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你生的,像你一樣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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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汝梔在分娩的激痛中反應過來,怔怔地抬眸看去,臉色一瞬更慘白了。良久才輕顫著唇瓣,發(fā)出一絲精疲力竭的音節(jié):“鳶……” “呃——” 尚未出口的喚語被帶血的呻吟斷去,他重重往后仰去,素白的脖頸扯出緊繃的經脈,濕漉漉的黑發(fā)已經被汗?jié)n浸濕了,黏膩在蒼白的肌膚上,口中艱澀的呻吟壓得緊緊的,全碾作支離破碎的氣音。 “汝梔……!” 晉楠若猝然回過神,雙掌托住他兩邊的腹側慢慢往下順撫,紓解疼痛、助力分娩。 白汝梔滿額的冷汗,懨懨喘息,癱軟在龍椅上小腹隆得高高的,被胎兒撐得鼓凸得變了形的肚皮緊繃、硬如磐石,龍袍凌亂得掛在身上,修長的雙腿分開在龍椅兩端,羊水合著血絲正攀附在他蒼白的腿壁上,看著觸目驚心。 “孩子……快……”他在強烈宮縮的間隙攥著他的衣裳,嘶啞地催促,虛弱的氣音完全是碎開的,幾乎聽不清。 “顧不了了,當下以你為重。”晉楠若明白他所擔憂的,卻顧不及別的了,俯身吻了吻他濕漉漉的眉眼,輕撫著羸弱君王腹底緊繃僵硬的地方,為他助產,“日后我再跟鳶兒解釋,你穩(wěn)住心緒,先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 龍袍遮掩之下,年輕君王將產的肚皮硬實飽滿,傳來激烈的宮縮碾動,晉楠若摸到卡在他腹底的胎頭,撐開了脆弱緊窄的甬道、懸在產口,卻如磐石再分毫不動。 本就是急產早產,分娩中受驚,白汝梔竟隱有難產的跡象。 情況太過特殊,如此遣退眾臣、封閉金鑾殿,眾人早有猜疑。他擔上大不敬的罪名事小,可若在此風口浪尖,再突兀傳召太醫(yī),不久宮中皇嗣降世,有心者只要將此聯(lián)系起來,不難猜出其中關要。屆時白汝梔的秘密大白于天下,不僅江山動搖皇位不穩(wěn),幾個孩子都會受到牽連。 因此,不能傳召李晁和溫盈,這里也沒有溫水和藥物,全憑白汝梔自己分娩,所幸這第三次生產胎兒下來得很快,在江南時也是他為他秘密接生。若不是生產中突遭刺激,心緒不寧驚動胎息,也不至有難產之相。 “嗯——”雪白的頸項如優(yōu)美的天鵝仰起,白汝梔汗?jié)竦拿佳坶g盡是支離破碎的美,陷入難產的狀態(tài)肚子挺得高高的,帶血的羊水浸出胎頭,順著蒼白修長的腿流下來。 晉楠若正用手慢慢推壓他僵硬的下腹,試圖依靠外力一點點將肚子里卡住的胎兒推出來—— 忽然一道小小的人影闖入眼簾,兩人都怔住了。 白汝梔視野有些模糊,精疲力竭虛喘著氣,見了眼前忽然靠近的小娃娃,瞳孔微微縮動,還未開口…… 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抬起,輕而溫柔地撫上了他蒼白汗?jié)竦哪?,安慰一般笨拙而輕柔地撫摸,拭去汗?jié)n,撩開濕漉漉的發(fā)絲。 白槿鳶小小的眉皺得緊緊的,眼里是清澈見底的擔憂,依偎在龍椅邊,細聲細氣地開口: “父皇……不疼?!?/br> 白汝梔怔住了。隨即有暖熱的淚涌上眼底,倉促落下來,被小娃娃小心地擦去。 他伸出手,白槿鳶乖乖地將小手放了進去,父女二人緊緊地握在一起。 “鳶兒……或許,你該叫他娘親。”晉楠若冷不丁地出聲,神情卻很認真。 白汝梔顫著睫毛,輕咬著唇,逼迫自己不在孩子面前痛吟出聲,瓷白如玉的手指捧著難產的肚子,清晰感到腹中僵持的力道撕開他的血rou五臟向下重重墜去,幾欲將脆弱的產口撕裂,唇間已咬出了血斑。 晉楠若將手探入血紅的龍袍下,慘白的腿壁間摸到了溫熱而濕軟的胎頭,又娩出了一些,帶出些血沫和胎水。 “我知道?!?/br> 白槿鳶也冷不丁開口,伸出另一只小手,輕輕慢慢地放在白汝梔隆起的肚子上,學著晉楠若先前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往下?lián)崦?。雖然小孩子的力氣聊勝于無,并沒有什么助益,柔軟的小手卻的確減輕了白汝梔的疼痛,像一團小小棉花,把他的心暖得又酸又漲。 “弟弟也知道?!?/br> 她又補充了一句。 兩個爹爹都愣住了。 許久,晉楠若才恢復了說話的能力,略顯磕巴地開口:“……你們知道?” 白槿鳶扭頭瞧著他,眨眨眼點頭:“我們討論過。” “……” “……” 朝堂之上向來舉手投足撥動風云的君臣二人,這回是徹底傻眼了。 白槿鳶瞧著他倆的表情,小臉上倒是浮現(xiàn)出幾分迷茫和困惑。 她和弟弟知道很奇怪嗎?只要不是傻瓜,都能看出父皇和爹爹比別家夫妻還要好,他們倆對視的時候,別人誰都插不進話,她和弟弟也一樣。 他倆還會偷偷地擁抱,偷偷地咬嘴巴。在她和弟弟很小的時候,偶爾會睡在君王殿里,就會時常看到那樣的景象—— 昏黃幽微的火燭間,爹爹和父皇相擁相吻,大多時候,爹爹會把父皇抱在膝上,兩人說話聲很輕,動作也很輕,像在克制什么,生怕吵到她和弟弟睡覺。 有時候,他們以為她和弟弟睡熟了,會拌嘴吵架,爹爹總把父皇壓在身下欺負,可他們不太擔心,因為……父皇明明只需一道圣旨就能制裁爹爹,欺負回去,他卻從沒這么做過,他定是愿意的,甚至是開心的。 和總愛與他們打鬧的爹爹不同,父皇是忙碌的、清冷的、嚴厲的,只有在爹爹身邊的時候,他像一團火一樣發(fā)光發(fā)熱,變得和平日完全不同。 父皇肚子里有小寶寶,她和弟弟都知道。 每當君王殿中藥味變濃,爹爹變得謹小慎微,整日攙著扶著父皇,舉手投足都小心謹慎得像捧著易碎的瓷瓶,她和弟弟就知道,父皇肚子里又有小寶寶了。 她和弟弟從沒有見過傳聞中的母妃,父皇也從不近女色,偶爾宮中會有傳言,說父皇體弱多病難延子嗣,爹爹野心昭然覬覦皇位,她和弟弟其實是爹爹在外頭生的…… 可只有她和弟弟才知道,十年前,他們也曾是父皇肚子里的小寶寶。 她撞見過爹爹在床前小心翼翼地撩起父皇的衣裳,親吻他裝著小寶寶有些鼓鼓的肚子,她也問過宮婢,尋常婦人生產時候肚子是不是會變大。 昨晚和弟弟躲貓貓,她在君王殿的龍床下不小心睡著了,迷迷糊糊聽見爹爹和父皇的說話聲,又看見爹爹用白娟替父皇束肚子、說要上朝,她很擔心,非常擔心,因為父皇的肚子看起來很大了,是宮婢說過快要生產的婦人的大小,這樣勒真的不會把小寶寶勒出來嗎…… 所以她偷偷遛進金鑾殿,提前藏在了角落里。 “父皇不疼,不疼。”父女連心,白槿鳶一雙眼淚糊糊的,小手不忘頻頻地撫摸他的肚子,“鳶兒想幫忙。” 爹爹和父皇瞞著她和弟弟,自有他們大人的道理;她和弟弟瞞著爹爹和父皇,也有他們小孩子的道理。 只要知道大家都很愛很愛彼此,就足夠了。 “好孩子。" 晉楠若忽然開口,半蹲下來認真凝視著白槿鳶:“你父皇現(xiàn)在的狀況很危險,我必須守著他。你若想幫忙,就去太醫(yī)署找溫叔叔,記得不要聲張,讓他備好藥參、衣物和能裝嬰兒的干凈食盒,扮作你的侍奴過來。你是長公主,若有人攔路,大可端出架勢來,這宮中沒人敢攔你?!?/br> 白槿鳶點點頭,臨走還不忘去抱住白汝梔摸摸肚子親一下,在兩位爹爹瞠目結舌的目光里端著把木弩三兩下靈活地翻窗出去了。 不過十歲的小丫頭,卻似乎瞧著不一樣了。 “楠若……” 幾欲靜止的時間里,白汝梔粗重的呼吸聲疼痛而疲乏,晉楠若俯身將他摟在懷里,撫摸著側腰親吻他濕漉漉的睫毛,不時探入他腿間觸摸,胎頭在緩慢地下降,羊水快流盡了。 “我們的孩子……長大了。”他酸澀又欣慰地呢喃,眼里淚水如碎星跌落,被晉楠若輕柔地逐一吻去,“本打算以后再告訴他們……也不知是好是壞……” “孩子們比我們想象的更聰明,也更勇敢?!睍x楠若笑著抵上他的額,順勢在唇上深深烙上一個吻,“你生的孩子,都像你?!?/br> 白汝梔被他哄得很受用,攀在愛人肩頭輕啞地吸著氣,疲乏地仰頭吻他,耳鬢廝磨間眸中淚霧朦朧:“……我愛你?!?/br> 白槿鳶帶著奴仆裝扮的溫盈、提著裝著衣裳藥物的食盒趕到時,金鑾殿中金階之上,晉楠若懷中血跡斑斑的衣裳包著初生的小嬰兒,正與白汝梔說笑。 白槿鳶走后沒多久,白汝梔便偎在他懷中娩下了孩子,終歸不是真的難產,心緒平穩(wěn)后便順順利利地生下來了。 “父皇!” 小丫頭淚糊糊地撲了上來,抱住白汝梔蹭得緊緊的,目光落在晉楠若懷中的小嬰兒身上,便微微睜大了眼。 “恭喜你,長公主殿下……”晉楠若笑著眨了眨眼,“你有meimei了?!?/br> 小姑娘眼中一瞬動容,而后甜甜笑了起來。 “真是的,嚇死我了,都要生了上什么朝啊,陛下也是越來越胡鬧……” 那邊溫盈還在一邊收拾殘局一邊抱怨,這邊一家四口已經暖暖融融地抱成了一團。晉楠若懷里抱著小嬰兒,張開手臂將白汝梔和他懷里的白槿鳶一同攬緊在懷,如此緊緊相依偎,倒真像極了和樂融洽的民間夫妻。 此時逛遍了各個宮宇都沒找著爹爹父皇jiejie的白瑾煜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悶悶抱怨: 人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