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論畫癡的可怕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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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倌名喚若榴,是個石榴花般的美少年,一身紅衣明艷動人,極善逢迎。而且那腰,細(xì)得就跟一手能握住似的。 沈追第一次見他,下意識掐了掐自己的腰。他打心眼里覺得,這身段就是十五六歲時的沈行風(fēng)也及不上。 鐘離姝初見他同樣驚為天人,并且把著人家的腰翻來覆去,彎折成各種匪夷所思的姿勢。按她的話來說,這是絕好的人體素材,這腰她能就著白鷺臺的桃釀畫個三天三夜。 說起來,鐘離姝也是個奇人。她的師門妙音門修樂,修樂者最看重本心清明,不沾塵欲。是以妙音門上下,都是白衣飄飄,無欲無求的仙人。 鐘離姝前半輩子與所有同門一樣,她活得冷靜且克制。即使有著仙門第一美人的稱號,也只是懷抱瑤琴,高居云端,俯視著蕓蕓眾生。 追求者前赴后繼,也沒能將這朵高嶺之花摘下來,慢慢眾人都默認(rèn)了她不懂情愛。卻沒成想,有一年仙門集合弟子入秘境歷練,鐘離姝出來時不僅丟了守宮砂,還性情大變以寡婦自稱。 美人不知被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采擷了,追求者們大失所望,第一美人的名聲很快就落了下去。 妙音門的前掌門親手撫養(yǎng)鐘離姝長大,想要處置她又舍不得,更管不住她越發(fā)奔放的性子,就由她去了。 老話說人以群分,都是一樣的叛逆性子,才導(dǎo)致兩人看對了眼混在一起。 鐘離姝收拾好了,與沈追一同走臨河的側(cè)門出來,乘了小舟去對岸。武陵溪兩岸人口往來頻繁,是以常有釣魚老叟載些游人,賺點擺渡錢。 “勞煩白鷺臺?!?/br> 幾枚銅錢落入木盒,船夫一聲吆喝撐起長篙輕輕駛離河岸。 沈追站在船頭,斗笠下的紗簾與綃紗裙隨風(fēng)而動。他化了女子形態(tài),穿了一身藍色衣裙。為圖方便,沈追與鐘離姝行走江湖時,不是一同扮男裝就是一同扮女裝。 他臉上的妖紋用尋常術(shù)法遮不住,沈追服了易容丹后又用脂粉抹了厚厚一層,為防意外還戴了斗笠。 兩人是白鷺臺的???,船一到岸就有小廝來迎,“有些日子沒見著兩位客人了,還是老地方嗎,可要誰作陪?” “把你們?nèi)袅窆咏衼?,再來四壺桃釀?!?/br> 小廝一路應(yīng)著,一路領(lǐng)他們到二樓的寬敞房間。這房間臨河,視野開闊采光良好,倚窗可望見河上游人往來,無論是賞景還是飲酒都是個好地方。 兩人剛剛在屋中坐定,不消片刻,就聽見有人推門而入。沈追聞聲望去,只見一個紅衣美人端了酒食,風(fēng)擺楊柳一樣急步而來。 他走到桌前,放下酒食挽了鐘離姝的手臂,哀怨道:“jiejie可叫奴好等,若不是今天下人來喚,奴還不知道你來了。大半年音訊也無,奴還以為……” 說著就要掩面低泣,情狀十分惹人憐惜。沈追看著他,想象了一下沈行風(fēng)挽著他這般作態(tài),當(dāng)即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承受不住,自己倒了酒遞進紗簾里啜飲。 鐘離姝聽罷,溫柔一笑,“慌什么,這不就來了?!?/br> 若榴勉強收了眼淚,嗔怪道,“jiejie總得給個說法?!?/br> 鐘離姝拍了拍他的臉,含笑道,“陪jiejie喝酒,喝高興了什么都依你。” 兩人自顧自喝起酒來,又是行酒令又是劃拳。沈追獨領(lǐng)了一壺,靠著墊子一邊喝酒一邊看他們游戲。 說是找樂子,其實樂的都是鐘離姝。在劍宗的那十年,他幾乎被剝奪了所有快樂的權(quán)利。沈追所能獲得的最積極的情緒,便是遠離劍宗以后的安然。 和鐘離姝這樣的人一起,他覺得輕松。 沈追出著神,等回過神以后兩人已將桌上的酒喝完。白鷺臺的桃釀是一絕,芳香馥郁,入口甘醇,入了胃卻燒得人發(fā)暈。 三壺桃釀多數(shù)進了若榴的肚子里,他醉得厲害,伏在桌上拉住鐘離姝的袖子道:“好jiejie,這么些年你都不肯碰若榴一回,是不是嫌若榴出身青樓……” 鐘離姝仍舊笑著,眼下小痣明麗平添一絲嫵媚。她柔聲道,“怎么會,不是說了喝高興了就都依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若榴醉醺醺的眼眸霎時亮了起來,“想要jiejie對奴做些過分的事……” “這還不簡單?!彼俸僖恍?,“jiejie馬上滿足你。” “腿分開?!?/br> “屁股抬高?!?/br> “躺好別動。” 若榴對自己此刻面對的情形是迷茫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就已經(jīng)被扒光了吊起來。他半身被紅繩牽引著只剩肩背著地,不盈一握的腰身懸在半空,連著兩條腿也高高揚起。 若榴原本以為鐘離姝今天要動真格下,心中已無限嬌羞,暗暗盤算如何取悅她。卻不想,鐘離姝坐在離他四五尺的地方就不動了。他暗道不妙,果然下一刻鐘離姝就在他驚恐的眼神里掏出了木炭筆和一本厚厚的冊子。 若榴擰著腿急道,“好jiejie,我說的不是這種,你松開我?!?/br> “急什么?!辩婋x姝慢聲道,紅唇勾起艷麗的笑,“日頭還早,后面還有更過分的呢。” 鐘離姝一旦畫起畫來,就會迅速進入忘我的狀態(tài)。她不吃不喝,閉門幾日是常事。這人是個畫癡,尤好畫美男子。所以對合適的臨摹對象懷有極大的熱情。 她畫得入迷,也沒忘了沈追,一邊筆下不停一邊囑咐他,“小追,你自去休息不用管我。后天……不,明天,我們?nèi)ビ魏⑿?。?/br> 若榴還在求饒,一聲一聲地聽著怪可憐。沈追有些好笑,“姝jiejie且顧好自己吧?!?/br> 他摘下斗笠,趁著暈乎乎的酒意往床上一躺,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時,鐘離姝正好畫完了畫。若榴被換著姿勢綁了一天一夜,解開的時候小臉發(fā)白,像朵蔫巴的花一樣。 鐘離姝往他手里塞了一袋金葉子,滿臉憐愛,“寶貝,沒累著吧。好好休息,jiejie會常來看你的?!?/br> 若榴聽到那句常來看你,滿臉呆滯:“jiejie高興就好……” 鐘離姝的小冊子又添新素材,心滿意足,她帶著沈追將青州城游了個遍。 短短四日很快過去,沈追身子有些不適,到了不得不離去的時候。系在院子里的靈獸也蔫巴巴的,看到沈追回來朝他不滿地打滾。沈追這才想起這么多天這家伙還沒喂過食。 沈追拍了拍靈獸的腦袋,忍著心虛道:“等回了劍宗,讓你吃好的?!比缓笤阽婋x姝懷疑的目光里,乘上靈獸慢悠悠升空而去。 靈獸干勁不足,載著沈追飛了一個多時辰才堪堪飛到主峰陽黎峰。沈追看它堅持不住,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大腦袋,指著正殿前人流如織的廣場,“就在陽黎峰停下吧。” 廣場西南角上也有一個渡口,養(yǎng)些供長老出行的高階靈獸,平時有專人管理。 沈追回來得巧,正趕上劍宗三旬一次的論劍會散會,無數(shù)身著武服的弟子背負(fù)長劍,如星子般散落出去。 然而他們還沒走出多遠,就見有靈獸揮著兩翅盤旋而落。靈獸落定之后,從它后背躍下來一個青年。 青年身量高挑,一身黑衣颯爽,革制的腰帶束著勁瘦腰身,格外挺拔利落。他側(cè)著的半張臉光潔如玉,鳳眼狹長,撫弄身側(cè)靈獸的時候唇邊仿佛勾起了一絲笑。 新來的弟子們立刻便挪不動步了,望著他驚呼:“宗、宗主?!” 沈追這才朝著聲音來源望過去,展露出他布滿臉妖紋的右臉,并且露出一個惡狠狠的笑。 那新來的弟子被嚇了一跳,立刻被好心的同門拉走了,一邊走還一邊數(shù)落,“你新來不知道,那是宗主的哥哥,他這里……有些問題。瘋瘋癲癲的,你最好離他遠點?!?/br> 沈追看著那弟子點腦袋的動作,不屑地嗤了一聲。要不是他趕著喂靈獸,他一定叫那家伙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腦子有問題。 他牽著靈獸,來到西南角的渡口。管事的正在給靈獸喂食,被他突然闖進來嚇得一個趔趄,急退幾步結(jié)巴道:“沈沈沈,沈五!” 沈追抱胸而立,看著管事挑眉道:“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管事在他這里吃過大虧,沈追搞事的勁頭上來時,曾把渡口的靈獸全部解開過。大大小小的靈獸滿山撒丫子跑,所有御獸者不眠不休追了好幾天才追回來。是以眾人見著他,都是心肝一顫。 這位祖宗發(fā)起瘋來,真沒人招架得住啊。 管事一邊往后退,一邊摸索著去尋傳聲的玉牌,打算趁他開始之前尋些幫手來。 卻不想玉牌還沒尋到,就聽沈追說:“這里的泉啊草啊rou啊什么的,一樣給我的坐騎來點。” 一只毛茸茸的腦袋,適時地從沈追身后探出來,發(fā)出了好奇的聲音,“嗚汪?” 管事重重喘了口氣。 “慢慢吃,這些都是你的?!鄙蜃芬性诙煽诘臋跅U前,口中叼了一根狗尾草。他面前擺了成堆的高階餌料,靈獸正低頭大快朵頤。 沈追看著靈獸腦袋上微微晃動的絨毛,突然福至心靈,“你這么毛茸茸,不如就叫小茸吧?!?/br> 小茸埋進桶里大口喝著靈泉水,根本不理會他。沈追笑了一聲,捏著它厚厚的耳緣將小茸從桶里拽起來。他故作兇相,“竟然敢不理我,知道這些吃的是怎么來的嗎?” 小茸這才討好地舔了舔他的手心,沈追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算你還有點良心?!?/br> 這廂主仆兩個正其樂融融,廣場上卻起了一陣搔動。 一點淡青的衣裙逆著不斷四散的人流往上,幾個內(nèi)門弟子攔住她,正大聲呵斥:“你不在內(nèi)苑伺候主子,跑到前山來干什么?!” “求求仙長,行行好讓我進去?!?/br> “就只一次,讓我找一個人,找到人我就走……” 沈追本不愿多管,耳聽那女子哀求得原來越懇切,忍不住望了一眼。 這一眼讓他望見一個熟人。