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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春色愈濃【雙/貴亂/受受/生子/NTR】在線閱讀 - 關(guān)柳/霧霜:梅子清香酸甜,像是初秋的汁水,漾在兩人的唇舌之間

關(guān)柳/霧霜:梅子清香酸甜,像是初秋的汁水,漾在兩人的唇舌之間

    桃花環(huán)扣從魏朱雪袖子里掉下來時,關(guān)雁河一眼就看見了。

    祁連壽年逾五旬,耳力卻還好得很,自然而然地回頭看來。關(guān)雁河不動聲色地從魏朱雪面前走過,悄然踩住那枚桃花,作勢彎腰從地上拾起了什么,袖子拂動之間,從袖兜里拈出一包梅子糖。

    祁連壽也不過掃了一眼,見只是包梅子糖落在地上,散了幾顆在路面上滾,關(guān)雁河正將那一包拾起包好,不由隨口道:“這玩意兒酸不酸甜不甜,我地又罕有,想不到關(guān)卿倒是稀罕得緊?”

    關(guān)雁河歉然道:“家中女兒嘴刁,酷愛這小零嘴。臣下實在怕了她,倒叫王上發(fā)笑了?!?/br>
    祁連壽不以為意,信口贊了一句:“關(guān)卿如此人才,又是個慈父,實屬難得?!标P(guān)雁河足下輕輕碾了碾,直將桃花環(huán)扣踩得辨不出形狀,才舉步向前,極其自然地遞了話頭與祁連壽道:“小女嬌憨可愛,做父親的偏疼她也是人之常情。若是當父親的對著兒子,或許便不會如此溺寵?!?/br>
    祁連壽立刻咬上那話餌:“正是如此。本王管教兩位世子,務(wù)求嚴正,絕不能慣出些壞事的毛病來?!?/br>
    關(guān)雁河隨著祁連壽而去,在背后不咸不淡地時時恭維。

    魏朱雪和其他從人一同跪伏在地,雙眼卻還看著地上那已辨不出模樣的環(huán)扣。

    關(guān)雁河回到家時,柳問小憩方醒。他懶懶坐在灶下,臉頰上沾染著兩縷灰痕。關(guān)雁河邁入門檻之前尚且心事重重,看見柳問剛剛醒來懵懵惺忪的模樣,心上的濃翳已不由散去。

    他腳步輕緩地邁過門檻,走到小小的院落里。袖兜里珍藏一路的梅子糖被取出來,就那么鋪開放在柳問手邊。

    他故意不去提醒柳問臉上的灰痕,就那么傾身在對方頰上灰撲撲的地方吻了吻。灶灰沾在他唇尖上,被他悄悄抿了。

    “累了吧,靠著我再睡會兒?!彼p聲道。

    柳問打了個呵欠,掃一眼那梅子糖:“咦,哪兒來的?”

    “回來路上看見,就順手買了回來?!?/br>
    柳問靠著關(guān)雁河的肩頭:“放著吧。說來也怪,前幾日很貪想它的酸味,今日卻不知怎么的,提不起興致?!?/br>
    關(guān)雁河應(yīng)了一聲:“那就放著吧,何時想了再說?!?/br>
    柳問聽了終于彎起唇角,拾起一枚梅子糖,抵著關(guān)雁河的唇。關(guān)雁河下意識張唇含了進去,柳問低笑道:“你這吃灰的傻子,糖留著自己清口吧?!?/br>
    關(guān)雁河怔怔地看著柳問的笑容,半晌才知道動動唇齒,慢慢吮著梅子糖的清香。

    他實在很愛柳問這招人的模樣,卻又深怕他太過招人,總為別人惦記著。

    他的圖謀注定他隨時隨地會命隕此地,他一路孤注一擲行來,并不是膽怯之徒,今日在祁連壽面前,卻連柳問的影子都不敢提。

    關(guān)雁河撫著柳問的臉頰,抬高他的下頜,情難自禁地貼過去,啄咬著對方的唇。他挑著柳問的雙唇,將舌探入柔軟的唇間。

    梅子糖清香酸甜,像是初秋的汁水,漾在兩人的唇舌之間。

    他咬著柳問的下唇不放,話音曖昧模糊地落在柳問唇上:“誰是傻子?我才不貪這口糖……”

    “阿爹回來啦!”卻是關(guān)寧嬌嬌軟軟的聲音響起在門口,驚擾了兩個人。

    那小姑娘揉著眼睛,軟乎乎地撒嬌道:“寧兒餓啦。”

    關(guān)雁河無奈,松開了懷中人,將糖紙包丟到女兒懷里:“墊一墊?!毕氩坏桨兹找徽Z成真,托名女兒撒的謊,這會兒倒真的圓上了。

    想到白日這出的因由,關(guān)雁河眉尖一攏——倒是他忽略了,賀蘭鈺那樣身世不幸的絕色美人,又有幾人能夠不動心?魏朱雪也不過是個尋常人。

    厲霜活到二十幾許,從未如此踟躕窘迫。他在醫(yī)館隔間里休養(yǎng)了兩日,才能下榻。收容他之處看來只是個尋常醫(yī)館,每日來來往往的人極多,厲霜住下這兩日,兩邊隔間都時常傳來病人的痛呼——大概是被那笨手笨腳的童兒碰的,大夫中氣十足的叱罵聲叫人不由相信他果真是個養(yǎng)生有術(shù)的神醫(yī)。

    厲霜被他們從王都里采藥的山上駝回來時,衣衫破碎不能遮體,此刻穿在身上的粗布麻衣還是醫(yī)館師徒饒給他的。大夫見他前來告別,卻遲遲說不出一個字,拈須笑道:“公子不必介懷,看你行止談吐,素日當是頗受家人珍愛,此番遭匪,想必家人記掛得很,還是早日家去。來日如若記起,再到我這兒將醫(yī)資還了便是?!?/br>
    這大夫甚是好心,雇了車馬送他。厲霜辭別上車,叫車夫往王都官邸與宮城的方向駛?cè)ァ\囕S緩緩軋過磚地,厲霜疲倦地靠在廂內(nèi)——這幾日他前所未有地憊懶,稍一動神就生出nongnong的倦怠之情。

    他以手指將車簾輕輕挑起一角,雙眼寂寂望著車外來來往往如織人流。

    他們或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者不去想自己要些什么,每個人的神情都簡單純粹,落在厲霜眼里,就如同一張張雪白的面目從眼前依次過去。他無由地打了一個寒顫,嘴角卻勾了起來。

    他此刻可謂是……身體大壞,心情不好。

    忽然間,他從人潮之中捕捉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在對他來說毫無區(qū)別的人群里,那個身影未免太過出挑,那張面孔未免太過秀美,而那個人的神色——充滿不可言說的陰翳。

    厲霜定定注視了那個人一會兒,忽而笑了。

    “勞駕,停車?!彼驼Z一聲,車夫應(yīng)了,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那人抬起臉,恰到好處地看到車上靜候的厲霜,似是微微一愕:“殿下?”

    厲霜坐在車上,低頭看著他,眉眼藏在車幔的陰影里:“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徐霧臉上的陰翳奇跡般地褪去了,他望著厲霜,溫柔道:“既是殿下有命,豈敢不從?”

    厲霜將自己的身體埋在溫熱的水波之中。水波柔和而清澈,安撫了他連日不適的身體。干燥的巾帕和烘干的衣物就撐在一邊的屏風后,整間屋子不算寬敞,卻拾掇得整潔有序,所需之物無一匱缺。

    厲霜發(fā)出一聲輕輕的喟嘆,回想起剛剛徐霧得知他失子時的反應(yīng)——對方幾乎連眉頭都沒顫抖一下,只將視線錯開了那么一瞬間,很快又落回厲霜的臉上。徐霧甚至沒有看一眼曾經(jīng)孕育過他們孩子的地方,只站在車下點了點頭,就轉(zhuǎn)身往醫(yī)館去了。

    他回來時,已將這幾日的醫(yī)資留下了,又帶回了幾包扎好的藥來。

    于是厲霜就跟著他來到了徐霧落腳之處——此處竟是頗為雅致的一處士人宅邸,徐霧自稱家主是他的遠親,自己來到慧國后便一直寄居于此。

    一雙手從后輕輕擁住厲霜赤裸的肩頭:“殿下為何嘆息,可是還不舒服么?”

    厲霜沒有阻著這雙手親昵的動作,只問:“在大歷相見時,你身邊那個人呢?”

    那雙手扶抱著他的腰,溫柔而沉穩(wěn)地將他從水中托起。干燥溫暖的巾帕貼上厲霜瑟縮的肚腹,慢慢拭干他身上的水滴。

    厲霜順著他的動作站立起來,溫柔的撫觸來到臀股之間,他于是將自己的重量交到對方懷里,徐霧將他從浴桶中橫抱出來,俯身在他兩腿之間,巾帕順著光滑皎白的雙腿而下,一點點沾走了他身上的濕意。

    素白的里衣隨之披上了身。

    徐霧再次跪伏下來,為厲霜結(jié)著腰間的系帶。

    厲霜伸出手,撫著幾乎貼上自己小腹的那張臉。徐霧于是抬頭與他相視。厲霜的手指輕輕滑過那秀美柔滑的臉頰,輕輕嘆息著問:“公子對我百般逢迎,難道不是有所求???可為何偏偏留著那樣一個叫人無法忽視的身邊人,叫我看見?若他對你已重逾千山,遠超過我能予你的,又何必讓他看見我?公子行事,實在讓我感到自己愚鈍非常,竟看不明白?!?/br>
    “殿下豈會看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豈非已經(jīng)再清楚不過?”厲霜掌中貼著的肌膚微微一動,徐霧抬睫緩笑道,“我自然是在——攀附殿下?!?/br>
    厲霜不由隨著徐霧傾身的動勢向后倒去,他不知怎么就這樣坐到了榻上,而徐霧仍舊半跪在他身上,一手握住厲霜消瘦的腳踝,溫熱的唇貼著他小腿上,一個虔誠無比的吻輕輕落了下來。

    在剛剛經(jīng)歷過其他男人的凌辱后,面對這個人的親昵,厲霜奇異地,竟不覺得太過抗拒。也許是因為他們早已有過肌膚之歡,也許因為他看起來那么小心翼翼,也許因為他的姿勢已卑微到塵土里。

    光影之下,那肌膚如玉般剔透,眉睫疏淡而柔軟,好像不會傷害到任何人。

    徐霧的吻從小腿向上蔓延到膝頭,他如一個孩子般,無助而依賴地環(huán)著厲霜的雙腿,而他的視線,就那么平平對著厲霜的膝。

    他清潤的音色甚至帶著少年的稚氣,那么柔軟:“殿下可知從云端一夜墜落到塵埃里……不,是墜入到煉獄之中的感受?世上千千萬萬人都輕視唾棄,都視為賤奴,恨不得這個人去死,便是輪回,也該墮入畜生道。只因這個人出身于叛臣之家,而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的雙親究竟是何面貌?!?/br>
    “至于我身邊那個人,他自然是真正的宿雨。殿下若有心,也能知道宿雨的出身——若要說起來,他可正經(jīng)是天潢貴胄、金枝玉葉啊?!毙祆F微笑道,“殿下若問我宿雨算是我的什么人,我只能告訴您,他是我的貴人?!?/br>
    厲霜靜了一靜:“那么他人呢?”

    徐霧眨了眨眼:“他從良了,遇上一個待他不錯的人?!?/br>
    厲霜問:“所以,你便想要我做你的下一個‘貴人’?”

    “殿下這樣問,實在容易叫我自作多情?!毙祆F輕輕地、很是愉悅地說,“我向殿下起誓,你絕非是他離開后的替代……我對宿雨,從未有一刻產(chǎn)生過愛戀占有、長相廝守之意。而對你,從一開始,便志在必得。”

    厲霜似乎被他的愉悅所染,竟也淡淡一笑:“只怕是你一廂情愿。”

    徐霧挑一挑眼睫,露出狐貍般狡黠的眼神:“絕不會。便如此刻,殿下敢說我沒有哄得你心中歡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