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書迷正在閱讀:摘皓月、你的名字是舌尖冰凌、主角攻受居然都喜歡我、大佬床/上的賣/批漢子、吟吟的病嬌后宮團(tuán)、人妻的墮落n/tr、被獸人纏上要我給他生崽怎么辦、替身、今天仍未完成蟲族滅絕計劃、割吻喉
為保護(hù)演員隱私,更衣室沒有攝像頭,走廊的監(jiān)控也只拍到梁雨望奪門而出被追趕著摔在地上的場景。 更多的,是余然趕到暴揍了一頓白錦光,又是一場未遂,制裁困難。如果證據(jù)不充分,白錦光矢口否認(rèn),24小時的監(jiān)禁審理過后,梁家有很多辦法能幫他脫罪。 夏織錦自覺自己幫不上忙,就去幫梁雨望收拾他的貼身物品,其他人就在一起商量這件事應(yīng)該如何處理。 季秋黎找的律師建議用梁雨望也算是公眾名人的身份起訴,要求公開審理,由劇院出面將事情上升到社會層面,先按上狂熱私生粉跟蹤且意圖侵犯猥褻演員的罪名,掀起社會輿論,這樣可以給公安機(jī)關(guān)施加壓力。 事情到了明面上,梁家就動不了手腳,夏玉絲和季秋黎就一定能讓他進(jìn)去。 許憐捏緊了手,緩緩搖頭:“不,我不同意?!?/br> 她恨死白錦光,但沒有什么比梁雨望的精神狀態(tài)更重要。這樣的事被攤到公眾面前,她不敢想,也不敢冒險。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季秋黎緩緩開口:“梁家有一個S級的商品房項(xiàng)目,是他們這兩三年鋪的最大的盤,完全是孤注一擲要東山再起的決心。他們剛拿到土地權(quán)不久就開預(yù)售了,白錦光剛好在里面任職。如果案件公開審理,我的公關(guān)團(tuán)隊(duì)會把丑聞集中到白錦光背后的企業(yè)身上,后果你可想而知,夏姐和我們就會再次出手,這次他們的心臟會被動搖?!彼渲槪瑳]什么表情,仿佛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很殘忍,“這個契機(jī)太合適,沒道理放棄,梁氏企業(yè)的所有會曝光在公眾眼里,這時候揭穿他們的罪行,沒有一點(diǎn)逃脫機(jī)會。白錦光會把牢底坐穿,公眾的憤怒會讓法律更加嚴(yán)苛,墻倒眾人推,我們之前商量的致命一擊,就是這個時候。” 許憐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男人。 “你......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那小望呢,他受不了!當(dāng)他走到哪里都被別人圍觀、議論,他會怎么樣?” 季秋黎不為所動:“這也是許女士最初希望的,你好好考慮?! ?/br> 夏玉絲看了看季秋黎,最終還是不忍心:“算了…機(jī)會還會有,孩子的心理......” “不會?!奔厩锢瓒⒅S憐,“這種案子,你現(xiàn)在不蛇打七寸按死白錦光,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機(jī)會。許女士,你以前放棄是因?yàn)闊o權(quán)無勢,你現(xiàn)在放棄,白錦光就永遠(yuǎn)捉不住了,難道你還等他再一次來傷害梁雨望?還有余然,他為了保護(hù)你的孩子動手打人,監(jiān)控拍的一清二楚,回頭你隱忍不發(fā),那邊卻倒打一耙,你還會害了一個醫(yī)生?!?/br> 許憐握緊了手,她上下打量季秋黎,目露審視。 這和她從那個意外發(fā)現(xiàn)的社交賬號上看到的季秋黎完全不一樣,這個人理智的讓人害怕,他像一個只會計算得失的工具,沒有一點(diǎn)感情。 偏偏,他嘴里說著蛇打七寸,也同樣用“情感”拿捏許憐。 “季先生......你的考量里,有想過小望一分嗎?”許憐恨恨道。 季秋黎坦然看她:“有的,網(wǎng)絡(luò)上所有的輿論,我會盡量把梁雨望的相關(guān)降到最低,最初是私生尾隨欲行不軌,一段時間后,這些都不再是重點(diǎn)。許女士,讓受害者小心自保,而加害者卻逍遙法外,這是什么道理?你盯得住梁雨望每時每刻嗎?” 許憐語塞。 “或者,問一下孩子的意見吧?!毕挠窠z疲憊出聲,“他也成年了?!?/br> 許憐閉上眼,還是搖頭:“我不同意,我不會同意。” “余然哥哥?!绷河晖稍诖采贤嶂^看他,“你的手怎么了?” 余然掛了季秋黎的電話,看了看自己纏著紗布的手,晃了晃:“打壞蛋打的,這是見義勇為的勛章。” “哦,那我也想要?!彼焓肿约旱氖滞?,“想纏在這里,我的月亮不見了?!?/br> 余然愣了愣,然后走過來:“月亮在呢,你跳舞把它摘下來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你的書包里......書包忘在劇院了,我晚上回去給你拿,好不好?” “你走了,我就只有一個人在這里嗎?”梁雨望低下頭,“你可以找個人陪陪我嗎?陪一會就好?!?/br> “那我不走了,我陪著你,讓你哥哥幫忙送過來,好不好?” 梁雨望點(diǎn)點(diǎn)頭:“好,謝謝哥哥?!?/br> “小望。”余然看著他平靜的臉,也出奇的平靜。 “嗯?” “如果可以懲罰白錦光,你希望怎么做?” 梁雨望不自覺抓緊了被子,他閉上眼睛:“我困了?!?/br> 余然嘆氣,坐到他身邊,隔著被子搭在他的肩膀上,感受到被窩里這個孩子在細(xì)碎地發(fā)抖,“小望,你今天跳的舞叫,你知道觀眾看到了什么嗎?” 梁雨望睜開眼,目光澄澈:“什么?” “他們看到了自己?!庇嗳宦曇魷厝?,“我們每個人都被很多東西限制住,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自由,可是你跳出了自由的感覺。你掙脫那些束縛,張開翅膀,自由讓你美的震撼人心,所有人都在受到你的鼓勵。” 梁雨望縮了一下頭,沒有說話。 “你成年了,是個大人了。童話只能哄小孩子的,不是哄騙大人,你想,如果觀眾心里破繭的蝴蝶其實(shí)是個龜縮的孩子,他們多失望啊?!庇嗳幻念^感慨,“小望,生活真的很黑,黑暗里的人那么多,你被選中站上舞臺,就要做他們的月亮。” 梁雨望吸了一下鼻子,掉下眼淚來。 “有人保護(hù)你了,你可不可以也去保護(hù)一下其他人?小望要勇敢一點(diǎn),再勇敢一點(diǎn)?!庇嗳徊恋羲难蹨I,在他臉上抹出一尾紅來。 梁雨望悶悶地哭,很久以后才慢慢說:“可是,季......季......”他頓住,看著余然的臉忽然就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季秋黎?!庇嗳惶嵝阉?,“季秋黎不是你的。” 梁雨望如遭雷擊,他愣住,很久以后又傷心的嗚咽:“我知道,我知道?!?/br> 他不犯病的時候,是這么清晰地明白一件事,季秋黎不是他的,愛不是,溫柔不是,連冷淡也不是。 清晰地刻在他腦海里,刻著刻著,就快忘記了名字。 余然閉上眼,半是痛苦,半是他身為醫(yī)生的理智:“我在啊,我會在的?!?/br> 梁雨望下意識摸著自己的手腕,哭的可憐:“那就在一會兒,一會兒行不行?” “可以。”余然從自己的手上剪下一節(jié)還有藥味和血腥味的繃帶,認(rèn)真在他空白的手腕上系了一個蝴蝶結(jié),“會一直在,直到你不再想要季秋黎,也不再需要我為止,用這個做證明?!?/br> 梁雨望抬手擦了一下眼淚,看著這節(jié)繃帶哽咽:“你不要騙我。” “不騙你,我發(fā)誓。”余然隔著一層空氣,劃過他的脖頸,那里留下了白錦光發(fā)紫的指印,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可怖難看。 梁雨望不停吸氣,眼淚嘩嘩嘩掉,余然前一秒給他擦掉,后一秒就又滾下新的淚珠來。 “我可以怎么懲罰他?” 余然欣慰地看著他:“只要你配合,我們會讓他坐一輩子牢,生不如死,監(jiān)獄里不好呆,也許要不了幾年,他就郁悶死了。然后就成了警示牌,它告訴所有像小望一樣善良弱小的孩子堅強(qiáng)起來保護(hù)自己,也告訴所有像白錦光一樣的人渣,永遠(yuǎn),不能靠近你。” 梁雨望垂著眼,抽噎著:“以后,每天送我兩支花,可以嗎?” 余然愣了愣,然后輕輕抱他:“可以,你可以從我這里要任何東西,任何、所有?!?/br> “好?!绷河晖蛑揞?,“好?!?/br> 他手上的白繃帶被風(fēng)吹的時起時落,梁雨望知道自己生病了,可是不知道生得什么病。任何、所有和可以,這些詞一遍遍撞進(jìn)他的腦海,讓他在痛苦和幸福里恍恍惚惚,在現(xiàn)實(shí)一無所有的梁雨望和夢境里幸福快樂的梁雨望之間不知所措。 那愛呢?一點(diǎn)點(diǎn),就一點(diǎn)點(diǎn),也可以嗎?只要我勇敢一點(diǎn),再勇敢一點(diǎn)。 許憐的手機(jī)響起來,是梁雨望給她打的。 “mama。” 許憐忍著哭,盡量用愉快的語氣和他說話:“小望,你睡醒了嗎?吃飯了嗎?mama一會兒就來看你,給你帶好吃的好不好?還有粉絲今天送你的花環(huán)?!?/br> “mama,我同意。” “什么?”許憐下意識抬頭看季秋黎。 “公開審理,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