲慘眼神。 軍部最高層的辦公室里燈火通明。 調(diào)查員分析著這場事故的所顯示的數(shù)據(jù)內(nèi)容:“……一切正如星航局的推測,宇宙風暴起源不可知,帝國多項設備沒有檢測它的到來,這確實只能歸結(jié)為意外。” 他盡職盡責地講出這幾天連夜調(diào)查的推論,語氣卻在眼前越來越低的氣壓下變得虛弱:“宇宙風暴的來源一向成迷,誘因也千奇百怪……” 本該嚴肅的會議桌上,紅發(fā)碧眼的獸人卻嗤笑一聲,語氣輕柔道:“所以,諸位請我來,只是想通知我這只是一場意外事故?” 他將手里的筆扔下,慢條斯理地起身,語氣堅定道:“事關(guān)多條人命,我不會撤銷對星航局和安全局的控告,是他們失職在先,別以為拿著意外的借口就能洗白自己的罪責?!?/br> “路易斯殿下……” “行了。”主位的銀發(fā)軍官輕輕放下手里的文件,對著滿桌的人員道,“這件事軍部會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今天的會議先到此為止?!?/br> 參與會議的人員如釋重負,腳底抹油一樣溜得很快,路易斯面色從容,正準備離開,就被身后的人喊住:“路易斯,你先等等?!?/br> “元帥閣下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路易斯轉(zhuǎn)過身,隔著長桌與他對視。 “你遷怒了很多人?!卑⑷鹚箛@一口氣,他揉著自己犯疼的太陽xue,“你明明知道,這不是他們的過錯。就算他們統(tǒng)統(tǒng)失業(yè)入獄,也無法改變?nèi)魏问虑??!?/br> 路易斯溫雅的面具突然破碎,冷下的眼神恍如冬日寒冰。 他說:“是又怎么樣?我就是遷怒他們,我就是不想讓他們好過,我就是看不得他們個個有家有室幸福喜樂,那又怎么樣?” “路易斯,你是帝國的皇太子?!?/br> 路易斯陰鷙地笑了一聲:“你應該慶幸我是皇太子,我已經(jīng)寬容了很多?!?/br> “這場事故沒有人愿意看到,路易斯,你何必把自己逼成這樣?”阿瑞斯疲憊不已,“你應該休息一段時間?!?/br> 他說著,門外就出現(xiàn)了幾個體型健碩的軍人,路易斯冷冷地看著他,突然往前幾步,壓低了聲音道:“阿瑞斯,你真是清醒得可怕。” “他化成了宇宙里的塵埃,連尸體都不剩下,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嗎?” “虧他喜歡你這么多年,被你丟了一次又一次都不死心。”路易斯低低地笑了兩聲,無比遺憾地攤手道,“真可惜,如果沒有我,你們應該早就能成了,指不定孩子都高到你的膝蓋了……” 淺灰的獸瞳驟然繃緊,阿瑞斯上前一步,提著他的衣領(lǐng),寒聲道:“你什么意思?” 路易斯卻尖銳地笑出聲來,看他的眼神惡毒到了極致。 “我說,當年他不是選擇我,是我強暴了他,”路易斯簡直笑出了眼淚,碧綠的眼里帶著毀滅一切的癲狂,“我逼著他承認和我有婚約,我借著發(fā)情期把他強暴了,然后我告訴你,我們在一起了,我很愛他?!?/br> “你都不知道,他哭得有多可憐,他趴在課桌上,一遍被我干,一邊還要喊‘阿瑞斯’唔……” 路易斯臉上挨了重重的一拳,整個人摔在了墻角。 他又哭又笑地癱坐在地上,輕聲說:“你們真的太可笑了……你以為他怨恨你揭發(fā)了他的父親,他以為你心里只有任務,我看著你們想要又不敢靠近對方……然后我問了你什么,你還記得嗎?” 阿瑞斯當然不會忘記。 那個盛夏的午后,連風都帶著熱氣。 他和路易斯踢完球賽,正坐在觀眾席里休息。 體育場的另一面,還有班級在準備上課,學生們的聲音嘰嘰喳喳,放眼望去,一個個的腦袋上都頂著五花八門的獸耳,明顯是屬于亞獸的班級。 單獨的亞獸班級并不多,大部分是貴族專屬。 阿瑞斯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圈。 路易斯摘了頭上的導汗帶,隨著他的眼光看過去,開口說:“b班368,這不是安瑟爾的班級么?沒看到他呀。” 阿瑞斯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臉,“走吧。” 卡佩羅家族已經(jīng)失去了貴族資格。 兩人折回更衣室,卻在大廳分岔口的角落里,聽到了不善的欺凌聲。 “我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但是368這樣的班級,真的容不下平民亞獸欸?!?/br> “我們也很同情你的處境,安瑟爾,你看,我們都沒有召集班級投票,比起露非,大家都已經(jīng)很給你面子了。” …… 阿瑞斯皺起眉頭,正打算進去,就被身旁的路易斯拉住。 紅發(fā)碧眼的青年對著他擠眉弄眼,輕輕撞了下他的肩膀道:“嘿,阿瑞斯,你到底要不要追安瑟爾啊?” 阿瑞斯被他問住,就聽到路易斯笑道:“這可是英雄救美的好時機,說實話,我一直都覺得他很可愛,你要是不喜歡,那我就去追了?” 角落里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安瑟爾!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還是公爵家的亞獸?你以為還是跟阿瑞斯大人傳緋聞的時候?我沒記錯的話,是他揭發(fā)了你那個被感染的父親吧……” 阿瑞斯突然想起那一雙飽含失望的眼睛。 他往后退了一步,輕聲說:“你趕快進去吧。” 路易斯的到來引得幾個亞獸尖叫,他很快將無助的安瑟爾從拐角處領(lǐng)出來。 臉色蒼白的亞獸并沒有哭,順從地被路易斯攬著肩膀,看路易斯的眼神都是感激。 然后他看到了阿瑞斯。 琥珀一樣的鹿眼有那么一刻呆滯,然后他垂下眼瞼,輕飄飄地喊了一句:“阿瑞斯大人?!?/br> 他再也沒有正眼看過他。 路易斯很快公布了他們戀愛的消息,此后,身邊就處處是安瑟爾的痕跡。 阿瑞斯說不上心里有什么滋味兒,只不過某天傍晚,他撞見兩人在走道的拐角處接吻。 路易斯高大的身影籠罩著身形纖細的亞獸,他們激烈地唇舌交纏,然后,意亂情謎的路易斯伸手摸上了襯衫底下那截細白的腰。 他的動作十分熟練,不安分的手撐起衣角,逐漸往上揉捏。 阿瑞斯看見了屬于亞獸的粉嫩乳尖。 他當時應該轉(zhuǎn)身就走,但他腳底生根一樣,看著路易斯反復揉搓那只微微鼓脹的奶兒,另一只手也往亞獸白嫩的臀瓣里摸去。 當夜,他推后了許多年的夢遺姍姍來遲。 夢里只有細軟的啜泣聲交織著他粗聲的喘息,和在他手里扭得花枝亂顫的雪白腰肢。 阿瑞斯從未有過那樣失控的時候,他恨不得讓那段哭聲再大一點。 第二天,他摸著腿間蓬勃的陽具露出窘迫又羞愧的眼神。 他意yin著表弟的未婚妻,做了無比荒誕的春夢。 一個是他最親近的弟弟,一個是他心有愧疚的人。 但是他的生活不會只有這些家長里短,阿瑞斯一直都是一個清醒到極致的人。 他的身份和職業(yè)都不允許他有時間傷春悲秋。 錯過就是錯過,不存在什么后悔不后悔。 只是他再也沒有過那樣失控而隱秘的快活時刻。 路易斯被強制帶走前,對他說了最后一句話。 他說:“你說他死的時候,有沒有哭,怕不怕疼?” 宇宙風暴的強力氣壓足夠?qū)⒁粋€亞獸瞬間撕碎,他怎么來得及感受到疼痛。 阿瑞斯眼前發(fā)黑,他幾乎要站不穩(wěn),扶著腦袋跌坐在會議椅上。 他想起路易斯一次一次在他耳邊說:“安瑟爾真是可愛,你到底喜不喜歡他?” 他當時都忘了,從小到大,他喜歡過的東西,路易斯都要不著痕跡地染指一遍,再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玩膩了,沒意思。 可安瑟爾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天真又脆弱,就連那個被蟲族感染本該神智盡失的獸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慈愛。 賽德臨死之前還在讓他的兒子不要害怕。 他總是那么溫順地站在路易斯身邊。 以至于在荒星上清醒的時候,阿瑞斯想到自己的暴行,都覺得難以直視他的眼睛。 為什么要這么殘暴地侵犯他,為什么要這樣破壞他的幸福。 明明平時見面,連說話都要斟酌著放軟語氣,為什么會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地貫穿他的身體? 可憐的亞獸還要求他不回帝星。 怎么能不回去,跟他在這里荒野的星球受罪嗎? 阿瑞斯不停地告訴他,自己會負責任。 外界的輿論、路易斯的誤解……他都能承擔。 他甚至想告訴安瑟爾不要害怕,如果他不要你,我可以娶你的。 不要怕。 但是路易斯已經(jīng)處理好一切,甚至在他開口說明問題時,露出了然的神情。 他只字不提荒星上的事,他拍了拍阿瑞斯的肩,他紅著眼睛說:“謝謝你照顧安瑟爾,哥,你們都沒事,真的太好了。” 他把阿瑞斯所有的解釋都堵進了嘴里。 阿瑞斯看著那雙碧綠的眼睛,深邃又純粹,他突然失去了開口的力氣。 他想,路易斯大概真的很愛安瑟爾。 他不希望自己說出那些不堪的真相,這對所有人來說都太殘忍。 他從未懷疑過路易斯的感情,皇室娶一個平民并不容易。他那么了解路易斯,皇太子骨子里的驕傲不比任何人少,他從來不如表面上那樣溫和無害,在此之前,路易斯根本不會去關(guān)注任何一個亞獸。 路易斯從小就覺得亞獸麻煩,弱小,無趣,愛哭。 但他每次看見安瑟爾,都會彎著眼睛上前去。 他像一個無可挑剔的丈夫,帶著自己的亞獸出現(xiàn)在各個場合,溫柔體貼,無可挑剔。 以至于阿瑞斯從未懷疑過,安瑟爾過的不好。 他怎么能過得不好? 阿瑞斯的胸口無端端地發(fā)起疼來,尖銳的痛感從心尖漫延到四肢百骸,疼得他喉頭腥痛,忍不住地泛起惡心來。 阿瑞斯吐的昏天黑地,他本來就沒有進食,只有苦澀伴隨著酸水在嘴里泛濫。 他想起安瑟爾親口說:“我曾經(jīng)真的是做夢都想嫁給你……” 他又何嘗不是呢? 安瑟爾是他午夜夢回時輾轉(zhuǎn)反復才敢悄悄懷念的秘密,是他寧愿背棄原則和道德都要藏在心里的罪孽,是他告誡自己千萬次才能克制著不去連根拔起的花蕊,是他發(fā)了瘋才敢說出想要的愛人。 他重傷昏迷神志不清時才能不顧一切地喊那個名字。 怎么會這樣呢,他愧疚到不敢觸碰,不敢奢求的人,說做夢都想嫁給他。 也說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原來他們只差一點點就可以在一起。 阿瑞斯脫力地倒在地上,鼻尖都是難聞的酸臭味道,他突然看見自己手腕上的光腦,鬼使神差地按下排行第一的快捷聯(lián)系人。 聯(lián)絡信號顯示出無人接聽的忙音。 很快,通訊屏幕自動跳入留言模式,光屏上顯示出一個面容清晰的投影。 對方留著及肩的黑色卷發(fā),額角有一對瑩白鹿角,鹿眼清澈宛如琥珀,相貌清純,臉頰帶著青澀的嬰兒肥。 他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嘴角微微翹起,恬靜又有靈氣。 “您好,我是安瑟爾,我現(xiàn)在有事,不方便接聽您的電話,必要的話請給我留言,我會第一時間回復您的~” 畫面很快熄滅,阿瑞斯鍥而不舍地給撥打這個熟悉的號碼。 光腦里一次一次投影出相同的畫面。 “您好,我是安瑟爾……” “您好,我是安瑟爾……” “您好……” 他的視線逐漸模糊,阿瑞斯顫抖著唇,許久才啞聲說:“安瑟爾,我很想你?!?/br> “我很想你。” “你能不能不要死……” “回來好不好?” “安瑟爾……求求你……” “安瑟爾?!?/br> 求求你。 “如果收到留言,請一定記得給我回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