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見O攻
18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面對我的震驚,omega卻是滿臉的歡欣,“我也在這里吃飯,剛才聽到了你的聲音,還以為是幻覺,沒想到真的找到你了?!?/br> 聽到了我的聲音? 我驀然想起來在走廊里和景元河發(fā)生的爭執(zhí)和熱吻,一僵,難道他看到了剛才…… omega仿佛知道我在忐忑地想什么,直白的肯定回答打破了我的僥幸。 “我看到了,也聽到了你們的交談?!?/br> 沒有我想象中的任何鄙棄神色,他眉心微蹙,姣好的面容流露出一種深切的憐憫,盈潤剔透的眼眸在聽過我的秘密后變得愈加柔軟。 “就是他吧,剛才那個糾纏你的alpha?!?/br> 我愣了一下,然后反應(yīng)過來,下午我袒露秘密說被別的alpha當(dāng)作omega使用,他在問這樣對待我的alpha是否就是他剛才看到的景元河。 初見時由于種種原因,我對他不設(shè)防,之后再姍姍來遲地遮掩只會更亂,何況他是一個omega,我天然對他的身份和相貌存有偏愛,在他面前承認(rèn)這種事不會有太大的難堪。 我有些難為情,但還是點(diǎn)頭默認(rèn)了。 他的目光愈加溫柔,“那個alpha好兇,對你一定很不好吧?!?/br> 從omega口中聽到這種立場的擔(dān)憂,總感覺有些怪怪的,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外面走進(jìn)來陌生的alpha,正要進(jìn)入衛(wèi)生間,原本隨意的目光瞥到驚為天人的omega后頓時呆住,滿眼都是驚艷。 omega被灼熱癡迷的目光盯著,卻是習(xí)以為常的樣子,他連一絲余光都沒有分出去,旁若無人地看著我。 “已經(jīng)是第二次見面了,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被這樣漂亮且柔順的omega傾心凝視著,讓我立刻忘卻了上一世新聞里滿手鮮血的他。 我唯一的感想就是在另一個陌生alpha的面前,他對我的主動靠近代表了我的某種alpha性質(zhì)的勝利,這對于平平無奇,搬家后再alpha圈子里受盡屈辱的我來說,意義重大。 一瞬間,強(qiáng)烈涌出的喜悅感和急速膨脹的虛榮加速心跳。 我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緊張而熱切地也看著他,我不想被別地alpha打擾交談,也不愿在衛(wèi)生間這種地方交換珍貴的姓名。 “我們先出去吧?!?/br> 走出去的時候我和omega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不疏遠(yuǎn)也不故意親密。 懷揣著快要暈眩的激動心情,我在長廊里東張西望找尋一個可以安靜說話的場所時,omega忽然拉住我的手。 “剛才過來的時候我看到那邊有一個露臺,就去那里吧。” 從衛(wèi)生間到露臺不過數(shù)十米的距離,在感知中被無限延長,周遭聲響都被撇去,仿佛一切離我遠(yuǎn)去,我在寧寂無聲中只聽得到胸口越來越不受控制的心跳,砰砰,砰砰。 血液在軀體中沸騰亂竄,指尖發(fā)麻,我仿若游魂任由omega引路,癡癡地看著他拉著我的那只手。 omega的皮膚是久不出門的蒼白,仿若泛著玉石般的涼意,可我感覺到了他的溫?zé)?,清瘦分明的指?jié)如同無可挑剔的藝術(shù)品,輕而易舉地攫取住了我的心。 他的掌心是有一些老繭的,讓我不由得回憶起了他精準(zhǔn)的槍法,緊接著又色令智昏地只記著他此刻的美好。 露臺在另一條長廊盡頭的角落,圓窄的空間拉近了曖昧的距離,能望得到昏黑天空中的圓月,花叢的香氣也沁人心脾,我們并肩而立時,我居然可恥地生出了一絲約會的錯覺。 omega似乎沒發(fā)覺我長久的癡纏凝視,他先開口:“我叫月棠,月下海棠,你呢?” 好美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樣是世間的美景。 我像個愣頭青直勾勾地看著他,緊張不已。 “我……我叫姚琦?!?/br> 月棠看著我,“我聽到了,那個alpha叫你姚姚。” “我爸媽還有朋友們都這么叫我?!?/br> 我躊躇地看著他,有些忐忑,“你也可以這么叫?!?/br> 月棠笑了一下,沒應(yīng)答,這不免讓我有些失落。 夜風(fēng)清涼,吹拂在臉上帶來一絲清明。 我竭盡全力清醒過來,在心中狠狠敲打著自己,要牢記他是會從容殺人的潛在危險(xiǎn)分子,我理應(yīng)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越遠(yuǎn)越好,可心中的另一個聲音在反駁。 看看他在黯淡的月光下朝我微笑的漂亮模樣,和新聞里那個射殺alpha的冷酷形象完全不同,我很難想象他們是同一個人。 是因?yàn)槟菚r他被流氓alpha們徹底激怒了,情緒失控,才會犯了病。 而現(xiàn)在,一切也都沒有發(fā)生,他情緒平和鎮(zhèn)定,恰如月下美麗的海棠,也許他本來就是這樣?jì)轨o優(yōu)雅的性格,槍殺是意外,是迫不得已。 他不是那樣兇殘冷血的人。 從未有過的類似心動的情愫讓我在心中不斷為他開解,尤其是交換了姓名之后,新聞里的殺人犯忽然就和我有了牽扯,近在身邊,人類的感性發(fā)作,我很難再對他無動于衷。 月棠抱臂支手,一手懶懶撫摸著下唇發(fā)光的唇釘。 他的眼眸微微彎著,看了我良久,忽然又提到了景元河。 “我聽到你們剛才的話,沒猜錯的話,是那個alpha還在糾纏你嗎?” 不等我回答,他繼續(xù)說:“你說已經(jīng)有戀人了,alpha卻不信,是這樣嗎?” 一團(tuán)亂的私事被有好感的omega窺探得一清二楚,我羞赧點(diǎn)頭,懊喪道:“我正在處理和他的關(guān)系。” “那你真的有戀人了嗎?” 我毫不猶豫承認(rèn)真相:”當(dāng)然沒有,我只是——只是為了和他和平分手,畢竟我們都是alpha,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我知道了。” 月棠語氣輕柔地打斷了我。 他走近一步,我們之間的距離近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我覺得這有些逾矩,下意識往后退了一點(diǎn),手一緊,才發(fā)現(xiàn)剛才他拉著我過來后居然一直沒有松開,看似是虛環(huán)著我的手,我退步時卻能感受到他猛然攥緊的力度。 這、這不太好吧…… 我緊張地臉色通紅,想用力掙脫又怕弄疼他,僵硬得一動不敢動,既為omega的主動而手足無措,又唯恐這過分的親近過于冒失。 但與此同時,我難以忽視心中浮現(xiàn)的隱秘雀躍。 alpha和omega之間的那種微妙的反應(yīng),我第一次感受到。 沿著我局促的目光,omega也看了一眼我們相握的手,卻不以為意,仍專注地望著我。 “要我?guī)湍銌幔课耶?dāng)你的戀人,讓alpha死心。“ 語氣平常的提議讓我驚得頓時忘了剛才的小心思,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他。 月棠目光真摯,“下午在時代廣場,是你幫我趕跑了那幾個惡心的alpha,我很感激你?,F(xiàn)在我可以幫你,我也想幫你解脫?!?/br> 這聽起來似乎沒什么毛病,但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不……不行,這怎么可以。” 我怎么能讓他卷入我和景元河亂七八糟的情色關(guān)系中? 先不說他上一世的血腥行為,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個和我毫無關(guān)系的無辜o(jì)mega,我不能拖他下水,而且景元河脾氣暴烈又多疑,萬一他發(fā)現(xiàn)端倪,或是相信了卻還是不爽,故意欺負(fù)月棠怎么辦? 我無法確信我能保護(hù)得了他。 念之所及都是死路,我堅(jiān)決地?fù)u頭,“真的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處理好的?!?/br> 月棠靜靜地看著我。 這個omega的目光和吳奉的有些相像,沉默時一樣的深不可測難以捉摸,但我和吳奉相熟,自認(rèn)摸得通透,我知道他只是在不動聲色地沉思,并不會傷害我。 可月棠幽暗的目光居然讓我膽怯,像他藏在口袋里隨時會掏出來射擊的槍,蠱惑人心的美麗背后是不寒而栗的致命危險(xiǎn)。 長久被藥物折磨的他,和平常人是不同的。 我被這個赤裸的事實(shí)擊中,一股綿密陰冷的寒意從腳底鉆上來,叫我徹底從美色中脫身,再不敢看他一眼,“我、我得去找我朋友了?!?/br> 底氣不足地搪塞他,便要離開,我闊然走出幾步都沒聽到他說話,這詭異的寂靜更令人不安。 我忍不住,回頭。 陰翳籠罩的樹林掩映中,露臺上的月棠站在黯淡的月光和垂落的小燈影中,面容有些不太分明,但我緊接著看到了他臉上的亮光,起初我以為是他的唇釘被光照到,后來明白,那是他的眼淚。 omega在我面前無聲流淚,他沒有哭出聲,但這種隱忍更顯得我見猶憐。 霎時間,我腦海中轟的一聲響,只知道,這個omega被我惹哭了。 讓柔弱美麗的omega為之哭泣簡直是一樁重罪,什么危險(xiǎn),什么遠(yuǎn)離,所有顧慮統(tǒng)統(tǒng)都被我拋在腦后,眼里心里只裝得下他晶瑩剔透的淚珠。 我三兩步折身回去,急得甚至額上沁出一層細(xì)汗,笨拙地想碰他又不敢,慌里慌張的。 “月棠,你別哭………” 月棠輕輕抽泣著,“你不喜歡我嗎?” 我只想哄好他,脫口而出,“喜歡!當(dāng)然喜歡!我從沒見過你這么……這樣的omega?!?/br>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為什么我們不能在一起?” 我結(jié)結(jié)巴巴道:“可是我、我們還不了解對方,而且才是第二次見面……” 昏暗的光影中,月棠濕漉漉的眼眸如波光粼粼的湖面,湖面上的幽光在引誘著我涉水入湖,淌入一條無法脫身的不歸路。 但我完全沒有發(fā)覺。 我只聽到他輕聲哽咽,“那就先假裝是戀人,先擺脫那個煩人的alpha,再慢慢了解彼此?!?/br> 我們不知不覺更近了,他軟若無骨地倚靠住我,像是站不穩(wěn),我下意識伸手扶住,頓時有了一種懷抱omega的陌生而飽脹的奇異感受。 他低頭時,金色長發(fā)垂落在我的側(cè)頸,癢癢的,和他撒嬌般的脆弱低喃一同讓我戰(zhàn)栗。 “好不好?” 和吳奉與景元河不一樣,我上一世吃了他們的苦,所以這次痛下決心絕不能重蹈覆轍。 可是月棠對我來說只是新聞中出現(xiàn)的一個素不相識的名字,我對他的全部印象都依賴于報(bào)道,“槍”,“殺人犯”,“吃藥”,“瘋子”,“精神病”。 我偏頗地因?yàn)閹拙湓捑蛯⑺ㄐ詾槲kU(xiǎn)的存在。 可現(xiàn)在,我見到了活生生的他,在時代廣場上沉默孤獨(dú)的,在月夜下朝我溫柔微笑的,被拒絕后傷心落淚的。 他還沒有犯錯,雙手干凈無暇,如果……如果這一世他被保護(hù)得很好,沒有受到巨大的刺激,那么他這一世就不會發(fā)瘋殺人,他只是一個受困于omega身份不能釋懷的,可憐的omega。 一種說不出來的荒誕感突然降臨在心中,我突然意識到,這一世,他是因?yàn)槲也呕钕聛淼摹?/br> 從阻止了他在時代廣場的死亡起,冥冥之中他的命運(yùn)仿佛與我相融相關(guān),我無意間救活了一株本該枯死的花,既然插手干涉,再無法放棄不管。 世間因果循環(huán),這是重生后發(fā)生過的最大偏差,但或許,也是重生后我的宿命歡喜。 - 回到包廂時,吳奉和景元河還在等我,我本來以為他們早就走了。 看到我回來,景元河明顯松了口氣,“你去哪兒了,這么久都不回來,我還以為你自己回學(xué)校了呢?!?/br> 走廊的肆意熱吻與終于坦誠的心意在看到我回來后落定,他志得意滿,以為我已經(jīng)想通了,親昵地?fù)ё∥业难?,下巴舒服地枕著我肩頭。 “菜都涼了,我讓他們再上幾道吧?” “不用了,我不餓?!?/br> 邊和我說話,他邊不安分地玩著我的手指,寬大指節(jié)擠進(jìn)我的指縫,指腹摩挲手背,干燥溫暖的皮膚如火星擦撞。 他舒展愜意的神色中燃著滿足笑意,像在逗弄一個永遠(yuǎn)都不會反抗,不會反抗成功的附屬品。 我看了幾秒他英挺的輪廓,又抬眼看著吳奉,問:“下個周天,我和我男朋友想請你們吃飯,你們有空嗎?” 話音落下,包廂里的空氣凝固,景元河的動作霎時停住。 吳奉沉默地看著我,眼神深刻地幾乎要穿透我。 他沒有說話,這股無聲的流動立刻被景元河截?cái)啵眢w,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剛想發(fā)怒又想到什么,氣笑了。 “姚姚,我說過了別再說謊騙——” “是,我的確說謊騙了你,前幾天我并沒有和別人相親?!?/br> 聞言,景元河的神色一下子放松了,嘴角揚(yáng)起,緊接著,剛堆起來還未成形的笑意又被我接下來的話霍然打散。 “我之前認(rèn)識過一個omega,前幾天又見到了他,發(fā)現(xiàn)重逢后我們都很中意對方,所以就決定在一起了?!?/br> 想起自己都o(jì)mega,我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難掩甜蜜的喜色。 “他叫月棠,前幾天他有事,沒空見面,這周末他就會過來找我了。他知道我們是室友,也很想見見你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