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幫忙

    少年走進公館的庭院里時，畫家正在那里作畫。

    入住公館已經(jīng)有段時間，少年發(fā)現(xiàn)，天氣好時，畫家往往就會把畫布搬到庭院里來。

    這如今也算是公館的一道風景了——不過，這風景只能從里面看到，因而完全失去了作為風景的意義。

    少年想著，不由得輕笑了一下，他拿著水壺，正準備去為醫(yī)生種在院子里的草藥們澆水。

    近來，少年發(fā)現(xiàn)，那塊地方種的不僅僅有草藥，還有種類繁多的香草，這讓負責廚房的少年大為心動，在爭得醫(yī)生同意后，他也可以使用那些香草了。

    但這不是他來照顧它們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工作緣故，醫(yī)生要離開本地一段時間。

    這消息曾讓少年十分沮喪：畢竟他現(xiàn)在身患怪病，如果沒醫(yī)生在，要是真出了什么狀況，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過醫(yī)生卻說，他已經(jīng)把藥物交給了公館里的其他住客，萬一有什么狀況，只要向他們求助就是了。

    少年這才多少放下心來。

    ——對于現(xiàn)在的少年而言，向公館的住客尋求幫助已經(jīng)變得理所當然。

    幫助公館的住客也是；因而他理所當然地接下了照顧醫(yī)生留下的小藥田的工作。

    但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里碰到畫家。

    “喲?！碑嫾易⒁獾搅怂牡絹?，“管理員，照顧庭院呢？”

    “是啊。”少年點點頭，“顧醫(yī)生拜托我的。”

    “他去出差了吧？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嗎？”

    “沒說，說是決定好了再打電話。”

    “走得還真是匆忙啊。”

    “說得是啊。”

    兩人都笑了，他們聊著些有的沒的，少年很快就把水澆完了。

    “對了?！本驮谶@時，畫家忽然問道，“你現(xiàn)在有空嗎？”

    “嗯？唔……還算可以吧？”少年想了想。

    公館的打掃工作雖然繁多，但他有一周時間可以自由安排，所以總能給自己抽出空閑時間來。

    “那幫我一個忙，如何？”畫家停下手中的筆。

    “什么？”

    “當一會兒模特?！?/br>
    “哎？”這個請求著實是有些出乎少年的意料，“我、我嗎……？”

    少年不知道為什么要找他。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奇怪，也一直認為這種東西沒有什么值得去注意的。

    可是畫家卻要他當模特……？

    少年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畫家笑了笑，說道：“你只是還沒遇到會欣賞的人而已。”

    “咦……”

    ——人的軀體是上天創(chuàng)造的藝術(shù)品。

    似乎有人曾經(jīng)這樣對他說過。

    可少年挖掘著自己的記憶，根本無法從中找到那人的面容，他只能站在那里，茫然地眨了眨眼。

    “不礙事的。”畫家就在這時說道，“你只要在墻邊上站一會兒就好?！?/br>
    “唔嗯……”聽起來似乎的確不礙事，也不會對他有什么影響……“好吧。”少年同意了。

    按照畫家的指示，他靠近了長滿植物的籬笆。

    少年相當喜歡公館的綠色圍欄，它們既保證了這里的隱私，也讓風可以自由地流通。

    一開始，他以為這里長的都是綠蘿，但仔細調(diào)查后，他發(fā)現(xiàn)公館的籬笆被數(shù)種植物纏繞，據(jù)說其中不少甚至會開花。

    他相當期待花期的到來，也曾幻想過那會是個什么樣的情景——現(xiàn)在，畫家要求他的，便是在籬笆邊做出遐想的模樣。

    少年照做著，很快就真的進入了遐想之中，他不止想著開花時這里的模樣，更像是從外頭向里看來會是副什么樣的情景——

    綠籬終歸是綠籬，從內(nèi)側(cè)依然能看到外頭的景象，如果對方有意探尋，也自然能看到公館內(nèi)的景色。

    好在公館的所在地是市郊，這里大多數(shù)時候安寧且靜謐，對于想避人耳目的少年而言，這里再合適不過了。

    “說起來?！碑嫾业穆曇艉龅卮驍嗔怂乃季w，“醫(yī)生說你得病了?！?/br>
    這個話題讓少年一僵，他含糊地答道：“嗯，是啊?！?/br>
    “是個什么樣的??？”畫家問。

    “這……”——是個會讓他渾身瘙癢、直到高潮的病，“不、不好說……只是、不及時治療的話，會、會擴散?！?/br>
    “聽起來很嚴重?！碑嫾艺f著，仍然低著頭，在畫布上勾勒，“醫(yī)生交代說，如果你出現(xiàn)癥狀，要盡快用藥才行?！?/br>
    “是啊……”少年說。

    這正是醫(yī)生要把藥分給公館住客的原因——為了讓少年能第一時間找到有藥的人。

    “這種藥物，一個人使用不太方便?！贬t(yī)生是這樣解釋的，“還是盡可能讓其他人來幫你吧。”

    在聽到兩聲“啪”、“啪”聲后，少年也同意了醫(yī)生的說法。

    總而言之，現(xiàn)在，在少年的認知里，他就是個必須要經(jīng)常注射藥物的患者。

    這讓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總覺得經(jīng)常麻煩你們?！彼f。

    “哪里?！彼@話反而讓畫家愣了一下，“只是幫忙打個藥而已?！?/br>
    “不止這件事?！鄙倌暾f道，“來到公館后，得到你們不少幫助，我……很感謝你們?！?/br>
    “哈哈……”聽到這些話，畫家不由得輕笑出聲，“沒什么，只不過是些力所能及的事。”

    ——而且。

    少年覺得他得到的，其實早已付出了代價。

    畫家按下了口袋里的開關(guān)。

    “哎？啊啊……！”

    下身忽地傳來了劇烈的刺激，少年被打得措不及防，驚叫一下子便脫口而出。

    后xue里，一個他不知道在那處的裝置開始了振動，腸道內(nèi)里最敏感的那點被狠狠蹂躪，腸壁險些因此而抽搐，顫栗感覺剎那間掠過脊背。

    “哈啊……哈、咕、呀啊啊……！”

    ——為什么……為什么這么突然？！

    少年眼前一片金光，他拽著身側(cè)的葉子，險些就那樣跪倒下來。

    “你還好吧？！”畫家急急忙忙地趕到了他身邊。

    “我……我、嗚……”少年喘息著，求助地拽住了他，“我好像、嗯……發(fā)病、了……哈啊……！”

    “這……”在少年沒有察覺到的地方，畫家已經(jīng)露出了笑容，“沒關(guān)系，我來幫你?！?/br>
    他說著，輕拍了兩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