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王宮
西金洲,本是洲際商貿(mào)必經(jīng)路之一,躺著數(shù)錢,富到流油。 最輝煌時他們曾是橫跨三洲的大帝國,擁有自己的語言和燦爛的文化。 退魔之戰(zhàn),損失慘重。十二宗門揭竿而起,聯(lián)合當時僅剩的國家和修真世家,歷時一百三十六年,對抗魔族。當時為了便于統(tǒng)一指揮和管理,通行了乾坤宗所在中洲的語言和文字,戰(zhàn)后更是變成十九洲通用語。各洲原先的語言和文字,或成方言,或被禁止,或改頭換面,或少部分人懷舊,或融入通用語詞匯……等待后世學者去訴說被風沙掩埋的故事。 而隨著包括望山海在內(nèi)的幾大海港城市建立和人工運河、海峽的挖掘,海洋貿(mào)易興起,不再是帶著儲物戒的商人在駱駝上途經(jīng)此地,而是繪有幾重空間符文的集裝箱隨著巨型船舶運往各地。西金洲傷筋動骨,慢慢沒落,只能沉浸在過去的輝煌。 沙之國,曾經(jīng)三洲大帝國的中心,尤為懷念帝國的余暉。現(xiàn)在大部分地區(qū)沙漠化,人口主要集中在綠洲及附近。最大的城市是都城金沙,約700萬人口。 金沙王宮某處宮室,宮女秋花正在跪求女修屠畫:“道君,求求您,我的meimei才這么點大,我jiejie和鄰居jiejie都是早嫁生產(chǎn)死了,她也一定會死的。求求您,救救她?!?/br> 屠畫扶起她,掰開她的手:“我自己尚且被囚禁在這里?!?/br> 秋花繼續(xù)哀求:“道君,您很快就是新皇后了,肯定有辦法的。” 屠畫不為所動:“老皇后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前些日子大王子和三王子謀逆逼宮,他們?nèi)懒?。全城戒嚴,追查余孽和勾結的外部勢力。我算個什么,一個外鄉(xiāng)人?!?/br> 秋花不信:“國主對您很滿意,肯定會聽您的。只要抬抬手,說句話?!?/br> 屠畫說多了喝口茶:“你們國主只是相信……”哎,跟她說清又有什么用呢。她周游列洲,修為不算高,多全身而退,靠得是不多管閑事。 …… 最后,秋花拋出誘餌:“那我?guī)湍鷰臀摇彼底钥焖僮隽颂映龅氖謩荨?/br> 屠畫有點心動:“你讓我再想想?!?/br> 前些天,她帶著剛買不久的俘奴阿黑在這一帶采風沙漠風情,也為了跟一位大價錢買了一千張春宮圖五年分期交稿的大客戶接頭,并帶了二十張樣稿。 大買家全副武裝,遮頭遮臉的。不過她這一行交易,不露真面的常見,靈石帶足就行。 結果,沙之國的三王子,不知從哪里得知,合歡宗的雙修功法既能提升修為,又能享受極致快感,硬是派眾修圍了接頭點,邀請她做客。 大買家是圣神宗佛子,需要佛前守誓終身不近色欲那種,遂一心熱愛色圖。當然不能暴露在買圖,又不能讓只有元嬰修為的大手太太孤身做客,只能打個哈哈,跟屠畫非常有佛緣之類。 結果,就是佛子和三王子去見國主,她被皇后邀請講講各洲見聞。 本來后宮熬熬幾天,跟明宗主也搭上話,過些日子就能離開。 這幾天沙之國風云變幻。 國主昆吾樹自身資質(zhì)不高,逼宮殺死父親上位。 他苦修圣神宗的佛法傳承,培養(yǎng)了大批打手。積攢足夠力量后,逐漸吞并了周邊小國。金沙城但凡有點錢的人家,都會養(yǎng)幾個俘奴炫耀。 金沙王宮里不但三千佳麗,還有俘虜和采買各國的美少年。 口號是反對國主一百多年來窮兵黷武,實際或許兩位王子真的與什么有所勾連,誰知道呢? 圣神宗這種鄰洲討債的,合歡宗這種金融巨鱷,還有什么雜七雜八的,逼宮事件后都乖乖縮在外交驛站里等風平浪靜。 她一個元嬰女修,能做什么? 可憐還想學畫的俘奴阿黑,為了警告她,見不著人,只見到一只手。 昆吾樹好色如命,好戰(zhàn)如狂,本就不適合佛修功法,最近遇到大瓶頸,近乎走火入魔,病急亂投醫(yī),想用雙修試一試。合歡宗十二萬多弟子,并不是非她不可。她此刻有條命在,都是上天保佑。 但此人太過心狠手辣,可以的話,委實不想多呆。且睡不下去。 她有一點點心動的第二天,全裸從床上醒來,枕頭旁擺著一顆頭顱和一個美人醉。 秋花的頭。血液浸潤了半張床。 美人醉,是她被藥力擺布后渾然無覺的幾十張裸照。 又是一次警告。 cao他昆吾全家。 蘇語、姚小園和知夏到達金沙城郊外的時候, 一個還是普通道服,一個還是鮫人族服飾。 知夏是蘇語跟向輕煙告別時被塞上的。她裹胸貼喉結修飾臉成了男修。當?shù)貗D女罩頭罩臉,只留眼睛,委實行動受限。 四周遠望,夕陽西下,大漠黃沙,天地一片蒼茫。 周邊五公里內(nèi),只有云舟??空具@么一個大的建筑群。 他們乘著當?shù)鬲氂械纳耻嚕谏车厣吓实?、下滑、前行…?/br> 該洲美人醉數(shù)量有限,只有上層和貴族有閑錢有余力有資格在玩兒。 而傳訊符、子母玉、同心鏡等有截留和破解信息風險,所以明琴一直未能說什么重要信息。 他感應到兩人的靠近,只傳了極短的幾個字“先去王宮”。 姚小園求教情報專家:“我們不去見琴叔了么?” 知夏現(xiàn)在所知信息不多,只能大概推測:“大概合歡宗在最近局勢中立場只能曖昧。我們沒跟宗主見過面,更方便行事?!?/br> 姚小園明白:“方便掀桌?!?/br> 蘇語求教情報專家:“去王宮見屠畫?前輩跟她聯(lián)系不上了?” 知夏:“只有她知道得比較全面?!?/br> 蘇語又問:“前輩見不到,我們也見不到,得找點其他由頭?” 知夏想起幾件事,一一告訴他。 于是,王宮侍衛(wèi)收到雷主蘇語的求見理由是這樣,沙之國在測靈普測中進度遲緩,作為古淵會建議者,他來商討解決困難。 帽子扣得挺大,只有國主能接待。而國主這會兒正在cao兩人,完全不見人。 一位閹人恭敬地將他們引入宮殿等待。良久不見人。茶都沒有。 姚小園發(fā)揮話本想象力:“不會待會兒就表示這里是禁地啥的,擅闖后宮治罪吧?” 蘇語給他接梗:“那我們還是悄悄在后宮走一走的好?!?/br> 知夏繼續(xù)接梗:“起碼找個廁所?!?/br> 三人離開宮殿,隔絕陣法開啟,力求盡快找到廁所。 屠畫這會兒正在力圖忽悠昆吾家唯一的公主,也就是被搞死老皇后的女兒,大王子和三王子的meimei。 沙之國保持優(yōu)良傳統(tǒng),公主的名字只有近親和丈夫能知道,封號只有出嫁才有。 還好就一位公主。說公主大家就知道是誰。 還好女性見女性,罩頭發(fā)罩全身后,面巾可以去掉,否則屠畫真怕忽悠半天忽悠錯人。 兩個僥幸活著的女人,都對昆吾樹深惡痛絕,基本達成共識。 就聽到外面打起來了,打斗聲音還挺大。 蘇語被一位閹人帶刀攔下。姚小園原地加油。知夏繼續(xù)摸索。 閹人邱戊不足百歲,出竅期,一把極薄的妖刀。 學的是半適合半不適合的佛法,刀法卻已有自己的章法。實在是個人才。 修真者中用劍的不少,所以有劍修這個詞,但沒有刀修的說法。 刀到底凡人戰(zhàn)場用得多。 蘇語愛上一位刀客,對天下用刀的修真者都耐心幾分。 細看了他幾招。 比較來去,還是自己家的特別好。 他躲來躲去,又沒有特意保護王宮地磚、玉石欄桿什么的, 刀意催動,動靜就很大。 知夏順利接上頭。 屠畫確實好認,就她一個沒有罩頭發(fā)。 公主則只露一雙美目。 屠畫驗過秋花的傷口,一把極薄的刀。刀痕走勢跟現(xiàn)在這位相當吻合。 “就是你殺了秋花。連個十三歲的小宮女都不放過?!?/br> 她勃然大怒,明知不敵,也亮劍出鞘,反正看看身形樣貌,雷主在此。完全不虛。 雷主踩在妖刀上問:“為何殺她?” 邱戊棄刀,又抽出一把,明知不敵,繼續(xù):“國主下令,她自然該死?!?/br> 蘇語又踩一把:“國主眼中,你和她沒有區(qū)別?!?/br> 邱戊索性用拳,打得附有保護符文的地磚又碎了一大片:“渡劫之下,皆為螻蟻,魔族眼中,有區(qū)別又如何?!?/br> 蘇語空中翻一圈,不及落地,又及時漂移把姚小園拎走到安全點的遠處。 姚小園在他懷中埋胸,不忘甩了幾十顆珍珠和致命的一枚鐵釘。 邱戊沒管珍珠,任其打在防護陣法上。他只夾住了那唯一破陣的鐵釘。 蘇語立定,行武禮,他說:“你所見唯有此處方寸天空,遵從的唯有此處方寸道理?!?/br> 鐵釘落地,邱戊回以武禮,人總歸要死,死在雷主的手上有什么不好。 他說:“我確實從未出宮。強權即真理,哪里都通行?!?/br> 屠畫持劍,呸了一聲:“多的是人想出這破宮?!?/br> 蘇語嘆道:“你本可……只要不長在此處,只要再給你幾十年?!?/br> 邱戊已無法回答。 他在臨死前,確實見到了蘇語流金劍一劍的光華。足以瞑目。 屠畫之前將宮女秋花的尸體火化,存在儲物戒?;仡^給她的meimei。 蘇語抱著邱戊的尸體走向宮外,姚小園、知夏、屠畫緊隨其后,途中,有不少侍衛(wèi)和修真者來攔截。 被雷象無極六十四放開手腳的天威所懾。根本靠近不得。 他帶他看了看宮外的天空,再給他合上眼。 他現(xiàn)在特別想見自己家那位刀客了。 或者說,特別想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