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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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我轉(zhuǎn)頭朝一旁侯立的仆從望去,目光鎖定在一個身著碧色衣裙的年輕女子身上。碧云秀目微睜,薄唇輕啟,顯然沒料想到我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出戲來,只是當下已是由不得她再遲疑,我忙將眼睛瞪得再大了些,努力作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來,碧云見狀,心下也是明白了七八分,緊了緊手中的帕子,一咬唇,舉起步子朝我走來。 碧云停在我身側(cè),也跟著一同跪下,磕頭呼道:“求夫人成全!” 堡主夫人停了一停,面上帶笑道:“這真是太突然了,倒讓我一下反應(yīng)不過來。你二人先起來吧!” 我遲疑著,沒有立刻就起。 鳶兒再次向前來,卻是向碧云柔聲說道:“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二人若是真情投意合,夫人又豈有反對之理?” 碧云神色一動,與我對視一眼,我能看見她一張蒼白小臉上隱隱浮現(xiàn)的緊張慌亂的神情,其實我面上雖然還算淡定,但內(nèi)里不一定要比碧云好多少。江家堡這一雙主人,男主外,女主內(nèi),堡主夫人執(zhí)掌江家堡院內(nèi)大小事務(wù)多年,什么風雨什么人物沒見過,我這招險棋可能才出就已經(jīng)被人摸透了底兒??墒俏乙呀?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錯過這次機會,再等下次,得等到何時?我不擅賭,可現(xiàn)在也不得不拼上氣運賭一回了! 額頭上滑落一滴豆粒大的汗珠子,緩緩滑過皮膚時,帶著微涼微癢的觸覺。嘴唇一抿,我朝碧云微點了一點頭,終于緩緩起身。 堡主夫人往身后椅背上靠了靠,輕不可聞的一聲嘆息自唇中泄出,隨即又隱于無聲。她朝碧云招了招手,緩聲說道:“來,上前讓我瞧瞧。” 碧云一怔,她到底年紀小,身份低微,平日里是沒機會見上堡主夫人的,這會兒子又突然面對這一場面,人也一下沒了往日的機靈勁兒,顯得有些失措來。她望著我,微愕道:“我……” 我輕聲說:“去吧!我就在這兒!” 聽到這么一句話,碧云有些渙散的目光這才慢慢聚攏起來,她變得堅定,朝我一點頭,應(yīng)著:“嗯!” 鳶兒一笑,挽著碧云的手臂,說道:“meimei,跟我來吧。” 碧云和鳶兒行至堡主夫人面前,只見得堡主夫人先抬頭將碧云打量了一回,又將她的手挽來細細一看,這才說:“你就是碧云?” 碧云輕聲道:“是。” 堡主夫人笑著說:“別緊張,人這一輩子,能有個自己喜歡的,也正好喜歡自己的,是件好事。都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仁甲今日敢在此公眾向我求了你去,可見他的真心,你應(yīng)該感覺到高興?!?/br> 碧云始終低垂著眼不敢抬頭,眼睫簌簌的抖動,淡淡憂慮攏在眉間,聽聞堡主夫人這一番話,才小心抬起一點瞥向她,卻又很快低了下去,翕動著唇,一時無言。 堡主夫人問道:“今年幾歲了?” “再有兩月便十五了?!北淘拼鸬?。 堡主夫人嗯了一聲,說:“是個大姑娘了。”一頓,她轉(zhuǎn)而看向我,問道:“仁甲,喜歡上一個人時,是什么感覺?” 我一愣,心知這或許是堡主夫人給的一次考驗,只是我與碧云本就沒有所謂的男女之情,這一下見我說出個感受來,倒真把我問住了,因著以前在現(xiàn)代時也是看過不少,還有那些個電影電視里的浪漫情節(jié)也都記得幾個,整理一番,很快鎮(zhèn)定下來。 我舔了下唇,緩聲說道:“喜歡一個人,大概就是看見她時,會想跟她一直在一起??床灰娝龝r,不論做什么都想要在她身邊。她笑,我笑。她哭,我陪她難過??傊?,兩個人好像天生就應(yīng)該在一起的。” 堡主夫人微微一笑,又問道:“那你又是如何看待碧云?” “她是最可愛的。”幾乎沒有停頓的,我說道。 堡主夫人道:“你想也不想便這么說了?” 我道:“我說時來不及思索,而思索之后,還是這樣說?!?/br> 堡主夫人微頷首道:“年輕人的感情總是來得迅猛而熱烈的,但這陣熱烈卻很短暫。男兒志在四方,將來你是要四處闖蕩的,女人總不能時刻跟在你身旁,人心易變,今日她在你眼里是最可愛的,來日又碰上了別的,指不定最可愛的又是誰。人,總是一時一個樣!” 她這話暗有所指,或許是指我,抑或是指她,又或者兩者兼有之。我問道:“不知夫人可否聽過摘麥穗的故事?” 堡主夫人微挑眉道:“未曾聽過?!?/br> 我道:“從前有位弟子問他的師父說‘什么是愛情?’,師父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讓他到麥田中去摘一棵最好最飽滿的麥穗來給他,但有個要求,機會只有一次,且只能往前走,不能后退。” “弟子聽聞師父話后,便去麥田摘麥穗了,結(jié)果卻是兩手空空的回來,師父問其原因,答說‘因為不能回頭,所以我一直不確定自己身邊的是不是最好的,總認為最好的還在前面,但后來發(fā)現(xiàn),后來的還不如之前的好,所以自己什么也沒有摘到?!瘞煾感Φ馈@就是所謂愛情?!?/br> 故事很短,很快我便說完了,頓了一頓,我說道:“正如這個故事所言,前方縱使有再好的,但我這輩子已經(jīng)認定了碧云,就不會再變,而碧云,也正是那棵最好的麥穗?!?/br> 堡主夫人聽完后,半晌,才嘆道:“即便你如此說,碧云我也不可就許了你去。” 心下一緊,我慌叫了聲:“夫人!” 堡主夫人一笑,說:“仁甲,你接下來還要去參加白須長老的選拔大賽,碧云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若就此跟了你去,難免會受人非議,你倆若真心相愛,何不等選拔歸來,塵埃落定后,再言他事?” 原來是這個意思……我聽著,心里倒是放心不少,正要答謝,只聽得堡主夫人又說:“期間這段日子,碧云便暫且留在江家堡中,方才我見了碧云,只覺甚是合緣,便想認她做了干女兒,如此一來,你也不必擔憂她在江家堡會受了委屈,我也全了多年想要個女兒的心愿。兩全其美,你看如何?” 堡主夫人愿意認碧云做干女兒,這自然是再好沒有的了!一來,碧云有了這干女兒的身份,先前那張賣身契自然也就不再成為問題。二來,有了堡主夫人這座靠山在,安全自是不必多說,日后江青青就是想要下手,想來也要思慮三分,而我,若是在選拔大賽中按照原著劇情去走,死在其中,也能省去許多后顧之憂。 于是我當下便道:“謝夫人!” 堡主夫人應(yīng)了聲,又問碧云:“你呢,覺得如何?” 碧云忙跪在地道:“碧云謝夫人大恩!” 身側(cè)的鳶兒將碧云扶起,笑說:“還叫夫人,該改口了!” 碧云面上一紅,低低喚了聲:“……干娘?!?/br> “好!好!” …… 經(jīng)過此次一番,我有了名頭能名正言順出江家堡,而碧云認了堡主夫人做干娘,先前擔憂的一切事宜也都有了保障,事情似乎終于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了??粗ぶ鞣蛉伺c碧云挽手相笑的場景,心里只覺得一松,無端又有些悵然。 轉(zhuǎn)頭一看,一下撞入一雙漆黑的瞳仁里,仿佛一潭冰封于寒霜之下的平靜湖水,目光清冽,深不可測,直直的釘在我身上。心神俱震,這才猛然想起,原來他一直在看著我! 我竟忘了他! 宴會我們沒再繼續(xù)多停,禮謝一番后,便起身要走了。堡主夫人原是讓江青青去送我的,江青青卻推脫道身上還有事務(wù),怕是不能相送。我當然也不想他送,便也跟著一起推了。堡主夫人見此,倒沒有再多堅持,只叫來兩個仆從去送就是了。 只是碧云道:“干娘,我也想去送送路大哥?!?/br> 堡主夫人笑道:“去吧!” 于是碧云便也跟著我們一起去了,走到大門前,碧云拉住我悄聲說:“你這一去,諸多事宜,萬般小心?!?/br> 我點頭,說:“你也是。” 她目光似乎閃爍了一下,咬咬唇,低聲問:“大哥,日后,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我一愣,很快反應(yīng)過來她指的是什么事,其實如果這次能夠順利的話,我這一去,可能就是跟她的最后一面了,我相信她心里也是清楚的,道別的話就在嘴邊,但在當下,我們都顯得有些不愿承認。我便也只說:“會的!” 她目中含著淚,笑說:“我記著你的話?!?/br> 我拍了拍她的頭,和她相識的日子歷歷在目,猶帶溫度,我說:“我去了?!?/br> 碧云道:“去吧!” 背身離開江家堡的路上,多日來一直壓在身上的一塊巨石終于落下,四肢百骸也都松了下來。從沒想到過我會以這樣一種方式離開江家堡,這真是巧合!但說起來,最初我會來到江家堡,誰又能說不是因為巧合呢?一次巧合,就能引發(fā)出這樣多的事情來…… 一路上,龍傲天都是沉默著沒有說話。我知道他此刻心里或許是在記著方才我與碧云的事,我其實想跟他解釋,但想了一想,也不知該從何解釋起的好,便也就跟著沉默了。 沒說話,腦子卻是轉(zhuǎn)個不停。我一面走著,一面回想這方才前院中的場景。堡主夫人雖久離江家堡,但于堡內(nèi)所發(fā)生的事似乎并非全無所知,而那個鳶兒,舉手投足顯然不像是尋常的丫鬟,倒像是堡主夫人的心腹,或許,她就是堡主夫人留在江家堡的一個眼線也說不定。 而我跟江青青之間的事情,知道的人雖不多,但也稱不上是有多隱蔽。堡主夫人能知道多少,是個未知數(shù),若她是全部知曉,那么,她讓我離開江家堡,向白須長老寫舉薦信,認碧云做干女兒……這一切在外人看來是報答恩情的做法,也不過是在順水推舟了,無聲息中解決掉一樁可能發(fā)生的麻煩,又暗中保護住了江青青。畢竟,這件事中江堡主是還未牽扯進來的…… 當然,這一切也都只是我的猜測,到底如何,我也說不上來個十成十,但說事情真向表面這樣簡單,也是不能叫人信服的。 不管如何,現(xiàn)在這個局面,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 回到客棧,還是當初我們選的那一間,龍傲天說道:“你走后,原先那間房便退了,現(xiàn)下天色已晚,再要換別的也來不及,今晚你便先和我睡一間屋子吧。” 我一想,也只能這樣了,便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